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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四十三章 行道迟迟
 前去不过百丈远,身后铁蹄声紧。李大头心头一沉,猛地停转身来。一旁的三人跟着一慢,诧异回望。胡轩急道:“大头哥…”

 李大头双目圆睁,头也不回地怒喝道:“没人断后,谁都活不了!你他娘再不滚开,老子岂不白死了…”其拎着手中的大斧,独自冲向了五头高大凶猛的虎骏。这一回,他不再躲避,凶悍异常…

 胡轩与司雨迟疑不决,进退两难。是逃命,还是拼了?逃,有李大头断后,或可逃得一条xing命;而直接与虎骏相拼的下场,死路一条…

 李大头的举止,让林一颇感诧异!他不及理会身旁的两人,双眉一挑便返身追了过去。忽见前方危急,其手中的断刀猛地挥起…。。

 一骑率先追来,铁蹄怒踏。李大头身形一晃试图躲避,并顺势抡出了手中的圆斧。那虎骏之上的骑士冷笑着,挥动马刀便斩。

 “嘡啷”

 金戈鸣,圆斧脫手,李大头吃噤不住,猛地往后跌了出去。虎骏的铁蹄趁势踏来,他忙于落地的瞬间一个翻滚避过那致命一击。而一道寒光突至,叫人已无从躲闪。其心头一沉,要死了…

 “砰”

 便在李大头等死之时,异变横起。一声闷响炸开,随即又是一声嘶吼,那道夺命的刀光随之往上一,竟是贴着他的头顶划过,还顺势掠去一撮发。其吓得趴在地上不知所措,却是看清了原委。虎骏被一块坚石击中了头颅而受惊跃起,上面的骑士猝不及防,这才刀锋走偏…

 谁救了自己?李大头诧异之际,身子忽而腾空往后飞去。“扑通”一下摔在胡轩与司雨的脚旁,他顾不得起身,抬头已是満目惊愕。

 只见‘赵聋子’已高高蹿起,手中的断刀横扫而出。寒光所至,“咔嚓”一声,形同摧枯拉朽一般,方才那个骑士已连同铁甲断成了两截。为飘洒之中,他**的双脚在虎骏的腹上用力一点,霎时便如下山的猛虎一般扑向了临近的又一骑。

 “扑”

 刀光过后,人头冲天而起。林一再次斩杀一人之后,身手愈发的矫健。他好似回到了往ri,刀锋所指,横扫八方…

 鹊起雀落的刹那,四个赤桑壮汉尸首异处。余下一骑未至近前已察觉不妙,掉转虎骏便要远离是非之地。林一急追三四丈,尚有不及,猛地掷出了手中的断刀。一道暗影骤然而去,瞬间击中了对方并透体而过…

 林一这才追上前,俯身拾起了断刀。四周‮腥血‬
‮藉狼‬,五头虎骏落荒而去。其本想琢磨一下那畜生与寻常的马匹有何不同,只得作罢。他从一旁的死尸上脫下一双靴子穿上,又撕了两布条拴紧了,转过身来…

 “他娘的,我大头该喊你一声哥…”当李大头三兄弟回过神来,又是一阵惊叹。各自忙着跑过来问东问西,还不忘顺手割去地上赤桑士兵的首级…

 此时天se已晚,赤桑大军败退。号角声传来,为这山谷平添了几分沉闷与悲壮…

 篝火燃起,煮的香味飘着,而四下里的‮腥血‬,却挥之不去…

 山坡上,林一与那兄弟三人围坐在一起,各自捧着一块煮吃着。他从司雨的口中得知,虎角骏极善奔跑,专为战马之用。农用或是拉车的,自有驽马或其他的畜生。

 “聋子!你今ri功劳最大,接着…”李大头又从不远处的锅里捞出一大块,用树枝叉着拿来过来。他満脸的笑容里,有讨好、有敬佩,还有几分自然的亲近!

 林一摇了‮头摇‬,举着手里的块示意道:“不必客套!”李大头坐在他的身旁,好心地劝说道:“这虎骏的味道不错,难得吃一回,怎可不多来几块呢?”

 一旁的司雨与胡轩嘴上吃个不停,不忘笑着附和道:“大头哥说得极是…”

 林一将斩杀敌骑五人的手段,佯称是家传的武功。李大头、胡轩与司雨为此惊羡不已,却不敢上报邀功。谁让这个‘赵聋子’并非真正的赵聋子呢!见其本人无心提及过去,他兄弟三个便识趣地不再纠。再者说了,当时天se暗淡,‮场战‬混乱,那一切并无他人留意…

 一番谦让无用,李大头満不在乎地说道:“老子才不喜客套呢…”他抱着煮狼呑虎咽起来,吃相狰狞而急切,仿若从未吃过一般。

 林一默默瞥了一眼李大头,转而远眺。十余位修士穿行在夜se里,‮烧焚‬死尸的火光之中,隐约可见有人祭出圆珠,其状不明…

 见此情形,林一的脸se变得yin沉起来。便于此时,身旁的李大头忽而嘀咕道:“娘啊!大头吃了…”其长叹了一声,将入怀中,仰面朝天地躺下去,随即鼾声如雷。

 不知是被李大头触动了心事,还是疲惫所致,胡轩与司雨匆匆呑下了手中的食,各自抱着兵器倒在地上没了动静。或许,只有睡着了,才能远离了生死动,才能见到了娘亲…

 林一跟着三人慢慢躺了下去,一手枕在脑后,一手拿着块慢慢啃食。浩瀚的夜空之中,只有那轮明月依旧,而散落天际的星斗,却是如此的清晰而陌生。这其中便蔵着罗家所说的‘十八仙域’吗?

 若想有一ri横跨罡风而驰骋于星宇之间,只怕化神、炼虚的修为都难以如愿!尚不知那个衡天仙域之中,可有踏破虚空的高人!不过,那一切突然变得如此的遥远,眼下的自己不过是一个凡人,一个身份低的边关兵士…

 林一将入口中,囫囵呑了下去。自己是真的饿了吗?天晓得!他的眼光忽而落在漉漉的右手上,神se微愕。少顷,其抬起了手臂,并借助篝火的亮光默默打量。

 汗水、血渍夹杂着烟灰尘屑,使得林一的整个人都污秽不堪。即便其**全身,怕是亦难以分辨出本来的肤se。不过,此时他手臂上的污渍却是一块一块的,还有微不可查的黑气一闪即逝。

 林一将手臂横在眼前,两眼一霎不霎。形同甲片的污渍,颇为诡异。那已无迹可寻的淡淡黑气,岂不就是曾知的魔婴煞气…

 此时,有人低声昑唱

 昔我往矣,

 垂柳依依。

 今我来思,

 赤ri灼灼。

 行道迟迟,

 载渴载饥。

 我心伤悲,

 莫知我哀…

 …

 翌ri来临的时候,乌干大军在山谷中结营自守。而跳、破风、前锋等五千之众,却领命突入赤桑境內探路…

 崇山峻岭之中,蜿蜒山径之上,五千人逶迤前去。怎奈脚下崎岖难行,一ri不过二、三十里。

 半月过后,这一伙探路的先锋深入赤桑五百里。才过了一个狭窄的山谷不久,有斥候来报,前方被大石封死。众人只得在山径的两旁歇息,以待疏堵之后继续前行。

 五千人赶至此处,已近黄昏时分。而山中无风,依旧是酷热难耐。

 林一抱着断刀歪倒在一块石头旁,模样狼狈。其披头长发脏不堪,便是三寸多长的胡须上亦沾満了草屑,唯有一双眸子明澈如旧。臭味弥漫而来,一旁的李大头骂道:“拉屎拉的滚远些,熏死老子了…”几丈外,胡轩与司雨等人撅着光庇股嘿嘿直乐。

 李大头啐了一口,低声说道:“今晚若在此处宿营,怕是不妙…”见林一看来,他又接着说道:“走了半个月,皆畅通无阻。而眼下突然断了去路,依着你聋子看来,又将如何…”

 自从林一显示了一番身手之后,李大头三人不再嘲笑他的矮小与瘦弱,而是将其视作一个不可或缺的兄弟!即便是李大头本人,但有所想亦总不免与‘赵聋子’说上两句,图个心头的一时安稳。

 此时的李大头却面呈忧se,话语里亦不似往常的闲聊。林一仰头看了下两侧陡峭的山峰,又打量一下左右疲惫不堪的兵士,若有所思地说道:“赤桑真若派兵于此设伏,我等揷翅难逃!”

 “如此浅显的敌之计,便是你赵聋子都能看出来…”李大头坐直了身子,瞪着双眼,大手一摊。少顷,他无奈地叹了一声,复又躺了下去,抱怨道:“我昨ri曾与叶厚百夫长提起此事,却被吴将官骂了回来。说是军令难违,我一个小小伍长再敢扰军心,便剁下我的大头…”

 了口气,李大头恨恨骂道:“他娘的,但愿莫要被我言中,这可是五千条人命啊…”

 林一默然片刻,轻轻点了点头,说道:“人微言轻,自古皆然!无论仙凡,都他娘的如此!”

 李大头惊讶一声,凑了过来,赞道:“聋子,你他娘的骂人都这么高深莫测…这个…那个…”其奉承过后又变得呑吐起来,好似迟疑不决。片刻之后,他才从坎肩的夹里摸出一样东西,又带着几分郑重与几分窘态说道:“聋子兄弟,哥哥我求你一件事,不知成不成…”

 林一的眼光落在李大头的手中,那是一块小小的竹牌,比起军中的稍有不同,上面还刻有一行小字。他有些好奇地说道:“有话但说无妨!”

 李大头哈哈一笑,佯作轻松地说道:“我总觉着,此次难逃一劫!你聋子却有一身的真本事,若侥幸回转,可否念在同袍之情,与我家中的‮娘老‬捎句话,就说…”话至此处,他忽而垂下了大脑袋。见其如此,林一不置可否地说道:“你年底便可荣退,何须急于一时呢…”

 重重叹了一声,李大头抬首看向林一,眼光中的chao红一闪即退。他正se说道:“那一ri,若非你出手相救,我早便尸首异处了!而临死之前,才知辜负了家中‮娘老‬的十载等候啊!我可不敢再有侥幸的念头,还是有所代方能安心…”

 将士难免阵前亡,李大头自然知晓这个道理。见林一点头应允,他缓了口气,释怀一笑,说道:“你若回转,便与我娘说,我大头吃得下,睡的着,活得好好的!”其将那块牌子入对方的手中又道:“若有意外,我同样会去你家中走一趟。你之爹娘,便是大头的爹娘!”

 “阚里郡,陇下村,李大头…”林一打量着手中的牌子,听李大头分说道:“我不识字,这是我娘找人刻下的牌子,怕我回家了路!你这个假‘聋子’家住何方…”

 意外?人死寻常事!不死,才是意外!当娘的,都怕孩子了路。却不知,远行的那一ri,家便装在心里头,从未忘了!

 林一收起了竹牌,‮头摇‬说道:“我爹娘早亡,不劳费心…”话未说完,他神se一变。“轰隆隆”的闷响之中,两侧的山峰之上突然有大石坠落。司雨与胡轩拎着子便跳了起来,大声惊叫道:“敌袭…” Um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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