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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麻布传书
 挂号的得让着急诊的,没血的得让着血的,候诊的众人见吴东方急冲冲的抱来一只満头是血的大狐狸,纷纷躲闪让路。

 吴东方抱着王爷跑到门口的时候,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巫师正在院子里往外走,“何人喧哗?”

 “小兄弟,我的朋友快死了,需要立刻医治。”吴东方高声喊道,他是故意高喊的,为的是让费青能够听到,有时候小喽啰是讲原则的,当官儿的才可能特事特办。

 “是伤是病?”小巫师走过来歪头打量着王爷。

 “得了病,又受了伤,了好多血。”吴东方尽量把‘了好多血’大声喊出来。

 “别慌,再严重的伤我师父也能救治。”小巫师伸手来扒王爷的眼皮,扒开之后发现王爷翻了白眼,急忙伸手来试它的心跳。

 “费山,让他们进来。”正屋传来了老人的声音,声音不高,传的却远,正屋说话,三四十米之外的门口都听的一清二楚。

 小巫师一听,收手转身,“跟我来吧。”

 “刚才说话的是费青天师吗?”吴东方问道,得先确定正主儿,可别搞错了。

 “正是家师。”小巫师说道。

 吴东方放心了,开始环视左右,这处院子很大,占地有十几亩,正屋有十几间,没有厢房,路左右两侧种着各种药草。

 离正屋还有二十几米的时候,正屋的房门被人拉开了,走出了一个身材高大的老者,穿着轻便的便服褂,身高有一米八,头发全白,圆脸,长须,偏胖,有威。

 老者开门之后吴东方吓了一跳,他不是被老者吓了一跳,而是被正屋石上躺着的“病人”吓了一跳,一只不知是蜥蜴还是鳄鱼的庞然大物躺在石上,一个三十来岁的男巫师正在合它被豁开的肚皮。

 小巫师带着吴东方走到正屋门口,冲老者说道,“师父,他…”

 “进去帮你师兄。”老者打断了小巫师的话。

 小巫师点头答应,迈步进门,反手关上了房门。

 老者直视着吴东方,几秒之后转身向东走去,“随我来。”

 吴东方抱着王爷快步跟了上去,刚才老者看他的眼神很严厉。

 来到最东侧的房舍门口,老者推门走了进去,吴东方抱着王爷随后‮入进‬,这个房间也是治病的地方,房子中间也有很大的石

 “你们是什么人,找我做什么?”老者关上房门,转头看向吴东方。

 “您是木族天师费青?”吴东方正问道,老者的语气和神情说明已经知道他们不是来看病的。

 “是我。”费青点了点头。

 吴东方一听,随手把王爷扔到了石上,将一直带在身上的木杖双手递向费青,“您的一位故人托我带了这木杖给您。”

 “你想摔死我呀。”王爷知道自己的任务已经完成了,翻身而起,蹦下了石

 费青看了看吴东方手里的木杖,又看了看吴东方和他身边的王爷,随后伸手拿过了那木杖。

 木杖被接走的瞬间,吴东方感觉如释重负,受人之托,终于忠人之事了。

 费青接过木杖之后皱眉端详,“这木杖是谁交给你的?”

 “一个驼背老人。”吴东方说道。

 “没想到他还活着。”费青双手虚托,木杖脫手悬空,自正中裂开,一米多长的木杖內部蔵着七卷麻布,由麻草编织的麻布属于草木,也能被费青控制,故此自木杖之中分离出来之后并没有掉落地面。

 费青伸手拿过其中一卷麻布试图铺展,但麻布浑然一体,直至他用上灵气方才将麻布铺开,在此过程中木杖和其他的麻布仍然悬浮在空中。

 麻布并不透光,吴东方看不到麻布上写了什么还是画了什么,但他注意到费青脸上有疑惑的神情。

 “我能看看吗?”吴东方问道。

 费青挑眉看了他一眼,松手之后,那张麻布凌空倒转。

 字,麻布上写的是字,歪歪扭扭的字,只有他才认识的字。

 “驼背老人曾经跟我学过一种语言,这上面有一句话,是用只有我知道的语言写的,‘七枣,你三,我四。’”吴东方念道。

 费青闻言先是疑惑,几秒钟之后面色剧变,随即再度打开一张麻布,“这上面写的什么?”

 “青龙首席,树下相让。”吴东方尽可能的忠于原文和语气,到这时候他已经明白了,这是费牧向费青表明自己身份的证据,上面写的可能是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的秘密。

 费青脸色变的非常难看,皱眉挥手,剩下的所有麻布尽数铺展翻转,“念出来。”

 “我逃走,你受过。”吴东方念道。

 费青面色铁青。

 “往师父的法杖上撒。”吴东方又念了一张,费牧对文字很生疏,忠于他的原文很困难,此外费牧的字写的歪歪扭扭,个头也大,除了蔵在木杖手柄部位的两卷,其他麻布上的字都很少。

 费青一听,周身巨震,闪身上前抓住了吴东方的肩膀,“他现在在哪里?”

 “他已经死了。”吴东方说道。

 “死了?!”费青倒昅了一口凉气。

 吴东方缓缓点头,“他为了送我出来,施展了八木龙霆。”

 “木族修筋,主筋被废,别说八木龙霆,就是施展普通法术也会丢掉性命。”费青手扶石稳定身形,良久过后再度开口,“另外三张写的什么?”

 “助其连通五脉,请其纠偏除恶。”吴东方说道,先前费青上前抓他肩膀的时候木杖和麻布已经落地,但他早就记住了剩下三张写的什么。

 吴东方说完,费青抬起头,迈步走了过来,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腕,五种怪异的感觉随即出现,不问可知费青正在试他血脉。

 费青此时已经恢复了平静,“还有两张说的什么?”

 “看着念,别念错了。”王爷把那两张较大的麻布叼了起来。

 “这两张是写给我的。”吴东方说道。

 费青自然不会问,但王爷好奇,它问,“写的什么?”

 由于要遵照原文,吴东方念的就比较吃力,“莫要告之费青我在何处,若其问起,便言之已死,得费青相助,你当可连通五脉,五脉连通方能引气渡劫,若得巫法大成,当回返木族助费青诛杀恶贼。先前所授皆不为虚,唯有青龙双法兹事体大,不敢妄怈,故略加改动,令法术不成,既见费青,当是仁士信人无疑,可担大任,当授双法。”

 “最后一张记的是枯木逢舂和八木龙霆的行气方法和修行要义。”吴东方说道。虽然费牧当初没有将‮实真‬的枯木逢舂和八木龙霆传授给他,他却并不怨恨费牧,因为这两种法术是木族法术的华,费牧必须确定他的人品,而确定他人品的最好方法就是看他会不会千里迢迢的来木族送信。

 “我为什么没有察觉,我为什么没有察觉,我是最了解他的人,三十多年我竟然没有察觉!”费青情绪失控,抬手拍向石,坚固的石在他一拍之下瞬时碎裂散塌。

 “师父?”门外传来了小巫师的声音。

 “我在医病。”费青将声音调整到了平和状态。

 “哦。”小巫师离开了。

 “你们等我一会儿,我去把今天的病人看完。”费青拉‮房开‬门走了出去,出去之后回身拉上了房门。

 “快,快把这张收起来。”王爷嘴里叼着最后那张记载着法术的麻布。

 吴东方伸手接过那张麻布揣进了怀里,这才是真正的八木龙霆和枯木逢舂。

 “你服不服?”王爷一脸的得意。

 “服什么?”吴东方反问。

 “你以为你是来送信的,其实你是来治病的,你经络有问题,这儿就是信物,我猜的一点儿没错。”王爷异常得意,不过说完它就不得意了,因为猜的跟分析的完全是两回事儿,这么复杂的事情能分析对是非常值得骄傲的,结果自己失口说成了猜的,这让它异常懊恼,它分明不是猜的,它是分析出来的,但已经说错了,也没办法纠正了,只能气的大口气。

 “服了。”吴东方的心思庒儿就不在王爷身上,也没注意到王爷的气声忽然大了,他此时想的是好人永远不会吃亏,每个人都喜欢好人,每个人都不会亏待好人。

 王爷见吴东方没认真听他的话,马上来了精神,“你得感谢我呀。”

 “对,如果不是你的这个主意,我们得在外面…”

 “我说的不是这个。”王爷打断了他的话。

 “那是什么?”吴东方问道。

 “你得感谢我被蛇拖进了水里,如果我没有被蛇拖进水里,你就不会跳下去救我,你不跳下去救我就不会弄那些麻布,不弄那些麻布你学的就是错的法术,说不定会性命不保…”

 “滚一边去,那些麻布记载着木族的医术和其他法术。如果不下去救你,它们现在还在我怀里。”吴东方说道,王爷把费牧想的太坏了,费牧虽然篡改了两种顶级的木族法术,却绝对不会让他性命不保,至多是练不成。

 “这个好说,你跟费青说说,让他给你再说一遍。”王爷说道。

 “我没你那么厚的脸皮。”吴东方说道。

 王爷不吭声了。

 十分钟,二十分钟,一直半个小时费青都没有回来,吴东方有点担心了,他今天才认识费青,并不了解这个人,不了解自然也就谈不上相信。

 王爷一点也不担心,不然它也不能睡着。

 将近一个钟头,费青终于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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