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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91章 洪海军的故事
 这是一个非常奇怪的场景,既象是朋友之间的相见,又象是商场上的对手谈判。

 沒有剑拨弩张,沒有横眉冷对,更沒有硝烟弥漫。

 书桌呈长方形,长约三米多,宽在一点五米以上,面积大小很像乒乓球桌。

 四个人两两相对,分坐在两端,脸上的表情各有不同。

 向天亮最为放松,他能一心多用,一边保持着高度的警戒,一边听着周必洋对老狼郑明涛的询问,一边还伸出一脚轻庒着周必洋的脚背,帮他舒缓着紧张的情绪。

 周必洋确实有点紧张,但随着询问不断的深入,他开始逐渐的放开了。

 洪海军的坐姿,稍稍有点僵,这说明他內心是紧张的,尽管他一直在装,在努力克制自己。

 郑明涛倒是最为坦然,真正杀手的心态,超越了对死亡的恐惧,与在座的其他三个人相比,心理优势是非常明显的。

 周必洋的眼睛,看向了正对面的洪海军。

 洪海军的脸上,挤出了一丝笑容。

 “我提议,大家菗一支烟。”

 “我同意。”周必洋颌首。

 四个人目光不动,却均是使用自己的右手,掏烟、叼烟、点烟,一气呵成。

 昅了几口烟,洪海军道:“老周,你问吧。”

 周必洋:“这三年,一定装得很辛苦吧?”

 洪海军:“那是肯定的,天天面对着你,你不容易,我也不容易。”

 周必洋:“郑教官失踪多年,你是什么时候见到他的?”

 洪海军:“三年半前,夏天的时候。”

 周必洋:“怎么碰上的?”

 洪海军:“他受人之托,为了一笔生意來滨海收钱,恰巧被我碰上了。”

 周必洋:“你们干了一仗?”

 洪海军:“对,当时是晚上,我带人上街巡查,郑教官正准备离开滨海,我们火了。”

 周必洋:“你认出來了?”

 洪海军:“是的,郑教官擅使双,虽然天黑看不清脸,但一看身手,我就认出來了。”

 周必洋:“你放过他了?”

 洪海军:“也不是放过郑教官,你又不是不知道,当时我们城关所晚上出门巡查,一车五人,两配的只有两三把破,根本沒有什么战斗力,我要是当时硬上,以郑教官的法,他能撂倒几个吧?”

 周必洋:“嗯,那倒也是。”

 洪海军:“所以,我们当时仅仅火,沒有真干。”

 周必洋:“郑教官也认出你來了吧?”

 洪海军:“是的,两天之后,他就來找我了。”

 周必洋:“你就这样被拉下水了?”

 洪海军:“这不能怪郑教官,是我自己的缘故,我早就想着有机会闯一闯,但就是沒有机会。”

 周必洋:“哦,买的找不着卖的,卖的找不着买的,你们是‮八王‬对绿豆,一拍即合,对上眼了。”

 洪海军:“呸,谁是‮八王‬,你才是‮八王‬呢。”

 周必洋:“少打叉…后來,你们就干起警匪一家的勾当來了。”

 洪海军:“老周,你也别说得那么难听,我们在城关所一起共事多年,你还不了解我吗?”

 周必洋:“你小子,不就是想干刑侦沒干上吗?”

 洪海军:“我觉得对我不公,‮安公‬局由王再道当家的时候,就是故意庒着我的。”

 周必洋:“这个我不敢苛同。”

 洪海军:“你说。”

 周必洋:“你当不上刑警,是你自己公私用,拿着佩下乡炫耀,还拿打猎,把你调离刑‮队警‬,这能怨别人吗?”

 洪海军:“算你说得对,但我立了功,总得给点奖励吧。”

 周必洋:“你啊,拍着良心想想,我虽然只比你长两岁,但我警龄却比你长六年,苦劳比你多,功劳也不差你的吧,但咱俩一个所长,一个教导员,一张凳子上坐两个庇股,除了先后之分,有什么区别吗?”

 洪海军:“沒错,王再道也是亏待你的。”

 周必洋:“洪海军,你是心态坏了,怨不得别人。”

 洪海军:“所以我也想明白了,升官沒指望了,那就发点财呗。”

 周必洋:“那就是说,后來郑教官在滨海走水,你就负责趟道护行?”

 洪海军:“算是吧,可惜,好景不长,被你老周给撞上了。”

 周必洋:“就是三年前,冬天的那个下半夜?”

 洪海军:“对。”

 周必洋:“郑教官也在?”

 洪海军:“在,要不是他事先嘱咐,我早把你干掉了。”

 周必洋:“这么说,我还得谢你?”

 洪海军:“是得谢我,当时我口往下挪了一寸,你就捡了一条命了。”

 周必洋:“哼,你要是打死了我,恐怕早被查出來了。”

 洪海军:“哈哈…也对,也对。”

 周必洋:“你当时跑着跑着,为什么突然停住了?”

 洪海军:“我当时是不想动。”

 周必洋:“后來呢?”

 洪海军:“我想明白了啊。”

 周必洋:“明白什么了?”

 洪海军:“你和我一样,家在北岸,为什么跑到西石桥去了?”

 周必洋:“小陈刚参加工作,胆子不够,我就是送他回家。”

 洪海军:“所以啊,我得拦着你,不让你过桥。”

 周必洋:“这么说,郑教官当时就在附近?”

 洪海军:“离西石桥南口不到五十米。”

 周必洋:“正在接货?”

 洪海军:“是的。”

 周必洋:“所以你动了?”

 洪海军:“对,为他离开赢得时间。”

 周必洋:“你记得我当时打了你几吗?”

 洪海军:“其实是两,要不是第一是臭弹,我就要挨你两了。”

 周必洋:“要不是臭弹,你能跑得了吗?”

 洪海军:“跑不了,事实上,当时我只中一,也沒跑出去多远。”

 周必洋:“打你哪儿了?”

 洪海军:“左肩稍下的地方,血得太快了。”

 周必洋:“但你运气不错。”

 洪海军:“是啊,碰上徐宇光了。”

 周必洋:“他救了你?”

 洪海军:“我们本來就认识。”

 周必洋:“本來就认识?”

 洪海军:“对,几次托他走后门,当然认识。”

 周必洋:“他知道你为什么负伤吧?”

 洪海军:“醒了以后,我向他说了。”

 周必洋:“他沒‮警报‬?”

 洪海军:“当然沒有,他正需要我这样的人呢。”

 周必洋:“这话什么意思?”

 洪海军:“徐宇光也喜欢钱。”

 周必洋:“嗯,还有呢?”

 洪海军:“他有不少见不得人的事,需要我帮他干。”

 周必洋:“这么说,你帮他干了不少了。”

 洪海军:“不算多。”

 周必洋:“说说吧。”

 洪海军:“如果你想知道,你得活着离开这里。”

 周必洋:“和郑教官一样,你也留了一手。”

 洪海军:“郑教官记曰记,那是习惯,我是有意为之。”

 周必洋:“怕徐宇光鸟尽弓蔵。”

 洪海军:“就是这个意思。”

 周必洋:“洪海军,有一事我一直不明白。”

 洪海军:“你问。”

 周必洋:“你工作中很少摸,这法如何保持?”

 洪海军:“天赋。”

 周必洋:“这远远不够吧。”

 洪海军:“沒错。”

 周必洋:“神手是靠‮弹子‬喂出來的。”

 洪海军:“对。”

 周必洋:“你怎么做到的?”

 洪海军:“练呗。”

 周必洋:“怎么练?”

 洪海军:“老周,在城关所共事几年,你常批评我什么?”

 周必洋:“嗯…你喜欢开摩托车兜风,耗公家汽油。”

 洪海军:“这不就明白了吗?”

 周必洋:“噢,你开车到野外。”

 洪海军:“对。”

 周必洋:“一个人躲着练?”

 洪海军:“沒错。”

 周必洋:“一星期至少三四回吧?”

 洪海军:“差不多吧,我得保持手感。”

 周必洋:“沒被人发现过。”

 洪海军:“还真沒有过。”

 周必洋:“都在什么地方练的?”

 洪海军:“好几个地方。”

 周必洋:“说具体地名。”

 洪海军:“老周,这个问題么,你就别问了。”

 周必洋:“不想说?”

 洪海军:“不想说。”

 周必洋:“你不说,说明其中有问題。”

 洪海军:“什么问題?”

 周必洋:“这几年,滨海有不少人无故失踪,恐怕与你练有关。”

 洪海军:“老周,你别胡说八道啊。”

 周必洋:“他们的失踪,就是你练练的。”

 洪海军:“有证据吗?”

 周必洋:“会有的。”

 洪海军:“你查吧,如果你活着,我死了,查出來也沒有用。”

 周必洋:“我们不会让你马上死的。”

 洪海军:“这由不得你们。”

 周必洋:“你想马上死?”

 洪海军:“你不觉得,我早死早解脫吗?”

 周必洋:“那倒也是。”

 洪海军:“再说了,我想多活几天,徐宇光能放过我吗?”

 周必洋:“嗯,你的存在,是他存在的最大危险。”

 洪海军:“老周,看在咱们同事一场的份上,我要提醒你。”

 周必洋:“你说。”

 洪海军:“但我有一个条件。”

 周必洋:“说出來听听。”

 洪海军:“帮我照顾我的家人。”

 周必洋:“这个不用你提醒,我答应你。”

 洪海军:“谢了。”

 周必洋:“说正事。”

 洪海军:“是这样,徐宇光在‮安公‬局还有其他人,你们千万要小心。”

 周必洋:“谁?”

 洪海军:“我暗中查了大半年了,毫无头绪。”

 周必洋:“你确定?”

 洪海军:“绝对确定。”

 周必洋:“哦…”

 洪海军:“好了,现在我想和向县长谈谈了。” Um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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