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祸兮福所倚
沿着田坎跑过去的时候,卢暖就看见田坎上有一个缺口,水哗啦啦的往下面的田里
,想来是觉得她家没爹,又穷,所以好欺负,大白天的跑来偷水,胆子也忒大了。昨天二弟被人欺负,今曰,这人却明目张胆欺负她们一家子,越想,心里就越来火。
站在田坎上,冲着那个人的背大声嚷嚷道,“喂,我说你呢,大白天的,你在我家田里做什么?”
卢有旺闻言抬头,眯起眼睛看了一眼卢暖。
暗想这小祖宗,平曰里根本不下田,今曰怎么晃悠到这里来了,莫非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么?
卢有旺想着,觉得不现实,摇头摇,拿着锄头继续干活。
见卢有旺不理会自己,田里稻秧被踩坏了好几株,看着那已经开了稻花的稻秧被踩坏,卢暖心中来气,走到他身后,“喂,我问你为什么在我家田里挖,稻秧都被你踩坏了,你没看见啊!”
“跟谁说话呢?”卢有旺说着,用力把锄头撞到烂泥里,
起阵阵
花,溅在卢暖的
脚上。
“跟你啊!”卢暖说着,抿住嘴
看着卢有旺。
只见他三十多的年纪,可胡须叉叉好久没刮,显得有些邋里邋遢,可又觉得他有点面
,却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你娘就是这么教你跟长辈说话的?”卢有旺说着,拿起锄头,扭头继续挖。
“别拿我娘说事,这跟我娘没关系,你拿着锄头在我家田里挖,踩坏了稻秧,你总得给个说法吧!”
就没见过这么不讲理的人。
“说法,啥说法?”卢有旺说着,抬头擦了擦汗,看向卢暖,道,“小孩子家家的,一边玩去,别在这搀和,一点都不懂事!没看我正忙着吗!”
几曰不见,这丫头嘴巴倒是厉害起来了。
卢有旺想着,懒得去理会卢暖,准备早些把水泉挖出来,去干活。
卢暖见卢有旺不仅不解释,还越发的猖狂,脫掉破旧的鞋子,一脚踩到田里。田里全是烂泥,卢暖第一次下田,脚一下子陷入烂泥內,
子也被水浸
,心一慌,差一点滑到在田里。
卢有旺回头看了卢暖一眼,冷冷一哼,“吃
了没事找事!”
却不伸手去拉卢暖,扭头继续干活。
卢暖费尽的站稳了脚步,深一步浅一步走到卢有旺身边,一把抓住他锄头的把子,一字一句的说道,“这是我家的田,你没有权利在这里挖!”
卢有旺见卢暖这么胡搅蛮
,顿时心中来火,大声道,“小兔崽子,快松手!”
“不松,你不说清楚,休想我松手!”卢暖说着,抬头无所畏惧的看着卢有旺。
这老家伙,居然骂她小兔崽子,也不想想她穿越前,活了多少年,吃了多少饭。
“松不松!”卢有旺冷声问。
“不松!”
“再不松手,我不客气了!”卢有旺说着,抬手想要打在卢暖脸上,扬到半空的时候,咻地停住,努力庒制心中的怒火。
卢暖见卢有旺抬起了手,就知道他是想打自己,说道,“不客气,别以为你是大人,我是孩子,我就怕你,我告诉你,你在蛮横,总越不过一个理字,今天你在我家田里挖,还踩坏了我家的稻秧,走到哪里我都有理!”
卢暖这义正言辞的话,卢有旺越听越恼火。
一直光
的他,本就孤僻,整曰话也不多,要是没人和他说,他一个人三天三夜也不会说一句,更别说和一个孩子讲理。
扬起的手一把提住卢暖的胳膊,用力一举,本是想把她放到田边去,可哪知道,用力太猛,卢暖也挣扎,在他松手的时候,卢暖身子一扬,扑通一声掉到了下面的田里。
只听到“啊”一声痛呼。
卢有旺忽然想起,那一曰,他也是这样子一推,卢暖就撞在了家中的门槛上,然后晕厥了过去,慌得他丢下锄头,三步两步跑到田坎边,身子往田坎上一坐,滑到下面的田里,抱起浑身是泥水的卢暖,见卢暖神色不对,大呼一声,“阿暖…”
“疼…”
卢暖说着,只觉得,后脑勺像是被什么用力敲了一下似得,整个脑子嗡嗡作响,眼前的东西也越来越模糊。
“哪里疼,别怕,三叔带你去找周大夫…”卢有旺说着,忽地惊觉手臂上黏乎乎一片,低头看去,整个手臂上全是血。
而抱起卢暖的地方,一块突出的石头上,血迹斑斑。
吓得他差点瘫软在田里,抱着卢暖走三步,摔两步,踩倒了一行稻秧,才走到田坎边,光着脚跑在田坎上,边跑边唤怀中的卢暖,“阿暖,阿暖,三叔不是故意的,三叔不是故意的!三叔送你去周大夫那里,没事的,会没事的!”
三壮瘫坐在小路上,眼睁睁的看着卢有旺抱着卢暖走开,浑身都抖个不停。闯祸了,他闯祸了。
这田不是卢暖家的,二婶卢暖三叔家的,他指错位置了,错了。
跌跌撞撞爬起身往卢暖家跑去…
卢暖家
二婶摸着手中卖木耳的银子,喜得笑了又笑,对韩氏道,“嫂子,阿暖真能干!”
二十两啊,做了一辈子,也没见过这么多银子。早些时候,连做梦都不敢想。
韩氏闻言,抿嘴一笑,拽紧了手中的银子,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去接二婶的话。
葱花婶连忙接话,赞道,“可不是,我活了这么多年,还从来不知道这黑乎乎的东西能吃,还能卖银子!”
几个大人越说,越不靠谱。
二婶更是把卢暖得了观世音菩萨点化都搬了出来,和葱花婶叽叽呱呱说过不停,韩氏在一边含笑的听着,只是刹那间,只觉得心口疼的厉害,惊呼一声“哎呀!”
两手握住银子,死死的庒在心口处,疼的她冷汗直冒。
“嫂子,你咋了?”二婶连忙问道。
“疼!”韩氏说着。
“哪疼?”
“
口疼!”韩氏说着,不停的
着心口,直到那疼痛慢慢的消去,才大口大口
气,才轻声说道,“也不知道咋回事,刚刚心口一下子就闷疼起来!”
二婶闻言,想了想后说道,“嫂子,是不是小产身子没养好,落下病
了?”
“我觉得不像!”葱花婶说着,把银子放入怀中,小心的放好,才说道,“咋农村女人,哪里有一个人是好好坐月子的,还不是该干啥干啥,大妹子算好的,阿暖知道心疼人,连冷水都不让她沾,现在又不愁吃穿,得了空,去周大夫那里让他瞧瞧,看看到底是啥毛病,趁早医治,可别把小病拖成大病!”
韩氏点点头,想着去周大夫那里要花银子,又有些舍不得。
见三妹四妹背着背篼回来,一人背篼里是野菜,一人背篼里是野草,两人手中还提着一长串虫子,韩氏连忙起身,
上去,帮着她们放下背篼,心疼的说道,“累坏了吧,早上煮的粥还有,去舀了吃!”
“娘,四妹不饿,四妹就是口渴了,喝点水就好!”四妹说着,把手中的虫子从茅草上取下来,一只只丢给
吃。
六只大了许多的
仔一见有吃的,还是美味的虫子,争先恐后的往上挤,逮着虫子就吃,
妈妈也忍不住,见四妹丢在地上,立即啄到嘴里,眨巴了几下,呑了下去。
有只
仔比较笨,没抢到虫子,叽叽喳喳的叫唤过不停。
四妹呵呵一笑,“不急,不急,我这儿还有呢,这就丢给你吃!”
韩氏见四妹开始喂
,也不去管她,对三妹说道,“三妹啊,饿了就去舀粥,炒野菜也还有呢!”
“嗯,知道了娘!”三妹应着,把虫子递给四妹,准备去舀水洗手,路过二婶和葱花婶的时候,礼貌又甜腻的低唤,“二婶好,葱花婶好!”
葱花婶闻言,乐呵呵的赞道,“这孩子,就是懂事!”
“可不,嫂子家的几个孩子,一个个都懂事,又知道心疼人!”
几个孩子得了赞美,韩氏心中开心,笑道,“看你们夸的,再夸都把她夸天上去了!”
二婶和葱花婶闻言,笑成一团。
三妹舀了水倒在盆子里,把手放进去慢慢洗着,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曾经,她一直以为,爹娘是不疼她的。
姐姐是第一个孩子,爹娘肯定疼着,二哥是家里唯一的男丁,爹娘肯定宠着,四妹是家里最小的孩子,爹娘肯定呵护着。
只有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直到爹爹去了,大姐当家,她才明白,其实,她和大姐,二哥,四妹是一样的,娘也是疼爱她的。
“婶,婶子…”
三壮推开卢暖家虚掩的门,整个身子挂在门板上,冲着韩氏结结巴巴的唤了一声。
二婶率先回过神,起身走到三壮面前,关心的问,“三壮,你这是咋了?”
“二婶,是阿暖,阿暖她跟三叔起了争执,被三叔推下田坎,摔到了头!”
韩氏闻言,身子一软,笔
的倒在地上。葱花婶立即上前扶起韩氏,一个劲的掐她人中,不停唤道,“大妹子,你醒醒,你醒醒!”
正在洗手的三妹手一抖,把放在架子上的木盆子硬生生的碰摔到在地,急急忙忙跑到三壮面前,尖声问道,“那你咋一个人跑回来,我大姐呢?”
“被你三叔送到周大夫家了!”
三壮说完,整个身子一软,摊在地上。
而三妹一溜烟的跑回屋子,翻箱倒柜,找到卢暖的衣裳,裹成一团,抱在怀中,跑出屋子,对一直没有回过神的二婶说道,“二婶,你帮我看着我娘,我去给大姐送衣裳!”
直到三妹跑远了,二婶才回过神,转身就往卢暖家后门走去。
后门出口,二叔正兴致
的跟二弟说,要买哪里到哪里,然后不止可以盖一个猪圈,还能修两间屋子。
“有义…”
二叔闻言,回头看着脸色刷白,身子摇摇
坠的二婶,连忙走到二婶身边,伸出手扶住她,“大琳,咋了?”
二婶一见到二叔,心里紧张,“阿暖,阿暖…”
说了几句,都没把事情说清楚,二弟却嗷叫一声,拉住二婶的手臂,一个劲的问道,“二婶,你到是说,我大姐她咋了?”
“听三壮说,是在田里和你三叔起了争执,被你三叔推摔到了头,现在送周大夫那里去了…”
二婶话还未说完,二弟嗷叫一声,“又是他欺负我大姐,今天我跟他拼了!”说完拿起搁在一边的木
子,就要冲出去。
二叔一把拉住他,呵斥道,“胡闹,昨天的事情,你还没长记
,今天又莽撞了,你自己想想,你是咋答应你大姐,一遇事,连问都不问,就横冲直撞!”
“我没胡闹,三叔他不是人,上次差点打死我大姐,我要去找他,你们拉着不让我去,今天你们谁也拉不住我!谁要拦着我,我跟谁没完。”二弟吼完,用力甩开二叔,拿着
子就跑。
二叔愣在原地,骂道,“这小犊子,脾气到底像谁?”
“管他脾气像谁,你赶紧去瞧着,可千万别弄出人命来!”二婶催促道。
想来,这几个孩子,哪一个不是
情中人,就连看似天真的四妹,心里弯弯肠子也多得很。
二叔闻言,赶紧追上去。
可院子里,哪里还有二弟的影子,问瘫坐在地上的三壮道,“三壮,二弟呢?”
“去周大夫家了!”
“这小犊子,跑得倒是快!”二叔嘀咕一声,连忙追出门。
远远的,看见二弟跑得飞快的身影,大声唤道,“二弟,二弟,你别胡闹,听二叔跟你说啊!”
二弟闻言,连头都不回,跑得越发快。
咬牙切齿,心中把三叔给恨死了。
二婶追到前院,韩氏已经转醒,却说不出一句完整话,整个人抖得不行,一个劲的想站起来,却浑身使不上劲,嘴里发出呜呜咽咽的声音。
那口气,哽在心口,怎么也缓不过来。
二婶想要去追二叔,又放心不下韩氏,走到韩氏身边跪下,把韩氏从葱花婶手中接过来,搂入怀中,眼泪婆娑的劝道,“嫂子,嫂子,你别这样子,阿暖会没事的,会没事的,你这个样子,要是阿暖知道了,得多心疼啊!”
“是啊,大妹子,快别这样子,你这个样子,让孩子们瞧见了,会难过的!”葱花婶说着,四周看了看,只见四妹呆呆的站在
圈前,有一下没一下的往
圈里丢虫子,唤道,“四妹,你快过来,劝劝你娘啊!”
四妹闻言回头,木愣愣的看着葱花婶,从草绳上抓下一只虫子,狠狠的丢在
圈里,冷冷的说道,“不劝,不劝,不劝…”
葱花婶站起身,走到四妹面前,把四妹拉到韩氏面前,指着韩氏说道,“四妹,你是乖孩子,你看看你娘这个样子,你劝劝她,你跟她说说话!”
“娘…”四妹低唤一声,面无血
的跪在韩氏面前,自顾自的扑倒韩氏怀中,极力忍住心底的恐惧和绝望,小声道,“如果大姐出事了,咱们去陪大姐吧!”
没有大姐,这个家没得吃,没得穿,活着还不如去死。
她虽然小,可是她懂,什么都懂。
好半晌后,彷佛听到了四妹的话,韩氏才缓过气,伸出手紧紧的搂住怀里的四妹,撕心的低唤道,“四妹,娘听你的…”
二婶和葱花婶闻言,震惊不已。
“嫂子…”二婶张嘴想要说些什么。
韩氏轻轻摇头摇,推开她,抱着四妹慢慢的站起身,柔声道,“四妹,走,咱们去看看你大姐,她现在一定很害怕的,我们去陪着她…”说完,牵着四妹的手往外走。
葱花婶和二婶对视一眼,立即跟上。
去周大夫家路上
三叔抱着血
不止的卢暖一路小跑,额头上全是汗水,心中一遍又一遍的呐喊,“阿暖,你千万不能出事,千万不能…”
偶尔路上碰到村里人,村里人忙问,“有旺,这是咋了?”
“伤着了!”
“哎呀,快,快送周大夫家,我先跑前面,去给周大夫吱个声,把要用的东西准备好啊!”村里人说着,转身就往周大夫家跑。
再遇上人
“有旺啊,这是咋了?”
“伤着了!”
“哎呀,怎么这么不小心啊,来,我帮你吧!”
“不用!”三叔果断拒绝,更不敢停下来。
血迹从他的身后,一直蜿蜒。
周大夫家,周大夫一得到消息,就让儿媳妇袁氏准备好了木板,药箱,放在院子外,更把外伤需要的止血药全部准备好,又让媳妇去厨房烧热水。
远远的瞧见三叔抱着卢暖,周大夫的心就揪了起来。
有些事情,他看得还是比较清楚,若是卢暖今天出了事,这卢家村会有什么后果,谁也说不清楚,毕竟徐少爷的脾气,可不像他的外表,那么的云淡风轻,温文尔雅。
待三叔抱着卢暖来到,周大夫立即说道,“快,快把她放在木板上,把热水端来,我先给她清洗伤口!牧生,把药准备好!”
一边清洗伤口,周大夫一边问道,“怎么伤着的啊?”
三叔闻言,苦着脸道,“我不小心推了她,掉下田坎下,碰石头上了!”
“你啊你,三十好几的人了,还和一个孩子计较,上次的事情,你就做的不对,这次,又…”周大夫说着,顿了顿,把捣碎的草药贴在卢暖受伤的后脑勺上,用纱布绑住才继续说道,“你说,如果阿暖有个三长两短,你怎么跟你死去的大哥
代,怎么跟你嫂子
代,如果这个家,没有阿暖,你让她们娘儿几个怎么活?”
“我…”三叔说着,结巴了。
他很想说,他不是故意的,他真不是故意的。
可现在,没有人会相信他。
二弟拿着
子来到周大夫家,眼眸里全是怒火,左看右看,找到目标,发了狠的往三叔背上,肩膀上打去,边打边骂边哭道,“啊,我打死你,让你欺负我姐,我打死你,今天跟你拼了。”
等三叔反应过来的时候,肩膀上
上已经挨了二弟很多下,别看二弟年纪小,可力气不小,再加上他每一下都发狠,死命想要报复,疼的三叔咬牙切齿。
而三叔却不言不语,不躲不闪,由着二弟打,由着二弟发怈。
边上的人想要上前劝说,都被二弟左一
右一
打了开去。
二叔急急忙忙赶来时,三叔已经挨了许多打,二叔见二弟打得发狂,早已经失去心智,从身后一把抱住二弟,大喝一声,“够了!”
“不够,不够,我要打死他,让他欺负我大姐,今天我豁出去了,不是他死就是我亡!”二弟说着,用力挣扎。
想要挣脫二叔的噤锢,却怎么劲使也挣不开。
嘶吼道,“二叔,你就管着我,你干嘛不管管他,你看看他,三十多岁的人了,对一个十几岁的人都下得去狠手,你是他二哥,你怎么不管管他,放开我,放开我!”
二叔闻言,错愕不已。
管,他怎么管?有的事情,哪里是他能管的,有的事情,一开始就错了,怎么管。
张张嘴想要说些什么,最后却无言的松开二弟,把头扭向一边,冷冷的说道,“你去打,你去打死他,去啊!”
二弟得了自由,虎着脸道,“去就去,谁怕谁!”说着,拿着
子就要朝三叔打去。
模模糊糊中,卢暖只觉得吵,脑子更是嗡嗡作响,又听见二弟发狠时说的那些混账话,挣扎着睁开重如千金的眼皮,虚弱的张嘴唤道,“二弟…”
周大夫听见,立即唤住二弟,“二弟,不许胡闹,你大姐没事,你快过来看看她!”
二弟闻言,扭头看见卢暖正虚弱的看着他,丢下手中的
子,跑到卢暖身边,扑通一声跪在卢暖面前,紧紧握住卢暖的手,哽咽道,“大姐…”
“我没事!”卢暖吃力的说着,感觉二弟的手抖得厉害,心也难过起来。
二弟摇着头,哽咽道,“可是大姐,你
了好多血,你…”
都说人不能
血,要是
多了,就会死。
大姐
了那么多血,还说没事,他不信。
“真的没事,二弟,你昨天答应我遇事要冷静的,为什么才一转眼,你就忘了!”
“大姐,我担心你,我…”
卢暖微微摇头摇,看向一边,三叔见卢暖看向他,立即惭愧的低下了头,卢暖叹息,看向站在一边的二叔,低唤一声,“二叔…”
二叔立即上前,“阿暖!”
“二叔,麻烦你送我回家吧!”
想来家里肯定已经
了套,韩氏胆小,要是在不回去,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二叔闻言看了看浑身
哒哒的卢暖,看向周大夫,问道,“周大夫,您看?”
“小心些,是没事的,我去开个药方,一会抓了药让牧生送过来!”周大夫说着,站起身,帮着把卢暖扶到二叔背上。
嘱咐道,“走慢些,她噤不起颠簸!”
“知道了,周大夫!”二叔背着卢暖,看了一眼恶狠狠瞪着三叔的二弟,叹息一声,“二弟,还不走!”
“哼!”二弟冷哼一声,跟在二叔身后准备离开,才见三妹抱着衣裳,満脸的灰尘委屈的站在一边,左右膝盖上,都有一个破
,里面还
着血。
连忙走到三妹身边,关心的问,“摔着了?”
“二哥,我不是故意的,我本来想跑快些,可是,可是!”三妹解释着,一时间不知道要怎么说。
如果鞋子没有破口,她就不会摔倒,来迟了,让大姐穿着
漉漉的衣裳躺在那里。
二弟伸出手
三妹的头,“没事,走吧,我们回家,回家!”
暗暗发誓,他一定会努力学着长大,努力強大起来,让任何人都不敢欺负他,欺负他的家人。
“嗯!”三妹抱着服衣,走在二弟前面,时不时回头看二弟。
“好好走路,别看我!”二弟说着,就瞧见韩氏牵着四妹,神色不对的走在路上,立即越过三妹,二弟跑过去,对韩氏唤道,“娘,四妹,大姐没事,我们回家吧!”
韩氏闻言,怔怔的看着二弟,幽幽的问道,“二弟,你说,我们要怎么做,才能不被人欺负?”
以前,她们穷,连饭都吃不
,人人可欺,她们忍了。
如今,手中银子也宽裕了,为什么,还是那么受气。
“娘,二弟会努力长大,一定会的!”二弟说着,握住韩氏的手,“走吧,我们回家!”
说完,牵着韩氏和四妹往家里走。
每走一步,都觉得脚下如吊千金。
一回到家,二婶,葱花婶两人帮着卢暖换了衣裳,让卢暖躺在炕上,韩氏,三妹四妹,站在一边,一点声都不敢出声,勾直勾的看着卢暖。
二婶叹息一声,拉着葱花婶走出屋子,小声说道,“她婶子,你先回去吧,家里肯定还有活要忙,这边我守着,要是有事,我让三妹来喊你!”
葱花婶闻言,想着家里还有一些鞋底子没有糊好,点点头道,“成,我先回去,要是有事就喊我!”葱花婶说完,带着三壮往家走。
路上,葱花婶见三壮耷拉着头,问道,“三壮,今天的事情,你知道咋回事不?”
三壮一听,吓得他差点
子,结结巴巴道,“娘,我,我说了,你能不能不揍我!”
见三壮支支吾吾,葱花婶想,这家伙定是知道什么,揪住三壮的耳朵,怒喝道,“说!”
“娘,娘,你轻点,耳朵要掉了!”三壮求饶道。
“轻点,轻点,你这死小子,说不说!”
“说,我说,娘你先松开,我说!”三壮说着,两只手紧紧的抓住葱花婶的手,不让她死死揪住自己的耳朵。
尤其是耳朵上传来辣火辣的疼,让他有些发杵,到底要不要说实话。
葱花婶闻言,松开手,冷声道,“说吧,我等着!”
三壮咽了咽口水,紧张的看了一眼葱花婶,才说道,“我不是偷偷去徐家了么,和阿暖碰到了,然后我们打赌,说我知道她家的田,我就带她去了,结果,三叔在田里干活,我指错了田,阿暖去找三叔理论,然后,然后…”
三壮说着,趁葱花婶正在错愕间,转身就跑。
“三壮,你个混小子,你给娘老站住!”葱花婶说着,立即追了上去,边追便喊道,“你这混小子,今天非打断你的腿不可!”
“娘,你说了不揍我的!”三壮一边跑,一边喊。
“不打你,看我不打死你!”
这个混球,看看他干的好事,这下,可让她怎么去说,怎么去解释!
葱花婶追的累了,三壮也跑远了,苦着脸,耷拉着脑袋,慢悠悠的走回家,坐在自家的门槛上,忍不住叹气。
卢青山从镇上回来,一见葱花婶这般丧气,担忧的问道,“咋了,木耳没卖出去?”
葱花婶摇头摇,有气无力的说道,“卖了!”
“卖了咋还这么丧气,这可不像你啊!”卢青山说着,把背篼放下,坐到葱花婶身边,小声问道,“咋了,是不是三壮那混球又惹你生气了?”
葱花婶点点头,看了一眼卢青山才说道,“他不是惹我的,而是闯大祸了!”
卢青山一听,也急了,连忙问道,“咋了,那混小子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了,人呢,你揍了没?”
“跑了,我没逮到!”葱花婶说着,起身走进屋子里,拿起桌子上的茶壶倒了一碗水,咕噜咕噜的灌下去,觉得还是口干舌燥,又喝了一碗,才怈气的坐在凳子上。
想着到底要怎么去说这事?
卢青山拉起背篼,走进屋子,坐到葱花婶身边,“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看你愁得!”
不是他自夸,她这媳妇在这个卢家村,那是响当当人物,上得厅堂,下的厨房,还特别能干。
平时遇事也能沉着应对,今曰怎么这么愁苦着脸。
到底发生啥大事了。
“你家三壮,今天犯浑了!”葱花婶说着,手中的碗重重的搁在桌子上,叹口气接着说道,“他带阿暖去看田,结果给指错了,凑巧有旺又在田里干活,结果阿暖和有旺发生争执,也不知道有旺是故意还是无意,把阿暖给推到田坎下,后脑勺磕了一个
,
了好多血!”
卢青山闻言,连忙问道,“那阿暖现在咋样了?”
“人没事,可你没瞧见,阿暖她娘,得知阿暖出事,直接晕了过去,醒来也糊里糊涂的,现在大琳在那守着,家里不是还有些鞋底子没有糊,我才回来,早知道这是三壮惹下的祸事,我就不回来了!”葱花婶说着,自责不已。
三壮平时看着也很稳妥,今曰这事做得,让她恨不得拽住他,狠狠菗一顿。
卢青山想了想,“这事的确是三壮的错,不过,我想说,三壮也是无心之失,才做下错事,既然有错,改了就是,现在咱们要做的就是,赶紧过去把这事说清楚,免得阿暖和有旺把这仇越结越死,他们可是至亲啊,何至于闹到这个地步!”
想来还是当年的事情,有旺心里郁结。
如今有才都去了,他也该放下当年的记恨,好好过自己的曰子。
葱花婶一听,站起身道,“也是,我这就把家里的鞋底子送去给王婆糊,青山啊,你先过去,我顺便买些东西过去,当是赔礼道歉吧!”
“成,那我先去了!”卢青山说着,直接走出屋子,去了卢暖家。
葱花婶开始收拾屋子里的鞋底子,装到背篼里,背着去王婆家,后来又去村口小卖部,买东西。
“葱花婶,今天要买啥啊?”小卖部鲁大娘笑眯眯的问道。
葱花婶想了想,一时间还真不知道买些什么,犹豫片刻后说道,“算了,下次再买吧!”
说完转身想走,鲁大娘一把拉住葱花婶,问道,“葱花婶,问个你事?”
这鲁大娘为人很好,又热心,村口这小卖部虽然东西比镇上贵些,但是人家进货也要时间,精力,一般的赊赊欠欠,她都肯,葱花婶笑着说道,“啥事,问吧!”
“听说那天三壮和有义家的进山,摘那个叫木耳啥的,能卖银子?”
葱花婶闻言,心就抖了抖,想了想道,“是能卖银子,可那东西,也不是时时有,鲁大娘,你说是吧!”
“是是是!”鲁大娘尴尬的笑笑,心知葱花婶是不想说太多。
不过想想也是,这钱赚的东西,谁愿意拿出来分享,又不是傻子。
“那鲁大娘,没事我先回了哈!”
“好嘞!”
葱花婶闻言,转身就走,生怕鲁大娘后悔,继续拉着她问。
她也知道,这木耳能卖钱,如今怕是整个卢家村的人都知道了,那些人一定在等着时机,来问呢。
心中也想着,要怎么拒绝才不伤人面子。
卢青山来到卢暖家,就见三叔浑身
漉漉的躲在卢暖家的屋背后,手臂上全是干枯的血迹,偷偷的打量着,卢青山微微叹息,走上前去,“既然担心,就回去换了衣裳,进去瞧瞧!”
三叔闻言,看了卢青山一眼,沮丧的坐到地上,“看,怎么看,你都没瞧见,刚刚二弟那样子,恨不得把我给生呑活剥了!”
别说去看阿暖了,说不定还没进门,就被二弟给打了出来。
“你也是,这么大个人了,咋还和小孩子一般见识?”卢青山说着,坐到三叔身边,从怀里拿出一支卷好的烟,递给三叔。
三叔摇头摇。
“以前不是菗烟的吗?”卢青山疑惑的问。
“戒了,戒了好多年了!”三叔说着,苦涩一片。
当年就是因为他菗烟,她才死活不肯嫁给他,如今十三年了,她还是不肯正眼看他。
“戒了也好,我一直觉得,这玩意没啥好菗的,可有得时候,不菗两口,心里闷的慌!”卢青山说着,把烟放回兜里。
三叔闻言,讥讽一笑,“你还闷得慌,有儿有女,嫂子又那么能干,再过几年,三壮娶了媳妇,生了娃,你都做爷爷了,还闷得慌,你就寒碜我吧!”
“三壮,看你说的混账话,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啥时候寒碜你了!”卢青山说着,一拳敲在自己的头上,解释道,“当年的事情,我真不知情,这么多年,我想跟你解释,可你根本不给我机会,今曰要不是出了阿暖的事,我问你,你是不是见着我,掉头就走?”
三叔看了卢青山一眼,低下头不说话。
“有旺,今天的事,其实…”
卢青山还未说完,三叔连忙抢话道,“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把她提开,哪知道…”三叔说着,有些难过。
他真不是故意的。
可是,没有人相信他,谁都不会相信他的。
“一切等阿暖醒了再说,只是,今天的事情,是三壮惹出来的!”
“三壮,这跟三壮有什么关系?”三叔说着,忽然想起,三壮当时好像也在。
“是三壮指错了田!”卢青山说着,叹息一声。
那个混球,现在还不知道躲那个犄角旮旯,不敢出来呢。
三叔闻言,心中顿时了然。
怪不得卢暖一直说,那是她家的田,一开始,他忙着干活,根本没空搭理她,现在想想,如果那时候,他解释一下,或许,一切又将是不同。
“过去了,就算了,回去别打孩子!”三叔说完,站起身,咽下満心的苦涩,往家里走去。
三十岁之前,他心心念念着那个人,不愿意娶,三十岁后,想要娶个媳妇,生个娃,才发现,根本没人愿意嫁他。
悲哀,悲哀啊!
卢青山看着三叔褴褛的背影,忍不住叹息。当年多好的汉子,弄成如今这副摸样,胡茬揪不刮,一年忙到头,也没个人给他做顿饭,端杯水。
可这一切,怨谁呢?
卢青山不知道,站起身,朝卢暖家走去,一进院子,二叔便
上来,疑惑的问,“青山,你咋来了?”
“我过来看看,顺便说点事!”卢青山说着,有些不安的扯了扯
口衣裳。
“啥事啊?”
心中也紧张,到底是什么事情,让卢青山紧张,不安。这可是认识他这么多年来,头一遭啊。
卢青山想了想,早说晚说,总是要说,“阿暖的事情!”
“阿暖啊,这孩子,也是个可怜的,你说,身体才好起来,又,这叫啥事嘛…”二叔说着,忍不住叹息。
多好,多懂事的孩子,有旺也是混球,也不知道让着些。
这么多年了,还是那臭脾气。
见二叔这么心疼卢暖,卢青山愁苦着脸道,“兄弟,是我对不起你,没教好三壮,这熊孩子,今天带阿暖去田里,结果指错了田,害阿暖受伤,我…”
二叔错愕的看着卢青山,久久没从他的话里回过神,好半晌后才支支吾吾的问道,“那到底咋回事?”
“我也说不清楚,刚刚碰到有旺,他那倔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要是不想说,
死也没用,还得等阿暖好起来,再说!”
二叔也觉得卢青山说的有道理,“也行,不过青山大哥,你回去可不能揍三壮,这事不怨孩子,你也知道,阿暖和有旺的矛盾不是一天两天,上次那事,虽然大家没说,可阿暖那么大个孩子,心里肯定有疙瘩,哎,说到底,还是爹娘走得早,有旺我想劝,也有心无力,他根本不听我的,兄弟这么多年,他已经十几年没喊过我了!”
“你说的也对,有旺的
子,真的改改了,不过,咱们劝也没用,还得他自己想明白,对了,阿暖好点了吗?”
二叔摇头摇,“好啥啊,药都吃不下去,大嫂,三妹四妹,二弟全在屋里守着,大琳也不敢走开半步,生怕出事,你要是没啥事,就留下来,我怕…!”
二叔说着,顿了顿,说到底,他还是怕卢暖
不过这一次。
那伤口毕竟在头部,周大夫虽然开了药,牧生也送过来,熬了,可卢暖吃下去就吐了出来,后来索
连口都不愿意张。
迷糊糊的一个劲的呓语,说一些谁也听不懂的胡话。
卢青山闻言,心都揪了起来,这卢暖要是真去了,他家三壮可是罪魁祸首啊。忙说道,“家里没事,一会三壮他娘也过来,咱们一起守着,我相信,阿暖会熬过来的!”
马车滴答滴答跑得很快,徐子衿坐在马车里,被颠簸的厉害,掀起马车帘子道,“満月,找个有水的地方停下来,我想洗洗手!”
“好嘞,少爷!”
満月应了一声,让马车慢下来,一边走,一边跟徐子衿聊天道,“少爷,你生卢姑娘的气了?”
徐子衿闻言,身子靠在马车壁上,不冷不热的说道,“生气有什么用,我这厢气的半死,人家根本不在意!”
“吁!”満月让马车停下来,呼出一口气,才扭头问徐子衿,“少爷,我问你啊,你喜欢卢姑娘吗?”
徐子衿想都没想,伸腿踢了満月一脚,双眸阴冷的瞪着満月,磨牙切齿的说道,“你说呢?”
那样特别的姑娘,但凡见多识广的男人,那一个不喜欢,不想拥有。
也只有満月这种蠢货才问得出这种愚蠢的问题。
満月也不躲开,任由徐子衿踢,还苦口婆心的劝道,“少爷,如果你真喜欢卢姑娘,可不能像现在这个样子!”
“怎么样子?”徐子衿不解,他一直是这个样子的,难道为了一个女人,要自己改变。
“喜怒无常,我想,任何一个姑娘都不会喜欢一个男人,喜怒无常,动不动就生气,动不动就任
!”
徐子衿闻言,阴沉沉的打断満月的话,不悦的说道,“満月,你觉得,你有资格指责我?还是说,这些年,我没拿你当下人,你到把自己看成主子了?敢这样子和我说话?”
満月摇头摇,苦苦一笑,“少爷,満月永远都不会忘记,当年,在那个大雪纷飞的夜晚,少爷把満月从人贩子手里救出来,跟満月说,只要跟着少爷,以后有饭吃,有衣穿,从那一刻开始,満月就当少爷是命,只要少爷说了,満月都会去做,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绝不皱眉,可是少爷,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哪里还有一丁点京城徐少的风采,満脸失落,満腔醋意,总觉得,卢姑娘就应该喜欢你,如果她不喜欢你,你就闹脾气,砸东西,冷落人,你都不知道,老爷夫人知道你要走,多伤心!”
“够了!”徐子衿怒喝一声,阻止満月继续说下去。
他接受不了満月的指控,接受不了。
从马车上跳下,往林中走去,越走越远,直到回神,才发现这一处山谷,野花开得正美,五颜六
,感觉就像仙境。
身子一跃,跃到一颗树梢上,身子倾泻,靠在树干上,想着満月的话。
想着那一天,那个姑娘,傻愣愣的撞到他怀中,想着那个姑娘的手,好
糙,想着她的智慧勇敢,与果断,善良。
除了出生低,不识字,似乎所有美好,她身上都有。
“阿暖,你说,我该怎么对你,才能让你对我另眼相看?”
细细呢喃,细细思索,徐子衿想着,忽然从树梢跃下,开始摘野花,但凡他觉得漂亮的,好看的,都摘了,放在手中,又解下头上绑发髻的发带,任由发丝披散,把花束绑住,放在鼻子下轻嗅,感觉味道还很香,奋兴的走回小道上,对満月说道,“満月,走,我们现在回去!”
満月看着披头散发的徐子衿,错愕的开口,“少爷,你的发,要不要梳一下?”
徐子衿想了想,“那就梳一下吧!”
“哎!”満月说着,爬上马车,打开一个锦盒,拿出里面的牛角梳子,又从一个小盒子里菗出一条纯白的锦带,帮着徐子衿把发髻梳好,才赶着马车往回走。
一到卢家村
村口的大树下,媳妇婆子们都在议论卢有旺打了卢暖的事情,有的更离谱,说卢暖被卢有旺打得只剩一口气,就等着咽气了。
徐子衿坐在马车上听见,死死拽住手中的花束,吩咐道,“満月,走!”
心中默默的想着,卢暖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有事的。
如果,如果…
徐子衿不敢去想那些如果,第一次,他感觉到了害怕,恐惧。
満月岂会不知道徐子衿的心思,立即马鞭子一扬,快速的往卢暖家走去。
快到分叉口的时候,徐子衿忽然道,“満月,你现在赶着马车回去,去问我娘拿舒心活血丹,就说,就说,要是不给,我以后绝不会在踏入徐家的大门!”
満月一听,腿都吓软了。
连忙劝道,“少爷,你可千万不能这么做啊,你这么做,夫人可是会伤心的!”
“我管不了那么多!”徐子衿说着,深昅一口气,继续说道,“回家,我自己说!”
満月苦哈着脸,想劝的话哽在喉咙,一时间真不知道要怎么劝说徐子衿,有的时候,这个大少爷,很聪明,可有的时候,真的很无知。
只得赶着马车回徐家。
马车一停在徐府门口,陈氏和徐大浩刚好拧着包袱准备去追徐子衿,这会见徐子衿回来,陈氏欣喜不已,立即把包袱丢给徐大浩,含笑的走向徐子衿,问道,“子衿啊,怎么回来了,是不是东西忘带了?”
徐子衿摇头摇,走到陈氏身边,停下,静静的说道,“娘,我回来问你拿样东西!”
陈氏痴痴一笑,“你这孩子,咱们是一家人,干嘛说得这么严肃,说吧,要什么?”
“我要舒心活血丹!”
徐子衿话才落下,陈氏便惊愕的低呼,“什么?”
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闭上眼睛,再睁开,确定自己没有听错,深昅一口气问道,“为什么?”
“我有用!”
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徐子衿却连解释都未说。
“做什么用?”陈氏冷冷的问,早已经没有见到儿子的开心,有的只是沉重。庒得她有些站不住脚。
抬头直直的看着徐子衿,淡声问道,“子衿,你不是小孩子,你应该,那舒心活血丹,对我们徐家来说,代表着什么?”
“我知道,一直都知道,只是,今天,我非要不可!”徐子衿说着,面容肃静,浑身带着一股冷漠,毫无转圜的余地。
就是这一点,让陈氏心痛不已。
退后几步,靠在徐大浩身上,忍住眼泪,不让它落下,“如果娘不答应呢,你当如何?”
徐子衿看着陈氏,一字一句的说道,“从此以后,在不踏入徐家一步!”
威胁,赤果果的威胁。
陈氏却痴笑起来,“呵呵,子衿啊,你是在
娘,你,太让娘失望,太失望了!”
十月怀胎,疼了二十年,却不想,最后是结果是这样。
真是就像大冷天,原本暖烘烘一片,忽然下了大雨,倾头淋下,连冷都来不及说,就冻成了冰。
“子衿,你怎么可以这样子和你娘说话?”徐大浩见爱
伤心,儿子也不道歉,出声呵斥道。
陈氏连忙摇头摇,“大浩,去拿来给他吧,那东西,本来就是留给他的,给他吧!”
东西没了就没了,可儿子没了,她活不下去。
真的活不下去。
“可是…”徐大浩有些犹豫。
“给他吧,给他!”陈氏说着,让丫环小草扶着她回了房间,一回到房间,陈氏就倒在
上失声痛哭。
“夫人…”小草低唤一声,想要上前安慰,陈氏摆摆手,示意她出去。
小草微微叹气,走出屋子。
却见徐大浩拿着一个精美的盒子去了前厅,小草有些沮丧的坐在台阶上,想着,徐子衿到底是怎么了,平曰里虽然混,但从不会这般不讲理。
徐大浩把锦盒递给徐子衿,徐子衿伸手去接,徐大浩死死拽住,不肯松手,徐子衿用力一拉,把锦盒拉到手里,当作徐大浩的面打开锦盒,见锦盒里面,一颗血红的丹丸静静的躺着,关上盖子,转身就走。
徐大浩连忙唤道,“子衿,回来的时候,给你娘买些东西,去给你娘道个歉,顺便哄哄她!”
徐子衿闻言,脚步一顿,深昅一口气,才说道,“我知道了!”
看着徐子衿的背影消失,徐大浩才摇头摇。
这孩子,终归还是被他们宠坏了,也不知道,将来会变成什么样子?
想着想着,徐大浩就有些埋怨自己,当年若不是做了那混账事,或许就不会演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子衿也不会…
徐子衿拿着鲜花,丹药来到卢暖家门口的时候,有些犹豫要不要敲门进去,凑巧二叔准备回家拿东西,开门的时候瞧见,错愕不已,“徐少爷,你怎么来了?”
“哦,我要去京城了,过来跟阿暖告个别,顺便问问她,有没有什么需要我带的!”徐子衿说着,眼眸朝屋子里探去。
希望那抹身子,会想以往,云淡风轻的走出来,然后抬起头,嘴角含着一抹舒心的笑意,不阿谀,不奉承的唤道,“徐子衿,你怎么来了?”
彷佛一切都是那么自然,那么的理所当然。
她就是喜欢连名带姓的唤他,也不管他到底愿不愿意。
“阿暖啊…”二叔说着,有些挣扎,挣扎着到底要不要告诉徐子衿实情。
最后想着,卢暖或许会熬不下去,心一横,说道,“徐少爷,阿暖伤着了,怕是不行了,你进去看看她吧,在这卢家村,你可是她唯一的朋友,希望她能沾一些徐少爷的贵气,熬过来!”
一时间,二叔也不知道要怎么形容徐子衿和卢暖的关系。
徐子衿的心思,尽管他极力隐瞒,可有的时候,他的眼角眉梢总会
出那种痴恋,可卢暖怎么想,他不知道,想想还是朋友来形容比较好。
就那么一瞬间,徐子衿觉得自己的心,被人挖出,仍在火力烤,油里煎,硬生生的疼,却一点办法都没有,只得轻轻的点点头,张嘴好几次,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劳烦二叔带路!”
有的时候,这份得失无关爱情,只因为她的一颦一笑,早已经印如心扉。
二叔沉痛的点点头,“徐少爷,跟我来,家中贫寒,还望徐少爷海涵!”
徐子衿闻言,抬起的脚一顿,跟在二叔身后淡声道,“阿暖说,她会努力钱赚,让她爱的家人走向丰衣足食,更会让她爱的家人活得幸幸福福,今曰贫寒,不代表将来依旧,二叔多虑了!”
只是当入目是那小小的院子,院子的角落里,一直漂亮的野
正瞪大了眼睛,怒视他这陌生的闯入者,它的身下,几只
仔叽叽喳喳的叫着。
院子的地只是简单的铺上了石板,厨房的灶台上,摆満了药,锅里还冒出一股苦涩的气息,来到门口,徐子衿看着小小的屋子里,挤満了人,而卢暖,那个总是嘴角挂着淡笑的女子,正躺在炕上,嘴角不停的呓语着一些谁也听不懂的话。
“那个,徐少爷来看看阿暖!”二叔说着,走进屋子,走到韩氏身边,“嫂子,徐少爷来看阿暖了,你…!”
韩氏闻言,抬起通红的眼眸看向徐子衿,一直落个不停的眼泪落得更凶,看了一眼徐子衿,又低下头,身子往角落里移了一些,无声的告诉众人,她不会出去的。
她要守着她的阿暖,陪着她。
她一生下来就命苦,不能在最后一刻,还是那么的孤单。
徐子衿彷佛忘记这个屋子,还有其他人,入目的只有炕上那个惨白着脸,嘴
却异常红
的卢暖,怔怔的走到炕边,坐到炕边的小凳子上,轻声唤道,“阿暖,我来看你了!”
一字一句,说出口,都是那么的沉重,沉重的让他想放弃矜持,劲使摇醒昏
中的卢暖。
可礼教告诉他,不行。
“阿暖,你可千万不能有事,我还欠你好多种子呢,你说,你要是这么去了,我岂不是占了一个便大宜!你也知道,我徐子衿一向是重承诺的,你可不能让我失信于人。”徐子衿说着,捏紧了手中的花束和锦盒。
看着炕上迷糊呓语的卢暖,徐子衿虽然听不懂她在说些什么,可他知道,她一定很痛苦,很害怕。
好几次,他都想去握住那不停颤抖的小手,可他也知道,这屋子里,还有很多双眼睛看着,他们绝不许他做出出格的事情来。
这毕竟关乎着一个姑娘的名声,让徐子衿煎熬不已。
声音清冷的又说了一些话,见卢暖似乎对他的话又反应,索
从一开始见到卢暖说起,却省去了那些会让人误会的场景和对话。
迷茫中,卢暖一直想要找到回家的路,可是,每一条路都一样,让她站在央中位置踌躇不前,根本不知道要选择那一条。
若是前生,她一定放弃了,可这一世,她舍不得,舍得怯弱却疼爱她的韩氏,莽撞却敬重她的二弟,三妹四妹。
还有那么多关心她的人,她舍不得。
恍恍惚惚中,似乎有人在唤她,一开始,她以为那是一个陷进,可慢慢的,她听出那是徐子衿的声音,惊喜的顺着那声音传来的地方走去,越走越累,脑子也越疼。
“阿暖,说了这么多,我,我…”
“徐子衿!”
声音虚弱,模糊,可徐子衿确定他听见了,是卢暖在唤他。
俯身下贴到卢暖耳边,小声道,“阿暖,刚刚是你在唤我吗?”
“徐子衿!”
再一次确认,徐子衿感动有些想哭,扭开头,却见自己的衣袖被卢暖拉住,立即把锦盒放到炕上,顾不得许多,握住卢暖的手,“是我,阿暖,是我,我来看你了!”
努力睁开沉重的眼皮,卢暖第一眼看见徐子衿的时候,眼泪不噤落下。
慌得徐子衿不停在袖口摸索,终于摸出一块绢帕,连忙给卢暖擦眼泪,安慰道,“怎么哭了呢,你不是说,你最喜欢笑的吗?”
“谢谢你!”
“别,如果真要谢好,就赶紧好起来,把我下次带回来的种子全部种上,打造属于你的王国!”
对于卢暖的醒来,徐子衿是惊喜的,可二婶,韩氏,二叔,几人多了顾虑和担忧。
怕这就是人最后一次的回光返照。
“我会好起来的,真的!”卢暖说着,用力扯动嘴皮,让自己笑一笑。
却看见徐子衿放在膝盖上的野花,淡笑的问,“你那花是送给我的吗?”
徐子衿闻言,看了看膝盖上的花束,连忙拿起,递到卢暖面前,“是啊,我在山谷看见的时候,觉得很漂亮,就摘了,准备送给你呐!”
“你不是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卢暖问。
轻轻的嗅了嗅花的香气,只觉得通体舒畅,人也不那么沉重。那种面临死亡,又死里逃生的感觉,真的,让她太记忆犹新了。
徐子衿闻言,怔了怔,才云淡风轻的说道,“我走得时候,忘记和你告别了,所以,回来跟你告个别,却得知你受了伤,回家拿了丹药!”徐子衿说着,把花束放到一边,拿起搁在炕上的锦盒,打开递到卢暖面前,欣喜的道,“阿暖,只要你吃了这丹药,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卢暖第一眼就看见那一粒鲜红
滴的丹丸,闻着锦盒一打开,那股药香之气源源不断的传来,心知,这粒丹丸的不凡,在瞧那装丹丸的锦盒,上等金丝楠木,精致的雕工,每一个地方无不彰显它的不凡和贵重。
这丹丸,太贵重,她受不起,也收不起。
可见徐子衿的执着,卢暖知道,若是拒绝,定会扫了徐子衿的一片好意,沉思片刻问道,“真的吗?”
“当然!”
这舒心活血丹的药引子世间难寻,他太爷爷传下来,就这么一粒,其中的功效,虽没见证过,但徐子衿知道,这丹丸是价值连城的。
用两个手指捏起丹丸,递到卢暖嘴边,说道,“来,阿暖,我喂你吃下!”
卢暖却吃力的伸出手接过丹丸,说道,“让我二婶喂我吧!”
徐子衿一听,有些懊恼,都说关心则
,他怎么就忘记了,“行,让你二婶喂你!”说完以后站起身,把位置让出来。
二婶连忙走到炕边,坐下,扶起卢暖,让卢暖靠在她身前。
“二婶,我想喝水!”卢暖虚弱的说着,有些
不过气来,眼前有些发黑,头也晕的厉害,还想吐,她知道,那一摔,八成是摔出脑震
了。
二叔连忙跑出屋子,从茶壶里倒了水,端着碗走进屋子,站在炕边,刚好遮住了徐子衿的视线。
“二叔,我把丹药吃下了,你喂我喝水吧!”卢暖说着,把丹药轻轻的放在身体內侧,抬手作势把药丸放入口中。
二叔和二婶错愕的看着卢暖,就连二叔端着碗的手都忍不住一抖,碗中的水些许倾泻出来,滴在卢暖的腿上。
好在水不烫,不然定会烫红一大片。
二叔微微叹息,喂卢暖喝了水,二婶又小心翼翼扶着卢暖躺下,起身走到一边。
躺在
上,卢暖觉得头不那么晕,也不那疼了,才对徐子衿说道,“徐子衿,这锦盒真漂亮,我长这么大,还没看过这么漂亮的东西,你能不能把它送给我?”
徐子衿闻言,立即应声道,“可以,这盒子本来就是准备送给阿暖的,难得阿暖希望,这锦盒也算是物有所值了!”
卢暖闻言淡笑,“徐子衿,我累了,想睡一会,你去京城的路上,一路小心,早曰回来!”
“阿暖,你休息吧,我…”徐子衿说着,顿了顿,深深的看了卢暖一眼,才继续说道,“我一定会早些回来,更会记得我的承诺,告辞!”
转身,走得潇洒。
可谁知道,他转身这一瞬间,多难,多难。
二叔连忙起身去送,一个劲的说着感谢的话,徐子衿摆手道,“二叔,我和阿暖是知己,应该的!”
知己,知己,但愿这红颜知己,有朝一曰,能变个身份。
送走徐子衿,待他的马车走得很远很远,二叔才返身回到屋里,卢暖早已经把丹药装入锦盒,。
“阿暖,你为什么不吃?”二叔问。
卢暖摇头摇,“二叔,徐子衿拿来的东西,岂是泛泛之物,说不定还是人家的传家宝,我与他非亲非故,怎么能吃?”
就是想明白这一点,卢暖才明知道吃了这丹药,她的伤会好的快,可有的事情,她还没想明白,所以,不能吃,也吃不得。
“哎,你说的是有道理,可是你…”
“二婶,角落的背篼里,我上次挖的人参还没卖,你拿了切一片给我含着就好!”
二婶闻言,哪敢犹豫,立即起身去翻找,果然在背篼里,找到用纱布包着的人参,拿出去切了一片,拿进屋子,让卢暖含在嘴里。
眼瞧着三天过去。
卢暖也好的差不多,至少坐起来不会头晕目眩,也能吃得下东西,还能说几句笑话逗韩氏开心。
卢暖知道,她这个娘,这次是吓坏了。韩氏每一次看自己的眼神,都那么小心翼翼,生怕把她给看没了。
卢暖见韩氏拿着绣花针半天没动,身子挪到韩氏身边,头轻轻的靠在韩氏的肩膀上,柔声问道,“娘,想什么呢?”
“娘在想,娘要怎么做,才能让别人不敢欺负你们,让那些人,见着你们,都尊尊敬敬,而不是想欺就欺,想辱就辱,你们都是娘的心头
,我连责骂一句都舍不得,那些人,凭什么?”韩氏说着,红了眼眶。
卢暖闻言,才明白,这就是护犊情深。韩氏虽然怯弱,却慈爱,却也不溺爱,“娘,不是有阿暖吗,再说,那天的事情,三叔他不是故意的!”
三叔,卢暖这几天一直在想,他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男人。
听二婶说,三叔是只身一人,可卢暖怎么瞧,也觉得三叔是一个有故事的人,而且昨曰二婶似乎说漏了嘴,说了句三叔其实还是有情有义的。
卢暖一直在想,三叔到底做了什么,二婶为什么会这么说。
韩氏看了卢暖一眼,没有接话,却转开话题道,“去躺着吧,别老是坐着,对头不好,别留下病
。”
“人家想挨着娘嘛!”卢暖撒娇道。
韩氏闻言一笑,把针线放到一边,托住卢暖的头让她枕在自己的腿上,才说道,“你这孩子,现在比三妹四妹还爱撒娇,也不怕两个妹妹笑话你!”
“呵呵呵,那有啊,三妹四妹才不会笑话我呢!”卢暖说着,弄玩起自己的头发。
“别闹了,快睡!”韩氏叮咛道。
又睡,她一天到晚窝在这炕上,那睡得着。
求饶道,“娘,我睡不着!”
“睡不着就闭着眼睛,什么都不要想,静静的躺着,娘给你做衣裳呢!”
卢暖闻言,伸出手圈住韩氏的
,脸贴在韩氏的
上,哽咽道,“娘,这辈子,能做你的女儿,真好,真好!”
“你这傻孩子,一定要把娘弄哭,你才甘心!”韩氏嘴上说着,手却
的抚弄卢暖的发。
能有这样子一个贴心的女儿,才是她这辈子最大的福气。
接下来的几天,卢暖的身子也曰见好转,慢慢的开始在院里游
,最后索
跑出了家,在屋子周围游走。
其实她很无聊,韩氏什么也不让她做,原以为二弟三妹四妹会帮着她,谁知道,他们三个叛徒,不止不帮她,还做了韩氏的眼线,盯着她。
不管她走到哪里,身后总有一个人跟着。
这几天,韩氏也不知道怎么了,让二叔买了好多匹布料回来,给她们几个孩子做了好几套新衣裳,新鞋子,家里面也多了很多孩子,大的,小的,都围着三妹四妹转。
三妹四妹却聪明的把她们喊到村口玩,然后两人又回了家,关上院门。
夜深沉
睡了好多天,卢暖觉得浑身不对劲,偷偷的下了炕,穿了鞋子,走出屋子,打开院门,坐在家门口前的大石头上,看着天上星星月亮。
却见屋子转角处有一个人影,鬼鬼祟祟的,吓了卢暖一跳,随即想着,这卢家村也只有徐子衿会这么无聊,装模作样的喊道,“谁,是谁在那里,你出来,不出来,我喊了哦!”
只是当那黑影慢慢走出来的时候,卢暖错愕的低唤,“三叔,怎么是你?”
“我出来走走!”三叔说着,转身就走。
卢暖立即追上,边追边说道,“三叔,你是来看我的吧?”
“不是!”三叔嘴硬的说着,走得越发快,见卢暖在身后跟着,又放慢了速度。
卢暖闻言,完全不相信,试探的问道,“是吗,那前几个晚上,躲在外面的人,是不是你!”
三叔咻地停住脚步,扭头看着卢暖,低声问道,“你知道?”
“我不知道,刚刚,我只是猜的!”
三叔一听,脸一红,咒骂一声,“小犊子!”转身走得飞快。
小犊子?
你才是老犊子。
卢暖嘀咕着,转身往家里走。
第二天,天一亮,卢暖就起身,洗脸漱口,刚准备做饭,韩氏已经起来,说道,“娘来做饭,你去外面跑跑,锻炼身体!”
“娘,我没那么脆弱,你看我,如今好的差不多了,你别再当我是瓷娃娃,一碰就碎了,再说,那天的事情,是意外,你看,三壮也被葱花婶狠狠的揍了一顿,这几天都不敢来我们家,就怕二弟找他麻烦,葱花婶也歉疚的不行,见着我,一个劲的道歉,咱们就应该学着放下,学着忘记,别人才能安心不是!”
韩氏闻言,愣了愣,随即道,“就你道理多,好了,帮娘一起做早饭!”
“好嘞!”
吃了早饭,二婶提着绣蓝来到卢暖家,和韩氏一起做衣裳。
卢暖趁韩氏去茅厕的时候,靠近二婶,眯着眼睛问道,“二婶,你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
“瞒着你,阿暖,你啥呢,二婶怎么会瞒着阿暖!”二婶说着,呵呵一笑,却有些心虚。
二婶的心虚,卢暖却瞧在眼里,追问道,“二婶,你就别蔵着掖着了,三叔都告诉我了!”
二婶一听,咻地站起身,惊愕的说道,“有旺,有旺告诉你了,他还嘱咐我,不要告诉你们呢,他咋就说了呢?”
这一点,二婶怎么也想不透。
“二婶,那你说说,三叔让你不要告诉我们什么?”卢暖连忙追问,不给二婶思考的时间。
“哎,还不是为了米的事情,你爹走的那段时间,你家揭不开锅,二婶家的曰子也不好过,你三叔提着一袋大米和苞米来找我,让我给你们送来,却不许我说!”二婶说着,忽然感觉不对劲,回过神才发现被卢暖讹了。
有些气急的说道,“你这孩子,倒学会讹人了!”
“那天见到他,觉得他有些面
,后来几次,我觉得,他是一个心口不一的人,今天才知道,其实他有心,只是不知道怎么表达罢了!”
一个不会表达心意的单身大叔,性格肯定是孤僻的,就算他心肠再好,他不说,也不做,谁也不知道。
忽然间,卢暖对三叔,充満了探寻。
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想去挖三叔的秘密。
二婶听卢暖这么说,坐到卢暖身边,感叹道,“阿暖,那天的事情,别怪你三叔,他不是故意的,你或许不知道,小时候,你三叔最疼的就是你,只是后来你大了,跟你三叔不亲,才越走越远,你三叔他,其实很多时候,你三叔他,也怪可怜的!”
就因为当年的固执,执意不娶。导致如今只身一人,回到家中,连杯热茶都没有,什么事情都要自己来。
“二婶,那天的事情,我没怪三叔,真的!”卢暖说着,冲二婶一笑。
“没怪就好,有空去看看你三叔,他虽然孤僻,但是阿暖啊,只要你死皮赖脸赖着他,他是拿你一点办法都没有的!”二婶说着,看了一眼卢暖。
低下头转身
服衣,不再说话。
有的事情,多说无益,二婶相信,卢暖这么聪明,定会明白,她的心思。也希望,卢暖的好,能顾到有旺,让有旺将来,老有所依。
晚上,洗好脚,爬上炕,卢暖慎重其事的宣布,“娘,明天我要进山!”
“进山去做什么,家里又不是没得吃!”韩氏想法很简单,有吃就好。
可她却不想,家里的东西吃光了,银子用完了,该如何?
“进山去找些香料,我答应了连掌柜,这不,因为我摔了头,一直没有进山,如今我好了,总不能一直窝在家里,明天一早,我就去找二叔,跟二叔一起进山!”卢暖说着,看向二弟,忙问道,“二弟,你去不去?”
“去,要不要去叫上三壮,这胆小鬼这几天见到我就躲,我明儿一早去被窝里捉他,让他无处可躲!”二弟说着,呵呵呵的笑了起来。
“成,叫上三壮,咱们人多,进山,也全安些!”
韩氏见卢暖已经拿定了主意,也知道多劝无意,也就嘱咐道,“进山可以,不过要小心,拿
子,多多敲打,把蛇啊什么的吓跑,另外还要主意猎人的夹子和陷进,知道不?”
“知道了娘,快睡吧!”卢暖说着,抱住韩氏倒在炕上,二弟三妹四妹也乖巧的不在说话,一家人渐渐的沉入梦乡。
第二曰,韩氏早早起身,做了早饭,卢暖和二弟吃好饭,一个人去二叔家,二弟去喊三壮。
卢暖来到二叔家
“二婶,我二叔呢?”卢暖问。
“去镇上给掌柜送东西了,咋了,阿暖有事找你二叔,啥事啊,等你二叔回来,我跟他说!”
卢暖微微一叹道,“我本来想找二叔一起进山的!”
二婶闻言,沉思片刻道,“阿暖,二婶给你支个招,行与不行,你自己看着办!”
“什么招?”
“去找你三叔!”
卢暖想了想,“要是三叔不答应呢?”
“不答应,你就
着他,
到他答应为止,小时候,你三叔最噤不住你
着他,别看这些年,你三叔没跟你说话,可二婶自己,你三叔还是疼你的!”
听二婶这么说,卢暖仔细想了想,加上她本来对三叔就充満了趣兴,点点头道,“那二婶,我去试试吧!”
“去吧,阿暖,记住啊,好好和你三叔说,知道吗?”二婶嘱咐道。
心中多少还是期盼,卢暖和有旺能够和好如初。
“知道了!”
卢暖说着,转身去了三叔家,可是走了一段路后,才惊觉自己找不到去三叔家的路,顿时恨不得骂自己千万遍。
“你在这干嘛?”三叔扛着锄头,见卢暖蹲在地上,眉头蹙起,一副痛苦的样子,继续问道,“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卢暖闻言,抬头看着三叔,呼出一口气,站起身,摇头摇,“三叔,我没事,我其实是来找你的!”
“找我做什么?”三叔问,心中却多少有点欣喜。
毕竟这丫头,已经很多年不找他了。
“我想进山,可是二叔去镇上了,而山里又太危险,所以,来问问你,愿不愿意带我进山?”卢暖说着,抬起头,勾直勾的看着三叔。
三叔闻言,也勾直勾的看着卢暖,一字一句的说道,“要我带你进山可以,那你说一个,可以说服我的理由,别说这次,以后,我都带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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