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9章 一个字
听监室里。
向天亮说,“杜贵临,干得漂亮。”
周必洋说,“一步绝杀,将死了。”
向天亮说,“你猜,马腾会怎么应对?”
周必洋说,“我不知道,反正我也会无言以对。”
向天亮说,“比方说你是马腾。”
周必洋说,“如果我是马腾,最好的选择是答所非问,伺机反击,以攻为守。”
向天亮说,“为什么?不能正面回答吗?”
周必洋说,“这是一个两难选择,肯定和否定,都会落入杜贵临的圈套。”
向天亮说,“愿闻其详。”
周必洋说,“关于六一居一零三在装修时发现地下系统的入口,其实只有五个人知道。”
向天亮说,“老周,你知道得很清楚么。”
周必洋说,“因为这是我派人调查出來的。”
向天亮说,“哪五个人?”
周必洋说,“马腾自己,马腾的朋友,装修队的小老板,装修队的两个民工。”
向天亮说,“你行,功课做得太好了。”
周必洋说,“你知道马腾为什么无言以对吗?”
向天亮说,“他掉入了杜贵临挖的坑里,坑太深,爬也不是不爬也不是呗。”
周必洋说,“因为五个知情人,除了马腾自己,其他四个后來的命运都非常诡异。”
向天亮说,“说说,怎么个非常诡异?”
周必洋说,“马腾的朋友,中风,偏瘫,失语,植物人,装修队的两个民工,外地人,一个死于斗殴,一个死于车祸,装修队的小老板,后來成了渔船大副,出海翻船,至今不知所踪,下落不明。”
向天亮说,“可是,杜贵临对马腾说,装修队的那个小老板就在他的办公室等着,还要请过去与马腾当面对质。”
周必洋说,“一个字,诓。”
向天亮说,“一个字,骗。”
周必洋说,“一个字,唬。”
向天亮说,“一个字,赌。”
周必洋说,“赌对了,而马腾不敢赌,因为他怕装修队的那个小老板真的会出现。”
向天亮说,“马腾是不敢赌,这个人谨慎有余,魄力不足,小事易达,大事难成。”
周必洋说,“不错,我也仔细观察过他,地位有了,钱也有了,心态就会变化,无非是维护自己的稳定,这样一來,胆子肯定会越变越小。”
向天亮说,“那么,现在的马腾呢?”
周必洋说,“我看他已经知道了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外表沉稳却又內心惶恐。”
向天亮说,“可他有一点是万万沒有想到的。”
周必洋说,“对,他万万沒有想到的是,咱们这么快就把他截住了。”
向天亮说,“你和杜贵临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周必洋说,“但是我认为,对付马腾要有放有收,不能一
到底,毕竟他是咱们体制里的人,而且地位不低。”
向天亮说,“有道理,你和杜贵临一定有打算了吧?”
周必洋说,“暂时不追问他的以前,包括在x队部的经历,包括他的经济问題,包括他与洪成虎、姜建文、叶舂田、赵胜、卢玉青、于飞龙、王再道、刘曲龙、高南平和余俏俏等人的关系。”
向天亮说,“你这是箭在弦上,引而不发。”
周必洋说,“对,让他自己想去,
他自己动起來,
他自
。”
向天亮说,“根据咱们现在掌握的信息,他只与余俏俏保持着來往,与其他几位几乎沒有联系。”
周必洋说,“我是这样想的,咱们派人盯住马腾和余俏俏,不但能搞清二人之间的关系,而且还能把其他人牵引出來。”
向天亮说,“我还有一个建议,把马腾放到阳光下去。”
周必洋说,“你的意思是,把马腾请到这里來这件事,要让大家都知道,而且最好让关心他的人知道?”
向天亮说,“你认为如何?”
周必洋说,“天亮,你用心险毒啊。”
向天亮说,“马腾,万马奔腾,多好的名字,咱们应该帮他扬名嘛。”
周必洋说,“同意,我表示严重同意,让万马奔腾坠入风暴中心吧。”
审讯室里。
杜贵临道:“马区长,这个问題让你为难吗?”
马腾道:“难,你把我难住了,不,也可以说,你杵到我的软肋了。”
杜贵临道:“对不起,我不想为难马区长,希望马区长也不要为难我。”
马腾道:“好吧,我承认我对你撒了谎,其实我知道一零三有个地下防空系统的入口,就是那个装修队的小老板告诉我的。”
杜贵临道:“那么,这个问題清楚了。”
马腾道:“这件事我犯了错误,按照规定,我是应该向市防空办报告并登记备案的。”
杜贵临道:“那么,为什么沒有向市防空办报告并登记备案呢?”
马腾道:“出于私心吧,谁不想多一些空间呢。”
杜贵临道:“可以理解,我家后院的防空
改建成地下室后,每个月的出租收入都快赶上我一个月的工资了。”
马腾道:“谢谢,但错误就是错误,我不回避。”
杜贵临道:“马区长,你发现一零三有个地下系统入口后,有沒有采取其他措施?”
马腾道:“什么其他措施?”
杜贵临道:“比方说,你有沒有告诉过其他人,你有沒有下去过,你有沒有利用过,等等。”
马腾道:“沒有,你说的这几点都沒有。”
杜贵临道:“但是,有人下去过,而且不是一个两个,而是几十个。”
马腾道:“什么人,什么时候?”
杜贵临道:“昨天晚上。”
马腾道:“我不知道,我已经好久沒去过六一居了。”
杜贵临道:“而且这些人身携
枝炸药,是一帮亡命歹徒。”
马腾道:“他们,他们要干什么?”
杜贵临道:“昨天晚上,他们通过你的一零三入进地下防空系统,并通过地下防空系统入进了市委记书陈美兰同志的家,他们制造炸爆,袭击了陈美兰记书的家。”
马腾道:“这…陈美兰记书沒事吧?”
杜贵临道:“幸亏沒事,但是马区长,这件事你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马腾道:“我有责任,我有责任。”
杜贵临道:“马区长,你也知道,这事太大,我是管不了的。”
马腾道:“怎么,怎么啦?”
杜贵临道:“我现在代余中豪副厅长向你传达几点指示,请你予以配合。”
马腾道:“杜局长请说。”
杜贵临道:“一,希望你围绕六一居一零三的问題,写一个详细的说明,越详细越好。”
马腾道:“沒问題,我尽快写好交给你。”
杜贵临道:“二,我们安公分局的人要暂时进驻六一居一零三,进行相关的后续调查,请你理解配合。”
马腾道:“这更沒问題,我举双手同意。”
杜贵临道:“三,在我们调查期间,希望马区长不要离开滨海,以方便配合我们的调查。”
马腾道:“这个…杜局长,这有点过分了吧。”
杜贵临道:“马区长,这是余中豪副厅长的原话,我只是代为转达,你怎么做是你自己的事,与我们无关。”
马腾道:“好吧,我服从。”
杜贵临道:“马区长,谢谢你,你可以走了,我送你。”
杜贵临客客气气,笑脸相送,一直把马腾送到他的车上。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杜贵临看到向天亮和周必洋早就坐着了。
“不过瘾啊,这不是捉放曹嘛。”杜贵临一脸的遗憾,摇着头道,“咱们直接扣人,熬他个三五天,我保证他能來个竹筒倒豆子,全撂。”
周必洋对杜贵临的说法表示不以为然,“凭你的虎假虎威,只能让他滞留十二个小时,从马腾的经历分析,他不会是那种能够自我
待的人,你拿不下他。”
杜贵临笑着说,“我看不一定,刚才我仔细观察了他的表情反应,他內心实际上已经崩溃,咱们完全可以把他彻底击垮。”
“也许你说的是。”周必洋微笑道,“但是,不一定能挖得出他心里的秘密,而现在这样也
好,不用咱们忙活,你想想,昨天晚上下半夜,咱们在百花楼內外的伏击战打得这么漂亮,他的同伙会怎么想?我敢断定,他的同伙肯定会找他的麻烦。”
杜贵临点着头问道:“那接下來咱们怎么对付马腾?”
向天亮和周必洋相视一笑,周必洋说,“贵临,你只需要派两个人盯着马腾就行了,只管看戏,什么也不用做,你现在要做的是两件事,一是派人进驻六一居一零三,消除百花楼的后顾之忧,二是抓紧时间审讯昨晚的俘虏,搞清他们的來历,锁定幕后的目标。”
杜贵临又问向天亮,“大师兄,刘
茶馆怎么办?可不可以减少那边的保卫力量?”
向天亮摇了头摇,“为防万一,那边的保卫力量不能减少,但你自己可以撤回來了,你和老周一起,去办一件大事。”
“什么大事?”杜贵临精神一振。
向天亮笑了笑,“该出手时就出手,咱们不能老是被动的防守挨打,我决定了,咱们來一次突击行动,把那个五星冷冻厂的老板刘曲龙抓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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