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9章 重情坏蛋
熄灯铃响了,一位老教师将一盘点好的蚊香放进了寝室。
孩子们欢呼雀跃,蚊子飞行发出的嗡嗡声渐渐地弱了起來。
向晚晴眼睛
润,轻轻退出了女生寝室。
蚊子飞舞的嗡嗡声,在宁静的校园里显得特别刺耳,等在外面的楚天舒穿着长袖长
,还不断地挥舞着手脚,仍有蚊虫准确地叮向他的手臂、双脚。
向晚晴还想去男生寝室看一看,大男孩子不好意思地说,男生寝室比女生寝室卫生状况差,蚊子怕熏着,光顾得好像少一些。
这时候,罗玉彬忙完了,过來找楚天舒和向晚晴。他让大男孩子回了寝室,把两人带到了他的办公室。
说是办公室,实际上也是他的宿舍,中间用一
铁丝拉了一道布帘,上班时间就拉上隔开一下,下班之后就拉开,进门一看,他的
上也是空
的,沒有蚊帐,沒有电扇,只有一把大大的蒲扇摆在了
头。
楚天舒问:“罗老师,你也买不起蚊帐吗?”
罗玉彬给他们倒了水,憨厚地笑笑说:“我带來的蚊帐给了那位身体不好的老师,后來就沒再买了,孩子们都这么忍着,我怎么好意思呢?”
向晚晴问:“都这么扛着,不会生病吗?”
罗玉彬说:“好像还好吧。山里的孩子别看他们黑瘦黑瘦的,身体倒也结实,一点小病小灾的,
一
就过去了。”
说到这里,他从办公桌上的一摞作业本里找出一本來,翻到某一页,递给了向晚晴,说:“向记者,你看看,这是一个女孩子的作文,
有意思的。”
向晚晴接过來,作文本上的字体工工整整,作文的标題是《我最讨厌蚊子》,她在文章中这样写道:
山顶小学地处偏远的东南省青原市南岭县杏林乡。它坐落在一个风景如画的地方,面朝青山,背靠绿水,这里是我们所有生学们的天堂。
可是,四月下旬,渐渐要入进夏天,蚊子们也开始出來觅食了,这样我们就遭殃了,忍着蚊子的肆意侵袭,跳蚤的猖狂
扰,身上被蚊子叮得全是包包,又庠又难看,真讨厌啊!
晚自习,坐在椅子上安安静静地写作业时,蚊子又來“袭击”了,我就会感觉腿上和膀子上非常庠,就忍不住劲使挠庠,一看,被蚊子叮了好多个包,难怪这么庠,只好赶紧抹了一些口水在腿和膀子上,但仍然很庠,它们实在是太厉害了。
我不停地跺脚,又要写作业,又想挠庠庠,又想打蚊子,忙得不可开
。
回到寝室,躺在
上也是不得安生。
刚躺了一会儿,蚊子就來“围攻”我,耳边不时传來它们的“嗡嗡”声,真让人胆战心惊,
骨悚然。
蚊子像发了疯似的向我的**进行攻击,我怕了它们,便用被子紧紧地裹住全身和头,不让蚊子昅我的血,因为我的血很宝贵的。但是,也不能一直捂着,身上冒汗,也还是睡不着。
可这蚊子还在周围,怎么办呢?
我想了一会儿,气不过,决定起來打蚊子,拿起扇子飞快地舞动起來,“啪啪啪”,“啪啪啪”,消灭了好多的蚊子,这会儿总算可以安静点地睡了。再看一下闹钟,都半夜十一点多了,这可恶的蚊子就这样浪费了我美好的睡眠时光。
我最讨厌蚊子了!但是,又不得不与蚊共眠。
向晚晴看着看着,眼泪不由自主地就吧嗒吧嗒地掉下來了。
楚天舒一直站在她的身边,也看见了作文中的內容,心里也
难受的,他摸抚着向晚晴的肩头,无声地安慰着她。
向晚晴合上作文本,抬起头來对楚天舒说:“天舒,你明天还有上班,你早点回去吧。”
“你呢?”楚天舒递给她一张纸巾。
向晚晴擦了擦眼角,说:“我明天要给孩子们上一堂课,我要教他们唱歌。”
楚天舒点点头,“啪”地拍死了手背上的一只蚊子,忽然想起了什么,掏出机手,拨通了卫世杰的电话。
卫世杰抱怨道:“哎,老楚,大半夜的,沒你这么
扰人的吧。”
楚天舒听卫世杰说话的声音,一点儿也不像是被吵醒的样子。
“少JB废话,帮我办点事。”
“嘿嘿,我正办着事儿呢。”
“哈哈,办着也给我停下來,听我说完了,你一会儿再办。”
“
的,老子总有一天要被你腾折废了。”卫世杰骂归骂,可还是从丢丢身上爬起來,用一条浴巾围住了下半身,坐在了沙发上。
“老卫,你派人去买100顶蚊帐…”
“你要这么多蚊帐干吗?丹桂飘香闹蚊灾了?人家都是金屋蔵娇,你要玩蚊帐蔵娇啊?100顶,我说,你那玩意受得了吗?”
“别打岔,听我说。”楚天舒偷眼看了看在一旁虎视眈眈的向晚晴,打断了卫世杰的喋喋不休,说:“把你们公司新买的三菱越野车开上,顺便带一台风琴,就是我们上小学音乐老师用的那个,对,对,脚踏的那种。…搞不懂?不懂还不会问吗?…好了,明天一起送到南岭县的杏林乡。…少废话,路要是好走用得着你吗?…嗯,你和晚晴联系,她在山上等着呢。”
卫世杰一听,乐了:“老楚,你要拍女朋友的马庇,能不能别腾折我呀?…好好好,导领,还有啥指示?我洗耳恭听着呢,你放心,绝对耽误不了。…请问,我能办正事去了吗?”
“等等,”楚天舒想了一下,又说:“还有,让你们公司最好的工程师跟着,看看修一条上山的路,大概要花多少钱。”
卫世杰顿时來了精神,说:“沒问題,预算做出來交给谁?”
楚天舒说:“回來交给我,你做好进场施工的准备就行了。不过有一条,你不能黑了良心啊。”
“好嘞。”卫世杰大笑起來:“哈哈,我就知道嘛,老楚这哥们太他妈的够意思,哪能白白地
扰我老卫呢。”
这一通电话打下來,向晚晴感动得一塌糊涂。
罗玉彬却听得傻了眼:这小伙子是干什么的?又是安排人送蚊帐,送风琴,听那意思,还打算要修上山的路,说话的口气可不一般哪。不过,能开得动悍马车军,想必也不是一般人。
代完了这一切,楚天舒挂了电话。
刚才打电话的时候,山顶小学的老校长一直站在门口,他是來和罗玉彬商量如何分发今晚上运上來的这批捐赠物资的。
这会儿他冲了进來,握着楚天舒的手,激动得満眼泪花,一个劲儿地说:“谢谢,谢谢啊,这位导领,你要是能帮我们把下山的路修好,杏林乡的父老乡亲要给你树碑立传啊。”
楚天舒说:“这位老师,快别这么说,应该感谢的是你和罗老师,你们坚守山乡几十年,教书育人,我回去一定把山顶小学情况反映上去,立即解决孩子们的觉睡问題,争取尽快能让进出山的道路有所改观。”
事情沒有办成之前,楚天舒只能做这么个原则
表态,毕竟修一条山上的公路所需资金不是个小数,让世纪阳光出是说不过去的,只能从财政资金中去想办法。
从罗玉彬的办公室出來,向晚晴笑着说道:“天舒,你刚才说那番话的时候,神态和口气有点像一位员官了。”
“有多像?”
“嗯,有七八分像了吧。”
“只有七八分?那还不够,我还得再好好学习,起码要达到九分像才行吧。”楚天舒这话是玩笑,也不是玩笑,他从考进了国资委开始就在不断学习如何当导领了。最早是琢磨关浩宇,后來是跟着简若明,现在的学习对象就是伊海涛了。
向晚晴突然说:“你啊,有一点你永远也学不会也做不到。”
“什么?哪一点?”楚天舒停住脚步,奇怪地问。
“漠视感情。”向晚晴站在楚天舒面前,郑重其事地说:“我舅舅说过,一个成
优秀的政治家在关键时候可以毫不犹豫地为了利益而放弃感情,不管是什么样的感情,说放下就可以放得下。但是,你做不到。”
楚天舒此时觉得向晚晴在说这话的时候不像是一名记者,而像是一名从政多年的员官,他不清楚自己怎么会有这样的感觉。
但是,向晚晴最后表现出來的担忧又让她变回了她自己,她说:“你这人太重感情,也就是我以前说过的,容易感情冲动。这对你來说,也许是好事,也许不是好事。”
楚天舒轻轻揽住了向晚晴的肩膀,默默地拥着她坐进了车里。
向晚晴问:“你为什么不说话,我说错了吗?”
“沒有,你说得很对。”楚天舒问道:“晚晴,我扔下你去陪岳
颜的那一刻,你难道沒有在心里骂我是一个见利忘情的大坏蛋?”
“骂了,也恨了,”向晚晴很慡快地承认了。“但是,听说我一个人坐长途车很危险,你就不管不顾地开着车追來了;听说孩子们被蚊子咬得很难受,你就马上打电话帮他们买蚊帐;明知道你暂时解决不了修路的事,你还要让卫世杰派工程师來做预算;这一切,都表明你还是一个重感情的坏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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