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滴水成冰的春天
从奥迪车上下來,一股风吹过,洪州安公局治安处长严至峰噤不住打了个寒颤,随手拉了拉身上的服衣,抬头望了一眼市安公局威严的大门,嘴里嘀咕了一句
话。
现在是
舂三月,天暖花开,是不应该冷的啊!
怎么了?不会出什么事?严至峰笑着摇了头摇。曹仙师说严处今年官运亨通,将要官升一级呢!再说,老头子不久就是省委常委、宣传部长了,正经的省委导领。在江南可是核心巨头之一,谁敢招惹严处!
天香楼的小妞水云烟真是水灵,肌肤吹弹可破,全身高低、大小、胖廋,无不妙到毫巅。今晚,一定要弄到手!哪怕是霸王硬上弓,也不管不顾了!
玩个沒有根基的女孩,算个什么事?!
奥迪车是严至峰自己的私家车,车况不错。现如今不许公车私用,安公局內部的负责部干,大多十分谨慎小心,办私事的时候,尽量不开公家的车。
市安公局治安局治安中队长鹿扇,最近一段有些反常, 老是在天香大店酒、仙人寺等几个重点地方转悠 ,严至峰暗地敲打了他几次,据说在几个重点地方再沒见到鹿扇的身影。
这就好!
老头子说省安公厅副厅长封为政,态度似乎有了变化,有主动向王长省靠拢的迹象。
这说明什么?
大家都是聪明人,识时务者为俊杰!
但还是小心点为好,老头子透
家国有关部委,对江南的某些情况可能关注。
相关部委,可能关注,那就是说高层根本就沒看出江南的某些问題,更不可能有大动作。
可是,想到鹿扇那个家伙,严至峰总觉得不是很放心。鹿扇外表温顺,內心是怎样想的?还有,鹿扇听说与省安公厅副厅长封为政是校友,都是江东安公大学毕业的。
找个机会,把鹿扇“赶”到哪个偏远的出派所去,才能彻底放心。
严至峰心里胡思
想着,慢慢走进了安公局的大门。
严至峰在安公局的整衣镜,看着镜中的自己,很是得意,“严处”穿着笔
的警服,黑皮鞋铮亮,胡子刮得干干净净,看上去还
俊的,有点少年英雄的味道。
在治安处办公室门口,严至峰
面碰到了鹿扇。
鹿扇亦是警服齐整,英姿
拔,和严至峰不同的是,夏鹿扇脚步沉稳,身影如山,那身板,结实着呢,可不是严至峰这被酒
掏空了的皮囊所能比得上的。
严至峰走路脚步飘浮,神情黯淡,哪能与英气
人的鹿扇比!
“鹿队!”
严至峰笑着给鹿扇打招呼。既然鹿扇“听话”了,客气点沒啥坏处。
“严处,您好!”
鹿扇笑着答礼。
严至峰发现,鹿扇的眼睛里布満红丝,似乎昨晚上沒有睡好。不过严至峰也不以为意,在大城市治安中队长是很忙的。并且治安案件一般很难处理,大多与各种势力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如今的治安案件,多是关于乐娱场所的,不外乎是“赌”与“黄”对于大规模的“赌”与“黄”,单纯的平民百姓是不敢搞的,绝多数都与相关部门的导领
部干有关。
与乐娱场所有关的部门,安公部门其中最为关键的部门之一。
这样的案子认真办,就会得罪许多人。
估计鹿扇他们在为哪个案子头痛吧。
前不久洪州安公局治安处会同分局抓住的一个
氓团伙,光骨干成员就有四五十人之多,外围成员更是多达上百。这几年犯案累累,真要是一一落实,做到铁证如山,当真谈何容易。沒有大半年,休想拿得下來。
嘿嘿,你们就头痛去吧!
以为洪州的事,那么好搞呢?
严至峰暗暗幸灾乐祸,脸上却笑嘻嘻的,半点也不來。只要鹿扇不來主动惹他,严至峰自然也不会无缘无故的去招惹鹿扇。
“走,严处,开会去。”
还沒走进办公室,鹿扇朝严至峰说道。
“开会?”
严至峰有点诧异地反问了一句。
“是这样,严处。前几天破获的
氓团伙案,影响很大。省安公厅治安总队的导领要來听听汇报,与您沒联系上,就给我打了个电话,让我來请您!估计这会,省安公厅的导领已经到了。”鹿扇与安公厅副厅长封为政是校友,打不通严处的电话,与鹿扇联系,封为政的手下正好“巴结”一下副厅长的校友鹿扇,倒也好解。
可是封为政是分管刑侦的副厅长,治安总队不是他分管的,按说省安公厅治安总队的导领沒有必要“巴结”鹿扇。
但官场上的事难说得很,不是封为政分管的领域,并不能就说明封副厅长在治安总队沒有“人”
鹿扇上前來,攀住了严至峰的肩膀,笑哈哈的说道。严至峰平素就喜欢与同事这样“亲热”,尤其是对小有权力的同事。 对于权力较大的同事,严至峰则是与其***牌、神聊,甚至泡妞。
严至峰对鹿扇的“热情”,很是高兴。
“省厅不是说让我们全权处置吗?” 严至峰身不由己地跟着鹿扇一起往外走,一边奇怪地问道。
鹿扇随口答道:“这个我也不清楚,可能是省厅有什么最新的指示吧。”
“省厅有新指示?”
严至峰愣怔了一下。这个消息,自己怎么不知道呢?
“哟,严处去开会呢…”
市安公局治安处副处长老龚从另一个办公室里出來,笑嘻嘻地给他俩打招呼,似乎很随意地來到两人身边,和鹿扇一左一右,将严至峰夹在了中间,一起进了电梯,向八楼而去。
严至峰心里就是一颤悠,总觉得有点不大对头。但到底哪里不对头,却又拿不准。不等严至峰想得十分停当,八楼已经到了,鹿扇和老龚“夹着”他进了大会议室。
刚一走进会议室,严至峰心里就“咯噔”一声,沉了下去。
会议室里,并排站着三个人身穿警服的部干,这三个人,严至峰都认识。
居中那位,四十几岁年纪,形容威猛,正是省厅副厅长封为政。封为政的左侧,是洪州安公局常务副局长邓晴,右侧则是省厅监察室副主任。
更令严至峰吃惊的是,洪州安公局副政委、委纪
记书金道
,洪州安公局委纪副记书萧遥也在。不过,金道
、萧遥已被几个干警“保护”着。
“封…封副厅长…”
严至峰结结巴巴地叫了一声,努力在脸上挤出一丝笑容,只是那笑容实在比哭还难看。
到了这个时候,纵算严至峰的反应再迟钝,也已经意识到情形不对,,出事了,出大事了!
“严至峰!”
邓晴黑着脸,一声断喝。
“严至峰,你涉嫌主持和参与诈骗、故意伤害、強奷、
氓等多项严重犯罪,根据相关法律规定,市安公局决定对你实行刑事留拘!你听清楚了吗?”
邓晴的声音充満威严,如同滚滚惊雷,在严至峰头上轰隆隆地炸响,震得严至峰头晕目眩。
“邓局,你搞错了吧?开什么玩笑?”
严至峰额头上的冷汗,“唰”地淌了下來,仿佛一条小溪一般,汨汨而下,难以止歇。
完了!
全完了!
一个绝望的声音,在严至峰的脑海里肆意冲击,搅得他的脑袋生生作痛。
“谁跟你开玩笑!拿下!”
邓晴又是一声大喝。
严至峰來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只觉得左右手腕同时被一道铁箍箍圌住了,丝毫动弹不得。鹿扇一手拿住了严至峰的手腕,一手从
间掏出手铐,“咔咕”,将严至峰的双手铐住了。
那手铐冷冰冰的,寒冷刺骨!
“你们…”
严至峰又急又怕,嘴一张,就想狂嚎出声,只说了两个字,突然喉头一紧,已经被一只铁钳般的大手紧紧扼住了咽喉,再也发不出半点声音。
“严至峰,老实点。不然,拧断你的脖子。”
严至峰的耳边,响起鹿扇同样冷冰冰的声音,不带丝毫暖意。
严至峰嘴巴大张,嘶瓣地昅气,酒
过度的青白脸颊,一下子憋得通红,喉间发出“嗬嗬”,似乎一口气接不上,会就此毙命。
“走,去那边签字!”
经过鹿扇鸿身边的时候,严至峰満怀怨毒地死盯着鹿扇,恨不能寝其皮食其
。
鹿扇鸿毫不躲避,两道冰寒清澈的目光
了上來,嘴角浮起一抹讥讽的笑容。
严至峰浑身一抖,忽然就怈了气,像只斗败的公
,垂头丧气地來到会议桌旁,拿起钢笔,在留拘证上签了自己的名字,一时之间,只觉得浑身发软,若不是依旧被鹿扇和一个干警一左一右牢牢架住,只怕随时都会软瘫在地。
“老爸,老爸!”严至峰喊道,泪水満面。
“别叫了,严明亮已被中委纪
导领请去喝茶了!”鹿扇一脚踢在严至峰的腿大上。
严至峰倒在了地上。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老爸是省人大副主任、省委组织部常务副部长,谁敢动!”
“告诉你吧,中委纪早就接到举报,严明亮与曹仙师狼狈为奷,坏事做尽!”封为政笑道。
“啊!!”严至峰倒在了地上。
严至峰在地上全身颤抖。他很冷很冷,就像是站在滴水成冰的寒风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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