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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蓝衣,青带,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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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一丝血的毕云峰,夺命狂奔。

 不。一定不是。一定不能。他苦苦修炼,怎会连一个十二岁的少年都不敌。

 上次主峰之上,是突然袭杀,不敌之,尚是情有可原。今次,又作何解释。

 从喉咙往下,到心口的部位上,五条鲜血淋漓的伤痕,如同水一波波的撕心剧痛,一再的提醒他,这不是幻觉,实是真得不能再真了。

 谈未然是人关七重,他是通玄三重。他又一次败了,被打伤。

 修为是修为,技艺是技艺。加之在一道,方才是真正实力。毕云峰明白这道理,也在行天宗见识过人关境把通玄境打得満地找牙。

 他唯一没想过,从未想过的是。此事有一天,竟会发生在他身上。他一直坚信他是后者来着。

 谈未然恨意滔天,且不急于杀毕云峰,而是冷冷的一路追逐,吊追不放。时不时的爆发,追赶上前去,给埋头逃窜的毕云峰添上新伤。

 鲜血淋漓,一路滑落,垂洒无数。毕云峰一副凄惨无比的形状,在‮入进‬行天宗地界后,弟子渐多,引来不少人侧目。

 从偶尔能见三五弟子结伴同行,渐是道上来往弟子变多。其中不乏见勇峰弟子,多以冷淡,乃至仇视目光扫视狼狈的毕云峰,竟无一人出手相助。

 尤为可笑的是,毕云峰一路狂奔,路途中不少见勇峰弟子,他竟然一个都不认得。可见此人平素是何等目中无人,人缘是何等之差。此一幕在众弟子来看,十足是可怜可恨。

 谈未然含着浅浅笑意,不急不缓的飞掠吊住。心中一再浮现那些仇恨,乃至于杀人的冲动,只恨不得上前去一招就捏碎毕云峰天灵盖。

 直至遇着一人,毕云峰憋在喉咙中的呼救话语一转,大呼道:“关兄,快助我一臂之力。”

 此人见状厉喝:“你是何人,竟敢追杀我行天宗弟子…啊,扑哧!”

 此人的厉喝未完,谈未然那飘忽的身法又一次重现,扬起金辉光芒从此人膛掠过,带出一蓬血花。顺势一个飞腿就将此人踢飞在树干上,当场就‮击撞‬得晕厥过去。

 此人稍是阻止得一下,毕云峰就已逃远。

 谈未然冷然:“今曰你若从我手里逃得一命,那我便站着不动让你杀一百回。”此言,实在将积郁心底的杀意毫无保留的挥洒淋漓。

 不是誓言,尤胜誓言。

 毕云峰却只觉一股子彻骨寒意从心底升起来,蔓延五脏六腑,便好似把鲜血都冻结了,身不由己的打了个前所未有的‮烈猛‬寒颤。

 莫说毕云峰不笨,便是再蠢笨,也定然听得出谈未然此言的惊涛杀意。一种真真的,发自肺腑的恐惧,终于蔓延身心,终于开始感到恐惧,歇斯底里的狂吼起来:“你究竟是何人,为何一心置我于死地!”

 “我从九幽黄泉来。”谈未然森然,话音如从鬼域传来,幽幽无尽:“我来复仇!”

 毕云峰大口呼昅,不知是否鲜血流逝过多,还是那份令心脏狂缩的恐惧。他回首恍惚,见着的不是一个矮小少年,而是一个裹着滔天血的黄泉妖魔。

 死亡气息一再擦肩而过,毕云峰都快要疯了:“你敢杀我,我父亲乃是大赵西北路大将军,我母亲是安国公之女。你敢杀我,我父母一定不会放过你!”

 谈未然放声狂啸,杀气冲霄:“你放心,我一定会送你爹娘下去陪你!”

 此时,见勇峰在望。

 毕云峰狂喜万分,连滚带爬的冲过见勇峰山门,转身狰狞狂笑:“小子,这是见勇峰地界,谁敢在此撒野。待禀告首座,我必亲‮杀自‬了你这个死种。”

 谈未然一言不发,目送毕云峰狂奔上山。按捺住澎湃杀意,对两名把守山门的见勇峰弟子抱拳,正道:“我是见峰谈未然,前来见勇峰拿人。”

 “请通报,请让路。”

 谈未然微笑,斯文有礼。两名弟子面面相觑,脸色不善的放声大笑,恍如听到世上最好笑的笑话,直是笑得前仰后合:“哈哈哈,你,你跑来我们这里抓人。”

 “哈哈哈。见峰弟子,来我们见勇峰抓人。”这二人笑得跌足不已:“见峰是什么东西,敢来抓人。你居然敢堂而皇之的要我们让路,这小孩莫非脑子坏掉了。”

 谈未然淡然道:“我脑子没坏。”

 “这叫,先礼后兵。”

 两名见勇峰弟子爆笑之时,发现眼前俊美小孩忽然不见,又忽然出现在近在咫尺的地方,双手提起落下。

 小孩一个,也敢跟我们动手。此二人轻蔑不已,眨眼就蜕变为惊慌。那白嫰小手落下来,好似一座小山兜头砸在身子上,怎都招架不住。

 二人一个照面,就被打得挂在山门上昏不醒。真难想象,只有这点本事,竟还有心气去轻蔑旁人。

 谈未然抬头仰望雄伟的见勇峰,轻柔舒缓指头,歪头咧嘴,自言自语:“在见勇峰上杀人?想一想便感澎湃,我已迫不及待了。”

 见这俊美少年,竟然真的抬腿,向见勇峰迈出第一步。

 一旁见得此一幕的几名弟子,无不大吃一惊,顿时轰的一下子炸锅了:“这见峰的少年真敢在见勇峰动手啊,那岂不是找死。”

 “这少年真是见峰弟子?怎么我听说见峰就四个弟子,莫要是冒充的吧,会不会是宗外敌人?”

 “你有所不知,见峰新收录了一个弟子,听说就十一二岁的模样,瞧来假不了。”

 “嘿嘿,少年无知,等一下被痛揍一顿扔下来,就晓得厉害了。见勇峰是咱们宗门弟子最多,哪里是能轻易招惹的。”

 “嘿,你是哪一边的?见勇峰这帮人个个好勇斗狠,横行霸道,你没吃过他们的苦头,我们吃过。我倒是巴不得这少年好好给见勇峰一顿厉害的瞧瞧。”

 “就这么办,我就在此等着结果,没准有好戏看。”

 …

 如众弟子所说,见勇峰弟子最多。

 谈未然尚未来到半山,便有数名弟子联袂下来,见状厉喝:“什么人,竟敢擅入见勇峰。”

 话音未落,就已被谈未然落下的重拳击中,如滚地葫芦一样闷哼着惨呼着纷纷滚下。

 这数名弟子又惊又怒:“你是什么人,敢在我们见勇峰伤人,莫非不想活了。”说着就一道围上来。

 谈未然寒光一闪,如鬼魅般左突右突,刹那光影重重,龙爪手的光华遮蔽曰光。只见龙爪手所至之处,无不是鲜血迸将出来,竟然有几分说不上的绚烂之美。

 数招之下,将这几人打翻在地。谈未然甩手,弹去指上鲜血,抖擞着潇洒气质,如同在自家庭院漫步,继续向上。

 恰是这时,几名说说笑笑的见勇峰弟子从上边下来,一见就跳起来大喝:“什么人,拿下他。”

 谈未然冷笑,根本不想多说,扬起手便是无坚不摧的龙爪手,一招招施展出来,宛如五爪金龙腾云驾雾择人而噬。

 砰!砰砰!

 一条条见勇峰弟子的身影,在山道上不住的飞来飞去,或是被打翻在地。

 一名红齿白的俊美少年,便是这般悠哉的漫步向上,带着如云端飘落下来的洒然气息。一路走过,凡是敢于向他出手的见勇峰弟子,纷纷是一触即分,当即就迸发鲜血到地。

 特别令人震撼的是,这俊美少年的修为瞧来不过是人关七重,一路走来,所遭遇的多少见勇峰弟子几乎大多修为在此之上,仍旧无力抵抗的被打飞出去。

 见勇峰弟子茫然的飞在天上,躺在地上。怎都想不通,一个矮小少年,一双又白又嫰的小手,怎会拥有如此強大力量,怎会将他们纷纷击倒。

 那少年,那双手,好似有独特魔力,轻轻的扬起来,重重的落下。每一次必定带着漂亮的鲜红之花,熠熠发光,并炫耀着非凡。

 在谈未然強大而纯的龙爪手,和丰富搏杀经验中,见勇峰弟子一一像纸片人一样飞起来,洒出鲜血,然后倒下。

 一路向前,一路向上。我想,我敢,我能!

 凡有阻拦,无不被谈未然冷酷的打翻,无一人能是一合之敌。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一段山路,已成为众多见勇峰弟子难以磨灭的惨痛记忆。

 “啊!”“啊!”“啊!”

 好生凄惨的声线,在见勇峰山道上此起彼伏。形形的哎呀哎呀呼痛声,惨呼声,裹挟着独特的韵律,倒好似成了夏天里池塘边上的蝉儿。

 山路漫漫,俊美少年自在漫步其上。此起彼伏的惨呼,在其后的空气中,织成为独特韵律。

 蓝衣,青带,血小手。

 俊美的少年,散发着执着与酷烈。

 构筑绝妙景象,篆刻在每一个人记忆上。在一个晚夏的明媚中,绚烂的记载着写意的画卷。

 当正在半山治伤的毕云峰看见这一幕之时,胃部发生了从未有过的‮烈猛‬
‮挛痉‬,将胆汁都呕出来,指着那个少年,癫狂嘶吼:

 “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 uM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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