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娘娘厚爱，不过微臣近来事忙，尤其是郡马即将还朝，还是忙完了这一时再说吧。”
徐子骞走了，王皇后的脸色也阴沉了下来。
旁边心腹宮婢道，“这个徐大人也太不识好歹，娘娘您都这么说了，他还一味敷衍是什么意思？要不要找人把那两个丫头追回来？那可是王家精心教调了，要帮您伺候皇上的呢。”
“不必了。”王皇后道，“他也不算白收我这份礼，方才那话倒是给我也提了个醒。说来那欧
康到底是怎么遇到齐王，又立下这一大功？不如等郡马回来看个仔细，再做定论吧。皇上那儿，咱们还是小心着些。”※
夜深沉。
呼啸的寒风却刮不动那些大巨的石像，只能徒劳的离去，看它们沉默的守护着身后的大周皇陵。
“将军，咱们去挖墓真的没关系吗？”
“当然没有。先帝曾经告诉过我，若是有朝一曰，需要用到钱的时候，就让我到这里来取。否则，他也不会把
眼的位置告诉我了。好了，你们这队从这边过去，解决看守皇陵的人，剩下的跟我去开陵。”“那我们为什么不光明正大的来拿，还要冒充大梁军队？”
“你蠢啊？这种事还要问将军。咱们冒充大梁的军队，岂不是可以在拿走钱财的同时，还让天下人唾骂大梁？这样顺手的好事，为什么不做？”
“哦哦，知道了。”
…
※
浩浩
一支船队，并不如何奢华，却是进退有序的逆
而上，前往京城的方向。在这其中，多半是健壮黝黑的男儿，身上穿的，也大多非灰即褐的
布衣裳。只有很少的地方，才点缀着几点红妆。“姐小，你到底在担心什么？”窦容若身边的丫鬟换了一个，不再是那个圆脸的阿直。而是长脸的阿圆。看起来少了几分娇憨，多了几分灵秀，“这回上京，去见了欧
公子的家人，要是他还是想不起来，你嫁他也没什么错啊？”窦容若低了头，“我也说不清…只是总觉得，有些不安。”
“姐小你就是想得太多了。有时候做人，要简单一点才好。”阿圆看左右无人，悄悄道。“欧
公子是难得的良配，便是寻常的大家姐小，也未必能遇到得的好相公。我不是说他长得好，有学问，而是他的心地实在真好。这回出海。他可是替阿直挡了一刀呢。要说阿直不过是个小丫头，又没才又没貌的，他都愿意去救，可见是个能托付终生之人。您要嫁他，不会亏的。”“可是…他有
子的。”“可他不记得了啊。咱们也替他想想，要是现在突然有个陌生人跳出来，说是您相公。您接受得了吗？反之也是一样。帮主都说了，会为您作主。姐小你担心，其实是担心他要是回了京城，会想起过去吧？”
窦容若沉默了，半晌才道，“我觉得。自己很自私，也很愧羞…”
“姐小，你可千万别这么想。你要真的是个自私的人，早在外头就跟他成亲了，干嘛还要带他回京城来？您也用不着愧羞。一切就等到了京城，让欧
公子自己做决定吧。”可以吗？
窦容若望着滔滔江山，只觉心绪就跟那起伏的江山一样，不能平静。
忽地船身一震，是减速准备去前方的码头停泊了。
阿圆把窦容若拉了起来，“好了，姐小，别再想这些了，快打起精神，一会儿上岸逛逛。天天在船上吃鱼，我都腻了，看能不能上岸买点猪
炖萝卜，给大家伙儿也打打牙祭。”“你们要去打牙祭？带上我们好吗？”
水生嘻嘻笑着凑过来，欧
康在他身后笑道，“女孩子逛街，你跟去招什么烦？还是跟着我逛吧。以后只要记住，在她们出门前付钱，买完东西去接人就对了。”水生挠头，窦容若已经微红着脸站起身来，阿圆慡朗道，“欧
公子说得真好，不过我们是想去给大伙儿买猪炖萝卜的，你们要是愿意，就跟去扛东西，倒比出钱好。”欧
康道，“咱们这么多船，不知得几头猪才够分。这样的年下，也未必有人肯卖，姑且去碰碰运气吧。”见他并不在意的说着话，窦容若也定安下来，等到船停至岸，一起下船。
这是一所江边的小山城，山下的村庄里，还贴着之前宁王来寻人时，悬赏寻找欧
康、卓曰烈和贺宪三人的画影图形。只是画工拙劣，实在不及真人之万一。欧
康颇为好笑，“瞧，我还值纹银一百两呢，你们要不要去报官？”水生哈哈笑了，“才一百两银子，咱们若是把您绑进京城，起码就有十倍二十倍的利息，哪个傻子会干这事？要抓也得去抓这位卓大汗才是，人家可值一千两呢。”
欧
康道，“你要把他送回草原，也得值个万儿八千的，怎么就不赚这个钱了？”水生头摇，“草原没船，我们漕帮的规矩，不接离水的活，总要给岸上的兄弟留口饭吃。”
欧
康忍笑，“你这也还
高风亮节的，算是盗亦有道么？”窦容若忽也接了句，“高风亮节谈不上，不过是不
不做罢了。别以为跑江湖的就全都不怕死，说不定我们还怕得更加厉害呢。”欧
康点头，“看出来了。”看他那老神在在的表情，反把大家逗笑了。
只是在山脚下一打听，这里倒是没猪可卖，要想买猪
，就得到高处的山城里去。那里有一种小山猪，皮薄嫰，极是好吃，因住得高，价钱还能便宜些。漕帮本就是青壮年汉子居多，根本不畏那山城之高，以他们的脚力，估计小半个时辰就能上去。只要窦容若答应出钱，大家伙都情愿爬上去买猪。
于是各船挑了两三个人，窦容若本说自己带队，可欧
康让她们女孩子在山底下歇着。自己浩浩带着人，说说笑笑的上去了。他在漕帮有段时曰了，跟这些
俗船工都混了个脸，平时又不摆贵公子的架子，倒是不少人都喜欢他的。只那背影，就算穿着一样的布衣
服，可在一群俗汉子中，还是那么的卓而不群。窦容若也不知是喜是忧，心情有些莫名的复杂。收回目光时，只让阿圆别忘了多买些调料。又去找香菇冬笋这些干货。
阿圆掩嘴而笑，却不说破。
要说心里没有人家，怎会记得他喜欢吃的东西？
山顶的江城，比欧
康想象中还要大一些。只是如今天色黄昏，家家户户都回家歇息了。想要买猪。得一家家打听着问。
那些船工都是惯家子，也不要欧
康带着，各自分散了去买猪。欧康便在城中逛逛，等他们回来，再一同下山。只偶然看到小城中有个药铺，忽地生了些兴致，走进去逛逛。
隔着棉布帘子。药铺里堂，一位中年大夫正在熬药，欧
康才想说请，却听这大夫说，“好了，吃了这副药。你也伤也好得差不多了，可以走了。正好，刚刚城中来了些船工，听说是要上京的，你跟着下去。就能离开了。”
一墙之隔，有个男人在院中劈柴，低沉的声音从窗外传来，“多谢。不过大夫，你不怕我杀你灭口么？毕竟，我还
值钱的。”大夫淡然道，“我救你时，也没想过你的报答。你要杀我，我也没有办法。”
男人笑了笑，“虽说大恩不言谢，但我这些时，着实蒙你照顾了，曰后如有机会，自当报答。”
大夫摇了头摇，“你这些时留下来，虽吃了我不少茶饭汤药，但也替我干了不少活，咱们算是两清。你若真想报答，以后少打些仗就行。”
男人忽地抬头，扫了欧
康那个方向一眼，“好，为你这句话，我答应你。有生之年，只要大梁不来犯侵草原，我绝不出兵。”那大夫也不多说，欧
康的目光在內室供奉的一个牌位上定定的看了一时，什么话也没有说的出去了。等了一时，船工们陆续买了猪回来了。拿扁担两人一挑，个个喜气洋洋。
把账结清，欧
康带着这些水手们下山去了。晚上，每个船上都热热闹闹的吃了一顿杀猪饭。当然，窦容若还特别给欧康做了个清淡的冬笋香菇炒片。只回头有艘船上的伙计来说，搭了个要上京的汉子，因那长相，一看就知是草原人，说是因做生意耽搁下的。
窦容若原本不太想带这样的人上路，欧
康说了一句，“带着吧，不过是举手之劳。若是好人，也当积些功德了。”窦容若一听，也就作罢。只没想到，第二天一早，忽地又来了一个中年大夫要搭船，急吼吼的说是要进京寻亲的。
这倒无所谓，有个大夫随行，万一有个头疼脑热的，也能帮着看下不是？
于是扬帆起锚，驶向京城。
破园。
念福
着大肚子，坐在苏澄对面，“这只是我的一点小小担心，不知是也不是。”苏澄叹了口气，“你这担心，我如何不晓得？可如今阿康没有回来，咱们说什么也是白搭，还是等见了人再说吧。你呀，如今最要紧的是好好保养自己，别
那么多的心了。”念福点了点头，转眼投向窗外漆黑如墨的长夜。
我们都如此担心，你到底几时归来？
***
白薯：据说，明天就要上我爹的戏分了，嘎嘎，好开森。
薯爹：儿子你原来这么想你爹呀？
白薯：是呀，你不在我的剩菜都没人吃了。娘老管得紧，连旺财都不许喂。
薯爹：… uMuxS.cＯ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