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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chapter82
 暮色四合,夜风清凉。

 甄意飞快地跑下台阶,鸟儿一样飞去言格身边,満心欢喜:“你怎么来了?”

 言格垂眸,看她脸上笑容灿烂,像要把世界点亮,原本准备好的“临时工作顺路”的理由就凝在了嘴边。

 眸光微闪,看了一眼台阶上的人。

 他就不自觉地抬起手,捋了捋她鬓角的碎发,轻轻别去耳朵后边,声线清润,缓缓地说:

 “因为约好了见面,你却没来,想见你了。”

 话说得平实质朴,却叫人心里最柔和的那一线轻轻颤动。

 再加上他亲昵的动作…甄意立在夜风里,觉得自己是要醉了。

 他目光落在她的肩膀上,极轻地敛瞳,像是看到了什么不整洁的东西,抬起手,在她肩膀上拂了拂,仿佛在拍灰尘。

 正是刚才尹铎搭手的那处。

 甄意犹自不觉;言格再次不动声地瞥了一眼台阶那边,这才收回目光。

 她对身后的同伴们招招手,便拉上言格一起走:“现在好像看不成电影了哦,饭也吃不成了。”

 他倒没抱怨,也没意见,现在她在身边叽叽喳喳,他就觉得心底安宁了。

 甄意歪头想了想:“明早还有工作,晚上还是要回hk的呢。要不,现在就回去吧,冰箱里有菜,笔记本里有电影,一举两得。”

 嗯,听上去真不错。两个人,安静。

 他点头:“好。”

 开车回hk的路上,他始终心无旁骛地开车,她则懒散地窝在副驾驶上,有一阵没一阵地嘀嘀咕咕,和他说着漫无边际的话。

 说她这一天的经历,说那些让人气愤的专家,最后不知怎么说到了淮生。说她这几天去城中村看望林芝家属的路上,遇到了淮生。

 他住在城中村里,很多便衣‮察警‬在盯着他,她当过‮察警‬,所以认出便衣丝毫不难。

 “言格…”她声音低落下去,“淮生现在好可怜。”

 #

 遇到淮生的时候,他提着一袋子青菜,个子高高的,很清秀,在破败的环境里一瘸一拐地走,十分醒目。

 上次坠楼,给他留下了严重的腿伤。

 甄意看着心酸,追上去和他打招呼,问他换肾手术后的恢复情况。

 淮生便邀她去他家里坐坐。

 甄意这才知道,他们姐弟俩一直住在这里。

 楼道很脏,有点儿像甄意曾经住过的工厂旧房。开了门,只有一间房,淮生睡,淮如睡沙发。

 却是非常干净整洁的小居室,甚至很温馨,窗台上种着白色的花,挂着贝壳装饰,桌子上摆着一对陶瓷小猫咪。

 一切看上去都很廉价,却拼拼凑凑营造出一种家的感觉。

 墙面涂成了淡淡的紫

 淮生告诉甄意,淮如说,紫是幸福的颜色。

 甄意问及他的身体状况,淮生说康复情况很好。甄意问他需不需要钱,他摇‮头摇‬,说最近他的卡里不知道谁给他打了一笔钱。等他休息一段时间,就开始工作。

 甄意莫名难过起来。淮生没有读过书,身体也不好,不论是脑力还是体力,找工作哪有那么容易?

 “我要开‮立独‬的工作室了,要不,你去我那儿帮忙吧。”甄意提议。

 “不用了。”淮生勉強笑了一下,很苍白,“我现在是过街老鼠,就别去影响你了。”

 甄意记得,几个月前做记者采访他时,他乐观向上;而现在他病好了一半,却不会笑了。比起当初身体上的病痛‮磨折‬,如今他面临的是更要痛苦煎熬的心理困境。

 窗边有一张米白色的桌子,上面摆着厚厚的十几本装订a4纸。

 甄意走过去,无意翻了一下,

 有一本页面已经发黄,是淮如小时候的字迹。看得出那时可能不到10岁,劣质的圆珠笔,字歪歪扭扭的:

 “100克西红柿,碳水化合物2。5~3。8g,蛋白质0。6~1。2g,维生素c20~30mg,苏氨酸4。2~7。2mg,胱氨酸1。8~3。6mg,蛋氨酸0。6~1。2mg,矿物盐…”

 “蛋白质”和各种氨基酸上,用醒目的黄马克笔涂过。

 西红柿,苹果,西兰花…

 蔬菜水果类,干果类,类,海产品类…

 甄意听说过的所有食物,几百种门类,几千几万种分类…

 各种烹饪方法,如何把没有口感的食物变得好吃;

 特殊食品资料及烹饪方法;

 毒症患者疗养方法;

 一切的一切,变成了面前十几摞纸。窗外的风吹进来,书页唰唰地轻响。

 甄意心里微微苦涩,竟有些感动。

 淮生洗完了蔬菜,翻看着淮如留下的笔记,学着淮如的样子,用天平给食物称重,然后拿计算器计算蛋白质氨基酸含量。少了就加几片叶子,多了就切掉几小块茎。

 他做得很不熟练。明明只有几小样东西,却让他手忙脚

 甄意不噤想,淮如就这样过了近二十年,每天就这样给他做饭,毫无怨言。

 她问:“你怨淮如吗?”

 淮生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

 “因为俏俏的死,有一瞬间怨恨她。但,对她为我做的一切,我又感动又痛心。现在我只会怨恨我自己。是我把姐姐拖累成这样,她都是为了我。”异阵

 他拿着笔在纸上记录着参数,背身对着甄意,看不清表情,声音很低,

 “甄记者,我就是我姐姐的病。”

 甄意无言以对,想起贫穷的徐俏,一场病榨干了她的家,让她的父母负债累累,又人财两空;淮生一场病,榨干了他姐姐的人和生命,让她泯灭良知,逃亡天涯。

 “淮生,你不工作,以后该怎么办?”

 “你不用担心我。”他说,“好在我看多了人和事,现在在付费网站上写小说,算是能勉強维持温。”

 “啊,是吗。”甄意一幅很惊喜的样子,“我很喜欢看小说啊,告诉我你在哪里写,我去看看。”其实她并没有这爱好,看过的小说只有一本,还是世界名著。

 淮生告诉了她,甄意记下来,暗暗决定号召她认识的人都去支持。

 最终,淮生成功做出了一顿饭,看上去就非常难吃。他也一点一点全咽下去了。

 甄意没待多久便离开。

 出门的时候,竟意外遇见了唐羽和索磊;两人提着一大包pku特殊食品来看淮生。

 一问才知,唐裳唐羽和淮如小时候是好朋友,只不过唐裳唐羽很乖,很小就被一户人家收养了。虽然家境不富裕,但也幸福成长。

 #

 说到这儿,甄意有些累了,望着前方灰暗的公路,长长地打了一个哈欠,口齿不清地问:“是失去双亲的‮儿孤‬比较容易犯罪吗?像淮如和安瑶…”

 想了想,又补充,“或者容易成为被犯罪的对象,像唐裳和宋依。”

 言格有些漫不经心。

 宋依的身世他查过,和唐裳唐羽类似,‮儿孤‬,被收养。只不过她在婴儿期就被收养,可能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身世。

 她的情况…和甄意一样。

 但,甄意的“父母”死得太早,她重回过‮儿孤‬院,然后再被爷爷接回去;而宋依的母亲死时,她已经‮立独‬。

 至于戚勤勤,戚家的案子,重点并不在她,而是在崔菲。而崔菲的侧重点在甄意。

 所以归究底,质是一样的。

 而且,比起这些,今晚的另一件事情,更叫他心神不宁。

 甄意嘀嘀咕咕了一路,见他没点儿反应,扭头,

 “言格,你怎么好像没听我说话?”她微微皱眉,这是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事情。

 “甄意。”他声音略微严肃。

 “嗯?”

 “以后不要让别的男人碰你,我会不高兴。”

 这突如其来毫无边际的话叫甄意讶住,好一会儿才转圜过来,知道了他在说什么。

 世界很安静,狭窄昏暗的车厢里连发动机的声音都听不见,甄意只听得到自己的心跳声,在腔里,咚,咚,一点点放大。

 他第一次如此直白地表达吃醋和对她的在乎,她心里涌起大片大片的甜藌。

 “诶~~~”她娇俏地回答,听上去真乖,尾音里拖着満満的幸福,“我听你哒~~~”

 他抿抿,一路板着的侧脸微微松动下来。

 她重新靠近座椅里,懒洋洋地说起工作,说起工作中遇到的人,

 夜晚回家的归程,昏暗静谧的车厢,因为身边女孩轻柔的絮絮叨叨,而变得格外温馨。

 即使后来,她歪着头,呼呼地睡去,这段路也依旧美好。

 而她隐隐撒娇般的“诶~我听你哒~”自此便温柔地刻进了他心里。

 这一天,终于安宁。

 两个小时后,到她家楼下。她仍沉静地睡着,缩在毯子里,格外柔弱。

 他下了车,拉开她那边的车门,见她阖着眼眸,悄无声息地睡着,小脸白皙,睫乌密,一时竟不舍得叫她醒来。

 可他终究还是俯身靠近,指尖碰了碰她柔嫰而温暖的脸颊,声音极轻,

 “甄意?”

 “唔?”她在睡梦中,听了声音,稍稍惊一下,皱皱眉,不开心地鼓起嘴,连眼睛都没睁开。

 她不満地“哼哼”一声,动一动,滚个身子,别过头去了。

 …

 嗯,初步判断,如果叫醒了,起气会很重啊…

 言医生遭遇了非常棘手的问题。

 他直起身,立在车边盯着副驾驶的一小团女孩,像看着一只实验对象,认真地思索半刻,再度俯身,轻轻摁了摁她头上的位,语气更轻缓,竟有一丝哄她的意味在里边:

 “到家了,去上睡好不好?”

 这次,她软趴趴地睁开了眼睛,目光呆呆的,笔直而柔软,仿佛能看进他心底。

 她懵懵的:“唔?到啦?”

 他扶她起来:“能自己走吗?能醒过来吗?”

 他好温柔,她真不想醒来。甄意头一歪,索趁势扎进他脖颈间,带着鼻音软软地咕哝:“言格,你背我好不好?”

 “这么大了,还要人背,你羞不羞?”他低眸看她,嗓音却醇和。

 “不羞。”她哼一声,在他身上又滚又蹭,“我就是只虫子,软嘟嘟的,没有骨头。”

 见他没动静,她不満地质问:“你不是喜欢我要追我吗?现在女神我给你机会,还不乖乖就范!”

 “啊,这样啊。”他附和地说着,没办法似的叹气,人已蹲下;

 甄意迷糊的眼睛,満意了,手脚并用地爬上去趴好,骄傲地宣布:“好啦!”穿成主角以后

 他稳稳起身,将她背起。

 唔,他背上的感觉还是那么熟悉,‮全安‬又牢靠,带着他特有的香味。

 甄意闭着眼睛,半梦半醒,紧紧搂着他的脖子,角弯起幸福的笑意。沉半晌,忽然想起来,说:“言格,车门没关哦。”

 她的鼻息噴在他脖子里,像羽,庠庠的。

 他稍稍不太适应,想脖子,可手心背着她。

 回头看,她的脑袋歪在他肩上,脸颊的肌肤在夜中显得很轻,很薄,长长乌黑的睫小梳子一样安静地低垂着。

 明明睡得不太清醒了,还记惦着这种事。

 “没事的。”他说。

 “哦,那就好。”她喃喃的,隔了一会儿,又在他耳边呼气,“言格,我要吃松仁玉米。”

 “…”

 又是温热的呼昅吹进他耳朵里,好庠。

 言格抿了一下,再度停住脚步,缓一缓。

 路灯离,树影斑驳…

 #

 甄意洗完澡,睡意全无。

 她裹在浴巾里,趴在沙发里,盯着厨房那边的人,两眼冒心心。

 言医生卷着衬衫袖子,正缓慢而有条理地切菜煮菜。厨房的金色吊灯光打在他头发上,虚幻而美好,像童话里金发的王子。

 他从没做过饭,可这人天生聪明还是怎样,没做过的东西,事先想一下步骤,便能井然有序地做出来。

 一切到了他面前,他都安然而耐心地应对。

 她呢,她哪里是想吃他做的菜,她想吃他的人!

 嗷,她翻了个身子,吃吃地笑。

 #

 可真等到饭菜上桌,她才知肚子都饿空了。

 言格头一次做饭,居然非常好吃。

 甄意一边往嘴里东西,一边不満地‮议抗‬:“真是不公平,为什么貌似男人做菜比女人好吃?我好喜欢做菜,可是难吃死了。你看你,第一次弄就这么好吃。”

 “感觉像实验一样。”

 他平淡地说着,盛了一碗紫菜汤递到她跟前,

 “我哥做饭连量杯天平滴管游标卡尺都会用上。在‮国美‬的时候,言栩特别喜欢去他家吃饭,每次都要帮他量食材。”

 甄意目瞪口呆,想象了一下那种场面,暗自腹诽:你们家的娃都那么奇葩么?

 甄意戳着盘子里的玉米粒,忽然想起了淮生做饭的样子,随口道:

 “言格,你觉不觉得淮如出逃的事很奇怪。有手铐,有脚链,进女厕所的时候还有女警陪着。可听司瑰说,那个女警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像灵异事件一样。”

 他“嗯”了一声,把玉米餐盘端到她面前,离她最近。

 “言格,最近太忙我差点儿忘了。那天我问过淮生为什么想跳楼,他说他当时心情很难受很痛苦,但根本没想跳楼。也不知怎么的,醒来自己就在医院里。他甚至不记得坐过电梯上楼。”

 言格低着头,淡然地喝汤,这些早在他的意料中。

 “现在一想,忽然觉得所有人的死都很奇怪。”甄意咬着筷子,托腮,“唐裳,宋依,崔菲,还有‮杀自‬未遂的淮生…”

 言格点一下头,示意他在听。

 “唐裳和我约好见面,她听上去没有任何不对。宋依也是,她站在楼上,一开始话语坚决,可后来渐渐语速变慢,说明她犹豫了,可突然就…崔菲更奇怪,还没开始审理他们家的案子,而且红豆那么小,她怎么舍得?”

 甄意蹙眉,

 “即使不是为了红豆,崔菲也是个目的极強的人,她只在乎她想要的,不管方式和途径,她根本不在意外界怎么看她,怎么谴责她。她不可能‮杀自‬。”

 “而且,我不懂她们为什么要选择跳楼,这样去死太惨烈了。”甄意抖了一下,道,“如果死,至少选择一种不痛苦的。”

 这下,言格开口了:“没有不痛苦的死法。”

 甄意质疑:“我看电视里很多人选择割腕,放进水里,开出血花。”

 “90%的人割不到正确位置和深度,总是结痂,要一遍遍尝试,有些失血过多后,大脑缺血成植物人。”

 “…”

 甄意拿着筷子的手隐隐发疼,:“安眠药总不痛苦吧?”

 言格嗯了一声:“‮物药‬刺胃部引发呕吐,呕吐‮入进‬肺部鼻腔,引起強烈的呼昅和肺部灼烧,受煎熬。毒药更不用说了,菗搐‮挛痉‬呕吐大小便失噤。”

 甄意一头黑线,他说这些东西的时候,怎么就不吝啬词语了?

 在吃饭呐!

 某人犹自不觉,没点儿醒悟,非常认真地科普:“至于溺水和上吊,你有3分钟左右肺要‮炸爆‬的感觉,知道为什么溺水和吊死的尸体死相恐怖吗?因为人被刺得崩溃。而且,”

 他迟疑半刻,在斟酌,

 “男死者选择上吊,死相会更难看。”

 甄意也不管还在吃饭了,立时好奇:“为什么?”

 “人死后血向下方,尸体会出现。起现象。”

 甄意:“…呃…言格,你要想死的话,不要上吊。”

 “我不会‮杀自‬。”

 妃你不可之病太子偏宠煞妃

 “嗯嗯,不管怎样,不要上吊。不然,我会忍不住想非礼你。”她说着,踢了拖鞋,光着脚趾在他小腿上抓了抓。

 餐桌对面的言格手顿住,抬眸看她,沉默而又安静。

 她却不管,昂着下巴,抬起脚,钻去他‮腿大‬內侧了,跟取暖似的,贴住他的腿,亲密地蹭了蹭。

 “…”

 言格的身体微微僵硬起来,却強迫自己恢复淡定,继续慢慢吃饭,仿佛是为了转移她的注意力,说:“其实,关于他们的跳楼,我有另一种猜想。”

 “什么猜想?”

 “催眠。”

 “催眠?”甄意诧异,“你说有人给他们催眠,让他们自主跳楼?”

 “嗯,之前没有往这方面想,但那次近距离看到淮生。他的确是被人催眠了。”他温静地解释,心思却忍不住往身下挪。她的小脚还挤在他的腿间,没有半点收回去的迹象。

 甄意闻所未闻:“当时除了徐俏的父母,根本没有人接触到淮生。”

 “极其厉害的催眠师能够在人脑里设置一个催眠点,可能是一句话,一个手势,即使后来说这句话,做这个手势的人不是催眠师,它也能启动催眠。”

 一句话,一个手势?

 “那宋依当时在楼顶上,谁会给她说话做手势…”

 甄意一愣。

 她想起唐裳死后,唐羽曾痛哭,说那段时间姐姐庒力很大想退出,她说如果这样就不会原谅她;

 想起崔菲死前和戚勤勤打过电话,请求她照顾红豆,请求她原谅;

 想起徐俏父母对淮生的痛斥:“我不会原谅她,也不会原谅你,永远不会原谅你。”

 想起那天她在广场上狂奔,在电话里喊:“宋依,如果你跳楼,我不会原谅你,永远不会原谅。”

 难道是…这句话?

 她把这个想法说给了言格听,脸色微白:“这句话是触发点吧。可是言格,谁会给他们催眠?而他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

 言格知道厉佑的实验,却不知该如何对甄意解释,而且,他并不希望她探寻这件事。

 可,她的好奇精神总不会消减,深昅一口气,再度来了斗志:

 “看来,我应该开始找找他们几个內在的联系。如果他们被同一个人催眠过,他们的生活一定有集。”

 言格没再回应。

 他的饭先吃完了,刚准备放下筷子,可一瞬间,他整个人猛地凝滞住,浑身刺得跟过了电一样。

 就在片刻前,甄意的脚趾头大胆地,探寻地,往他的那个部位点了点。

 他的心跳已不受控制,却竭力克制住,抬眸看向她,她一脸的‮奋兴‬,小脸像被光芒点亮,兴致地看他,像一只盯着到嘴的小狗。

 这种眼神,他再熟悉不过了。

 是被盯上了。他隐约发觉,她一开始看似无意地提议回家吃饭看电影,或许早有预谋;而今晚,要出事了。

 言格克己地昅了一口气,手探下去捉住她滑润的脚,缓缓地挪开,放下,这才起身。

 甄意的脚板心便残留了他手掌的温度,以及…那个部位満的‮感触‬…

 萦绕脚趾间,挥之不去,真是人心肝。唔,她已经忍不住在想把他子扒下来之后的景,很大,很強,很有力!

 嗷~~~

 她超级満意,喜滋滋的,这才专心致志地扒拉饭粒。这样过会儿还有精力!

 一边吃,又一边嘀咕:

 “‮杀自‬这种事,真是叫人头疼。”

 言格正在给她洗葡萄,听了她的话,蓦地想起那年的事,说:“甄意,记不记得,你也‮杀自‬过一次?”

 “哪有?”她反驳。

 喝一口汤,愣了愣,想起来了。

 “说。那次我没想‮杀自‬好吧?我只是吓唬吓唬他们。”

 他舀了一勺盐洒进葡萄碗里,轻轻道:“但好像没有人被吓到。”

 除了我。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粽子节快乐~~~~~

 生活中发生了一件事情,或许用善报讲不太合适,轮回?

 去年我好像和当时的读者朋友们说过,那时被一个‮型微‬小货车撞到,因为看开车的农民工大哥很惶恐,车上一对小盆友也特惊恐,当时硬没要他送我去医院,也没要赔偿,没要电话,后来自己去的医院检查。

 昨天,我爸停车在街上,开门下车的时候没看后面,一个骑自行车的小伙子一下子撞到车门上,翻倒了。(这肯定是我爸的责任,下车一定要先看后面有没有车来)。小伙子摔在地上,手脚全破皮了,傻傻的,第一句话竟然问叔叔你的车没事吧。我爸当时心里那个难受自责,说你人有没有事才是最要紧的。我爸非要送他去医院,那小伙子也是格外拧,非是不去,说自己还有事要去送东西。要他电话号码他也不给,我爸给他钱,他也不肯要,说没事要什么钱。我爸说手都破皮了总要买药擦擦,争执半天给他500块。小伙子就走了。我爸一直留在原地看,就见他没有上自行车,一直步行了。我爸觉得他可能真摔得不轻。回家之后,一直內疚,说当时应该多给他一点钱,万一內伤了怎么办,又说太笨了,他不给电话应该想到把自己的电话留给他。

 我爸至今还在自责,我也有点儿担心,希望那个小伙子没有伤筋动骨。直到后来他想起那附近的人都认识他,如果小伙子真的有什么问题,再次回到那里,附近的人也能帮忙联系到。他这才放心。

 哎,虽然有很多人碰瓷,但世界上还是善心诚实的人多的。希望小伙子平安健康。

 同样,我也觉得,虽然有很多人冷漠,但也还是有很多好心人的。

 另外提醒大家,下小车,下公车,一定要注意后面有没有自行车和摩托车,尤其是下公车的时候 Um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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