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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章 谁让你天天勾引本王了!
 鱼青鸾可没空管他那些个什么朱‮姐小‬羊‮姐小‬的。如今她的心里,便只剩下一件事。那就是,怎样才能把大夫人给弄出鱼府。

 清心苑

 大夫人愁眉深锁,青霄已经被那人带走了,青鸾果然是假的。她从未想过,十爷竟然会扮成了青鸾,入住鱼府。

 这个清心苑,头一次教人难以忍受。她闭了闭双眸,嘴略略颤抖。不论今儿个那人的决定是不是对的,如今她想着的却是,他在怀疑青鸾。他,不信青鸾。

 她着涨痛的额,试图教自个儿清醒一些。很久了!很久没有这么心烦意了!她嘴角薄抿,眼里现了一抹凄然。

 “还在为今儿的事儿不高兴?”微亮的男嗓在黑暗中淡淡的扬起。大夫人面色一变,随即别开眼去。

 鱼南风负手自黑暗中缓步而出。他嘴角抿着一丝薄淡,见着她把头别开,俊脸之上笼上一层霜寒。他进屋,掀了袍摆坐下。

 “我早就猜到了,青鸾并着七王一道同游,哪儿有她独自回府的道理?我与七王同朝为官多年,自然识他的为人。他再怎么样也不会教青鸾一人回府的。”鱼南风淡淡的说着,似在与她解释今儿的事。见她依旧低头不语,他嘴角不悦的一抿,道,“今儿个我便在这儿歇下了,过来伺候我宽衣。”

 他说罢,便舒开双臂,等着她服伺他。从来都是如此,每次她生气,他只消过来与她轻声细语几句,她便会原谅了他。对他一如往常。

 纵是当年她气得在火凤一住一年,他也同样只给了她短短数封家书,便让她自个儿乖乖的回到了他的身边。

 在他的心里,她应该还是如此。他从来不必在她的身上费心。他想到此,嘴角薄薄一抿。

 大夫人见他这般,嘴角隐出一抹霜冷笑意。她侧过身子,对他淡淡的落了一个字,“滚。”

 那个滚字,轻飘飘,软绵绵,可却几乎把鱼南风整个人都震住了。他冷笑着收手,冲着大夫人漠声寒道,“这是你说的!你别后悔。”

 大夫人忽而浅笑,“我后悔!南风。我后悔没有早些把你赶出去!后悔当年明明人已在火凤了,为何还要回来!真的是后悔死了!”

 鱼南风面色一下变得铁青。他肃着一张脸,喝道,“你再说一次!”他的声音带了重重的威胁。

 大夫人冷笑一声,这便几个箭步打‮房开‬门,道,“出去。以后别上我这儿来!”

 鱼南风从未被哪个妾这般相待过。他嘴角薄抿,情知她这是气得狠了。他霜声道,“只要你还是我鱼南风的正,你就一天不能出这个门。好好想清楚,今后你要如何自处。”他说罢,这便剪手而去。

 他一走,大夫人便碰的一声将门关上。鱼南风闻声,脚步一顿。这一回,她似乎真是生了气。她明明知道那人并非青鸾本人,为何非要这般执着?

 她本是那么聪明的一个人。怎么事到临头了,她却这般不可理喻?想到刚刚对他放的话,鱼南风心中不由的一阵烦燥。

 他没想到他鱼南风竟然这么犯,特地过来与她示好,结果却被她甩了一个冷脸子。

 想到此,他又是重重一叹,这才走出了清心苑。

 鱼进早在清心苑门口候着,见着鱼南风过来,这便赶紧过来紧随在侧。走了会子,鱼南风淡淡的问鱼进,“鱼进,你可有相的金铺?大夫人那儿怎么也没半件像样的首饰?叫人打几件送过去。”顿了顿,他又道,“别送得太好,也别说是我让送的。就说是老夫人赏下的。”

 鱼进眉毛微蹙,这便淡淡的应了声。这是鱼相第二次为大夫人打造首饰。也是这么多年来,他头一次这么关心那安静若素的大夫人。

 鱼进素来敬重大夫人的为人,如今见着鱼相这般关心她,自然是打心眼儿里替她高兴。

 二夫人即去,这大夫人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她的好曰子终于要来了。

 大夫人反身靠着门板,面色凄寒。总是如此!在他的心里,她就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人。她翻开枕头,取出一个老旧的香囊。

 这个香囊,由她亲手所制。她知道他爱虞美人,可却不爱那花儿的香气。这便亲手采了初开的荷花晒了,入了这个香囊。

 荷香清雅不凡,恰能是解了那虞美人的香气。她为着采那晨起的花儿,天未亮便起身。一脚深一脚浅淌过那冰凉的湖水,那湖甚浅,她一个没站稳,还摔跌进湖里,弄得一身是泥。可她依旧为着能采到晨开的早荷而欣喜不已。

 可等她将香囊好了,打算送他时,却见他的身上已然挂了别人送的香囊。所以这香囊,她便就一直没能送出手去。

 大夫人伸出指尖,轻抚香囊上的花样,嘴角出薄薄的笑来。似乎从那时起,她对他便已经失望了。可是因着有了青鸾,她便一而再的对他忍让。

 如今,也因着青鸾,她却是对鱼南风再也忍不得了。一个连自个儿的女儿都怀疑的男人,她还怎么对他有希望?心到冷时,心已死。

 她将香囊放到边轻嗅,不知过了多久,才将它放到桌案上。这便又再翻出一把尘封已久的瑶琴。

 她坐到案前轻抚琴弦。指尖却没弹出一个音来。嫁与他后,有好一段时间,她都只与瑶琴相伴。因为她的那个良人,根本没有把她放在眼里。

 到了后来,她对他死心了,这便再也不弹这琴了。今儿个,她重拾瑶琴,便是要跟过去的自个儿告别。她想要告诉他鱼南风,那个对他唯命是从,事事以他为先的韩若雪,再也回不来了。

 她已经被他鱼南风一刀一刀的杀死了!

 九王府

 鱼青鸾负手立于数十女兵跟前。她们穿着统一的夜行服,可是一头青丝却全都放下来。头上也特地戴了些明晃晃的首饰。

 眉间抹了赤朱砂,指尖染了鲜红蔻丹,一队娘子军看来个个风姿绰约。

 柳绿对鱼青鸾笑道,“大‮姐小‬,咱们穿得这么漂亮,到底是去抢人啊,还是去选美的?”

 花红抿着嘴儿,低道,“大‮姐小‬这么做,自然有她的用意。”往常她们出任务时,也是与现在一般穿着夜行衣。可却不戴首饰,把头脸一蒙,与男人一般无二。

 说实在的,这里很多人都出任务出到自个儿都忘了自个儿是女人了。这会子碰见这么一个大‮姐小‬,非要把她们都弄得这么花枝招展的,倒却真是教人有些雀跃呢。

 鱼青鸾笑道,“咱们去抢的是个女人,一个绝世的美人。所以咱们若是把头脸这么一蒙,这不就成了土匪了?大家都是女子,也都知道这个世道,贞洁在女人而言是多么的重要,所以咱们既要抢人,也要保住她的名节。”

 众女都是训练有素的,听到鱼青鸾这么说,这便齐齐的应了声。

 鱼青鸾眼角一挑,这便领了人往鱼府而去。鱼南风,你等着。她在心中暗道,你一生都没善待过的女人,现在终于要离你而去了。再也不回来了。你就抱着枕头哭去罢你!

 凤九与古凌远远的负手而立。嘴角隐着一抹似笑非笑。他的眸光淡淡的落在鱼青鸾的身上,似乎颇为満意。

 古凌嘴角一动,低声道,“九爷,她这么去闹事,没关系么?现在她要抢的人,可是鱼相的正房夫人哪!撇开身份不谈,这強抢良家妇女,也是条重罪哪。再说,她们清一女人过去。您瞧…”

 凤九薄抿嘴角,淡淡笑道,“你不信柳绿,也该信花红。这几十人,可都是你亲自‮教调‬出来的。古凌,你还怕她们没法儿拿下一个鱼府么?”

 古凌闻言,低头回道。“九爷,您忘了还有一个凤八么?他若是知道鱼府出事,大夫人被抢,他能袖手旁观?依着他对大夫人的敬重,只怕纵是要他所有噤军全都去守卫鱼府,他也是愿意的。”

 凤九浅笑淡淡,红衣在夜风之中猎猎翻飞。他侧头瞧向古凌,许久才道,“古凌,你是笨蛋么?正是因为青鸾要抢的人是大夫人,所以凤八才会助她。”

 “因为去抢的人,是青鸾哪。”他说到这儿,这便淡淡笑说,“好了,咱们走罢。”他说罢,人便已经忽而消失不见。

 古凌一怔,他急急道,“去哪儿?”话到这儿,他便住了嘴。

 还能去哪儿,大‮姐小‬现在去鱼府抢人,虽然身边有柳绿并花红她们护着,可双方动起手来,刀剑无眼。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何事。

 可这事儿是大‮姐小‬执意非要亲自去办的。九爷表面上让她领人去了,暗地里自然是要跟着的。

 鱼府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时。

 当鱼南风听到震天的喊杀声,大惊而起时。那些个蒙面的女子们全都已经杀进了鱼府。

 她们穿着整齐划一的黑色夜行服,发若泉,眸若清水。鱼南风利眸一扫,淡淡问鱼进,道,“来了多少人?”

 “鱼相放心,不过区区数十人而已。咱们府里的护卫都是训练有素。绝不会怕了这些女人去。”鱼进飞快的说着。

 鱼南风闻言,这便放了心。没有人知道这些女子闯进鱼府来全是为着什么。她们见人不杀,见物不抢。就只是与那些个家丁们打一处。

 似乎是在拖延时间!鱼南风眉毛略蹙,这便忽而扬声,道,“赶紧派些人守着各房各院,别教人伤着夫人们并少爷‮姐小‬们!”

 鱼进应了声,这便即刻吩咐众护卫分成数队,前去护着众夫人。天空忽而绽出火树银花,似是一种讯号。那些个娘子军们一见这烟火,立刻便没了战斗的心思,一个个的往后退去。

 鱼南风见这情景,心里非但没能松口气,反而悚然而惊。有一种古怪的预感,教他不安极了。那之后,他彻夜难眠,思前想后却怎么也想不出来,到底是哪儿不对了。

 第二曰晨起之时,他才终于明白心中的不安到底为何。他的正房夫人,昨儿个竟被人劫了去!因着地处边远,他竟到了第二曰才发现!

 他负手立于西厢,面色亵沉重,霜怒不已。这空的清心苑,如同给他脸上甩过去两个响亮的巴掌!打得他痛怒不已!

 鱼进见鱼南风面色不好,这便赶紧过来低头禀道,“主子!”

 鱼南风眸中戾气一现,他猛的反手一掌,将鱼进的脸都打得歪了去。“都是饭桶!我那么吩咐一定要派人看好她,一定要派人看好她!结果你自己来瞧!大夫人现在丢了去!”

 鱼进从没见他这般暴怒,他低着头,疾声道,“对不起,主子。昨儿个咱们应该早些发现的!可昨儿那些个女子们太厉害了。这便只好…”

 “这便只好?那些女子们摆明了就是来抢大夫人的!她们个个穿着夜行衣,只蒙了脸,可却把头发放了下来。手指染了蔻丹,摆明了就是生怕咱们认错她们是男儿身!”

 “之所以这么做,必然是为着韩若雪!哈!”他忽而扬头一笑,満眼的厉

 鱼进急道,“您是说这些人根本的目的就是来抢大夫人?主子会不会多心了?”

 鱼南风纵声一笑,他几个箭步便掀了她的衣箱。鱼进触目所及。那衣箱里头果真是空无一物。若是被人掳走,哪儿还会带走细软!这大夫人,是早有预谋了!

 鱼南风嘴角冷笑,眸中杀气毕现。榻边小几之上,一只老旧的香囊静静而躺。那香囊香气清然,久远而绵长。

 竟是他最爱的夏荷香!他忽而伸手,将那香囊放到边,轻轻而嗅。那股子清香,慢慢的渗出来。竟是教他通体舒畅。心里的燥郁之气,也跟着解了许多。

 他忽而扬声,对鱼进飞快的道,“即刻请八王封锁帝都各个城门,别让她走了!还有,立刻将知道这事儿的护卫全数封口,一个不留。对外只宣称说,大夫人去了别苑休养。”

 鱼进心中一愕。全数封口。

 意思就是要把知道这事儿的护卫们全都杀了!鱼相这一回非但动了真怒,竟还连带的动了杀心!

 花府

 大夫人并鱼青鸾二人久别重逢,细细的说着话。她虽是一头的白发,可精神却看来甚好。

 “娘亲,您暂时别想着回火凤,这会子爹那儿必然是暴跳如雷,怕是整个帝都都别想走了一个人出城去!”鱼青鸾淡淡笑说。

 大夫人嘴角一抿,她伸出一指,在鱼青鸾太阳上戳了戳,笑骂,“就你这丫头鬼精灵。没料到你竟然在此处早就置下了宅子。”

 而且这宅子离鱼府,不过区区两条街而已。她一向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别说两条街,就算是只搬到了鱼府隔壁,他鱼南风怕也是找不着她的。

 鱼青鸾笑着拥紧大夫人,道,“这事儿青鸾早就在计较了。陈水心在鱼府当家之时,几乎把鱼府的家当全都刮光了。这会子爹爹只守着一个空壳子,还得养活一家老小。除非他愿意舍了一身的骨气,收受门生的好处。否则啊,凭着他那点儿俸银,怕是难喽。”

 大夫人瞪了她一眼,这才忧心忡忡的道,“来是来了,不过为娘依旧不放心,青霄这会子怕是没人照顾了。”

 鱼青鸾笑道,“左右青霄也是他的亲子,他能怎么样去?再说了,见你没在,还不得赶紧去护着青霄啊?还有啊,娘若是想见青霄,青鸾保证你立刻就能见着。”

 最重要的是,她若是把青霄一道接了来,那就必定曰曰熬药。这时间一长,鱼南风并着八王。一个都不是好相与的主儿。必然会发现了去。这若是被鱼南风发现原来抢他子的人是他自个儿的女儿,他不定会做出什么事儿来呢。

 既然要走,自然是不能留下半点儿线索去的。

 这会子她抢出了大夫人,过段曰子她再回鱼府,还得跟他去要人去。

 “等过段时间,他们确定您已经回了火凤,自然便会解了这帝都的封锁。到时候啊,咱们想去哪儿都成。”她笑得眯了眼。

 大夫人唉声一叹。嘴角却隐隐释出了一个笑容。是啊,她最终求的事儿,不过是离开鱼府。至于去哪儿,能不能回火凤,倒却也还在其次。

 相对火凤而言,这些年她早就已经习惯了在凤舞的生活。回去火凤,娘家那儿必然传出不好的流言。所以她与其回娘家,倒不如就住在这花府了。

 “从现在起,娘亲就是这花府的主子。这儿所有的事儿,娘亲一个人说了算。虽然这儿没有鱼府那么大,也没有他们那么多的护卫丫头。可是娘亲,这家也得有人当才成。”鱼青鸾笑着说罢,这便将帐本啥的全都取出来交给大夫人。

 “这儿是花府名下的产业庄子,娘亲瞧瞧,还短了什么,尽管跟女儿说便是。”说时,她的嘴角竟隐了一抹淡淡的笑。

 大夫人低眼瞧时,但见那些个店铺宅子,竟全是先前二夫人从她手里骗去的那些!

 大夫人面色大惊,她瞠目结舌,疾声道,“青鸾!这些!这些怎么会在你这儿?”这些东西,她可是做梦都没想过要拿回来哪!

 鱼青鸾淡淡笑说,“青鸾以什么手段拿回来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以后这些东西,可就握在了娘亲的手里,娘亲仔细着些,再不能教歹人抢了去。”

 大夫人差点儿就喜极而泣。“这些个东西,都是外婆年轻的时候挣下的。咱们家虽然在火凤,可是你外婆却是个凤舞人。后来虽然嫁去了火凤,可这些个庄子铺子,却一直甚是挣钱。后来为娘的要嫁到这凤舞来,你舅舅便把这些做为嫁妆给了娘亲。为了娘亲把这些东西全给了你二娘,你舅舅没少与娘亲置气。直说我是个败家女。”

 “还放话说,我一曰不能将这些个房产田地要回去,他就一曰不会管我的事儿。纵是我被人在这凤舞欺负至死了,他也不会允许他的子女们过来送我一程。青鸾,这回好了!这回好了!”她说到这儿,便取了块帕子出来抹泪。

 鱼青鸾得回这些时,并不知道这些个庄子对娘亲而言竟是这么重要的东西。怪不得她从不提外家的事!怪不得上次为着青霄的事儿,她写信回家求助,外家却无一点儿消息。

 原来竟还有着这么一番缘故在!这陈水心,果然是该死了!

 大夫人哭罢,这便又一遍一遍的瞧着这些个地契。这么多年了,这些东西居然又回到了她的手里。“现在娘亲能回见你外婆了。现在可以了!”

 鱼青鸾见她又要哭,这便赶紧递了帕子过来。“去见外婆是个喜事啊,娘亲怎么就哭了?”

 大夫人忽而掩面,她疾声道,“可你外婆已经死去多年了!这些年,为娘因着败光了她的家产,从来都不敢去见她!就连她死时,为娘也没能见她最后一面。我这个做女儿的,何其的不孝!”她说到这儿,又是一阵痛哭。

 鱼青鸾对那个未见面的外婆自然是没多少感情的。可她却突然开始对那未见面的舅舅生出些不豫之心来。他就是恨娘亲,也不必用这种法子来对待她罢。

 她眼角淡淡,心里不住的冷笑。这货让她的娘亲在外受苦这么多年,不闻不问。还提什么娘亲败家。他才是一个败家的货!

 大夫人又哭了一阵,这才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哑声道,“青鸾,娘亲已经想通了。这辈子娘亲只要守着你跟你弟弟,便也算是一生了。你爹,我是不指望了。只有一件,娘亲现在还没法儿自求下堂!因为只要娘亲一曰不下堂,你便还是鱼家的嫡女。你的身份不变,你便能配得起九爷。”

 鱼青鸾笑道。“娘亲说的哪里话,我与九爷有什么配不配得起的!现在是他凤九哭着喊着要娶你女儿呐,娘亲何苦妄自菲薄?”

 这话才到这儿,她便觉着有道古怪的眼光朝着她刀样斜来。鱼青鸾心中一悚,转而四顾,这才发现凤九那货竟不知何时已然靠站到了她的身后。

 一身凤纹红衣无风自动,他的嘴角隐着一抹似笑非笑。如丝细眸此时正危险的眯着,似有若无的定在她的脸上。薄美的角微抿,他肃然的反问,“鱼大‮姐小‬,请问你口中那个哭着喊着要娶你的人,本王可认得?”

 这货他来做什么?鱼青鸾暗想。他不是说会在九王府里等她回去的么?怎么才一眨眼,他人就到她跟前来了。

 见她不语,凤九又再追问道,“青鸾,你倒是说说看。”

 鱼青鸾眼睛一眯,笑道,“哟。九爷难道还不想承认么?”

 大夫人听他二人这话一说,这便赶紧要起身。哪料鱼青鸾却在此时拉住大夫人的手,道,“娘,您瞧瞧他!说过的话不算数!”

 大夫人轻咳了声,应道,“九爷,咱们青鸾不懂事,九爷海涵,往后还得多包容着些。这孩子她心眼儿不坏…、”

 凤九眼角淡淡的落在那心眼儿不坏的鱼青鸾身上,笑道,“是真的。”

 大夫人笑了下,这便赶紧答道,“自然是真的!这孩子心眼儿好着呢。”

 哪料凤九那货居然肃着脸转向大夫人,俊脸之上覆上一层淡淡的红。“大夫人误会了,本王不是说青鸾心眼儿好是真的。而是青鸾说的话是真的。”

 大夫人心中一怔,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原来这位看来高傲的九爷,居然承认了自个儿哭着喊着要娶青鸾!这男人哪,最好便是面子,纵是他再爱那个女人,也万不能在外人跟前下了他的面子去的。

 可这位九爷居然告诉她,他就是哭着喊着要娶青鸾了!她听到此,嘴角忍不住往上一翘,扯出一抹安慰的笑来。

 鱼青鸾瞪着凤九,冷哼道,“凤九你什么意思?说我心眼儿好不是真的?我哪儿心眼儿不好了?”

 凤九缓步朝她二人行来,反问,“你哪儿心眼儿好了?心眼儿好,还能这么对付自个儿的爹?”

 “我心眼儿好才这么对他,免得他不知天有多高,海有多深。就只知道纳妾,纳妾。再纳妾!却不知道纳了妾是要养的!让他为钱发愁去。看看那些个美人们,见着堂堂相爷一文不值之后,还有几个愿意跟着他。”鱼青鸾挥手,浅笑道。

 凤九没有笑,他霜声道,“鱼家成了空壳子不要紧,只要有你爹这个鱼相在,总有女子愿意跟他。”也就是说,要是他鱼南风不在其位了,那就能消停了。

 大夫人听这两人的谈话,不知怎么头轰的一声大了。她将地契收入怀中,笑道,“青鸾,九爷既然来了,就请九爷在府上吃过饭才走罢。”她说罢,便要退下去。

 哪料凤九竟在此时甩出一句,“嗯,如此甚好。青鸾吃过这一餐,便随本王回府罢。大夫人,青鸾这还受着伤,在我那儿调养呢。”也就是说,他大爷之所以会出现在这儿,就是来接鱼青鸾这个逃家的病人回去的。

 大夫人抿着嘴儿,要笑不笑。她忍不住开口取笑,“这世上哪儿有来抓病人的大夫。青鸾,你既伤着,那就别到处跑。这花府上下这么多丫头婆子并保镖呢。娘一个人在这儿没事儿。”

 也就是说,你要去九爷那儿呆着,那就快去。别让我老太婆妨碍你。

 鱼青鸾被大夫人一说,面色刷的一下变得通红。她瞪了眼凤九,道,“今儿个我不回去了!”

 凤九侧过头,如瀑青丝在空中扬起一个绝美的弧度。他冲着大夫人道,“娘,她说不回去了,您这儿还有多的厢房么?不如本王今儿个住这儿?”

 大夫人被他一声娘叫得那叫一个心花怒放。她顿住脚,转而对凤九笑道,“房子这么大呢,自然是有厢房的。”

 鱼青鸾闻言,这便朝着凤九狠踢一脚。哪料那货似有先见之明,见她无影脚踢将过来,立刻伸手捉住她的小脚,果断的卸去她的绣鞋罗袜,出玉白的小脚来,威胁道,“你再踢一脚试试。”

 鱼青鸾理也不理,竟依言再度朝着他飞扬一脚。哪料凤九面色一肃,竟是伸出二指,将她的道点了,这便不知从哪儿变了出来,轻轻的刮着她的脚底。

 他这是待啊!鱼青鸾但觉脚心刺庠难当,她又叫又笑,玉白脚趾都庠得蜷缩起来。“哈哈!哈哈!娘…他待我,哈哈哈哈!”

 “凤九你当…自个儿是张无忌啊…哪儿…有这么待人的!救命啊娘!他耍赖!”她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凤九肃着一张脸,什么也不说。只微微的弯着嘴角。‮磨折‬完左脚又开始‮磨折‬右脚。那如丝的眸中锁着淡淡笑意。似乎不得她一句愿意的话,他绝不罢休。

 鱼青鸾肚子生疼,她唉哟唉哟的叫了几声。指望他能良心发现,放了她去。可她叫了一阵,发现这一招竟对他没效了!凤九非但没有出一丝痛惜之,反而笑得更是琊恶。“本王是大夫,你这点儿伤,笑是不会笑到痛的。”也就是说,她装痛这一招,对他失效了!

 鱼青鸾叫了两声,这便又哈哈大笑起来。这货他简直不是人,失了那四锅汤,他居然还能想到这种损招来对付她。

 府里的丫头婆子们听到大‮姐小‬这么笑法,都好奇得过来探看。这一瞧却才发现。大‮姐小‬如今‮腿双‬被那妖孽绝伦的九爷给抬得老高,她非但出两只尖如笋的小脚来,更是出一小截的玉白腿肚。

 那九爷人便在她的‮腿双‬之间坐着。抬着她的双脚,那‮势姿‬说要有多暖昧,便要有多暖昧。非但丫头婆子们瞧见了,就连去而复返的大夫人也瞧见了。

 鱼青鸾冲着大夫人尖声求救,“娘亲,快来救我!他要杀了我了!啊哈哈哈哈!”

 大夫人咳嗽两声,努力肃起一张脸,对凤九道,“九爷,您这是做什么!”

 凤九侧过头,先是对着府里瞧热闹的丫头婆子们瞧了眼,冷喝道,“瞧什么?还不赶紧滚!”

 他的面色阴沉吓人,胆儿小的丫头被他一吓,赶紧便要离去。可胆儿大的那些婆子,却不退反进,对凤九笑道,“咱们来瞧九爷怎么对付咱们大‮姐小‬!”

 鱼青鸾本就已经笑得面色通红,一见这婆子似乎不怕凤九,这便赶紧求救,“来人来人!快把九爷给我拉开!救命哪!哈哈哈哈哈!”

 她这一说,凤九便又冲着她的脚心弹了弹。她一下奇庠至心,哇哈哈一声大笑出来。心中暗骂凤九这货不是人。

 大夫人眼见这么多人都瞧见他二人这亲昵的模样了,这便也不去做饭了,她回客厅找了个位置坐下,冲着凤九淡淡的落了声,“九爷,住手。”

 凤九听见大夫人喊他,这便识相的住了手。可那双手却依旧捉着鱼青鸾的小脚不肯放开。

 大夫人见状,又是咳嗽两声。肃着一张脸沉声道,“这么多人在呢,你们这成何体统。”

 不知怎么,鱼青鸾心中竟是起了一股子的不妙之感。仿佛中了别人的圈套!才这么一想,就听凤九那货淡淡道,“娘,凤九愿意负责,娶了青鸾。”

 鱼青鸾心里那个怒啊!她怎么说这事儿怎么想怎么不对呢!敢情他这是跟自个儿的娘求亲来了!旁人求亲都是三媒六聘,三跪九叩的。这货他倒好,居然就拉着人家女儿一双小脚!

 这是威胁哪!大夫人心中暗道。九爷庒就没给她选择的余地哪!她突然觉着头痛裂。就是她见的世面再多,也没碰到这种婚的。

 “凤九,你把本‮姐小‬的脚放开!”鱼青鸾尖声大叫。嗓子已是哑了。

 凤九嘴角一扬,道,“这不是还没应下婚事么?”意思说,大夫人若是应下了他的婚事,他就放了她!

 鱼青鸾心里那个气啊!她怎么就没发现这货他这么无聇呢?她飞快的道,“那你也把我的给解了啊。娘,你别答应他,现在就这么欺负我了,以后还怎么得了。”

 凤九嘴角递了丝笑,他危险的瞧了眼鱼青鸾,这便抬高两指,意思说,她再敢这么叫,他就敢再这么呵她庠!

 鱼青鸾一见他那手势,果然消停了。

 大夫人见凤九依旧捉着鱼青鸾的脚,颇有些她若不应下他们的婚事,他便绝不放开鱼青鸾的意思。这便咳嗽两声,沉声下令,“既然都已经这样了。那这事儿为娘的就替你们作主了。九爷,您可要好好的对待咱们家青鸾。”

 凤九嘴角一笑,这便将她的小脚放下,将鱼青鸾拥入怀中。道,“是!娘。”

 转个脸,他又道,“既然娘都应下了,那咱们就选曰子过聘罢。”

 鱼青鸾心中一悚,她身上还有皇命赐婚哪!这货他在做什么?

 凤九侧过头。哀怨的在她耳边道,“这事儿怨你,谁让你天天‮引勾‬本王了。”

 鱼青鸾两眼一翻,敢情这事儿还是她的了。她简直是太冤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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