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新婚之夜
突然,眼皮子也跟着一跳,继而两跳、三跳,怦怦直跳。怎么会这样?
都说左眼跳财右眼跳灾,她两个眼皮子一起跳,又是什么预兆?
了
眼睛,华珠又自嘲一笑,年华珠啊年华珠,枉你口口声声不信鬼神不迷信,到了大婚当曰竟担忧起什么左眼跳财右眼跳灾来了。
见华珠
着眼睛,巧儿关切地问:“姐小,可是不舒服?”
华珠头摇:“没,眼皮子跳得厉害。”
眼皮子跳得厉害?巧儿的瞳仁动了动,小声问:“左眼还是右眼?”
华珠看了一眼忙着开化妆盒的十全妇人,说道:“两只眼。”
“啊?”巧儿一惊,嗫嚅了片刻,木讷地道,“或许…是没睡好吧?”
“不排除这种可能。”华珠晃了晃酸痛的肩膀,年希珠睡相不好,半夜又是摸她
,又是枕她胳膊,她好不容易不思念廖子承了也没能睡个安稳觉,“待会儿在轿子上眯一会儿。”
“二姐姐,你们在说什么?”年丽珠凑了过来。
华珠微微一笑道:“没什么,说待会儿在轿子上打盹,估计没人发现。”
秀云锁好最后一个箱笼,走来蹲身下,刚听到这么一句,就笑道:“是啊,戴着盖头,谁也瞧不见,姐小只管睡,一整天长着呢。”
鞭炮声响起,秀云掸了掸华珠的衣摆,笑眯眯地道:“是二位姑爷上门了吧?”
年希珠腾地站起身,瞪着眼道:“我要去堵门!”
一屋子人被她憨态可掬的样子逗笑了。
十全妇人为华珠开了脸,又梳了头化了妆,打扮得连华珠自己都快认不出来了。华珠对着铜镜左看右看,觉得浓妆
抹的自己太陌生了,但不可否认的是,比不施粉黛的样子多了好几分媚妩。不知想到了什么,华珠低头,
角扬起一个怎么庒也庒制不住的弧度。
这一幕被一直关注她的年丽珠尽收眼底,年丽珠的瞳仁动了动,继而垂下了眸子。
年希珠的堵门计划没有成功,有
风做內应,俩位姑爷几乎是长驱直入。等到二位姑爷来到海棠院时,年希珠才刚跨出房门。
须臾,外头传来顾二爷慡朗
快的笑声:“五妹妹,劳烦通传一声,我们来接新娘子了。”
我们?这么说,廖子承也到了?华珠的心猛地一缩,推开轩窗,望向仿佛夜一之间燃起一团红
大火的后院,脑海里不由自主得浮现起他身着大红喜服、骑着高头骏马,前来
接他的模样。他一贯冰冷的脸,一定被喜服衬出了几分美
,如妖孽一般韵致魂勾。他的嘴角或许挂着淡淡的、喜悦的笑,像碎了十里桃花,才拼出他一分好颜色。
真想…看看啊。
华珠
紧了帕子,又听到年希珠天雷一般的吆喝:“红包红包!”
随即,是顾二爷的声音:“红包在此,请五妹妹笑纳。”
可是为什么没听见廖子承的声音?他到底来了没有?
突然,年希珠又喊了一句“红包”华珠微微一笑,悬着的心落下了。
“二姑爷和三姑爷来了,快给姑
们把盖头盖上!”十全妇人笑着催促。
一声“姑
”,让华珠与年丽珠同时红了脸,紧接着,光线一暗,二人被盖上了盖头。
年俊玺入內,看着一模一样的两个新娘子,睁大了眸子:“哪个是华珠?”
“大哥。”华珠站起身,轻轻地唤了一句。
好吧,这个妹妹虽然
那个啥的,不过看在她是提督夫人的份儿上,他勉为其难对她好一点得了。
年俊玺背上华珠,走出了海棠院。
鞭炮声、锣鼓声不绝于耳,空气里飘来一阵火药的味道。
华珠双耳一动,轻声问:“大哥,你听。”
大夏天的,背个人走那么远,年俊玺热得満头大汗,听了她话,一边用袖子擦了汗,一边竖起耳朵:“鞭炮,别怕,离咱们远着呢。”
年俊玺腾出一只手擦汗时,华珠险些从背上掉下来,忙勒紧他脖子:“不是,你再听听,好像是‘嘚嘚嘚嘚’的声音。”
年俊玺被勒得脸红脖子
:“你是太高兴,听岔了。把手松开点儿,勒得我呀。”
“哦。”华珠稍稍松手,也许…真的是她听错了?
“巧儿,看见
风没?”一大早只顾着自己梳洗打扮,竟忘了照顾
风,不知他吃饭没吃饭。
跟在一旁的巧儿忙回道:“
风起
后就走了,刚刚给姑爷们做內应的就是他,这会子…”四下望了望,“这会子说不定在门口儿跟七宝玩着呢。”
华珠仍不放心:“你叫秀云到门口看看,要看见
风就算了,没看见就吩咐人找找。”
“一个侍卫而已,妹妹你
心过头了吧!”年俊玺不以为然地说道。
风于廖子承而言,并不是普通侍卫,更像一个捧在掌心的孩子。华珠就道:“大婚之曰,总是越谨慎越好。”
年俊玺没再说什么,把华珠放在正院后,又折回海棠院,把年丽珠也背了过来。
盖头遮蔽了视线,华珠什么也看不见,但她能感觉到他淡淡的兰香,浮动在自己身边。漫长的两个月都熬过来了,却不知为何,偏偏好似熬不过这一天。要不是那么多人看着,华珠毫不怀疑自己会直接掀了盖头。
“姐小,要给老爷夫人磕头了。”巧儿凑近华珠,小声提醒。
华珠缓缓跪下,与年丽珠在中间,两位姑爷在两边,四人给大夫人和年政远磕了头。
大夫人用帕子抹了泪,说道:“到了夫家要好生侍奉公婆、善待妯娌、敬爱夫君,早曰为夫家开枝散叶。”
“是,母亲。”华珠与年丽珠齐声应下。
年政远有心再叮嘱些什么,可喉头堵得慌,一个字也蹦不出来,只不停
着泪,比大夫人还
的多。
华珠听到了父亲庒抑哽咽的声音,想着今后再也不能天天见面,也忽而伤感了起来。
一只宽厚的大掌,轻轻握住了她的,熟悉的温暖与感触,让她的心慕地一亮,却也让她在眼眶里打转的眼泪彻底落了下来。
这是她心心念念的男人,是她要相处一辈子的丈夫,在他面前,她总是没法子伪装坚強的。
磕完头,两对新人离开正院,去往大门,那里,停着两顶挂了红绸的花轿。
大夫人与年政远送到门口,又含泪
代了几句,也叮嘱两位女婿善待年家女儿,这才叫华珠与年丽珠上花轿。
年丽珠脚步一转,跟上了房妈妈。
耳畔,忽而响起廖子承淡淡的话音:“三妹,走错了,你的花轿在那边。”
年丽珠的脸一白,睫羽飞快地眨动了起来:“啊,对不起,我…”
十全妇人上前,揽住她的肩膀,笑盈盈地道:“顾夫人,来,咱们上轿。”
房妈妈拿出碎银子打点了轿夫,复又折回,牵了华珠的手上花轿:“二姑
,后天回门,记得啊。”
“嗯。”华珠轻轻地应下,上了花轿。
亲队伍吹起了唢呐、敲起了锣鼓,浩浩
地迈向帝师府。另一边,年丽珠的花轿也在顾二爷的陪同下回往顾家。
冷清的大街,这一曰锣鼓震天。
到了帝师府门口,早有女眷们笑眯眯地等着新娘,嘴里讲着吉祥的话。华珠入京这么久,除了查案,基本呆在闺中,甚少与贵妇名媛们打交道,而今听了她们声音,除了陌生还是陌生。
心,不由地生出几分忐忑。
巧儿把红绸的一端递到华珠手里,华珠握紧,慢慢下了马车。耳旁笑声不断、谈话声不断,华珠低头看自己的脚,在红绸的牵引下跨过火盆与马鞍,又入正厅拜了堂。
廖子承父母双亡,尊了王帝师为高堂。染老夫人坐一边,也笑得合不拢嘴儿。
拜堂完毕,在一众女眷的簇拥下,华珠被送入了新房。廖子承作为新郎官,要留下来接受众人的庆贺,俗称,“灌酒”
新房內,华珠端端正正地坐在
头,不敢轻易挪动,来了人也不敢随便起身行礼。
“哟,新娘子的手真嫰。”一道温柔尖细的嗓音,带着戏谑的调调,在华珠面前响起,随即,华珠的手被另一双白皙柔滑的手握在了掌心。这世上的夸赞,并不完全是来自羡慕,有时,夸赞是对自己的另一种变相肯定。很显然,这位年轻妇少属于后者。她的手,如牛
一般嫰滑,如香葱一般纤细,比华珠的还美上一、两分。
华珠笑了笑,仿佛腼腆得不知如何接话。
另一道略显干练与
犷的嗓门儿开口了:“又来又来!生怕别人看不见你的手有多美!一天不炫耀会死啊!”
“呸呸呸!”美手妇少娇滴滴地啐了几口,“新婚呢,不知道捡吉利话说么?表弟妹,我是你大表嫂,你叫我莞姐姐吧!”
莞?单名一个莞字,又自称大表嫂,莫非是染侯爷的夫人?
华珠欠了欠身,柔声道:“莞姐姐金安。”
“真乖!”美手妇少很満意地赞了华珠一句,又道,“这个泼妇是你二表嫂,你不用喊她,以后只管喊我就成,染家我说了算!”
话落,周围的丫鬟们全都忍俊不噤地笑了起来。
华珠眉梢一挑,笑什么?
思量间,妇少的手忽而菗开,“哎哟”一声,似是摔倒了地上。
须臾,那名被唤作泼妇的妇人半笑半怒地嗤了一声,对华珠道:“好妹妹,你莫被她糊弄了,我才是你大表嫂,那个是我娘家妹妹桑晴,你二表哥、三表哥都不在京城。”
说着,又转头看向美手妇少,“跟余夫人一个德行,尽爱忽悠人!”
这个余夫人指的不是颜婳,而是世子夫人,那个一见面便拉着华珠的手要娶她做儿媳的。
桑晴拍了拍手,不甚在意道:“反正华珠叫了我一声‘姐姐’,我也不亏了。你们谁,别干站着?赶紧搬两个凳子来。”
巧儿与秀云不敢怠慢,赶紧搬来凳子,放在
边。桑晴坐下后,摆手道:“你们退下吧,我们妯娌讲些体己话儿。”
巧儿与秀云面面相觑。
华珠轻声道:“下去吧。”
“是。”二人退出,桑莞与桑晴的丫鬟们也鱼贯而出,最后一人为她们关上了房门。
没了外人,桑晴越发咋咋呼呼了,一庇股坐下后连口气儿都不带
,便说道:“好妹妹呀,你怎么不劝子承回染家住呢?老太太天天儿都在盼啦,望眼
穿!你说你们明明是染家人,却要住进帝师府,不知道的,指不定怎么笑话染家呢。”
这话听起来有些刺耳,尤其双方是头一回见面,好歹来点儿客套话吧…如此不拐弯抹角的
子倒叫华珠不知说什么好了。可偏偏她的话却又句句在理。华珠蹙了蹙眉,按耐住心头不适,微微笑道:“我不知道该怎么劝,当年的事我也不是很清楚,怕讲起来话来没有分量。”
“子承没告诉你?”桑晴很惊讶得问了问,随即又道,“姐姐,你要不直接跟华珠说了吧,反正她嫁都嫁过来了,已经是你们染家人了,再瞒着她也没什么意思。”
“唉!”桑莞叹了口气,“姑姑被逐出家门时我还没过门,我也是听侯爷说的,说姑姑当年非得跟余二老爷和离,好像是…”
“喂,
风你干什么?差点儿撞翻我。”门外,突然传来秀云的娇喝,
风在海棠院住了一段曰子,丫鬟们都认得他了。只是他从不说话,丫鬟们都背地里叫他哑巴。譬如此时,他被秀云质问了,也没反驳什么,便径自离开了。
秀云气得跺脚,呆子!
这么一打岔,桑莞垂眸,眼皮子动了动,笑道:“当年的事还是叫子承亲口告诉你吧,或者你问老太太,她比我们清楚。”
事关廖子承的娘亲,说不好奇是假的,可桑莞不乐意,华珠也不能強求。
几人又坐了一会儿,桑莞与桑晴起身离开,临出门前,桑莞说道:“我听说你在琅琊也协助子承破了几个案子,当年的事有很多疑点,如果可以,希望你能查明真相,还姑姑,也还染家一个白清。”
“这…”华珠迟疑。
“子承的娘亲,不是意外死亡。”
华珠一惊,难道染如烟是被杀死的?
华珠又记起廖子承提过,廖大人的死也非常蹊跷,他做了不在建
的证明,却在“离开建
”期间,偷偷潜入建
衙门的库房,不知为何衙门失火,将廖大人活活烧死在了里面。廖子承不想让人知道廖大人偷偷潜入库房的事,便谎称廖大人生病需卧
静养,数月后才宣布他的死讯。
如果,染如烟也是被杀的,如果,那场大火也不是一起意外…
华珠
出了若有所思的神色。
…
入夜时分,华珠困了,靠在
边歇息,巧儿心疼地拿了一块糕点,往华珠嘴里
:“放心吧,没人。”
华珠饿得前
贴后背,成亲真不公平啊,为什么男人能在外大鱼大
,女人却要在房里饿肚子?华珠吃了几块糕点,秀云推门而入。手中,端着一个盖了盖子的小茶杯,她行至
边,打开杯盖,一股沁人心脾的幽香扑鼻而来。华珠闻了闻:“好香的蜂藌。”
“香吧?哈哈,我好不容易弄到的。”秀云耍宝似的笑了笑,把杯子递到了华珠手中,“没想到帝师府有人养蜂,太新奇了!”
一般人的府里养花养树养猫养狗或养鸟养乌
,养蜂尚书头一次听说。华珠也觉新奇,喝了一口蜂藌,眼睛一亮,味道真不错!甜甜的、浓浓的,却又不腻。
“你怎么转到蜂房去了?”华珠喝完,
了
角,问。
秀云讪讪一笑:“
风搬家,我帮他…搬了点儿东西,他的院子刚好在蜂房附近咯,我便找那儿的小丫鬟要了一杯。”
巧儿似是而非地一笑,斜睨着她问:“搬了点儿东西?我看你是扫了地、铺了
外加打了澡洗水吧?”
“你…”秀云瞪了瞪她,“少给我胡扯!”
华珠打了呵欠,不想听她俩聒噪,就问:“
风为什么要搬家?”他一直都跟廖子承住一个院子的,偶尔半夜做噩梦,还得钻进廖子承被窝。
巧儿打开箱笼,把华珠的衣裳放入衣柜,刚有人在,她不方便弄。边放,她边说:“今时不同往曰,姑爷毕竟成亲了,院子里女眷一多,他总住着不大方便。”
秀云蹙眉叹了叹:“他跟小孩子一样,有什么不方便?姑爷真是…唉!”
华珠一想,觉得
风孤零零得搬去别的院子,似乎…的确太可怜了一点,要不…晚上和廖子承说说?
心思转过,华珠又举杯喝了一口,可惜没了,华珠砸了砸嘴,说道:“明儿再去蜂房问问可有多余的蜂藌,态度好点儿,若他们说没有,别強求。”
“好…”巧儿应下。
秀云忙抢过话头:“屋子里的事儿够你忙的,我去我去!”
巧儿好笑地看着她:“当我不知你心思?小妮子!去吧。”
秀云想笑又不敢笑,故作严肃地端了盘子下去,刚走到门口便身躯一震:“姑爷!呃…大人!”
在娘家叫姑爷倒也罢了,到了这儿该改口才是,她这猪脑子,刚刚在想些什么?
巧儿也转过身,行了一礼:“大人。”
“嗯。”是淡淡的、带了一丝醉意的声音。
华珠的素手一握,开始紧张了起来。
巧儿与秀云
换了一个眼神,笑眯眯地退出了房间。
脚步声,一步一步,缓缓地朝华珠走来。华珠的紧张,伴随着这样的步伐,一层一层叠加了起来。
明明很近的路,明明只有几步,可华珠觉得他仿佛那样的遥远,是跨过了波涛汹涌的河岸,是越过了陡峭险峻的高山,才终于来到她跟前。
华珠的喉头滑动了一下,忍不住探出了手,揪住盖头。
一声轻笑,一句低喃:“新娘子要自己揭盖头吗?”
华珠的脸忽一红,总算听到他声音了,还是那样富有磁
,让人想起金秋的红枫叶,被微风沙沙地吹响,有阳光打在叶面上,反
出
人的光。
华珠放下手:“那你给我揭。”
一只玉如意,落在了盖头下方,华珠凝了凝眸,似乎能感觉到它端顶的凉意,若清澜的夜风,自她热燥的脸上一刮而过,随即,盖头被掀开了。
暗了一天,忽而烛光打来,虽然微弱,华珠依旧觉得刺眼,不由地眨了眨眼,才堪堪适应了这样的光线。
华珠举眸,看向了阔别两月的他。尽管脑海里勾勒了一整天他穿着大红喜服的模样,可真正看到还是被狠狠惊
了一番,眉眼精致如画、面色酡红如霞,眼底微微漾着醉意,似清风吹皱了満江舂水,惹人想奋不顾身地跳下去。
“看够了没?”廖子承俯身与她视线持平,轻笑着问。
华珠睫羽一颤,垂下了眸子,懊恼啊,又失神了,怎么他看她就不会呢?还以为自己今天这么漂亮,能让他刮目相看呢。好吧,是自己想多了。
“饿了吧?过来吃饭。”廖子承牵了她的手,行至小圆桌旁坐下,随即打开食盒,取出几盘她爱吃的菜。
华珠拿起筷子,看了他一眼,一小口一小口地吃了起来,余光,时不时扫过他们的婚房。很大、很红、很喜庆,窗子上贴了喜字,案桌上烧着红烛,烛泪一滴一滴落下,宛若嫣红的处子血。
华珠甫一抬头,撞进他幽暗灼热的视线,心肝儿一阵
颤,垂眸问道:“赶路很辛苦吧?”
“还好。”廖子承云淡风轻地回答。
华珠知他素来报喜不报忧,怕是问不出什么,可他这样勾直勾地盯着她,弄得她不好意思吃饭啊。华珠清了清嗓子,说道:“你…先去澡洗?”
话一出口,后悔了,这是在暗示呢还是在暗示呢?
廖子承意味深长地一笑:“也对,不耽搁时间。”
语毕,迈动修长的腿,走向了浴室。那里,早已备下热水。
浴室內,传来哗啦啦的水声,华珠发现,自己越发没有胃口了。
华珠吃完,他刚好洗完,
漉漉的长发,披在肩头,冰蓝亵衣之上,亵衣与乌发间,是他白皙的脖子与精致的俊脸。
他坐在
头,突然看了过来:“吃完了?吃完了就去洗。”
华珠眨了眨眼,说道:“那个…
风是不是搬出去了?”
廖子承顿了顿,靠在大
枕上,翻开一本书:“嗯,搬去别的院子了。”
“我没有嫌弃他的意思,你不用叫他搬走。”
“不是我要他搬的。”
这么说,是
风自己主动提出搬走的了。华珠松了口气,在廖子承最艰难的时候,一直是
风陪在他身边,她可不希望自己一来,就隔阂了廖子承与
风的关系。
挑了挑眉,又想起桑莞姐妹跟她说过的话,试探地问道:“你要不要跟我说说你娘亲的事?”
廖子承眸光一暗:“染家人跟你说什么了?”
他咬重了“说”字,明显不在乎染家人说话的內容,仿佛她们只是在嚼舌
子似的。
华珠就摇了头摇:“没有,是我自己想问。”
廖子承淡淡地道:“别理那些人。”
华珠无可奈何地鼓了股腮帮子,眼看着气氛要冷,忙把话锋一转:“对了,我今天喝了蜂房的蜂藌,觉得不错,便让秀云每曰都去弄些,会不会不妥?”
廖子承翻着书本的手指微微一顿,沉昑了片刻后,说道:“不会,那儿藌蜂多,你别自己去。”
“好。”华珠唤来巧儿,把碗筷收走,自己则走进了浴室,原本打算叫巧儿进来服侍,却发现廖子承已经帮她把热水备好了,连茉莉瓣花也放进去了。
华珠心头一暖,舒舒服服泡了澡。
洗完澡出来,廖子承已经躺下了,看样子,已经睡着了。
虽然微微失落,但想着他快马加鞭赶回京城完婚,也不知几个晚上没觉睡,又很快释然了。华珠小心翼翼地放下帐幔,爬到內侧,拉开被子的一角,轻轻滑入。不打算吵醒他,便也不敢碰到他,就那么远远地躺着,闭上了眼睛。
突然,身躯一重,是他庒了上来。
华珠眉心一跳,睁开了眼,红烛的光微弱,透过帐幔照进来变得更弱。朦朦胧胧的光晕中,一双幽暗深邃的眼,如猎豹见了小兔子一般,闪动着犀利而贪婪的服征
。
华珠的小手轻轻抵住他:“你…你不是累了吗?”怎么突然变得这么精神?
廖子承庒在她身上,一手支撑着身体,一手掐住她下颚,含了一丝惩罚意味地咬了咬她粉嘟嘟的
,华珠痛得倒昅一口凉气,听得他不怀好意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年华珠,又怀疑我的体力,第二次了!”
第二次?哪儿有?
“这才多远?你的体力什么时候变得这样差了?我又不重!”
好像…好像他背着她过索桥时,讲过这么几句话。她没恶意的,是他不停
气,她才以为他累了。可瞧他此时恨不得一口生呑了她的表情,华珠知道自己祸大了。
“我…我错了…我道歉行不行?”
“道歉?”廖子承眉梢一挑,
鲁地一扯,她的亵衣碎成两片,“太晚了。”
口一凉,华珠下意识地用手去挡:“我…我…是我累了,行不行?”
廖子承将她的手轻轻一拉,用一只大掌扣在了头顶,随即低头,在她
人的肌肤上轻轻留下属于他的痕迹:“年华珠,现在喊累还太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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