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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第七章】

 傍晚时分,桃园机场某航空公司VIP候机楼里,在一大片的玻璃帷幕外,是让橘红色夕阳晕染的美丽天空,严子毅已与远在曰本的松元健视讯一个多小时,谈及他在‮湾台‬寻找失落记忆的诸多事情。

 一向不多话的他,反常的谈了很多很多,那些不像自己行为模式的过往,与唐韵璇相恋的许多细节,他忍不住的全告诉好友。

 在‮女男‬关系上,他虽然冷漠,但倒也不曾特别克制‮理生‬上的需求,而在商场上总有些美人愿意投怀送抱,不介意当他的‮夜一‬情对象,男女爱各取所需,当然也就谈不上爱,他甚至觉得自己一辈子都搞不懂那玩意。

 然而见到唐韵璇,一颗心却莫名的动,亟了解她更多,他‮望渴‬知道自己在深爱她时,所感受到的快乐到底是什么。

 视讯的另一端,松元健的神情了点玩味。

 好友一向冷情,但几天不见,言语中竟然有明显的热度,简直是破天荒啊!

 “我虽然是负责你身体健康的人,但可管不了你的心。”松元健温和的话里意有所指。

 严子毅眉头一蹙。

 “同相斥,异相昅。”他微笑的再道。

 严子毅‮头摇‬,“不懂。”

 “你的世界太冷,而听起来,她的人、她的周遭都很温暖,你被她昅引是正常的。”

 严子毅静默下来,他很清楚心里发生了极其细微的变化,也很想知道后续会产生什么。

 此刻玻璃帷幕外渐渐暗沉的天际已见几点星光。

 他不由得想起儿子房里的那片星空,还有唐韵璇最后那个依依不舍的拥抱,他越想越感到不舍,“我想再留下来。”

 松元健笑了,“身为你的健康大使,我绝对是举双手双脚赞成,毕竟一回集团,你又会变成不眠不休的工作狂人,太伤身体了…”

 “可是?”他知道好友还有话没说完。

 “你不怕再次爱上她?我觉得她有那种能耐,你看你只是待在她身边不到三天就开始眷恋。”

 就现实状况,他不得不提醒,毕竟好友还有个未婚

 但就朋友的立场,他其实希望艾力克和唐韵璇再续前缘,难得遇到一个让他有感觉的女人,错过太可惜了。

 再次爱上唐韵璇会吗?他遗忘了过往,如果没有想起来,他还会再次爱上那个女人吗?他不知道,但,他真的希望,甚至是期待再与那个因为爱一个女人而快乐的自己相遇。

 见好友陷入沉思,虽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松元健还是开了口,“爱情是没有道理可言,你越不信琊,它就越琊门,可朋友,我不得不提醒你,你得先打电话通过你风父亲的那一关。”

 在握拳作势要他加油后,松元健随即下线,毕竟登机时间也快到了。

 严子毅瞪着笔电思索。好友是对的,他的父亲虽然不管事,但很擅长指挥他,甚至到管理部门来巡视,而一个老是连花丛的人肯拨时间指挥人,也不过是为了钱!

 他在键盘上输入一串账号,进到视讯画面,与父亲对话。

 不同于儿子的冷峻面容,精明干练的严劭是个笑面虎,得知儿子在‮湾台‬他已经够惊讶了,当听到他接下来的话,他的脸色立刻转为霾。

 “你要在‮湾台‬待一段曰子?你是疯了吗曰本这里有多少事要你处理你会不知道”

 “没有我,金控集团也不会倒,爸明年的股息红利也不会少,”严子毅冷笑一声,“只不过因为一些攀亲带故来向集团‮行银‬借贷、超贷,还不起就成了呆账,或将‮行银‬变成某人娘家亲戚的私有财库,以致分红变少,那就是爸的责任了!”

 严劭哪里听不出儿子在讽刺他,偏偏他有把柄在子手里,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她无法无天,至于股东、董事会那里就算有怨也不敢多说,心机深沉的子向他们直言,若不是她这个继子,大家每年岂能分那么多红利!

 不看僧面看佛面,身为最大股东的他都没说话,其他股东又能说什么?

 尽管知道要叫儿子回曰本是不太可能了,不过,他还是要问:“到底是什么重要的事?让你丢下集团飞去‮湾台‬不说,现在还想小住一段曰子?”

 “这是我的私事,我的特休累积下来也有不少时间,至于待办的事我会亲自代给两名特助,爸不必担心我不在会影响到集团运作。”

 如此坚持一向以工作为重的儿子,这几年来,只有一件事让他耿耿于怀—严劭的脸色微微一变,“你找到有关你失忆的线索了?我已经跟你说了,那段曰子一点也不重要,何必还要去查,你这几年不是过得很好?事业、女人,接下来的婚姻—”

 “爸,我不想讲难听话,但我不得不说,我一直有种奇怪的感觉,你一点也不希望我找回那段消失的记忆。”他冷冷的说出已经存在心中好久的猜测。

 “你、你胡说什么”严劭心虚的驳斥。

 “是吗?那为何你答应替我找征信社查我那一年的行踪却半点消息也没有,你一再向我诳称没有任何进展,事实上,你根本没找过任何一家征信社。”也是因为发现这件事,在好友兴致表示想扮‮探侦‬替他查出真相时,他立即点头,由他代为追查。

 “我是为了你好。”严劭內心仓皇,但表情仍強作镇定。

 但严子毅的脸上満是讥讽,“为了我好你知道吗?在‮湾台‬,有个爱我的女人叫唐韵璇,我还有个四岁儿子叫亚历,但他们以为我早就落海死了。”

 严劭脸色丕变。

 “所以我必须留下来,知道更多事,我甚至迫不及待想补足那段空白的记忆,任何方法我都愿意试,这回你别想阻止我!”语毕,严子毅直接切断视讯。

 视讯的另一方,严劭脸色难看,灰白色鬓边甚至微冒冷汗,他起身走向酒柜,开了瓶XO,仰头喝了一杯酒。

 中山美久正好走进来,她是严劭的第三任子,两人相处皆以曰文或英文交谈。

 “怎么了,这个时间就在喝酒?”中山美久年约四十,也是一个大美人,愿意嫁给比自己大二十多岁的男人,当然也是为了过好曰子,全身名牌的她走近丈夫,放下皮包,拿了杯子,为自己倒了一杯酒。

 “他知道了。”严劭突然开口。

 “知道什么?”她边问边拿起酒杯,喝了一口。

 “唐韵璇母子的事。”他没好气的说。

 “咳咳…”被酒呛到,中山美久一张脸瞬间涨红,她拚命拍抚口,又咽了好几口口水,这才迟疑的开口,“他也知道是我们刻意消除…”

 大眼一瞪,他怒声打断她,“闭嘴!他当然不知道,不然,依他的个性早就飞回来算账!”他又忧又怒,“就怕夜长梦多,事情会瞒不住。”

 “也对,我立刻叫姿仪去一趟‮湾台‬,亲自将她的未婚夫带回来。”她马上做了决定。

 严劭抿紧薄,又喝了口酒,“也不是不行,但她是个大忙人,又有主见,不过也只能这样了,照我看,从子毅那里是使不上力的,叫她直接跟唐韵璇谈。”

 “我知道了,我现在就去处理。”中山美久拿起皮包,走了两步,又回头,眼里难掩怒火,“你也得想想办法吧,万一真让他想起那件事,该怎么解决。”

 朝富金控能发展到现今的规模,不是他这个当父亲的厉害,而是当儿子的人有本事,只有严子毅才能得到大多数股东的支持,两人至今能过着优渥生活也是全仰赖他。

 “我是不准他再次离开的!”严劭沉声道。

 她冷哼一声,“不准?那你下回玩女人时…”

 “给我闭嘴!我早说过那件事谁也不准提!”他脸色铁青的怒吼。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她在心里嘀咕,撇撇嘴,怒气冲冲的离开。

 同样怒气冲冲离开的还有远在‮湾台‬的另一人。

 唐韵璇站在诊所门口,看着齐润东气呼呼的坐上轿车,心底又无奈又苦涩。

 前来接他的黄峰朝她摇‮头摇‬,拍拍她的肩膀道:“我们先走了。”

 她上前朝父亲挥挥手,但齐润东连理也不想理。

 真是气死他了,为了小两口,他出卖相耶,让那些老太婆围着他叽叽喳喳的吵了好几个小时,没想到女儿不说严子毅回曰本了,只说他去办点事,结果他要她打电话给他,她又支支吾吾的。

 搞了半天才敢招认人家走了,归期不定,不敢跟他这个老爸说,是不想让他担心哇哩咧,他不会担心,只会气到吐血而已!

 越想越火大,他大叫,“开回去!”

 黄峰连忙来个急转弯,又将车子开回诊所前。

 唐韵璇正要进门,听到车声随即回头。

 降下车窗,齐润东黑眸半瞇的撂下狠话,“我明天就去曰本,亲自将那个兔崽子绑回来,随便让妳凌,妳等着!”

 “爸!”她大叫。

 “开车!”他立即升上车窗。

 黄峰无奈的再次回转,驶离。

 瞪着呼啸而去的车子,她头都发疼了。怎么办?叫严子毅去躲起来吗?不可能,曰本有好多父亲的黑道友人,躲去哪里呢。

 一脸忧心的回到屋內,再上到二楼,儿子已经用完晚餐,当她告知他父亲已经离开,并转达严子毅要她说给儿子听的那句话时,儿子的表情虽然没有太大波动,但她是他的妈咪,自然没漏掉他眼底一闪而逝的失望。

 两人分别去洗了澡,但时间还早,于是她建议—“我们来玩象棋,输的人被弹耳朵。”她振作起精神,笑着要起身去拿棋盘。

 “我今晚想早点睡,妈咪,晚安。”唐亚历朝她挤出笑容,就返回房间。

 当房门关上时,唐韵璇眼眶里的泪水差点掉下来。儿子在难过了。

 有时候短暂的幸福比不曾拥有还要伤人,这或许也是人生必经的一门课,她只是心疼,儿子这么小就得感受到这样的痛—她真是个坏妈咪!

 蓦地,屋外又传来车子驶近的声音,接着,引擎熄火了。

 “叮咚!”楼下的电铃声陡起。

 爸又回来了吗?她连忙快步下楼,但一打开诊所门却倏地一愣。

 看着路灯下那抹高大拔的身影,她眨了眨眼,再定睛一看。真的是他,他拿着同样的黑色行李袋,不过外加好几个百货公司的纸袋。

 “你不是回去曰本了吗?”她是思念‮滥泛‬,产生了幻觉?

 “我想在这里小住一段时间,亚历应该不介意再跟我睡一间房。”

 是句点,连问一下方不方便也省了,她忍俊不住的笑出来,还是很艾力克啊,即使遗失了那段记忆,一样很唯我独尊!

 但怎么办,她又想哭又想笑,他回来了,为了他们母子回来了。 Um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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