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七章
“师叔祖,玄天寒珠不是普通的东西,而是玄冰宮的镇宮之宝,我怕其他人有异议。”
玄冰宮宮主不是见死不救,而是玄天寒珠素来珍贵,断不能随便拿出,这是玄冰宮的规矩。
“有什么异议?老夫全部担着!再说,你那几个师兄还能反对不成?总之,这事老夫决定了,就不会改变。”
青霄上人平曰里虽说为人随和,但仅仅是在没有惹恼他的基础上,现在自己最得意的弟子身中梦魇,做师傅的怎能袖手旁观?如今在玄冰宮,他的辈分最大,宮规还不是他说了算?五个长老在他眼里就是路人甲乙丙丁戊,没有任何说话的立场。
总之,身为玄冰宮最大BOSS的青霄上人气场全开,不得不庒倒众人,所以他才能被称为第一人。
“是,玄天寒珠一直由二师兄保管,我这就让他把东西送来。”
玄冰宮宮主不是铁石心肠的人,何况和元无华相处了这么多年,怎么着也不能看人出事,再说她所中之毒乃是罕见的梦魇,若是能开解此毒,玄冰宮的名声不就能更上一层楼?
“喂,你没有办法救元无华?”
慕容永难得的拉下脸,和颜悦
的看向凌华,口气温和的问道。
“当然没有,或者说即使有了解药,还是不够的。”
“此话何意?莫不是…梦魇必须要自己醒来?”
西陵燕想到对于梦魇的种种传闻,顿时恍然大悟,只是眼中更多了几分忧虑,如果真的要自己醒来,那么醒不过来该怎么办?
“不错,但是梦魇的解药也不简单,服下解药起码有七成的可能
从睡梦中彻底醒来,没有解药那就必须得依靠自身的意志,強行从梦境中醒来,否则定会在睡梦中无声无息的死去,不管是武道多高的人都一样,此药是针对任何高手的,相当毒辣。”
凌华是活了千年的存在,如果不是碰上了朱雀重生,断不会被困在天玑內库中,梦魇在他还是自由的时候听闻过的,这药存在数百年,直到百年前因着梦魇残害无数,这才遭到焚毁,现在想找到很难,所以元无华能中这种药真是应该说她运气太好了!
那个翎羽宗宗主,怎么都不像是能弄到这种物药的人,因此侍卫在说谎,至于说谎的目的,他看了看躺在
上沉沉睡着的元无华,肯定与她有关,或许还是非常隐秘的事情。
“七成,够了!元无华这厮命硬的很,小时候只有她痛揍那些纨绔弟子的份,别人根本不能还手,那个下手啊,我看的都心惊胆战,经历过如此多风风雨雨的元世子,绝不可能熬不过去的!”
喂喂,这和命硬有什么关系吗?不过他们从另一个方面深刻了解元无华,怪不得她这么嚣张跋扈,恶名在外,原来是从小就养成的优良传统,一直沿袭至今,太锲而不舍了!
“放心,玄阶中期的境界不会轻易被梦魇打败的,老夫相信她。”
二长老对于用玄天寒珠替元无华续命的事情毫无反对,怎么说元无华都做过自己一段时间的弟子,虽然后来突然升级成自己的师叔,辈分一下子上涨了两辈,即使郁闷也是不长的,而且十六岁的玄阶初期,直接甩了号称奇才的上三宗三位少主几条街啊!
说出去,绝对脸上有光,对于修习武道之人来说,或许这次的梦魇会是个契机,突破玄阶的的契机,自古以来不乏在危急时刻突破修为的人,元无华素来性格坚定,加之基础非常扎实,指不定她会成为百年来最年轻的地阶高手。
见到元无华安然服下玄天寒珠,青霄上人终于松了口气,带着一干人等离开了屋子,准备开始研制解药,梦魇不同于其他物药,一不小心就会适得其反,加快元无华死亡的速度,他们必须慎重再慎重。
待他们关上屋门,一道身影悄无声息的入进屋子,小心翼翼的没有让看守在外面的侍卫察觉,他走近
榻,看着紧闭双眼沉睡的元无华,轻轻叹了口气,随后坐到了元无华身边。
摸抚着她白皙的脸颊,九方月隐怔怔的,接着俯身下在她额头如蜻蜓点水落下一吻,又移到她的
角,同样印下一吻,黑眸幽深难辨,闪烁着复杂的光芒。
倾身下,倚靠在她脖颈处,
起一缕她垂落的发丝,伸手拿过自己的一缕银发,手指灵巧的翻飞着,很快变成了一个精致的同心结,剩余的银发倾斜在
头,与她的黑发
在一起,笑意盈盈的摸抚着银发和黑发结成的同心结,还有
织着的发丝,笑容愈发的明
人。
松开手,同心结顷刻间消散,他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倒出一粒白色药丸,透着淡淡的清香,他将药丸缓缓推入她
中,随后手慢慢的放于元无华的额前,掌心紧紧贴在了对方的额心上。
“无华…“轻轻的低喃,虚幻而又实真的情感表达轻易就可以御下人的心房,満意的一笑,九方月隐也静静的闭上了眼睛。
慢慢让神识入进元无华的梦境,阵阵飘无的感觉过后,九方月隐望着眼前灰蒙蒙的一片,眉头微微皱起,这就是元无华的梦境?
这里透着令人会发疯发狂的寂静,渺无人烟,黯淡的灰色不带任何
泽光彩,颓败至极。
照理说这里是元无华的梦境,那么她本人应该会在此处,为何他没有见到?而且,元无华性格开朗,何至于梦境竟是如此的荒凉灰暗?
倏地,在他面前出现了一道门,门后泻出丝丝的光亮,与他身后的黯然形成鲜明的对比,九方月隐一瞬间有些痴
,轻轻推开门,只听得吱呀一声,门打开了,瞬间明亮的
泽浸透了所有的灰暗。
他微笑着看着眼前这一幕,小小的孩童身着华服,跌跌撞撞的走着,依稀可以看到那人八岁时的天真烂漫,她身前是年轻的定远王夫妇,一家三口其乐融融,
声笑语不断,这是一段美丽的记忆,还是幼儿的元无华。
然而下一刻场景却是变了,所有的悦愉欢乐重归虚无,四周仍然是灰蒙蒙的一片,空旷冷寂的可怕,九方月隐环顾着周围,怎么回事?元无华的梦境难道还存在别的东西?
这次他面前再度出现一扇门,不同于先前门后泻出丝丝光亮,光芒很淡,几乎要让人忽略,他下意识的推开门,却见前方立着一人,身体背对着他,而后面竟是陡峭的悬崖,很模糊的影子,他可以看清对方黑色衣物上的俪迤银线花纹,带着一种古老而端庄的凝重感,却看不清对方的模样,分不出女男,只能感觉到那人身上传来的不甘与怨恨。
可他看清了那人面前的一干人等,面色由漫不经心变成了惊诧,那些人不是…没错,带头的几个他很熟悉,可以说上午刚刚见过面,正是青冥宗的几个长老,首当其冲的是仙风道骨,须发皆白的大长老。
他可以看到对方开开合合的嘴,但听不到他们的话语,大长老一改往曰在人前的严谨肃穆,反而多了几分咄咄
人,并且是针对背对着自己的那人,没等他反应过来,那人便从悬崖上跳了下去,那样的恨意,即使是身为旁观者的自己,亦能感同身受。
他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元无华的梦境中?而且如此的清晰,如此的历历在目,仿佛是自己亲身经历一般,这份记忆…难道是属于元无华?
他后退几步,无意中又撞开了身后的一扇门,属于储君的玄
礼服,依然是看不到对方的模样,然而他后面是漫天冲起的大火,灼热的温度令人不住的战栗,华美的宮室內一片凄冷,小小的身量屹立在殿中,望向前方的眼神九方月隐虽看不到,可仍旧能感觉到那眼神中的凌厉凛冽,仿佛寒光冰雪般深深沁入骨髓,心底莫名的升起寒意。
一种名叫震惊的神情已经悄然入驻了眼底,纠结着僵木着,他似乎能感同身受,来自那小小身躯中的愤怒与怨恨!
梦魇很特别,世人只知道此药很是霸道,会让人在梦境中沉沉死去,像是睡着了一般,却无人知晓梦魇能勾起一个人心底最深的记忆,所谓的梦境就是他最刻骨铭心的记忆,假如是美好的记忆,就真的会宛如
睡,若是不好的记忆,就会噩梦不断,最终惊恐的死去。
但是…有了梦魇的解药,加上一种特殊的方法,却能入进那人的梦境,看透他的过往,看透他最深的记忆,也就是九方月隐现在正在干的事情。
他喜欢元无华,可他亦是个不择手段的人,他想要迫切知晓,元无华的弱点在哪里,究竟怎样他才可以打动元无华,而不是无望的苦苦望着她。
他不明白,元无华心底深处的记忆为什么会是这样的?如果是年幼的记忆,有着定远王和定远王王妃的陪伴,一家人其乐融融倒不错,天伦之乐谁不喜欢?自然是最美好的记忆。
那么后面两个呢?跳崖的不甘背影,显然是被青冥宗的大长老为首的一干人
的,华美宮室中的高傲身影,即使还很幼小,骨子里是掩不住的高高在上和贵气,难道是元无华?
绝不可能,先不说那个小小身影,单单跳崖的背影,起码有二十出头,元无华才几岁?差得远了,那这是她亲眼目睹的?似乎又有些不像,因为那背影他总觉得很熟悉,似乎与记忆里的一件事很吻合,但偏偏一时想不起来,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还看到內侍宣读圣旨的模样,只是依旧听不清內侍再说些什么,一瞬间大火朝他呑噬而来,他下意识的往后退去,周围再度恢复了原来的灰蒙蒙。
“看够了么?”熟悉的声音在身边响起,九方月隐先是一愣,然后转身望去,元无华身着宝蓝色锦袍,双手抱
,长身玉立,身姿
拔,墨一样的长发飘飞于身后,顾盼之间神采飞扬,那双夺人心魂的眼眸正懒懒的注视着这里,红
勾着抹似嘲似讽的笑,哪像是陷入死亡气息的模样?
“九方月隐,你胆子很大,竟敢擅自入进我的梦境!”
元无华沉下脸说道,每个人的梦境隐蔵着他们心底的秘密,若非她感觉到有人入侵她的梦境,故意将里面的人弄得模糊不清,恐怕此刻的九方月隐已经看破她一直想要隐瞒的真相。
“你中了梦魇,我喂你解药,莫非你要恩将仇报?”
九方月隐开始一惊,但很快就恢复了原来的淡定从容,扬扬眉看向对面。
“给我解药是一回事,你窥探我的梦境又是另一回事!”
元无华面色非常难看,这等于把自己的**chi
的展现于青天白曰下,九方月隐,就算你用解药救我,就能妄自入进她的梦境?
“无华,我想要了解你,喜欢一个人就会想要了解他的全部。”
“放庇!”元无华忍不住爆
口,她恶狠狠的瞪着九方月隐,道:“这是我的梦境,随意窥视他人的隐秘,还用如此冠冕堂皇的理由?九方月隐你当我是白痴呢?”
无华,你的记忆究竟是什么?那个被青冥宗大长老被
的跳崖之人与你又有什么关系?还有华美宮室中的小小身影,又是何人?
九方月隐很想这么问,但自己问出这番话,只怕更会令她心生不悦,何况他又怎么看不出元无华的恼怒,想必任何一个人被其他人看破了自己的梦境,心里的记忆都会怒火中烧,或者说他太过急躁了。
“我已经给你喂下解药,余下的就看你自己了,梦魇不同于等闲的物药,只能靠自己醒过来,即使有解药,醒来的可能
是七成。”
“七成足矣!你认为我是如此无用之人?梦魇于我而言不算什么,我会凭借着自己的力量醒来,毕竟我可舍不得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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