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六章 外放
合
花,叶纤密,圆而绿,似槐而小,相对生。
夜间成对相合,如夫
好之状,故而叫合
花。
将这样的花,绣在袖口,哪怕是在內袖口,万一叫人瞧见了,多尴尬啊?
安容脸有些红。
可是她抵不住裙裳的
惑,跑內间换衣裳去了。
等她出来的时候,惊呆了芍药和海棠。
只觉得眼前的人儿,飘然尘外,莹润如玉,秀白如雪,仿若佛前莲台上的一瓣聆听佛偈的玉莲。
一身天蓝色裙裳,下摆绣着蝴蝶穿花,随风轻动,那蝴蝶仿佛能振翅远去。
髻间仅一枚莲花滴
玉簪,虽然简单,却别具一番韵味,映着那寒泉映月的剪水双眸,连人的三魂七魄都能勾走。
尤其她欣喜转动,裙摆翻飞时,那抹清丽中,透出一抹
丽的光来,叫人无法不多看几眼。
芍药和海棠惊
不已,拍手叫好。
可是安容转着转着,就停了下来,愣愣的看着书房不错眼。
芍药转身回头。
只见隔着珠帘,那边站着个男子。
他身着天蓝色锦袍,面罩天蓝色面具,气质华贵,眸中有惊
之
。
芍药再次惊呆。
荀少爷怎么来了?!
芍药回头看了安容一眼,转身打了珠帘,朝书房迈步。
站着珠帘外,芍药呆呆的看着空
的书房。
仿佛方才屋子里庒
就没出现过什么人。
她身后,珠帘轻晃,彼此击撞,有清脆声传来。
芍药忙跑窗户旁看去。
只见一道天蓝色身影纵身远去。
在墙边,另一道玄青色身影跃墙而入。
芍药,“…。”
完了。
“姑娘不好了!荀少爷和萧表少爷遇上了!”芍药惊呼道。
安容忙打了帘子过去。
玲珑阁建的高,就看的远。
安容瞧见墙角边,荀止和萧湛详谈甚
。
安容搭在窗户上的手,缓缓垂下,搭在两胳膊间的披帛掉在地上。
安容退后一步,好巧不巧踩了上去。
海棠直觉得那一脚踩在她心尖上。
这披帛也是天蚕丝的啊,怎么能这样糟践啊?
姑娘,你倒是抬抬脚啊!
墙角边。
萧湛眉头皱紧,上下扫视萧迁,“你这身衣裳…。”
萧迁瞅了瞅衣裳,“没什么问题啊,祖父让我穿着试试,也是祖父让我来找你,给你送药的,我不知道大哥你不在屋子里。”
萧迁碰了碰脸,面具戴在脸上难受。
萧迁把药
给萧湛,道,“没事我就先回国公府了。”
等萧湛点头,萧迁一笑,纵身一跃,便消失在了侯府。
萧湛看着手里的药瓶子,极品的金疮药,只是外祖父让萧迁穿他的衣裳来侯府是何用意?
难道是恼他不听话,不穿这身衣裳,觉得搁在那里浪费了,让萧迁穿?
祖父会那么闲的无聊吗?
他怎么觉得外祖父好像是故意的,故意给他出难题?
萧湛摇头摇,把药揣怀里,迈步向前。
等他跃上二楼时,安容还在內屋换衣裳。
芍药和海棠把摆放的锦盒装进大箱子里。
安容站在屏风后,手紧紧的握着裙裳,心
如麻。
她嘴角一抹讥讽的笑。
她原先还担忧荀止就是萧湛,她该怎么办,结果呢!
荀止来玲珑阁是找萧湛,不是找她的。
安容望着手腕上的紫绳手镯,觉得鼻子泛酸。
如豆般的眼泪掉落而下,刚巧落在紫绳手镯上。
安容伸手去擦,也不知道指甲什么时候有了断痕。
勾起一抹丝来,原本精致的紫绳手镯顿时变的难看了起来。
安容气的用手去掰指甲,一时没注意。
好了,指甲连着
,疼的她直呲牙。
听到安容的叫疼声,芍药忙走了过去,问,“姑娘,你怎么了?”
安容轻甩手指,“不碍事。”
芍药忙捧了安容的手看,瞧她的指甲坏了,便皱眉道,“奴婢给姑娘修修。”
说完,一扭头就瞧见
七八糟的紫绳手镯,顿时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了。
“我再给姑娘你编个紫绳手镯,”芍药道。
安容点点头。
芍药麻溜的拿了剪刀来,帮安容把指甲修建好。
再将紫绳剪断,安容坐在小凳子上,看着窗外的白云走神。
芍药拉开紫绳,眼珠子越睁越大,最后没差点瞪出来,喊安容道,“姑娘,姑娘,你看木镯…。”
安容被唤回神来。
芍药将她的手抬着,让安容能瞧见她的手腕。
只见她手腕上,那原本丑陋不堪的木镯,此刻泛着淡淡的紫晕。
赫然一只紫金手镯。
安容惊呆。
对着手镯转悠半天,发觉有地方还透着一点点黄
,像是黄金。
“这…,”安容不敢置信。
芍药拍着自己的脸颊,想看看自己是不是在做梦,怎么可能有这样奇怪的事,一只丑陋不堪的木镯,居然变成了紫金手镯,而且精致的叫人叹为观止!
好像看着它,心情就很平和,再大的怒气都能平复下来似地。
“难怪荀少爷说这是他家传之宝呢,”芍药惊叹道。
安容试了试,依然拽不下来。
芍药犯难了,“这是人家的传家宝,姑娘却要带着它嫁给萧表少爷了。”
芍药感慨完,只觉得后脑勺有些凉快。
芍药一扭头,便见萧湛站在那里,看着安容的手腕,一眨不眨。
芍药差点没吓的坐地上。
安容忙用袖子遮住紫金手镯。
可是萧湛已经看清楚了,萧家传家木镯从让人不屑一顾变成了紫金手镯。
也如外祖父说的那般,手镯会发出柔和的光芒。
只是外祖父瞧见的是玉镯,这怎么是紫金的?
还有那件裙裳,外祖父说是太夫人留下的,和木镯正好是一套。
萧家,无人不肖想那件裙裳。
但是只有能佩戴木镯的人才有资格穿上。
屋子里,有些静的可怕。
幸好这时,楼下有砰砰声传来。
芍药忙溜楼下去了。
很快,芍药拿了份请帖上来,对安容道,“姑娘,弋
郡主给你送了帖子来。”
安容起身接过请帖,边走边瞧。
请帖上写了,长公主府小世子被绑架,清和郡主很难过,弋
郡主想安容和她一起去长公主府宽慰宽慰清和郡主。
请帖上还写了,弋
郡主知道安容心软,不会拒绝她,所以明儿会直接来侯府接她去长公主府。
安容将请帖递给海棠,端起茶盏,觉得有些烫手,就把手收了回来,望着萧湛问,“不是说晚上再回来吗?”
“我回来拿东西,”萧湛回道。
犹豫了会儿,萧湛问安容,“他和你说什么没有?”
萧湛真怕萧迁是奉命来使坏的。
安容望着萧湛,反问,“他和你说什么了?”
“祝我们夫
和顺,白首偕老。”
安容赫然一笑,好一个夫
和顺,白首偕老。
“他什么也没和我说,”安容低声道。
萧湛这才放心,走到
边,见被子叠的整整齐齐的,眉头一皱。
问海棠,“被子谁叠的?”
海棠忙回道,“是奴婢。”
“有没有瞧见一块令牌?”萧湛问。
海棠点头,“见到了,奴婢放在了枕头底下。”
海棠伸手去拿,可是枕头底下,空空如也。
海棠双眼瞬间睁大,扭头问芍药,“你有没有拿枕头底下的令牌?”
芍药头摇,“我今儿都没去过
边啊。”
“那令牌去哪儿了?”海棠嘀咕。
芍药忙走过去道,“今儿五姑娘她们翻被子了,不知道是不是她们拿的。”
萧湛的脸瞬间冷了下去。
安容脸色也差的厉害,望着萧湛道,“十有**是她们拿了,不知道在谁的手里,你急着要用吗?”
萧湛点点头。
“现在怎么办?”安容担忧了。
萧湛眸底有杀意
过。
安容瞧的心惊
跳,忙道,“我去拿回来。”
说完,安容忙下了楼。
芍药跟在安容身后,跟安容禀告今儿都有谁进了玲珑阁。
安容想,有胆量拿她东西的,只有沈安玉。
所以,安容直接去了蒹葭苑。
可是,沈安玉并不在蒹葭阁。
她在松鹤院。
安容急急忙赶去松鹤院。
刚走到屏风处,就听到沈安玉急忙急慌道,“不是我污蔑四姐姐,是茹表妹亲眼所见,四姐姐在屋子里养了野男人,不信,你问茹表妹。”
“到底怎么回事?!”老太太说话声中,夹了冷意。
柳雪茹站在那里,委委屈屈的,她知道自己被沈安玉利用了,这样一来,她就更没法留在侯府了,她不愿意被人利用,“我不知道,我昨儿傍晚想去找四姐姐玩,瞧见回廊上有男子,我就回来了,六妹妹说那是四姐姐女扮男装,我也没在意…。”
至于,那男子是安容,还是野男人,她不知道。
沈安芙则道,“我们今儿去玲珑阁找四妹妹,丫鬟拦着不让我们上楼,我们在楼上没有瞧见有男人,但是在四妹妹的
上,瞧见一块令牌,像是男子之物…。”
老太太眉头陇紧,“什么令牌?”
沈安玉忙将袖子里的令牌拿出去,递给老太太。
萧大太太坐在那里喝茶,好像屋子里发生的事和安容无关,和萧湛无关。
四太太暗暗钦佩,到底是国公府当家主母,这气度可真不一般。
她哪里知道,萧大太太知道安容不可能给萧湛戴绿帽子。
萧老国公瞧中的外孙媳妇,那是要确保全安无虞,直到娶回国公府的。
忽然蹦出来个男子给他外孙儿戴绿帽子,这是打国公爷的脸,所以断然是不可能的。
萧大太太相信那男子是安容女扮男装的。
但是瞧见那令牌后,萧大太太不淡定了,那令牌她在萧大将军身上瞧过。
连碰都不许她碰啊!
萧大太太脸漆黑成墨。
别
怀疑,萧大太太没有往萧大将军身上想,她只是气,虽然她不知道那令牌有什么用,但是能让萧大将军宝贝的东西,绝对非同一般。
当时,她还笑说,“不给我瞧罢了,等将来留给迁儿,他肯定会给我瞧。”
萧大将军冷着脸,“这令牌我无权决定交给谁。”
言外之意,就是看萧老国公的意思,而且不一定留给萧迁。
萧迁才是萧家长子嫡孙,将来整个萧国公府都是他的,自然也包括这块令牌!
现在倒好,令牌却在安容手里了。
不是萧老国公给的,还能是谁?
三太太却怕萧大太太误以为安容不贞,帮安容说好话,萧大太太吃味道,“四姑娘得国公爷的看中,我碰都不能碰的令牌,国公爷却给了她。”
三太太愕然,“萧老国公给安容的?”
萧大太太点头,“令牌被面有个善字,乃是萧家先祖之名。”
萧善,萧家太夫人夫君的名讳。
老太太把令牌放下,望着沈安玉几个,眸底冷寒一片。
沈安玉几个背脊发凉,嘴巴张着,不知道如何狡辩了,这令牌怎么会是萧老国公给安容的呢!
萧大太太见老太太要训斥孙女,她不便多留,便起身告辞。
三太太送萧大太太出门。
安容忙躲到一旁,不让自己和萧大太太正面碰上。
等萧大太太走后,安容这才迈步进屋,走到老太太跟前道,“祖母,我已经忍无可忍了,玲珑阁是我的住处,我下令没有我的允许,不许任何人上楼,五妹妹她们却将我的话当做耳旁风,上了楼不算,还随便拿走我屋子里的东西,除了这令牌之外,我还丢失了三千六百两银票!”
安容委屈的眼眶通红,差点就能哭出来。
老太太听得气不打一处来,怀疑安容不贞,还当着萧大太太的面捅出来,这是存了心破坏安容的亲事!
现在倒好,拿了令牌做证据不算,还偷拿安容的银票!
这是贼。
堂堂侯府千金,却学得一身小人行径!
“说,银票是谁拿的?!”老太太呵斥道。
沈安玉几个互望,眸底都带了猜疑之
,她们没有怀疑安容是在撒谎,在玲珑阁,她们确实瞧见安容的钱
放。
上有银票,地上有碎银子。
瞧的人牙
都庠庠。
当时瞧见银票的时候,她们确实起了贼心。
可是她们都只有贼心,没有贼胆。
现在银票却丢了!
到底是谁拿的?
几人,你怀疑我,我怀疑你。
老太太瞧的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到底是谁拿的?!”
沈安玉几个连忙表示,“不是我拿的。”
安容冷笑,“不是你们,那银票怎么会莫名其妙的就丢了?!你们不招认,我只能报官了!”
说着,安容转身便走。
那架势,就跟即刻就要去报官一样。
沈安玉忙拉着安容,不让她走。
这事儿一旦见官,那就会闹得人尽皆知,到那时候,她们哪里还有什么名声可言?
安容一把甩开沈安玉的手,“五妹妹,你说不是你拿的银票,她们也说不是她们拿的,那你说,我的银票去哪儿了,不查出来,谁赔偿我的损失,这口窝囊气,我要白白受了吗?再到最后,来一句偷拿我银票是有苦衷的,我跟谁哭去,这事我要见官,让官府去查,免得说我污蔑人!”
安容说这话,任是谁都听的出来,她是因为大夫人的事迁怒沈安玉她们了。
之前大夫人偷窃她秘方,就是私了,最后呢,反倒是大夫人是无辜的,这口气,落谁身上估计都受不了。
老太太知道安容的委屈,对沈安玉她们的怒气就更甚了,桌子拍的砰砰响。
“送去佛堂跪着,什么时候招认了,什么时候放出来!”老太太厉声道。
老太太话音才落,就有几个婆子走过来,拎着沈安玉几个的胳膊将她们拉出去。
至于那叫委屈,叫冤枉的话,谁信?
连令牌都拿了,拿银票那有什么好奇怪的?
最重要的是,她们之前是彼此怀疑的。
说明有银票,而且都见到了。
等她们走远,老太太拍着安容的手道,“令牌这样重要的东西,要好生收好,不可再
放了。”
安容努着鼻子,“祖母,你就
责怪我,我什么时候
放过东西,秘方收在箱子底有人偷,信放在匣子里有人偷,现在令牌放在枕头底下,还有人拿,怎么就那么喜欢我的东西呢,今儿萧国公府抬了那么多东西来,祖母让我收着,我真怕哪一天就全被人给拿光了。”
安容话说的很重,但是不重不行,沈安玉她们实在太过分了。
拿她的东西也就罢了,连萧湛的东西都敢拿!
老太太拍着安容的手,道,“祖母知道你受委屈了,等查出谁偷的银票,祖母会狠狠的惩罚她。”
安容努鼻子,“能查出来才怪了,谁敢承认?肯定会死不认罪的,到时候肯定是她们平摊。”
本来丢钱就是莫须有,安容就是要挑起她们內讧。
不出她丢的银票,都别想出佛堂。
老太太表示,若是真查不出来谁偷了银票,她们平摊的话,她一起惩罚。
安容要的就是这话,手里把玩着令牌,想着给萧湛送去。
正要起身呢,侯爷迈步进来了。
眉头轻皱,像是有心事。
老太太见了,便问道,“出什么事了?”
侯爷坐下道,“四弟好像没法外放了。”
安容眼前一亮。
“爹,四叔不是笃定能外放吗,怎么忽然又不行了?”安容迫不及待的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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