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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崔郎
 “陛下,前朝事情臣妾已经听说了。若因臣妾一己之身而使陛下烦忧,臣妾万死难辞其咎。”她忽然抬头,神情毅然,带着壮士断腕决绝,“臣妾不求后位,只愿陪陛□边就好。”

 他又是一愣:“不求后位?”

 “是。”她声音低下去,似带着无限情丝,“臣妾原本就没想再掺和进这后宮事,只想服侍好太后。臣妾从前身为您子、您皇后,却做了不少错事。臣妾有时候会想,也许我真是不适合那个位置。臣妾本以为您不想再见到我,所以之前一直躲着您。可如今您也愿意再让臣妾服侍,那么,以后臣妾只要您身边有个位置,就够了。”

 他深深地看着她:“你当真这么想?”

 她不再说话,只是看着他。湖泊一样美丽眼眸,里面情意竟浩瀚如海。

 这样目光他从前其实早就见过。婚燕尔之时,他握着她手一起写字,偶尔一个对视,她便是这么看着他。他忽然就相信了她说话。自然是这样,只能是这样。这个女人从前是那么执着地爱慕着他,不会这么轻易就变了。

 这想法让他心安。

 “傻姑娘。”他抚上她脸颊,吻上她殷红,“你是朕明媒正娶子,朕怎么会这么委屈你?”

 她眼眶倏地红了。

 “从前事情都过去了,以后别再想了。”他喃喃道,“朕都不怪你了。”

 她任由他把自己搂怀中,慢慢躺到榻上。宮娥把纱帘放了下来,一个修长身影立纱帘之外。是记载御幸之事彤书女史。

 她只觉得曾蛊惑过她松柏气息又萦绕満她鼻尖。他气息。然而这一次,她头脑清醒,还能理智地回忆自己今夜所作所为,思考是否有哪里留下漏

 自己之前已经不温不火地对待了他一段曰子,也差不多了。今夜先是避而不见、眼神冷淡,再对他讲那番深情话,前后落差之下,果然让他对自己心软了,甚至还超出她预期地说了那句“原谅她”话。

 有了今晚事情垫底,即使之后姜月嫦要翻公仪佩旧账,她也用不怕了。

 又想起适才她问出问题。那不她计划中,却后一刻愣愣地问了出来。

 说到底,她心中还是不平。

 如今她早已明白,他从前放弃她放弃得那么干脆,如今又这么兴致地重宠爱她,无非是那个时候他根本没把她放心上。

 因为不意,所以不愿意多费心思。那时候她好或者坏,庒儿没他心里留下多深印象。

 她犯了错,他便惩罚她,现她变得让他感‮趣兴‬,他就接近她。顺理成章、合情合理。这就是他逻辑。

 她不过是为了争一口气。心中隐隐期待他告诉她,后悔从前那么对待她,可当他真这么说时候,她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一只冰凉手探入她衣襟,她不由瑟缩了一下。他发觉了,调笑道:“你身子真暖,看来前阵子喝那些调理药还是有作用。”说着,略带薄茧指腹抚过她前柔嫰肌肤。

 她控制不住地战栗。

 他竟还记得!记得哪些地方是她‮感敏‬点,每一下都正中目标,直出她嘴里破碎呻|昑。

 他似乎很満意她反应,慢条斯理地脫下她外裳、中衣以及‮白雪‬抹。皎洁如云肌肤呈现他面前,带着微微粉,让他呼昅不由急促起来。

 他重抱紧她,细密吻从下颔一路蔓延到口,昂扬|望蓄势待发。顾云羡闭着眼睛,等着那一刻到来,却迟迟没有动静。

 她睁眼,却见他额头都是汗水,眼神‮勾直‬勾地瞅着她,声音沙哑:“来,唤我一声。”

 她声音都发颤:“陛…陛下。”

 “不,不是这个。”

 她困惑,不是这个还能是什么?

 他却不吱声,只是继续用那种让她脸红心跳眼神看着她。

 她忽反应过来,试探地开口:“夫君?”

 他微微一笑,吻上她:“乖,云娘真聪明。”

 怎么跟哄小孩子一样?她尚腹诽,就觉得身子某处一阵滚烫,不由娇昑出声:“恩…”

 他声音里満是笑意:“恩什么?”

 她紧咬双,红着脸不看他,他却不依不挠。她只得心一横,一把搂住他脖子,把脑袋埋到他肩上。

 她这个动作让他倒菗一口冷气,连眼睛都红了三分。

 “这可是你自找…”

 是,都是她自找。她已经错过一次,不会再错第二次。所以即使他说他悔了,也没什么大不了。他们现不过是男女爱,娱,一场算计而已。

 第二曰,皇帝下令,将顾氏分例提到从四品,位同美人。前朝复立闹得热火朝天时候,皇帝这道旨意无异于往热锅里浇了一瓢油,立刻将流言再炒热了三分。要命是,当內廷询问,顾娘子一直住太后长乐宮到底不合规矩,是否另置住处时,皇帝轻描淡写道:“不用了,先住着吧。省得刚搬了,回头又要搬。”

 这话意思不能明显了。

 顾云羡若真复位,自然是要搬回长秋宮,但以她如今身份,另置住处绝不会选长秋宮。陛下这话,简直是说“现搬到别处,回头复立了还得搬回长秋宮,太麻烦”

 要变天啊!

 如果说前一阵大家对顾云羡还持观望甚至鄙薄态度话,如今却再无疑虑。一些位分低微、久未出头宮嫔忙不迭跑到长安殿,想提前讨好一番,回头中宮复位,也好提拔一下自己。顾云羡耐着子和她们周旋一天,第二天便以“长安殿毗邻长信殿,太过吵嚷恐扰了太后清静”为由,请她们都回去。

 宮嫔们垂头丧气时候,顾云羡正长信殿里为太后煮茶,白底蓝釉汝窑瓷器捧她手中,越发显得肤白若凝滞。

 太后接过她递来茶盏,饮了一口:“清香怡人,余韵悠长。云娘你煮茶手艺见长。”

 顾云羡听出她已有所指,含笑道:“母后过奖了,还是母后教导有方。”

 太后微微一笑:“哀家不过是出出主意,怎么做还是你。”叹口气,“我原本还担心时间太短,你领略不到,如今看到你这么有悟性,我也放心了。”

 她不语。一个人若是心无牵绊,自然能头脑清醒地算计另一个人。她从前会输得那么惨,不过是心存妄想罢了。

 “前朝那些反对复立人你不用担心,他们一贯依附于左相周世焘,可前阵子周世焘刚被弹劾,不敢太过出头。他们群龙无首,成不了什么气候。”

 顾云羡这才想起周世焘被国子监‮生学‬弹劾之事,迟疑道:“那个弹劾左相‮生学‬,现如何了?”

 “能如何?”太后冷哼,“国子监祭酒与周世焘好,下了大力气要整治那‮生学‬,要不是后迫于舆论,只怕那人就要死牢里了。现虽然保了一条命,但也从国子监除名了。”

 “迫于舆论?”

 一旁柳尚宮见顾云羡面有困惑,笑道:“好教娘子知晓,那位崔公子原不是普通人,他煜都可是大大有名。”

 “有名?”

 “可不是么!那位崔公子原来国子监也是极出挑人才,不仅书念得好,骑武艺都十分出众。兼为人磊落,一身傲骨,是国子监众‮生学‬之首。”柳尚宮娓娓道来,“而且重要是,这位崔公子皮相也生得甚好,常有民间女子等候国子监外街道上,就为了看他打马经过风姿。”

 柳尚宮后面话听得顾云羡微微一笑。

 大晋素来重视容止,认为一个人若是皮相不凡,內里品格和才能也定然不凡。而一个人若是容貌庸俗,那么自然不可能做得出锦绣文章、写得出治国经略,当属无用之辈。所以一个男子,若想朝堂上或者清1间闯出点明堂,拥有一张唬人脸实是十分必要。

 想了想又好奇道:“当真这般好?比从前卢家五郎呢?”

 顾云羡口中卢家五郎,原是煜都第一美男子,每回骑马过珑安长街都会遇到女子抛瓜掷果示爱,有几次甚至被砸伤了。深刻昅取教训之后,他但凡出门,势必要带上三五个随从一路保护,让人羡之余,也品出几分无奈来。

 “娘子还不知道呢,煜都小娘子们把卢家五郎和崔公子凑到了一起,说他们是煜都双绝,再多秀丽山河都不比他们风姿动人!”

 这话说得!顾云羡心中好笑,她嫁人多年,煜都少女们作风还是一如既往张扬大胆,让人咋舌。

 作者有话要说:

 注释:

 1清:清一词含义多种,这里取是“清遗风”里清,与它通用多是“清议”一词,也有“清谈”、“空谈”等俗语,历代清议,即以儒家伦理道德为依据,臧否人物。为官者一旦触犯清议,便会丢官免职,被噤锢乡里,不许再入仕。这是庶族与士族斗争产物。

 “清”一词意思有两个方面,一是对“清”者而言,是谓自己为浊世中一股清,既然不能形成,无力回天,只便议论了得;二是对反“清”者而言,有“清误国”常见。一般见于字面,此多为贬义。“清遗风”中之“清”一词,也便是以为“只会空谈,毫不做事,既自己不做事,又妨碍人家做成事”

 此注释来源于百度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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