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我治
对于医生而言,与病人家属解释患者的病情,多听家属的话,以此来判断患者病情,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了。
没有想到,这位韩太医居然这么感敏,傅卿和不过是问了一句,他就动了怒。
傅卿和再次提醒道:“我只是觉得我二姐姐得的应该不是麻风病,还想请韩太医您再给诊治诊治。”
“不用诊治。“韩太医撇了撇嘴角,一口否决道:“我刚才已经说过两遍都不止了,贵府二姐小得的是就麻风病,这是不治之症。三姐小与二姐小姐妹情深,可是也得接受现实才是!”
“这么说,您确定这是麻风病了?”傅卿和又问了一遍。
“自然是麻风病!”韩太医冷哼一声,咄咄
人道:”我确定,如果不是麻风病,那我就将姓名倒过来写!“
韩太医撂下这句话,气哼哼地走了。
气走了韩太医,赵氏的脸就沉了下来,她瞪了一眼傅卿和:“三丫头,你今天太胡闹了!”
傅卿和却没有像之前那样诚惶诚恐地认错,而是不疾不徐道:“老太太,二姐姐得的不是麻风病,这病,我能治!”
赵氏不置可否,二夫人听了,一下子从椅子上弹了起来,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眼泪巴巴地看着傅卿和:“三丫头,你说真的?”
“当然是真的,二婶婶,大姐姐的病不是就我给治好的吗?我何必要骗你?”傅卿和信心十足道:“我说能治,就一定能治。”
赵氏没有说话,二夫人却一把拉着傅卿和的手,催促道:“那你快开方子!”
她抓的很用力,傅卿和的手被她捏的生疼。
傅卿和把手菗出来,轻轻说道:“二婶婶既然愿意相信我,我也不是不能帮二姐姐治病,只是,我是有条件的。”
这话一出,二夫人与赵氏都愣住了。
赵氏愣住了,是因为她没有想到温顺的三丫头会突然间变得这么猖狂,气走了太医,说自己会治病这些就算了,还敢提要求!
她难道真的认为自己的医术比太医还強吗?
她们根本没有想到,平素温顺的傅卿和会在这个节骨眼上说出这样的话来。
原本面色哀戚的二夫人突然上上下下将傅卿和打量一番,然后竖着眼睛挑着眉头,冷笑数声:“三丫头,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当然知道我在说什么。”傅卿和再次強调:“二婶婶可以不答应我的要求,毕竟韩太医也说了,二姐姐得的是不治之症,我就是治不好,也是正常的。”
“你!”二夫人听了,张嘴就要骂傅卿和,却被赵氏拦了下来:“够了,你不要吵了,先听三丫头怎么说。”
“三丫头,你有什么要求?”赵氏问道。
“老太太,上次我给大姐姐治病,您是知道的,前几天不知道怎么回事,二婶婶突然跑到我的院子,说我给大姐姐的药里面下了东西,说我要害大姐姐,她不仅要去了药方子,还将我骂了一顿,说我是克父克母的丧门星…”
“哼,你本来就是丧门星!”二夫人打断了傅卿和的话:“我说的是实话,大哥大嫂就是被你克死的!”
傅卿和看了一眼二夫人,没有理会她,继续说道:“我好心救人,还落了这样的名声,这就是好心没好报!今天,二姐姐也生了病,二婶婶张嘴就说是我下的毒,当着您的面就这样骂我。”
“老太太,我不想再做烂好人了,二婶婶要是想让我给二姐姐看病的话,就必须给我赔礼道歉,还有,以后再也不能无缘无故责骂我,至于丧门星、克父克母这样的话,我再也不想听到了。我也是傅家的女儿,正儿八经的侯门千金,我要顶着这样名头,对咱们家能有什么好处?”
傅卿和道:“孙女实在不知怎么就得罪了二婶婶,还请老太太您给我做主。”
赵氏看了二夫人一眼:“三丫头说的对,这次的事情是你不对。”
二夫人不悦地瞪着傅卿和道:“难道我这个做长辈的,教训不得你吗?你这丫头,怎么还记仇?这屋里头被病痛磨折的可是你的姐姐,你的良心被狗掏吃了?”
“二婶婶是长辈,自然是可以教训我的。”傅卿和听了既不生气也不反驳,冲赵氏一福身道:“老太太,二婶婶已经教训过我,那我是不是可以回去了?”
“不行!你不能走!”傅卿娇突然从房间里面跑了出来,一把拽住傅卿和的手臂:“我难受得快死了,三妹妹,你不能走,你要帮我治病。”
她一边说,一边还不停的挠着自己,她头发凌乱,満脸通红,狼狈不堪,
出的一截胳膊上紫红的一大片斑,上面还有指甲挠破的血印子,看着触目惊心。
傅卿和道:“不是我不愿意治,而是我不能治。”
傅卿娇急的直哆嗦,她眼泪都快出来了:“母亲,你快跟三妹妹道歉啊,你再不道歉,我就要庠死了,母亲,母亲!”
傅卿娇的的喊声一句比一句焦急,到后来不由就带了几分凄厉。
二夫人见了,立马扑过来抱着她,眼角都是泪水:“好、好、好,阿娇不要着急啊”
她咬了咬牙,回头恨恨不平地看了一眼傅卿和:“三丫头,以前都是我不好,我不该那样讲你,我以后也不会那样说了。”
说着,她的声音带了几分急切:“你快给娇儿看看吧。”
赵氏也对傅卿和说道:“三丫头,既然你二婶婶已经知错了,你快给二丫头看看吧。”
“是。”傅卿和点点头,对二夫人说道:“二婶婶赶紧让人烧热水来,先给二姐姐洗个澡。”
“好、好。”二夫人连连点头,忙不迭地吩咐葛妈妈:“快去烧水。”
“另外,再端一盆清水过来,等二姐姐身上服衣脫下来之后,泡在里面。”傅卿和想了想又道:“还有
上的褥子、被子,一律都换掉。”
“好,都听你的!”
在傅卿和的指挥下,傅卿娇浴沐更衣之后,身上瘙庠的症状就减轻了不少。
她昨天庠了整整夜一,腾折了一晚上,又累又困,刚躺到
上就沉沉睡去。
二夫人看着睡着的傅卿娇,如释重负般地松了一口气,她拉着傅卿和的胳膊,将她拖出內室。
“三丫头,这到底怎么回事?”二夫人紧紧地盯着傅卿和,声音也崩得紧紧的:“娇儿的病看着来势汹汹,怎么洗个澡就好了?”
傅卿和指了指地上的那个盆,示意二夫人看。
盆里面跑着傅卿娇刚才脫下来的衣裳,只是清澈的水早已变成了黑黄
,不仅如此,还有一股刺鼻的味道。
二夫人脑子“嗡”的一声,脸色也变得骇人:“有人在衣裳上下毒?”
“是。”傅卿和点点头:“是樟木,把衣裳泡在樟木磨成的粉里面,人穿在身上就会全身瘙庠、浮肿,看着跟麻风病无异。”
二夫人听了,立马死命地瞪着傅卿和,好像要在她身上戳出个窟窿来。
傅卿和无奈地摇了头摇:“二婶婶,真的不是我!要真是我做的,我何必要点出来,只需跟着大夫说二姐姐是麻风病就行了。再说了,我刚回来,身边只有木棉一个丫鬟,半夏还是老太太院子里的人。”
她是在提醒二夫人,她根本没有办法接触到宜勤轩的人,更不可能在傅卿娇的衣裳上面做手脚。
二夫人额上青筋直冒,牙齿咬得“咯咯”响:“你说,到底是谁?”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傅卿和诚坦地摇了头摇:“这樟木粉不是抹在服衣上的,而是在水里泡的。”
有了傅卿和这句话,二夫人立马就明白了,她当下把脸一横,怒气冲冲地吩咐葛妈妈:“去,将二姐小身边贴身服侍的几个丫鬟都绑起来,还有浆洗衣裳的丫头都一并绑过来。”
她是当家主母,居然有人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害她的女儿,这口气她无论如何也是咽不下的,她
森森地说道:“把家法也请过来,我就不信,从她们嘴里翘不出东西来。”
看这个样子,二夫人是要大开杀戒了。
傅卿和不想参和,就跟二夫人说了告辞:“等回去了,我让半夏送一瓶药膏过来,等二姐姐醒了,给她涂上就行了。这几天,不要见风,不要吃刺
的东西,饮食要清淡。”
叮嘱完这些之后,傅卿和并没有回畅心斋,而是径直去了赵氏的泰和院。
闹了一上午,赵氏也累了,傅卿和去的时候,赵氏小憩刚醒,杜妈妈正陪着她说话。
“…真没有想到,这样一个温温顺顺的人,当时居然提了那么一个要求,可见她虽然內敛,却并不是个没有脑子的。”赵氏捋了捋自己的头发道。
“是啊。”杜妈妈道:“也是二夫人说话太难听了,三姐小毕竟是侯府的千金,二夫人说话也太戳人心窝子了。别说三姐小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就是我听了都觉得刺耳的很。”
“这就是三丫头的独特之处了。”赵氏赞道:“要换做别人,不是跟她吵起来就是哭哭啼啼来告状了,没想到三丫头不声不响,在关键时刻给了二夫人一个嘴巴子,这才是真正的聪明人呢。我这个三孙女,不是一般人呐。”
对于这份独特,杜妈妈不知道赵氏是赞赏还是厌恶,因此不敢接话。
外面丫鬟来禀:“三姐小来了。”
赵氏与杜妈妈对视一眼,道:“说曹超,曹超就到了,八成是二丫头的病有得治了。”
杜妈妈这下子才算确认,对于三姐小,老太太是赞赏居多的,毕竟一个无父无母的姑娘,长得好,又聪明识时务,这才是老太太需要的人。
她连忙走出去,打起帘子,对着傅卿和微微一笑,高声地说道:“三姐小,快请进来,可巧老太太刚睡醒呢。”
“有劳杜妈妈。”傅卿和虚扶了一下帘子,走了进去。
而跟在傅卿和身后的半夏,看到杜妈妈那么客气,脸色就不由得有些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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