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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九章 赐婚
 不过这也难不住皇后,皇后是有权利划掉秀女名字了,武安侯府想送两个女儿进宮,也得问她答应不答应。

 再说皇后自信満満,要给武安侯府一个下马威。

 可是她上了马,武安侯府没人接招不说,宮里头还有人出招。

 最近武安侯府势头太显,惦记武安侯府的人可不止一个。

 惦记不上沈安玉,惦记不上安容,这不,将仅剩的侯府嫡女沈安溪惦记上了。

 沈安溪的潜力,说起来,比沈安玉更大,她可是有个亲哥哥,位居十大美男,虽然排在了末尾,但是人家名声极好,而且手里有酒坊,将来前途不可限量啊。

 怕皇后在选秀的时候阻拦,有人提前打主意了。

 而且来的速度很快,快的叫人有些措手不及。

 几乎皇后的人前脚刚走,她后脚就来了。

 没错,郑贵妃传三太太进宮了。

 在宮里头,敢这样迅猛的无所顾忌的撬皇后墙角的,只有郑贵妃。

 三太太进宮前,都来不及给老太太商议一番,就火急火燎的跟着公公走了。

 老太太又开始担忧了,她不担忧三太太会答应沈安溪的亲事,她怕的是三太太说话太直,得罪人。

 好在老太太也没担忧多久,侯府今儿可是忙着呢。

 二房搬家。

 四房离京去任上。

 哪个都不是小事。

 二老爷、二太太伤心舍不得离开侯府,更怕打扰老太太休养,默默的搬离了侯府。

 四老爷、四太太就高调的多,来跟老太太告辞。

 尤其是四太太,惯会做人,红着眼睛跟老太太说,她今儿离了京,再回来已是年关了,求老太太在她临走前,给她一次尽孝道的机会。

 当时,安容正喂老太太吃药,听了四太太的话,暗自撅嘴。

 老太太成全了她,四太太接了碗,对安容又是一番不舍,“安容是我看着长大的,不到一个月就要出嫁了,时间过的真快,转眼都这么大了,可惜四婶儿没法看你穿嫁衣,送你上花轿。”

 说着,四太太抹眼泪,又笑道,“四婶儿给你准备了一份陪嫁,让丫鬟抬去玲珑苑了,东西不算精致,只是四婶儿的一片心意,你别嫌弃。”

 一番话,说的安容都招架不住了。

 不过要说装,安容也不输给她,抹着眼眶道,“四婶儿,我也舍不得你离京…。”

 情绪酝酿到这里,急转直下。

 “四婶儿,祖母的药快凉了,不能耽搁,”安容努着鼻子道。

 四太太満腔的话,愣是被安容憋的脸都红了。

 安容的话,就像是无形中的一巴掌打在四太太的脸上,你的孝道就是捧着药碗等药凉了再给祖母喝么,和我道别也不急于这么片刻功夫啊。

 四太太反应很快,当时就抹了眼眶道,“四婶儿被一肚子的话给弄迷糊的都分不清轻重了。”

 等喂了老太太服药,四太太又和老太太拉家常。

 若不是丫鬟几次来催,四太太是真舍不得走啊。

 安容在挠额头,有些迷糊了,四太太是真不想走她知道,只是她这样拖拉有用吗?

 要是齐州沈家能帮四房留京,也不至于挨到现在吧?

 要说四太太后悔,就不应该挑今儿走,再挨一天才对,都道别了,不走也不行了啊。

 四太太深呼一口气,和老太太告辞。

 结果她刚走到屏风处,外面丫鬟火急火燎的奔进来,“老太太,宮里头又来人了!”

 四太太心上一喜,这回总该是他们四房的喜事了吧?

 一个上午,两回宣旨,她是高兴了两回,失望了两回,这心啊,都快承受不住了。

 不过,很快,四太太就发现她的承受能力没她想的那么弱。

 这回依然不是她希望的留京旨意。

 而是三太太的诰命封赏。

 听到丫鬟禀告,老太太还以为自己听岔了,“什么一品诰命,说清楚些。”

 丫鬟眉开眼笑的又重复了一遍,“是皇上,御封咱们三太太做了一品诰命夫人,还下旨给六姑娘赐了婚,嫁给一个叫冯…。”

 丫鬟眉头扭了,她一时忘记叫啥了,她来之前可是默记了好几遍。

 在老太太不悦之前,丫鬟想起来了,忙道,“叫冯风的少年。”

 老太太又是高兴,又是纳闷。

 高兴的自然是三太太得了一品诰命了,纳闷的是冯风是谁?

 京都冯家,并不显赫,怎么三太太得了诰命,沈安溪却随意赐婚了?

 别说老太太纳闷了,安容更纳闷。

 要说郑贵妃这时候请三太太进宮,肯定是想求娶沈安溪才对,怎么反倒皇上赐婚沈安溪和冯风了?

 这种猜到了开头,猜不到结尾的感觉,有些别扭。

 但是,事情就是这样的奇妙。

 连三太太自己都想不到,进宮一趟,居然碰到皇上心情好,当然了,她心情更好。

 再说,三太太随公公进了宮,见了郑贵妃。

 郑贵妃委婉的提出想替二皇子求娶沈安溪做侧妃。

 三太太当时就忍不住想要发怒了,侧妃说的好听是妃,也能上皇家玉蝶,说白了,还不就是个妾么,她女儿怎么能给人做妾呢?

 换做旁人家,估计乐的要烧高香了,但是她不稀罕。

 三太太歉意道,“蒙贵妃厚爱,喜欢小女,只是她…已经许过亲了,她打小身子骨就弱,我是怕她养不活,所幸磕磕碰碰也长到十三岁了,我家老爷瞧她那娇弱病态的样子,怕她嫁不出去,这不见手底下有个老实本分,前途又大好的小少年,就做主定了亲…。”

 三太太有些脸红,怕女儿嫁不出去的,估计也就他们夫了。

 郑贵妃听了三太太一番抢女婿的话,顿时哭笑不得。

 不过也是人之常情,她打定主意给二皇子娶沈安溪时,也打听了沈安溪一番,确实病的厉害,病成那样,估计真不会有人愿意娶。

 求遍大夫都治不好,谁能想到却被沈四姑娘给治好了?

 怕是三太太也后悔早定亲了吧,只是亲事已定,就不能轻易悔亲,郑贵妃很惋惜。

 三太太表现的也很惋惜。

 一旁还有劝她毁亲再许配给二皇子的,三太太义正言辞的回绝了,你这后妃品不良啊,做人怎么能这样,要言而有信啊,人生在世,求的怎么能只有权势地位呢,还要一颗活的坦坦的心啊,仰不愧于天,俯不愧于地…

 三太太洋洋洒洒一堆,她目的是指桑骂槐,说给郑贵妃听的。

 谁想到皇上在外面,将她一番话,听了个正着。

 尤其是那句“仰不愧于天,俯不愧于地,对得起天地良心”

 直让皇上拍手叫好。

 这世上,淡泊名利的人少之又少了。

 皇上问三太太,她给沈安溪选的夫婿是谁。

 三太太就把冯风提了,老实说,三太太在颤抖,她这也算是欺君了。

 不过,皇上不知道啊。

 冯风,一个重情重义的牵马小厮,如何比的上高高在上的二皇子?

 三太太将女儿许配给个牵马小厮已经勇气可嘉,重信守诺,不为权势所惑而背信弃义,更叫人佩服。

 这不,皇上一高兴,就封了三太太一品诰命夫人,因为他觉得三太太担当的起。

 至于赐婚冯风,全是败郑贵妃所赐了。

 她觉得这门亲事门不当户不对,侯府嫡女,一品诰命夫人的女儿嫁给个无品级的小厮,这不是让人笑话吗?

 但,三太太说了一句,“宁欺白头翁,莫欺少年穷。”

 她看中的是人家的品和未来,怎么能因为现在穷困潦倒就否决了人家呢?

 这话,正中皇上下怀啊,他想到了沈二少爷,不愧慡朗,才华洋溢,有这样的娘亲,不成才都对不起列祖列宗。

 既然,这门亲事叫人议论纷纷。

 那皇上索就做了回好人,替他们赐婚。

 皇上赐的婚,谁敢说不好,要你小命。

 至于那个劝三太太退亲的小嫔妃,就倒霉了,皇上觉得她品行不端,罚她噤足一个月,要她好好反省反省。

 三太太是又惊又喜又害怕,生怕有人抖出沈安溪还没有定亲的事来。

 等出了皇宮,回到侯府。

 三太太就心定了,但是很快她就不淡定了,因为丫鬟告诉她,沈安溪摔了。

 皇上赐婚冯风和沈安溪的事,传回侯府时,沈安溪正在学走路,步伐婀娜,小心翼翼。

 没错,她跟当初的弋郡主一样,再走梅花桩。

 听到赐婚消息时,她一惊之下,脚踩空了,从梅花桩上摔了下来。

 摔的有些惨。

 但是她哭的更惨,抓着安容的手,哭的是梨花带雨,“四姐姐,我不要嫁给一个呆头鹅。”

 安容知道在别人哭的时候笑,有幸灾乐祸的嫌疑,很不道德。

 但是她实在是忍不住了,她笑了。

 尤其是这个呆头鹅还站在一旁,因为沈安溪的话,产生了质疑,他在看自己,哪里跟呆头鹅像了。

 安容憋的辛苦啊,她瞅着沈安溪,耸肩道,“圣旨已下,还怎么退亲啊?”

 不嫁也得嫁了。

 沈安溪哭的更凶了。

 冯风抖着眉头跑开了,他有些怕沈安溪哭,可是她都没办法,他能有什么办法啊,他就是去撞了墙,她是得嫁给他。

 怎么就赐婚给他了呢,皇上怎么知道他的?

 冯风想不通。

 走在半道上,一路小厮跟他道喜。

 有什么好道喜的,人家又不乐意嫁给我,当然了,我也没敢奢望过,冯风郁闷的想。

 他觉得沈安溪说的一句话很对,沈安溪怀疑自己不是三太太亲生的。

 老实说,他也怀疑她不是三太太亲生的。

 哪有亲娘,把自己女儿嫁给一个什么都没有的小厮呢,而且这个小厮还被她女儿所嫌弃。

 “我跟呆头鹅很像吗?”冯风郑重的问。

 那些小厮‮头摇‬,“呆头鹅可没你这么好福气,老实说,你是不是经常踩‮屎狗‬,不然怎么能走这么好的‮屎狗‬运?”

 冯风扭眉,他没踩过‮屎狗‬,“我娘生我的那天踩了‮屎狗‬算么?”

 小厮,“…。”

 三太太得知沈安溪摔了,赶紧回院子去看她。

 可是沈安溪一见她娘,就转了身,把背对着她娘。

 三太太轻抚太阳,坐到榻边,去拽沈安溪的被子道,“乖,让娘看看,摔疼了没有?”

 “我心疼,”沈安溪蒙头道。

 三太太哭笑不得,“好了,娘知道冯风是耿直了些,不过人家多听话,你让他每天扎三个时辰的马步,人家就不偷懒一刻钟,这这样的夫婿,上哪里找去?”

 沈安溪一把掀开被子,“那是他呆!”

 三太太投降了,“好好,是呆,是呆,除了呆了些,其他都不错了啊,娘给他请夫子,让他读书,书读的多了,自然就聪明了。”

 沈安溪呲牙,“呆头鹅读成书呆子!”

 三太太,“…。”

 一群丫鬟笑晕。

 三太太没辄了,问丫鬟沈安溪伤了如何,绿柳回道,“胳膊有些淤青,已经抹过药了。”

 三太太放下心,拍了拍沈安溪的被子道,“娘去见你祖母,你乖点儿。”

 “我心疼,三天不能学规矩了,”被子里,传来嗡嗡声。

 三太太抚额,她这女儿哪里是对亲事不満啊,是对学规矩不満呢。

 “你要乖乖的不闹,娘许你四天不学规矩,”三太太抛出饵。

 沈安溪在被窝气瞎了,安容笑着劝了两句。

 等三太太将四天变成五天,沈安溪就投降了。

 等三太太走后,安容捂嘴笑,“你还说人家呆,我看你比人家更呆。”

 沈安溪怒,“我哪里呆了?”

 安容撇了绿柳一眼。

 绿柳笑道,“嬷嬷说了,姑娘什么时候规矩学好了,她什么时候离开。”

 根本就不是按天算的,不是躲一天是一天。

 “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啊,”安容揶揄的笑。

 “…我估计是近墨者黑了,”沈安溪道。

 “…这黑锅背的…。”

 “…甚冤。”

 松鹤院,內屋。

 三太太进去给老太太见礼。

 老太太笑着点头。

 三太太颇羞赫,“老太太,你别这样看我。”

 老太太高兴啊,那喜悦是掩不住了,不仅仅是因为三太太得了一品诰命封号。

 今儿,皇上拿了侯爷做饵,没多久,就给了三太太封赏。

 这不是一个巧合。

 皇上这是宽侯府上下的心呢,皇上很看好侯府,存了重用提拔之心,就不会拿侯爷的性命开玩笑。

 能确保侯爷没事,老太太的心病就好了一半了。

 再说,三太太得了诰命封号,四太太不想离京了。

 她提议侯府要大肆宴请一番,冲冲喜气。

 说白了,四太太就是想找机会挨一天。

 三太太不愿意麻烦,笑道,“四弟妹,二房今儿才搬家,廷哥儿又夭折了,侯爷更忙着去边关的事,你又要离京,老太太还卧病在,我宴请做什么呢?”

 三太太笑笑,又看看天色,道,“时辰不早了,再晚,今儿就得风餐宿了。”

 四太太嘴角苦笑,依依不舍的由着三太太送上马车,缓缓离开。

 四房的马车走后。

 远处走出来两匹骏马,油光顺滑,一看就知道是千里良驹。

 马背上坐着个丰神俊朗的男子,他嘴角一勾,划过一抹冷笑。

 他身后的中年男子,‮头摇‬道,“少主,武安侯府二老爷断了胳膊,四房又喜欢擅作主张,接下来该怎么办?”

 沈祖琅坐在马背上,笑的很深沉。

 他以为四房会很听话,没想到这么耐不住子,五天都等不及。

 “可查出来是谁砍了二老爷的胳膊?”沈祖琅看着侯府的大门,笑问。

 中年男子‮头摇‬。

 沈祖琅的笑就冷了下去。

 “继续查!”

 他丢下一句,一夹马肚子,从侯府门前疾驰而过。

 要说二老爷也心机深沉,只是太大意了。

 要是他的胳膊是三皇子的人砍的,又在元宵节出的事,他能洗掉嫌疑?

 亏得父亲扶持了他这么多年。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只是他成不了事,四房就更成不了事,女人当家做主,乃大忌。

 四太太真是机关算计太聪明,她不知道齐州沈家要的是个傀儡,四房只是齐州沈家的一个选择,却不是唯一的一个。

 她找不准自己的位置,就当齐州沈家没有了选择,非四老爷不可。

 结果惹恼了齐州沈家,彻底放弃了四老爷。

 就这样,四太太‮望渴‬而迫切的心随着马车渐渐远离京都,渐渐的冷却。

 ps:四太太就这样拜拜了,有些出乎人意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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