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二章 资历
一想到暗卫说杀人的语气,就跟厨房的婆子叫人杀鱼杀
一样,稀松平常。
芍药的背脊就一阵阵发凉。
安容紧拧眉头,心底浮起一抹担忧之
。
她想到了她重生后,第一次见到萧湛的场景,那是在大昭寺梅林,萧湛浑身是血的晕倒在梅树下。
在安容眼底,萧湛是无敌的,没人能是他的敌手。
可是却有人伤他那么严重。
而且,今儿天色已晚,他又身体不适,却还出府去杀人。
到底是什么样的敌人,需要他亲自去,暗卫去不行吗?
安容望向窗外。
夜
如稠浓的墨砚,深沉得化不开。
见安容注视着窗外久久,而且她脸上的困意全消,芍药劝道,“少
,爷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你先歇息吧?”
安容摇头摇,“去将绣篓子端来。”
芍药怔了一下,知道安容是绣针线打发时间,便听话的去端了绣篓子来。
等放下绣篓子后,芍药又拿了盏蜡烛过来,屋子里瞬间又亮堂了三分。
看着灯烛摇曳,忽明忽暗,很伤眼睛。
芍药想将夜明珠拿出来,不过那东西太稀罕了,不敢随便碰,万一失手摔了,她就是赔十七八辈子都不够。
夜,静静的
淌。
芍药坐在小杌子上,绣一片枫叶。
摸着栩栩如生的枫叶,芍药是爱不释手。
她拿起绣线,打算再绣一片。
正好这时,听到外面有动静传来,芍药赶紧把绣棚子搁下。
彼时。安容已经下了小榻,转身出去了。
打房开门,借着走廊上挂着的灯笼,安容瞧见了萧湛。
他的脸色有些苍白,安容赶紧过去扶他。
结果手一碰到萧湛的服衣,安容便觉得手有了粘稠感,鼻尖还有一抹腥血味。
安容的胃里瞬间有了翻江倒海的呕心感。她努力的忍着。将萧湛扶了进去。
将萧湛扶到小榻上坐下,安容吩咐芍药道,“去拿药箱子来。”
芍药转身去取药箱子。
安容这才仔细看萧湛的伤。伤的有些重了,胳膊、腿大,还有后背,都有不小的伤口。
虽然还不能致命。但是
血过来,气
渐虚。
安容撕开萧湛的衣裳。用烈酒帮萧湛消毒,那种刺
感,萧湛嘴角溢出一声闷哼。
伤口有些深,安容帮他
了起来。又抹了药,裹上纱布。
等所有伤口处理好,已经是半个时辰后的事了。
这期间。安容没有和萧湛说一句话。
芍药端了一碗盐糖水过来,安容接过。递到萧湛跟前道,“先喝了它,我去给你煎药。”
萧湛接了碗,一饮而尽,盐糖水的咸味和甜味叫他微微拧眉。
见安容转身走,他拉住她道,“上过药,我已经好多了,不用再煎药了。”
安容望着他,他的气
恢复了三分,还是有些白,“你失血过多,吃药调补一二,好的快些,我很快就回来。”
说着,安容快步离开。
芍药看了萧湛一眼,快步出了房间。
她去叫海棠起
,自己跟着去了药房。
安容抓了药,告诉芍药怎么煎,又回了內屋。
结果,萧湛不在屋內了,只有海棠在那里收拾撕碎的服衣。
“爷去哪儿了?”安容扫了屋子一眼,皱眉问道。
海棠忙站起,回道,“爷拿了衣裳去了浴室。”
安容又转身离开,结果萧湛回来了。
萧湛没有浴沐,只是嫌弃身上的腥血味,擦拭了下。
安容扶着他坐到
上,到这时候,她彻底憋不住了,问道,“相公,到底是谁伤了你?”
“敖大将军,”萧湛也不隐瞒。
只是这个回答,叫安容瞪大了眼睛,“敖大将军?他不是被关在刑部大牢吗,怎么会…?”
萧湛应该不会吃
了撑的慌,大晚上的跑去杀敖大将军,还被他刺伤,肯定是有别的原因,难道他逃狱了?
正如安容预料的那般,敖大将军逃狱了。
不仅仅是逃,他还找了个替死鬼易容成他的模样替他坐牢,坐等三曰后,在西街菜市口被斩。
运气好的话,朝廷永远不会发现他以假
真的事。
不过安容相信,敖大将军心高气傲,他要是真逃了,不可能忍气呑声过一辈子,他会东山再起,会报复。
虽然朝廷将敖大将军的罪行昭告天下,可要是敖大将军真的去了边关,说那是朝廷的污蔑,就跟诬陷哪个忠臣通敌卖国一样,朝廷要你死,假证也能成真的,他是被诬陷,再由人煽动一二,十万大军极有可能成为他手里的刀,捅向大周。
那将会是大周的一场浩劫。
不过,他永远没有那个机会了。
萧湛杀了他。
而且将敖大将军的头颅砍了下来。
第二天,早朝时,萧老国公拎着装着敖大将军头颅的匣子进了宮。
敖大将军一死,惦记那十万兵权的人就多了。
因为皇上给了三万兵权给萧湛,原本那些还在观望,不敢和萧国公府争抢的人,也都雀跃
试。
反倒是萧国公府,一提兵权,皇上就皱眉不悦,然后皇上的心腹就出来说,“萧老国公,您和萧大将军手里的兵权够多了,兵权太集中,并非好事,皇上已经给了萧表少爷三万兵马,他初出茅庐,掌握十万大军,这不是儿戏吗?”
然后那些想要兵权的大臣都站出来,想就此
退萧老国公。
萧老国公大笑,拿皇上的心腹开刀了,“陈侍郎,你之前才举荐三皇子做大将军。领兵边关,老夫不明白,在你眼中,湛儿是初出茅庐,那三皇子算什么,岂不是连茅庐都没了?”
萧湛怎么说,也是出自将军世家。从小耳濡目染。还曾上过场战,立过战功。
三皇子呢,从小在宮里长大。连京都都没出过几次,却举荐他执掌十万大军,简直拿边关当成儿戏!
如此厚此薄彼,萧老国公还心平气和的和他说话。陈侍郎吓的背脊发凉,额头冷汗直冒。缩着脖子再不敢举荐人了。
除了那些已经上过场战的将军,年轻一辈中,没有人能和萧湛抗衡。
这不,话题又绕到萧国公府兵权太多上了。
是。萧湛是很好,不论是武功谋略,还是心计手段。都不输给任何人。
你萧老国公嫌弃他兵权太少,太大材小用了。你把你手里的兵权分一半给他呗,満朝文武绝对不会有意见。
自己的舍不得,又来抢十万兵马,你咋不说整个大周的兵马全给你了呢?
那样的话还真不错,只要一打战,就是你萧国公府的事,咱们这些将军都解甲归田,回家抱孩子吃
算了。
这么
鲁的话,又面对霸道的萧老国公,当然是赵王爷才敢说,他也霸道惯了,而且他已经自封是将军了。
他也是来抢兵权的,那曰在刑部大牢前,他被程将军和敖大将军的话刺
到了,闲散亲王,无权无势…
他要做一个有权有势的亲王!
看赵王爷和萧老国公正面
锋,一群大臣都不敢吭声,萧老国公不好惹,赵王爷也一样啊。
萧老国公瞥了赵王爷一眼。
赵王爷身材魁梧,武功还不错,颇有蛮力,一般人打不过他,可是国公爷还真没将他放在眼里。
只是他的话,让国公府微微凝眉了。
因为皇上没有斥责赵王爷,那就等于是默认了。
萧老国公这人不喜欢捏软柿子,没什么成就感,还浪费力气,这不头一瞥,矛头直指皇上,“皇上也认为我萧家掌握了大周太多的兵力,威胁到皇上了?”
这还用问吗?
这不明摆着的吗?
虽然这样想,皇上脸上却带着笑道,“萧国公府对大周忠心耿耿,朕心里记着呢。”
“既然忠心,那兵权给湛儿又有何不可?”萧老国公反问道。
萧老国公的话,带着咄咄
人之势,皇上脸沉了。
“湛儿资质尚浅,还不足以掌控十万大军,军国大事,不是儿戏,”皇上冷了声音道。
“资质尚浅?”萧老国公仰头一笑,“这大殿中,谁资质不浅,能胜任那十万大军?”
萧老国公话音刚落,就有将军站了出来,“我能胜任!”
这也算是
遂自荐了。
可惜啊,他注定倒霉了。
公公将匣子送到萧老国公跟前,萧老国公拿起来,直接朝那将军砸了过去。
那将军不敢还手,只敢躲避。
匣子砸地上,一颗头颅滚了出来。
惊呆了満朝文武。
有眼尖的大臣惊叫,“是敖大将军的头颅!”
然后,一群大臣都望着萧老国公了。
太大胆了,居然敢私杀自了敖大将军,皇上已经下旨要将他斩首示众了,他这是公然抗旨,蔑视皇权啊。
“萧老国公,你这是…?”裴右相不解的问。
萧老国公冷哼一声,“敖大将军一入狱,一堆人就盯着那十万兵权不放,敖大将军偷梁换柱,逃出刑部大牢,到现在也有六个时辰了,怎么就没一个人发现?!”
萧老国公的质问声,铿锵有力,掷在満朝文武的心头上。
萧老国公望着脸色极差的皇上,冷冷一笑,指着敖大将军的头颅,道,“皇上应该清楚,若是叫他逃了,会是何种后果吧?”
皇上脸沉如霜,若真叫敖大将军逃了…后果不堪设想。
“这颗头颅,就是你们眼中资历浅的湛儿砍下的!比起你们耍嘴皮子的功夫,湛儿岂止是浅?!”
“我萧家掌握了大周三分之一的兵力,群臣忌惮,说白了,不就是怕老夫哪一天心情不好,造反吗?!行,老夫不当这国公了,我萧家掌握的兵马谁要谁拿去!老夫回家含饴弄孙去!”
说着,萧老国公把帅印朝皇上的龙案前一扔。
转身便走。(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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