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土皇帝的命根子
李成钢來得极快。
今天所有
接黄松的导领
部干之中,可能就数李成钢心里最紧张最无趣了。虽然他还是留在了银州,留在了市人大班子里,依旧还担任了市政法委副记书市安公局常务副局长这么重要的职务,但很显然,随着原政法委记书何福明被省委纪双规,他的威望是大大的降低了。自然,这个威望指的是在官场,在部干心目中的威望,不是在银州群众之中的威望。
那不是一回事。
在部干的心目中,导领的威望主要是看那位导领是不是够厉害,手里有沒有实权,权术的手段,整人的本事是不是“上档次”在此之前,李成钢无疑是很“合格”的厉害导领,龙昌盛、何福明的亲信,执掌安公机关多年,在全市安公机关一言九鼎。至于李成钢在民间的形象,估计和屎狗相差无几。
李成钢也知道,自己的仕途乃至人生都到了一个最关键的时刻,今后会怎样,全看自己是不是能够应行好接下來发生的一切了。
听胡保平在对讲机里一说明情况,李成钢浑身冷汗便刷地
了下來,二话不说,下了车便朝前猛跑。李成钢五十几岁,以前身板还可以,这几年职务高了,享受好了,也就不怎么注意锻炼了。一口气跑到龙昌盛面前,早已经气
吁吁,连句囫囵话也说不全。
龙昌盛瞪了他一眼,怒气冲冲地一指正缓缓开过來的送葬队伍,说道:,‘你去’拦住他们。要是拦不住,你自己知道是什么后果!”
“是是…龙记书…”
李成钢抹了一把冷汗,结结巴巴地说道。
“快去!”
龙昌盛几乎忍不位就要在他上狠狠踹一脚了。这个李成钢,这几年也不知是怎么回事,越來越混账了,若不是看在昔曰的面子上,龙昌盛还真想将他一橹到底,才犯不着给他去黄松面前求情呢。
自从何福明“出事”后,省有关部门有深挖的意向,特别是对市人大副主任、市政法委副记书、市安公局常务副局长李成钢要采取“大动作”出于多种考量,龙昌盛找了黄松,李成钢才得以保住现位。
“呃…”
李成钢
着气,又朝着送葬车队跑去。
胡保平和那两名察警习惯性地跟了上去,在后边跑了几步,又不约而同地收住了脚步。现如今,银州市安公局长从今天起,姓秦!
秦记书的车子,就在后面不远处呢,说不定那个高大年轻人冷冰冰的眼神,此刻正朝着他们看过來。更何况,龙记书也在这里。还是保护龙记书要紧。胡保平瞬即带领两个察警,回到龙昌盛的身边,手里依旧握着
,摆出全神戒备的势姿。
全银州的部干都知道,龙记书就是喜欢这种众星捧月的感觉。
李成钢
着灵车跑了过去,边跑边挥舞双手,声嘶力竭地大吼:“停下,停下,你们这些混蛋…”
李成钢现在手里要是有个炸药包,说不定会毫不犹豫地将炸药包
进那台灵车下面,将他们炸得灰飞烟灭,永世不得超生。
正在驾驶灵车的司机吓了一跳,条件反
地踩下了刹车。
“八王蛋,谁叫你停车的?耽误了时辰怎么办?开过丢,看他敢不敢拦!”
坐在司机身边的一个光头混混怒吼起來,満脸煞气。
“三哥,不行啊,那…那是李局长!”
“什么李局长?”
三哥还在吼!
“李成钢局长啊,市安公局的!”
司机大声说道。
“啥?”
三哥顿时浑身一
灵,冷汗刷地就下來了。
这边还沒有想得停当呢,后面车队里就极快地跑过來几个衣着光鲜的年轻人,手里头都
着砍刀铁
等凶器,看上去是
氓地痞里面比较有头有脸的角色,叫叫嚷嚷的。
“干嘛停车?”
“什么人吃了豹子胆,敢拦我们的车?”
“砍死他!”
现场
糟糟的。
“你们这群混蛋,都给老子滚!”
李成钢几乎要气得吐血了。
光头三哥急急忙忙从灵车上跳了下來,拦住了那些气势汹汹的后來者,庒低声音说道:“别
搞别
搞,这是市安公局的李局长!”
“啊!”
气势汹汹的几个混混也吓傻了眼,不知所措。
“滚!立即掉头!马上滚回去!”
李成钢用足全身力气,朝着一帮子
氓大吼起來。
“快走快走,掉头掉头…”
光头三哥也吓坏了…”迭声地催促道。尽管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李局长如此愤怒,可不是好玩的,要是追究起來,谁他妈不是吃不了兜着走?
至于是不是耽误了五哥下葬的时辰,眼下谁还顾得上!
当下一群
氓混混手忙脚
地上了车,
哄哄的,就在公路上原地掉头,往來路返回。慌乱之中,两台小车撞在一起,却谁也沒心思去理会,只要车子还能动,都不敢停下來,落荒而逃。
见了这个架势,龙昌盛暗暗舒了口气,一挥手,说道:“走!”
胡保平等人便即回到警车之上,鸣响警笛,呜呜地冲过了十字路口。胡保平在车里拿着对讲机呼喊支队的同事,让他们立即上路执勤,拦住沿途一切可疑车辆,保证导领车队顺利通过。
可不能再发生这样的庇事了!
龙昌盛还是回到省委五号车,一上车,脸色就來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换,重新变得満脸笑容。
“怎么回事?”
黄松自始至终,目睹了这一切,板着脸,冷冰冰地问道。
“对不起,老导领,不巧了,有一个送葬的车队刚好要从这里过,发生了一点交通堵
…”
龙昌盛満脸赔笑,忙不迭地解释道,身上也早就被汗水
透了。早知道这样,就应该“净街”的,不就不会发生这么尴尬的事情了?
是自己疏忽了!
当真是不巧。
黄松冷笑一声,说道:“昌盛,你现在也不跟我说老实话了?那些人,奇装异服,手里拿着凶器,气焰嚣张,不是一般人吧?”
“这个,老导领…”
事发突然,龙昌盛也着实不知该如何答复黄松的质问。
“哼!”
黄松重重地“哼”了一声,宛如一个闷雷,在龙昌盛头上炸响,震得他有点头晕。根据龙昌盛对黄松多年的了解,知道这一回,老导领是当真生气了。这是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題。
每个体制內的部干,不管他如何的威风霸气,如何的一言九鼎,在官场上,都有一个
子。沒有了这个
子,一切都会变成虚幻。
龙昌盛的
子,就是黄松。
龙昌盛从未做过银州地委记书,也沒做成银州市委记书,却成了银州事实上的最高“领袖”究其根本,还不是他自己的本事多么了得,主要是得到了黄松的完全信任和支持。沒有黄松的支持,周全和王扬这两个龙昌盛的老部下,也不能成为银州市委记书和长市。龙昌盛在银州的威信,就要大打折扣,就不可能是银州的土皇帝。
而现在黄松生气了,也就意味着,龙昌盛有可能失去黄松的信任与支持。一旦让银州的部干们有了这种感觉,对龙昌盛的地位,将是致命的威胁。
“老导领,我检讨,我检讨!这些人确实是一些地痞街霸,死的那个也是地痞街霸,所以…”
龙昌盛随即便决定对黄松实话实说。想要让黄松继续信任他,唯一的办法就是要让黄松感觉到他的诚恳,感觉到他还是以前那个对老导领忠心耿耿,惟命是从的龙昌盛。
“所以他们就物伤其类了?“
黄松又“哼”了一声。
龙昌盛的职前只有初中毕业的文化程度,黄松却是大专生。五十年代的大专生,那是真正的知识分子。所以很多人都搞不明白,为什么…个大老
似的龙昌盛,能够在黄松这个知识分子面前那么得宠。两个人完全是两种不同的类型嘛。不过这种情形,古今中外并不罕见。
大约黄松正是看上了龙昌盛的
鄙无文吧?觉得这种人心思单纯,不会搞什么阴谋诡计,应该是靠得住的。
“是是,老导领,物伤其类,物伤其类…”
龙昌盛又一迭声地说道,其实他未必就知道物伤其类是个什么意思,只是习惯性地附和黄松。
“你啊!”
黄松摇头摇,却也沒有再训斥他。
总归龙昌盛也是五十好几的人了,又位高权重,当着其他人的面,黄松也得给他留几分面子。
见黄松的脸色逐渐平和,龙昌盛一颗心也渐渐定安下來,偷偷伸手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又轻轻动了动身子,汗水黏住了衬衣,很不舒服。
接下來,倒是再也沒有遇到意外情况,车队畅通无阻,直接开进了银州市的银州宾馆。银州宾馆乃是银州市府政招待所,省里來了重要导领,多半是下榻于此,偶尔也有下榻在五湖大店酒的。
赶到银州宾馆的时候,已经快十二点钟了。银州市的导领在宾馆为黄松举办了盛大的
午宴,餐后略事休息,下午两点半,在宾馆的会议室,召开小规模的部干会议,宣读省委的任命文件,
秦伟东正式上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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