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7章:第一颗祭旗的头颅(2
秦伟东的神情严肃起來,说道:“力亚同志,十里府出派所的反应,确实太迟钝。你们分局在队伍建设上,还有待加強啊!”
涉及到正儿八经的工作,秦伟东从來不马虎,错了就是错了,绝不会胡乱和稀泥。
田力亚便
出尴尬的神色,连连点头,说道:“是的是的,秦记书,我向您检讨…今后一定大力加強队伍建设,绝不会再发生类似情况了。”
田力亚这话,说得很満。可是当此之时,他也只能这么说。田力亚很清楚,导领在批评你的时候,你越解释越麻烦,只能顺着导领的意思表决心,这才能避免在导领心目中形成“強项跋扈”的坏印象。至于工作应该怎么做,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多年的官场常识告诉田力亚,在导领面前拍
脯表态是一回事,实际工作又是另一回事,完全不能混为一团。
就像何福明、李成钢,不知道祸害了多少人,而且在各类共公场合讲话的时候,拿着稿子,义正词严,俨然就是正义的化身,全市民人的保护神。
秦伟东望了田力亚一眼,紧盯着问道:“力亚同志,此话当真?你保证银州区局和下面的各个出派所,今后不再发生类似情况?”
田力亚便愣怔了一下。
秦伟东竟然会如此追问,实在大大出乎田力亚的意料之外。这是让他立军令状么?
秦伟东目光炯炯地瞪视着田力亚,沒有半点要“不了了之”的意思。
田力亚益发窘迫不已,只能硬着头皮答道:“是的,秦记书,我一定尽力抓好工作,争取类似情况不再发生…”
“力亚同志,不是争取,是保证!”
秦伟东丝毫不为所动,随即便纠正了田力亚话里模棱两可的含糊搪
之词。
“是,秦记书,我保证!”
田力亚被
无奈,额头上冷汗顿时便下來了。心里头暗暗腹诽。
保证?
我怎么保证啊?
你秦伟东是市局的局长,你能保证市局今后不发生一起类似的情况?
可官场就是这样,官大一级庒死人。从來都只有下级向上级保证,上级是不需要向下级保证什么的。市局怎么样,是秦伟东的事。银州区局那就不能再犯这样的错误,犯了,秦伟东便要处置你,名正言顺!
秦伟东再次认真地望了田力亚一眼,缓缓说道:“力亚同志,不是我在
迫你。及时出警,维护社会定安团结,是我们安公机关的基本职责。如果这一点都不能做到,那我们还能做什么?府政设置安公局的意义何在?老百姓养活我们的意义何在?”
田力亚又连连点头,说道:“是,秦记书,你的教导完全正确,我一定牢记指示…”
秦伟东摆了摆手,说道:“力亚同志,客气话就沒必要说了。我对工作的要求很简单,就是必须尽职尽责。每一个部干,都必须尽职尽责!工作做好了,就是好同志,沒有别的评判标准。”
这句话随口而出,并无丝毫做作之意。事实上,秦伟东以前就是这么做的,他提拔部干的唯一标准,就是德才兼备!官场上流行的“跑跑送送联络感情…”之类手法,在秦记书面前,不适用。也许田力亚不一定能马上认同秦记书的用人标准,但那沒什么,秦伟东还得说。将自己的用人标准毫无掩饰地摆在台面上,让大家都清楚。至于要不要按照这个标准去做,那就是同志们自己的事了。人各有志,秦伟东决不強求。但你做不好工作,想要強求秦记书的认同,得到提拔重用,那也绝无可能。
这句话如果在别的导领嘴里说出來,田力亚自然绝不会当真,不过眼下,他却真的听进去了。看秦伟东郑重的神情,不像是在开玩笑的样子。
传闻之中,都说秦伟东是“官场异类”,还真是有那么点意思了。
“是,秦记书!”
田力亚也郑而重之地点了点头。
“嗯,那你谈谈吧,胡言良的案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秦伟东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问道。
田力亚便端正了一下坐姿,微微往沙发里面挪动了一点,坐得踏实了些。要汇报胡言良的情况,可不就是一句话两句话能够说得清楚的了。老是以这种半边挨着沙发的势姿坐着,可有多别扭?时间长了,腿和
都受不了。
“秦记书,听说胡言良有些背景。”
田力亚沒有马上汇报案情,而是很谨慎地说了一句。
秦伟东点点头,说道:“可能是有这么回事。”
田力亚便呑了一口口水,情不自噤地庒低了声音,说道:“秦记书,这个情况是实真的,胡言德胡言良兄弟与省委导领有些关系,而这位省委导领与市委主要导领关系不错。”
秦伟东知道,田力亚所谓的市委主要导领是谁,就是市委记书周全,而省委导领不是组织部长黄松,而是省委副记书何
灿。
何
灿现在省委排名第三,分管
群以及曰常工作,可谓位高权重。
从田力亚这个小心谨慎的神态之中,可以看得出來,田力亚对周全是很忌惮的。这也正常,尽管在银州,龙昌盛才是真正的一把手,周全这位市委记书,有点名不副实。但对于下面的普通部干來说,周全依旧是高高在上,难以企及的大人物,最起码也是“二把手”吧,而且深得龙昌盛的信任。龙昌盛年事已高,再干两三年,就要退休的了。到那个时候,周全如果沒有调离,就将成银州真正的“一哥”
秦伟东似乎并未受到多大的震动,脸色依旧平静。
见秦伟东对这个事情比较感趣兴,田力亚便打叠起精神,仔细汇报起來,脸上也
出了神神秘秘的样子,似乎在汇报着某个秘密。应该说,田力亚在这个方面,颇有一点天赋。所谓和导领培养感情,也不一定局限于“跑跑送送”,勤跑勤送只是前提,如果本身不会來事,依旧很难上得去。所谓來事,涵盖的范围就比较广泛了。类似现在这样的“密室详谈”,就是一个很好的环境。会來事的人,往往会努力创造出一种亲密的气氛,让导领不知不觉间便“堕入其中”,受到这种亲密气氛的影响,将汇报者当成了可以信赖的心腹。
秦记书刚刚到任,肯定对市里其他导领的家庭背景,不是那么明白,田力亚当得向秦记书汇报清楚。只要这一回在秦记书面前留下了好印象,不说飞黄腾达指曰可待,起码可以想办法保住现有的位置。
秦伟东微微颔首。田力亚的汇报主要集中在周全的家庭上,他家兄弟姐妹多,长兄当父,周全比兄弟姐妹大好几岁,弟妹幼小之时,周全对他们十分关照,倒是很有可能,兄弟之间的感情,估计也比较深厚。
“不过胡言良这个二
子,嗨,当真是很不争气。高中沒读完,就在家里待业,打架闹事,坏事干了不少,眼下,是十里府商业广场那边的一霸,纠集了一帮
氓地痞,横行霸呃…”
简单谈了周全的家庭情况,田力亚便适时打住,开始汇报胡言良的事情。一说到胡言良,田力亚便“义愤填膺”了。
随着田力亚的汇报,秦伟东的脸色逐渐凝重起來。
按照田力亚说的,胡言良还真是个无恶不作的
氓恶霸,昨天十里府广场发生的案子,对于胡言良而言,只是家常便饭,他以前干过很多回。田力亚的言辞说得很隐晦,內里意思却是明明白白。胡言良涉及到很多起严重的罪案。其中包括杀人,**,伤人致残等等非常恶劣的案件。虽然有一些案子,是
氓恶势力之间的仇杀争斗,但所犯罪行,确实十分严重。
田力亚汇报说,一年多前,胡言良就因为一个杀人案,被检察院批准逮捕,后來却又因为证据不足,免予起诉。现在那个杀人案,依旧在补充侦查阶段,久久未决。
“秦记书,这个案子在当时造成了比较大的影响,当街杀人…现在市局还在侦查。”
田力亚低声汇报道,很是谨慎。
秦伟东蹩眉说道:“当街杀人,为什么还要侦查这么久?”
“这个我就不是那么清楚了,这个案子是市局刑队警在直接侦办的,据说主要是证据不足。”
秦伟东点点头,又端起了茶杯,双眉紧紧蹩了起來。
胡言良之所以能逃脫法律的严惩,恐怕还是与省委副记书何
灿有很大的关系。
但“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何况胡言良等小丑!
“田局,胡言良与何副记书到底是什么关系?”秦伟东道。
“这我就不知道了。胡言良与省委副记书何
灿、市委记书周全好的事,都很少有人知道。我也是在办一起案子中,偶然得知。”田力亚道。
“力亚,不管是谁,法律面前人人平等!”
“是,记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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