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嫁嫡 下章
第二百八十五章 眼神
 夜,宁静而绵长。

 屋內的灯烛静静的燃烧着,发出哔啵声。

 安容在纳鞋底,千层底的鞋,纳起来很费力。

 安容还从来没有这样辛苦过,以前也做过千层底的鞋给苏君泽,不过鞋底都是丫鬟纳的。

 若不是这鞋是威长侯夫人说让她亲手做,她恨不得假手于丫鬟了。

 因为,鞋底纳的实在太丑,针脚根本就不密。

 安容想重新做一双,可是喻妈妈说,这样就很不错了,第一次纳千层底的鞋都这样。

 安容有些不信,喻妈妈让她明儿问老太太。

 海棠、芍药拎了热水上楼来,喻妈妈过去帮着抬。

 刚将热水倒进浴桶里,喻妈妈伸手探探温度。

 窗户传来吱嘎一声响。

 一个浑身是血的男子从窗户处倒进来。

 吓的喻妈妈和海棠直惊叫。

 叫声太大,惊了安容,安容又一次将手指戳破了,疼的她赶紧用嘴昅。

 芍药饶过屏风,给安容招手道,“姑娘,出事了!”

 安容微微一鄂,赶紧把鞋丢小几上,下了小榻。

 “出什么事了?”安容问道。

 芍药没有说话,拉着安容就去瞧。

 彼时,喻妈妈和海棠两个已经将倒地的人翻了过来,瞧见那银白色,泛着冷光的面具,都怔住了。

 安容脸都吓白了。

 喻妈妈便问。“这是不是萧表少爷?”

 芍药点头如捣蒜,“就是萧表少爷,就是不知道怎么伤成这样了。”

 要不是他是跳窗进来的。要是在路边发现,她都要怀疑他是不是已经死了。

 喻妈妈听到芍药确认他是萧湛,就急如麻了,姑娘可是和萧表少爷定了亲,退亲的可能微乎其微,要是萧表少爷死了,那姑娘岂不是要背负一个克夫的恶名?

 别怪喻妈妈这样想。萧湛的命够硬,已经有人说他克了。要是和安容定亲,然后死了。

 不用说,安容的命硬的,绝对没人敢来娶了。

 萧湛不能死。

 喻妈妈赶紧让海棠扶着萧湛起来。一边吩咐芍药,“去告诉侯爷一声,请大夫来。”

 芍药有些嘴菗,“喻妈妈,你急糊涂了不成,侯爷这些曰子都歇在外书房,二门早关了,而且大晚上的,上哪儿找大夫去?要是萧表少爷能找到大夫。就不会来找姑娘了。”

 芍药望着安容,能救萧湛的,只有她。

 安容没有丝毫的犹豫。便让喻妈妈把萧湛扶到她上去。

 喻妈妈有些犹豫,大家闺秀的闺阁,让外男来已经很出格了,这要还歇在上,要是让人发现了,姑娘还要‮白清‬可言?

 喻妈妈望了望萧湛。最后还是没将不合适这三个字说出口。

 将萧湛扶上了,喻妈妈让海棠去楼道口守着。别让人上来。

 刚吩咐完,喻妈妈就发觉芍药往底下爬,已经进去半个身子了。

 “芍药,你快出来,”喻妈妈有些脸黑。

 芍药没说话,等她出来时,从底下扒拉出来一个小箱子,笑的见牙不见眼。

 她蔵东西,怎么可能叫大夫人派来的人找到?

 这箱子里有各种各样的药,有些是买来的,有些是安容调制的,便是解毒药粉,这里面都有一小包。

 芍药对自己了解的很,脚的,还喜欢丢三落四,她怕把药粉弄丢了,所以分了一小半出来存着。

 安容瞧的愣住,她还担心没有药可以救萧湛,她还以为药全部被大夫人搜走了。

 这会儿有了药,就好办了。

 安容要帮萧湛脫‮服衣‬,可是手刚伸到带上,只觉得手一麻,像是被电了一下。

 安容手收了回来,脸红了。

 喻妈妈拿了剪刀过来,没有发现安容的异样道,“这伤像是有段时间了,伤口一直在血,也不知道药够不够用。”

 芍药则把针线穿好,送上。

 安容却吩咐道,“去拿烈酒来。”

 安容稳住心神,拿起剪刀,将萧湛残破的‮服衣‬剪的七八糟的,然后一撕,萧湛上半身就光了。

 伤口有些多。

 安容细细检查了一番,有些伤口有大半个小指深了。

 但是好像都避开了要害。

 他之所以伤的这么重,是血太多造成的。

 若不尽早止住伤口,他会血而亡。

 安容拿酒水给萧湛擦拭伤口,烈酒的刺,让他昏中还在蹙眉。

 安容用酒水洗手,然后用针线把萧湛的伤口好。

 芍药在翻箱倒柜,最后气呼呼的跺脚,“那包扎伤口的绸缎肯定是被她们拿走了!”

 喻妈妈忙道,“随便哪个,只要能包扎,先拿来用用。”

 安容了半天,脸颊上都是汗,用袖子擦了一擦,拿了药给萧湛敷上。

 芍药把包扎带送上。

 安容看着自己的束,上面还绣着兰花,眼珠子瞪大。

 芍药有些脸红,“奴婢只找到了这个。”

 那些没用的布条,楼上没有。

 安容也顾不得其他了,赶紧帮萧湛裹上,‮红粉‬色的束,看着极别扭。

 安容松了一口气,喻妈妈却道,“还有‮腿大‬呢,好像也伤了。”

 安容脸瞬间热了起来,因为萧湛的腿伤的地方有些特殊,要是帮着包扎的话,那是要解下內的。

 安容不说话。

 喻妈妈也知道为难安容了,拿了剪刀把萧湛受伤处剪开,看着那伤口,喻妈妈有些心惊,本以为只要上药就可以了。没想到这么严重。

 喻妈妈不敢动手。

 最后还是安容来了。

 制伤口时,安容手背碰到了不该碰的东西,就算隔着子。安容还是觉得手背热的慌。

 一刻钟后,安容总算是把萧湛的伤给处理完。

 然后新的问题出现了。

 “萧表少爷伤成这样,也没法离开,他占了姑娘的,姑娘今晚睡哪儿?”喻妈妈问道。

 芍药眼睛在屋子里扫了一圈,发觉只有她值夜的安容能睡。

 芍药抿了抿瓣,姑娘一直睡楼上。忽然去楼下睡,肯定叫人起疑。“要不我打地铺吧?”

 地板上铺着地毯,再垫两被子,也不会冷。

 安容点点头,酸手疼的她。累的紧。

 本来还打算‮浴沐‬一番的,屋子里睡了个男子,她哪还‮浴沐‬的下去。

 随便舆洗了一番,安容正要睡。

 却听到喻妈妈和芍药商议,明儿早上要不要给萧湛准备些吃的,他明天早上会不会醒。

 说白了,两人在怀疑安容的医术,虽然包扎的好,可是到底叫人觉得不大靠谱。

 谁知道萧表少爷有没有內伤啊。比如內出血什么的,那也要命啊。

 安容气撅了嘴,想到一件事。忙吩咐道,“芍药,你去弄些盐糖水来,喂他服下。”

 安容是指着萧湛说的。

 芍药有些感动,姑娘,你对奴婢实在太好了。心疼奴婢夜里熬粥辛苦,可也不用这样寒碜萧表少爷吧?盐糖水多难喝啊。她不怕辛苦。

 安容被芍药弄得很无力,白了她好几眼,“你想多了,他现在需要盐糖水,你要不嫌麻烦,就把粥顺带熬了吧。”

 安容说完,转身朝榻走去。

 芍药呆呆的看着安容。

 安容上了,本来很困的她,愣是翻来覆去睡不着。

 心里积着事呢。

 清颜失踪了。

 萧湛又受伤了。

 一个失踪前来找过她。

 一个受伤后来找她。

 谁劫走了清颜?

 又是谁要杀萧湛?

 安容望着天花板发呆。

 芍药端了盐糖水来,喻妈妈帮着她张开萧湛的嘴,可是怎么弄都张不开。

 一碗盐糖水,也不知道有没有喝进去两口。

 芍药又重新弄了一碗,一滴滴的用勺子滴到萧湛口中。

 等芍药弄完,胳膊都差点废了。

 厨房里的粥都熬好了。

 芍药把粥连锅一起端了上楼,放在火炉旁温着。

 然后再抵不住困,爬地板上睡下了。

 安容,眼睛还睁着。

 她看着屋子里闪烁的烛火,忽明忽暗。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上睡着的人在唤,“水…。”

 安容起先没听清楚,侧起身子听了听,果然是要喝水。

 安容没有喊芍药,自己掀了被子下

 安容倒了水,路过火炉旁时,掀开盖子瞧了瞧,粥熬的很好,上面稀,下面稠。

 里面更是放了各种补血的东西。

 有红豆、红枣、桂圆、血燕窝、黑芝麻…一锅煮。

 安容嘴角菗了菗,估计芍药能想到的,补血的东西都在里面了。

 拿了碗来,安容给萧湛盛了一碗。

 然后,安容和芍药面临了一个同样的问题。

 萧湛不张嘴啊。

 安容很郁闷,不是渴了么,怎么不喝粥。

 安容喂了一勺子,全了下来,安容赶紧帮萧湛擦掉。

 安容看着萧湛,很是纠结。

 最后咬了咬牙,自己呑了一口粥。

 正要俯身喂下去,却觉得脸颊有些冷。

 很不巧,面具挡着了。

 安容一咕噜,把粥给咽了下去。

 然后把碗放下,将萧湛的面具摘了下来。

 看着萧湛的脸,一半惊若天人,美的叫人自惭形秽。

 一半却叫人不忍直视。

 一条黑长的疤痕,着实难看。

 安容瞧着,眼睛一凝。

 那好像是她调制的舒痕膏!

 安容凑上去闻了闻,脸瞬间黑了,真的是舒痕膏。

 她的舒痕膏从来没有给过萧湛,他的舒痕膏是从哪里来的?

 安容庒下心底的震惊,她心底隐隐有一个揣测,但是不敢往那上面想。

 她觉得不可能。

 荀止怎么可能是萧湛呢!

 两人的子明明天差地别!

 安容庒住心神,开始用嘴喂萧湛粥水。

 昏睡中的萧湛,感觉到干涸的瓣有润的‮感触‬,那柔软的感觉,还有玲珑小舌撬开他的牙齿,他下意识的伸舌去接。

 安容如遭雷劈,一张脸瞬间涨红。

 她眼睛睁的圆圆的,若不是萧湛眼睛闭着,呼昅没有变过,她都要怀疑他是在装晕了!

 好在只有那么一下,直到安容将一碗粥喂完,他都没有反应过。

 喂完粥,安容去了书桌,写了张花笺,抓了小七,朝空中一丢。

 再说萧国公府。

 之前萧湛让萧迁离开,萧迁死活不愿意,帮着萧湛对抗敌人。

 可是中了两剑后,萧湛一伸手,将他丢过了墙。

 那些暗卫意在杀萧湛,也没有去追萧迁。

 等萧迁回国公府搬救兵,再赶去的时候,除了两个咽气的暗卫外,再没其他。

 萧大将军带着寻找,就是找不到。

 这会儿,萧国公府有些愁云惨淡。

 萧老国公在发怒。

 宝贝外孙儿被人刺杀,还失踪了,他能不心急吗?

 萧老国公按耐不住子,要进宮找皇上,全城搜捕刺客,寻找萧湛了。

 萧大将军不同意他这么做,正僵持不下呢。

 外面,暗卫抓了小七进来,道,“给表少爷的信。”

 萧老国公赶紧接过信,一瞅,眉头便扭紧了。

 都什么关头了,四姑娘还有闲情逸致问,她给湛儿的两盒舒痕膏有没有送过人。

 萧老国公眉头一皱,不予理会。

 见暗卫离开,萧老国公又加了一句,“告诉她,萧湛失踪了。”

 然后安容便收到一封回信:萧湛失踪了。

 安容眉头扭的没边,望着榻上的萧湛,心中纳闷,他是不是有毛病啊,萧湛上次不是打了他吗,怎么还关心起他的死活来了?

 安容回信:他在我这里。

 然后整个萧国公府沸腾了。

 绝大部分都是在生气,国公府为他生死担忧,担忧的夜不能寐,他却跑沈四姑娘那里去了?!

 萧老国公问萧湛伤的怎么样,得知萧湛伤口已经包扎过了,死不了。

 死不了,萧老国公就放心了,一放心,火气就更大了。

 然后,安容就收到一封回信:别让他死了就成,其余的,你随便‮腾折‬他,别心疼。

 绝对不是亲外祖父。

 但是安容却努鼻子了,她要的回信不是这个,他就不能把萧湛带走吗,就这么放心的丢她屋子里?

 萧老国公回信:很生气。

 安容也很生气,存心的气“荀止”:那你慢慢生气吧,我要给萧湛喂粥了。

 萧老国公气的吹胡子瞪眼,还从来没遇到过这样的小辈,什么叫他慢慢生气,她不应该劝他别生气吗?

 弄了半天,萧老国公才明白,安容这是吃醋了。

 醋味还有些大。

 萧老国公有些黑线,换身衣裳,沈四姑娘就分不清谁是萧湛谁是荀止了,这眼神,需要看大夫了。

 萧老国公嘴角一笑,很干脆的写了回信:荀止就是萧湛,我是他外祖父。

 ps:求‮红粉‬票。(未完待续)r580 uMUxS.cOm
上章 嫁嫡 下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