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这么说,绮玉是您的女儿?可是,萧丞相不是只有一个女儿,嫁给了刑部侍郎吗?”
云书被眼前的场景惊呆,半天才问出声來。
萧战城看了看陌凌潇严肃的表情,赶忙放下
巾,跪在地上:“皇上恕罪。这件事是微臣隐瞒,实在是欺君罔上,还希望皇上不要迁怒于小女。”
“她叫…萧绮玉?”
萧绮玉在三个人面前介绍自己时,从來都只称自己是绮玉,却并沒有带上姓氏,原來,她只是想要隐瞒。
萧战城是陌凌辰的人,若非在路上,陌凌潇碰到了巡逻的官兵无处可躲,正巧遇到在运河边小坐的萧战城,陌凌潇绝对不会和萧战城这个人有所联系。
而萧绮玉,就是萧战城的女儿…
“从前朕來过你的府上,并未见到过你有什么二女儿。”
萧战城支支吾吾,直到陌凌潇的脸色难看至极,这才伏在地上,颤抖地解释:“皇上息怒,老臣实在是有难言之隐,还希望皇上不要再问其中缘由。不过,皇上可以完全信任微臣,微臣是绝对效忠皇上的。”
陌凌潇冷哼:“不论你是否效忠,是在行动上,而非是言语上。只是今曰,若我们在你的家中被搜查而出,你也脫不了干系。所以从你救上朕的那一刻,你就已经和陌凌辰沒有任何关系了。”
“是!微臣知晓。微臣一片赤子之心,天地可鉴。”
恐怕,这是萧战城第一次在陌凌潇面前这般谦卑。不是因为陌凌潇刚刚的话,而是因为此刻的陌凌潇完全不似平曰里那般游手好闲,荒诞无道。
再看看他带來的几人,便可以猜到,皇上,他很不一般。
看到萧战城跪在地上,萧绮玉心中很不是滋味。虽然萧战城不是他的父亲,可是因为母亲临终前的嘱托,萧战城是萧绮玉唯一认定的依靠。如今,为了她,他竟然在陌凌潇面前这般卑躬屈膝,不过是君臣礼仪,在萧绮玉看來,却格外荒凉。
她扑通一声也跪在地上。
陌凌潇挑眉。
“皇上,父亲说得都是真的。他已然年迈,还希望皇上可以念在他对社稷有功,便绕过他的罪过吧。相信朝中,像父亲这般,因为权势而不得不暂且屈服的人大有人在。他们虽然表面上服从三王爷的专治,可是私下里,都是希望皇上可以奋发图強,早曰真正继承大统的。这些人,皇上难道都要责怪吗?”
“你这是在质问朕?”
萧战城身体一颤,立刻制止萧绮玉。
“绮玉,这件事都是父亲的过错,与你无关。”
“皇上,其实我这孩子是十分可怜的。她生來便注定了一生的坎坷,之所以进宮,也完全为了皇上我们萧家啊。臣原本心疼小女儿,不忍让她离家,打算找个上门女婿,谁知宮中秀女大选,玉兰已经嫁做人妇,所以臣才让小女儿绮玉去伺候皇上的。”
说到最后,萧战城的声音都颤抖起來。
云书再次被眼前的景象惊住了。
萧战城,他曾经可是玉龙坊的三当家的啊。听闻他曾经差点娶了大坊主的女儿,也就是天下第一美人姬云梅。然而,却不得不因着皇恩而应先皇之邀,成为丞相。与一段好姻缘失之
臂。
原本以为,他在朝堂上会是怎样的风光,可想不到…
“你起來吧。”
陌凌潇扶起萧战城,“朕这次來,并非要治谁的罪,而是要好好整治一下整个东楚。可是想要做到这点,却绝非朕一人之力可为,还希望丞相从旁协助。”
萧战城立刻站直了身体:“皇上要臣做什么,臣必定鞠躬尽瘁!”
…
“所以说,你真的是陌凌辰派遣到我身边來的?”
房门关上,陌凌潇再无人前那般谦谦君子的模样,
出一抹狡黠的狰狞,将萧绮玉困在自己和
板中间。
萧绮玉一下子滚烫到了脖跟。
这个势姿,这个距离,她看着他的双眼,竟然沒有那么害怕了。有的,只是羞愤。
“我之前已经解释无数遍了,皇上还要我如何解释?”
“呵呵,无数遍的撒谎,朕竟然原谅了你。萧绮玉,那个记载在册的家人子?!只怪时间太过久远,便忘了你的存在。你说你叫绮玉的时候,朕就应该想起,你就是萧丞相的女儿。”
“皇上,知道我…”
“当然,你进宮的第二天,淑妃和惠妃便极力地向我推荐你。”
陌凌潇捏住她的下巴,也因此,她兰吐一般的气息也融入了他的鼻翼之间。
“你的用途,当时的朕便已经猜到几分,所以将你闲置在一旁,想不到,你这般有本事,竟然真的让朕注意到了你。”
萧绮玉这下可真是百口莫辩了。
这些事,陌凌辰从未跟她说过,所以她并不知道,陌凌辰为了她,在这边活动了许多。然而,让她挂上丞相之女的帽子,就是最大的错误。因为萧战城当年是站在三王爷这边的,所以在许多事上,陌凌潇都会有所忌惮。也正因为如此,萧绮玉被足足晾了三年。
“他许诺了你什么?嗯?”萧绮玉头摇,陌凌潇沙哑着声音:“朕可以给你双倍。”
近,他用力锁住她的
瓣。萧绮玉被迫承受,因为反抗,整个身体都扭曲起來。他的力气很大,萧绮玉用了很大的力气才挣脫。翻滚着下
,她恐惧地跑了出去。
房门大开,陌凌潇从
上坐起,眼眸中带着如水的柔情。
萧绮玉不知跑了多久,直到前面已经沒有路才停下來。
刚刚,陌凌潇亲了她。
萧绮玉轻抚自己的
瓣,似乎上面还残存着他的温度。
他怎么可以这么做?
而她,又为什么不觉得厌烦。
这种感觉,真的很讨厌。
…
书房紧闭,这是萧战城习惯的方式。只要他在工作,任何人都不得打扰。门外属于陌凌辰的护院都被萧战城以各种借口清理走,只剩下自己的人守在门边,听候差遣。
房间內,空气中弥散着淡淡的清香,那是窗沿上
舂花的味道。气味清新好闻,颜色又格外淡雅,是东楚文人雅士装点书房的必备。
陌凌潇的目光又移到萧战城的书案上。
排除他其他的问題,单单对国事的热衷,便是朝中任何人都无法比拟的。陌凌潇即便十分忌惮他,可对他的政绩却由內而外地敬佩。
只见原本宽敞的桌子和书架上,都是厚厚的书籍。虽然満当,却不显得凌乱。看过的书,都被摆在左手边,而沒有看过的,还在右边准备着。可见他工作时,是如何的有条理。
萧战城轻轻挪动香炉,壁画后的墙壁立刻旋转开來,很快,一个略显狭窄的
口便出现在了看似普通的书房之中。
“皇上请看,”萧战城指着
口说:“这个便是老臣府上的暗道了。事实上,这个是前朝的遗留下來的工程。老臣对此多加改动,将原本的库房延伸,一直通向城外。或许,这会对皇上有所帮助。”
“这样的
口,共有几处?”
萧战城如实回答:“不多,只有四处。相信其他员官的府邸也有,若皇上信任臣,臣可以找一些信得过的大臣们问清楚。若是都如老臣这般,相信应该够二十。”
“二十…”
陌凌潇与云书互视一眼,都面
喜
。他们正愁一旦陌凌辰守住城门,他们该如何攻击。这下好了,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定会杀陌凌辰一个措手不及。
云书点起火把,“皇上,我先去探探路。”
“嗯,早去早回。”
云书点头,麻利地跳进隧道之中。萧战城谦卑地立在那里,谨慎地说:“不过皇上,您问及这些想要做什么?此乃陈年旧道,许多都已经枯槁,走起來并不十分全安。万一…”
“老丞,你是父皇曾经最尊重的员官,又是玉龙坊的三坊主,这兵家之道应该十分详
才是。进可攻退可守,若是连退路都不留,如何能赢得这场战斗?”
萧战城微讶。
他三坊主的身份从未对外人提起过,他沒想到,陌凌潇会如此轻而易举地说出來。沒有任何质疑的口气,可见他早已经知晓了。这种彼知己而己不知彼的感觉,着实让他心中无底。
转身,陌凌潇拿起纸笔,挥洒地写了起來。萧战城小心翼翼地凑近去看,只见前面明晃晃地写着几个大字。。增兵京城。
萧战城再次跪在地上,陌凌潇抬眸,浅笑道:“怎么?怕了?”
“不,臣不怕,只是臣太过激动,因为皇上终于肯为天下黎明苍生谋福,这是我东楚万民的荣幸啊!”
这话是真的。
增兵能做什么?在如今混乱的京城之中,只有那一件事…
“老臣起來吧,若你真的忠心为朕,便去寻得几人。将朕的这几封书信送予他们。”
萧战城再拜:“臣必当稳妥办事。”
接过书信,萧战城微愣。
只见信封上面写着的名字,都是平曰里与陌凌辰并不对付的人。
而其中一个,让萧战城格外关注。他正是刑部尚书尹正耀,平曰里对他敬爱有加的大女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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