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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铁盒
 nbsp; 很宽,开始的时候也很好走。曰本人挖的时候不是硬挖下去的,他们借助了地底岩层之间本来就有的空隙和隔断层,工兵勘测后,用定量定向爆破的方式朝前掘进,否则,凭几百鬼子外加几百民夫想挖空一座山,那是痴人说梦。

 我走的很慢,一来是想把周围的情况观察的更仔细些,另一个是预防随时都会发生的险情。主通道倾斜着朝地底扩展延伸,两旁的分叉很多,其实,旱烟袋老汉提供的信息并非完全准确,他们当时在这里除了干活就是‮觉睡‬,不允许到工程其它地方去,所以等我亲眼目睹之后,才发现实际情况要比老汉讲述的情况更复杂。挖山,无论放到何年何月都是繁浩的工程,没有相应的辅助面做支撑,很难继续下去。

 我心里默默记着走过的路,大概就是十几二十丈之后,通道窄了一半儿,前面漆黑一片,但松明子的火光映照出去的时候,我骤然看到不足三丈远的地方,闪起星星点点的磷光。这种磷光绝对是人活着野物死后所留的残骨发出的。我把手里的火把举高了些,再探着身子朝前看去。

 前面的通道只有两丈宽,火光一照,立即看见一层被破‮服衣‬包裹的尸骨,尸骨很多,大概三四十具,全都挤在通道里。抗战的时候,我已经懂事了,仔细看了看,认出这些尸骨外面裹着的‮服衣‬,是曰本士兵的军服。

 尸骨不会说话,然而赶尸的人跟各种各样的尸体接触的多了,善于观察这些。看着看着,我就觉得头皮发麻,背上凉飕飕的。

 很显然,这些曰本鬼子逃命一样朝外跑,但力有未逮,全部死在这儿了。而且外面的曰本鬼子不等这些人跑出,甚至连他们的尸体都没有收敛,就急匆匆的堵上了口。

 这说明什么?

 我蹲‮身下‬子,用刀轻轻挑开一顶曰军装备的“庇帘帽”,三四十具尸体挤在两丈宽的通道內,几乎所有尸骨的嘴巴都大张着,直至死去都没有闭上。

 对于这些曰本人的死,我没有丝毫同情,就觉得活该。事情已经过去七八年,但这些尸骨,让我觉得前面的形势顿时复杂起来。

 我在遍地的尸骨间清出一条路,前面的地况还算好,但随着工程的深入,所需要的技术支撑越来越多,而且小曰本滚蛋的时候走的特别匆忙,七八糟的东西来不及销毁或者带走,堆的到处都是,头顶都是捆成一束的电线,隔一段就掉着一盏用来照明的电灯,不过灯泡早已经不亮了,旁边全是小,分类储存着各种物资。

 当年的太行山区,是抗曰力量频繁活跃的地区,小曰本防守薄弱的地方经常被偷袭,假设他们要派两个中队的工兵在某地持续作业,就需要至少两个中队的武装保护,而且还有庞大的后勤支援。眼前的一切都让我愈发感觉到,在这个地方,小曰本是下了血本的。

 用旱烟袋老汉的话讲,这些储存物资的小,是工程內的仓库区,再往前,是民夫平时休息的地方。民夫的境遇很惨,几百个人分两班,一天二十四小时替干活,一刻也不得闲。走到当年民夫用来安身的小时,我看见里面留着一层发霉的稻草。旱烟袋老汉说的清楚,几百个民夫在曰本人封之前都被赶进来灭口了,可一直走到这里,看不到一具民夫的尸体。我明白,尸体可能随着时间烂掉,但那些怨念,几年时间是不会消失的,这也正是我最害怕最担心的事,然而周围始终悄无声息,那种死一般的沉寂让我极度忐忑。

 并不是我犯,非要出点事情才甘心,因为有些情况是明摆着的,迟迟不爆发,反而让人觉得反常。

 通道还有很长,再往前走,地势狭窄了,却比之前更杂乱了些,到处都是横亘的大大小小的和岩石裂,我看到一些居住区,当时在这里干活的曰本人也连轴转,每天来不及返回地面,吃住都在地下,不过他们的待遇要比民夫好的多。

 这时候,距离我只有不到五丈远的地方,主通道被石堵了一大半,而且堵是连续的,曰本人撤走之前,对这里进行了破坏的爆破,可能是想把主通道完全炸毁,但药量不够,没能达到预期效果。我扒拉着石块,从中寻出一条能走的路,除了石头,还有一些七八糟的东西,被炸毁的机器碎片七零八落。

 爆破坍塌的通道至少有三十丈长,光这段路就浪费了个把时辰的时间。越过坍塌地段,通道旁边有一个很大的口用木板遮挡,留着一道小门,这个地方我有印象,旱烟袋老汉说,这是曰本人在地下的指挥部,负责跟地面联络,传达指令,同时还监管工程的具体进度,是个顶要紧的所在。民夫平时下干活,不许东张西望,尤其经过指挥部,如果扭头看,身后的托就会砸过来。

 指挥部外面的木板都塌了,朝里面看看,凌乱不堪,桌椅板凳东倒西歪,还有很多发黄的纸张散落在地上。我就是为了查找曰本人的施工目的才冒险进的,对这样重要的地方当然不肯错过,在外面观察了一会儿,掀开一块木板就钻了进去。

 指挥部里散落的文字资料很多,但我知道,这些估计都没什么用。曰本人一旦从某处撤走,会把重要的资料全部销毁。我绕着指挥部走了一圈,捡了几张纸,上头都是倭文,看不懂。

 刺啦…;…;

 就在我想要继续寻找下去的时候,猛然间觉得腿好像被什么东西给扯住了。低头一看,脑袋嗡的大了一圈,一只只剩下白骨的人手,从两张桌子之间伸出来,抓住了我的腿。

 噌…;…;

 我的反应很快,一下子跳起来,抬脚把桌子踹开,顺手拎了张板凳,用力砸下去。两张桌子间趴着一个死掉很久的人,烂的只剩骨头了。骨架被我一板凳砸的咔擦断裂,碎骨飞溅。我退后两步,骨架再也没有多余的动作,一直到这时候,我才觉得好像是一场虚惊,腿只不过无意中被尸体伸出的手给挂住了。

 这具骨架是个曰本人,很可能也是在封之前没有来得及逃出去而死的,它平趴在地上,一只手伸出来老长,另只手蜷在怀里。它的颅骨上有一个擀面杖的窟窿,这应该是致死的死因,脑袋被硬生生打出个窟窿,那种痛楚可想而知,死者的嘴巴几乎张到了极限,不用多想就能看出,它在极度的惊恐和痛苦中死去。

 “狗曰的,活该…;…;”我暗暗咒骂,小曰本死的多惨都不冤枉。但死者头顶那个窟窿,却让我不寒而栗,我不知道是什么強大的外力,能在‮硬坚‬的颅骨上留下这么重的创伤。

 因为这个曰本人身在地下指挥所,我判断应该是一个有相应军衔和职务的人,所以对它的残骨观察的也非常细致。看了一会儿,我就纳闷,按常理来说,人在遭受外力打击濒死时,会全力挣扎逃脫,这个曰本人死的这么惨,但他的右手,却一直都蜷在怀里,不曾伸展。

 我把碎裂的残骨翻了个个儿,干涸已久的血和烂掉的‮服衣‬粘成一团,但这一刻,我还是敏锐的观察到,这个曰本人怀里,抱着什么东西,至死都没有松手。

 能让一个人死都不肯撒手的,会是什么东西?

 死尸把怀里的东西抱的很紧,掰都掰不开,而且內脏皮腐烂的过程中,这东西一直都在,和骨架几乎连为一体。我用刀子慢慢的刮,随着干涸的污垢被刮掉,那东西终于出了真面目。接着,我又撬断死尸的臂骨,把东西给取了出来。

 这是一个圆铁盒,扁扁的,直径有半尺多一点。铁盒生満了铁锈,入手很沉重,里面明显装着什么东西。大山里面生产力落后,这种圆铁盒对我来说,其实是个很密的玩意儿。我想看看里面究竟装着什么,但铁盒锈死了,费了老劲都打不开,我又不敢用蛮力,这铁盒子被曰本人死死抱在怀里,说明很重要,或者说有很重要的意义,我怕弄坏里面的物件。

 无奈之下,我只能先清理铁盒子外面的铁锈,打算弄干净以后带走,以后再找机会打开。铁锈上沾着血污,黑漆漆的一团,一摸一手黑渣。我做的很仔细,铁盒外面的锈迹渐渐就被清理光了。

 当锈迹被清掉的同时,粘在铁盒外面的一个标签就了出来,标签上依稀还有字迹。在外人看来,我们赶尸的都是人,斗大的字认不得一箩筐,但事实并非如此,南方的赶尸匠我不清楚,不敢说,可我们石嘴沟的赶尸人,手法源自道家,从小开始,一本道德经,一本抱朴子,一本清虚经,都要读的滚瓜烂。不能说学富五车,字还是认得的。

 但看看标签,我就傻脸了,上面写的是倭文。倭文是根据汉字而创的,可是相同的字放在倭文里,就可能完全是另一个意思。我看了很久,仍然不敢确定标签上的字的全意究竟是什么。

 标签上面的字,是这样的。

 太行山極秘001番だった…;…; uM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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