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三章 银针
安容下意识的认为是沈安北,谁想到抬眸望去,却是萧迁。
他一袭锦袍,坐在马背上,风姿俊朗,只是眉目带怒,手里拿着马鞭。
几米远处,有一男子倒卧在地,捂着肩膀叫疼连连。
安容望去的时候,有几个穿戴不凡的男子正弯
去扶他起来,这才瞧见他的半边脸上,有淤青鞭痕,触目惊心。
可见萧迁是用了力的,显然怒意不小。
至于哭声,那是小女孩在哭,许是被吓坏了。
“好好的,怎么打架了?”安容眉头轻动。
萧怜儿就扶着安容道,“大嫂,我们过去看看。”
安容点点头,就朝那边走了过去。
那男子被扶站了起来,捂着脸,骂骂咧咧的,甚是嚣张。
萧迁骑在马背上,脸色一冷,神情和萧湛至少有七八分相似,他动了动手里的鞭子,哼笑一声,“你再嘴
,骂一句,我今儿就是把你吊在城门上,你爹也不敢吭一句!”
听到萧湛说这话,那男子身侧的两人赶紧劝他别再和萧迁硬碰硬,那男子非但不听劝,还更加的愤岔了。
到这时,安容才知道这男子是谁。
徐家少爷。
因为连轩赢了吉祥赌坊,
的徐家掏了几十万两银子,徐家少爷的月钱拮据了,心底不満,见不得萧国公府的人嚣张,出手阔绰。
他昂了脖子道,“我说错了吗?!棉城难道不是萧湛驻守的,放进敌人,来我大周作
,就是他的错…!”
啪!
他话未说完。萧迁一鞭子甩了出去,徐家少爷另一边脸也带了淤青了。
“把他给我吊在城门上!”萧迁难得一怒。
萧迁话音未落,暗处就闪出来两暗卫,以闪电之势将徐家少爷捆了起来。
萧怜儿忙走了过去,萧迁扭眉看着她,“你们怎么出来了?”
萧怜儿就问道,“出什么事了?”
萧怜儿担心啊。萧老国公
子霸道。在朝中得罪了不少人,虽然那些人不敢怒更不敢言,可是现在萧老国公不在京都。萧大将军也不在。
要是事情闹大了,萧怜儿担心那些大臣会背地里怂恿皇上,到时候罚萧迁。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没什么深仇大恨的。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萧迁则道。“放心吧,我做事还不是一点分寸没有,你和大嫂去大昭寺,我护送你们去。”
萧怜儿头摇。有暗卫在,哪用得着萧迁护送啊。
这不,萧怜儿瞧见了宁纤柔。就道,“要不。你送宁二姑娘回宁…?”
宁府还没说出来,萧迁就道,“我想起来了,我还有事。”
说完,赶紧骑马走了。
把萧怜儿丢那里,脸红脖子
。
她恨不得咬了头舌好,没事干嘛多嘴,偏他还不给面子,有他这样的吗?!
萧怜儿望着宁纤柔,赶紧补救道,“他是皮太薄了,不好意思,你别生他的气。”
萧迁太不给面子了,宁纤柔不生气才怪,可是她不会表
出来,她又不稀罕他送,再说了,萧迁是萧迁,萧怜儿是萧怜儿,她不会迁怒的。
宁纤柔摇头摇,道,“我没有生气。”
这时候,芍药凑了过来,道,“少
,打听清楚为什么大少爷和徐家少爷吵起来了。”
其实,萧迁为什么和徐家少爷动手,大家早知道了,显然是因为棉城被烧的事,方才徐家少爷亲口说的。
不过,萧怜儿还是下意识的问了一句,“为什么?”
宁纤柔也望着芍药。
芍药忙道,“徐家少爷和那两个少爷说棉城闯入东延敌人,是爷任人唯亲的缘故,靖北侯世子
子纨绔,难担重任,要是把这事交给别人,也不会如此,他们说爷庒
就不会打仗,把场战当成过家家,纯粹是胡闹,还说大周迟早要葬送在爷和靖北侯世子的手里,还说国公府能上场战的都去了,就留下大少爷在京都,急着成亲,是怕萧国公府都战死沙场了,给国公府留个后…。”
他们说的肆无忌惮,还发狂大笑。
谁想到萧迁正巧骑马路过,听了个正着。
徐家少爷诅咒萧老国公和萧大将军,还诅咒他,怎能叫他视若无睹,置若罔闻?
菗他两鞭子算是亲的了,要是换做连轩,估计皮都给他剥两层掉。
萧怜儿听的更是生气,“早知道,我也菗他两鞭子了!”
芍药接口道,“想菗他还不简单,让暗卫去就是了。”
诅咒她家少
守寡,应该用针鞭菗。
安容瞪了芍药一眼,芍药就闭嘴不说话了。
安容才道,“这事肯定会惊动皇上,皇上会罚他们的。”
萧怜儿点点头。
知道萧怜儿和安容要去大昭寺,宁纤柔再次抱歉,耽误了她们时间,正要福身告退呢。
安容脸色却是一变,没有理会宁纤柔,迈步朝前走去。
不远处,有一猥琐男子,手里拿了个糖人,哄骗一小女孩。
那女孩就是之前,安容瞧见哭的伤心的女孩。
方才芍药说话,她没注意,那小女孩的父亲拉着车子走了,许是把她落下了。
那男子,一看就不像是好人。
一双手在小女孩脸上,脖子上摸啊捏啊的,看的人呕心。
要是让他把小女孩带走,后果不堪设想。
安容走过去,宁纤柔几个也瞧见了,也是气不打一处来。
几个丫鬟拿了木
,气势汹汹的跑过去,对着男子一阵捶打,打的那人抱头鼠窜。
结果暗卫一粒石子打过来,那男子直接朝前摔了过去,重重的撞在了青石地面上。撞翻了一旁装着粮食的推车,全砸他身上了。
萧怜儿和宁纤柔在哄那女孩别哭,安容拿了两
糖人过来,给她道,“你爹呢?”
那女孩才五岁大,模样消瘦,双眸哭肿了。抬手指前面。喊道,“爹爹!”
然后,就跑了过去。
远处。一男子又拉着板车回来了。
芍药见了就来气,骂道,“你怎么做爹的啊,连女儿都能落下了。要不是我家少
眼尖,你女儿早被人贩子拐走了!”
那男子原就有些形容憔悴。这会儿脸色更是惨白一片。
其实,他也不是故意丢下女儿的。
是萧迁忽然打人,他赶紧停了下来,小女孩坐在最后面。就从车上滚了下去。
他是没料到会是这样,当时女儿在哭,儿子也在哭。他哄了这个,就不顾上那个。想着赶紧回家,就走了。
等走远了,才发觉哭声没了,才知道女儿不在,又赶紧追了回来。
他说,大家才注意到,马车上还有个两三岁大的男孩,正在那里爬,叫娘。
那马车上,有血滴下来。
看的人
骨悚然。
听那男子说他媳妇刚刚难产过世,安容眼睛凝了起来。
她迈步走了过去,掀开草席,便见到一张苍白无血
的脸。
安容碰了碰她的脖子,又给她搭了个脉,不由得骂道,“庸医,这人还活着呢!”
安容又碰了碰那妇人的肚子,大的离奇。
肚子里的孩子也是活的。
自从安容怀了身孕之后,她就仔细研究怎么生孩子,方方面面都了解到,就怕出什么万一。
烂
于心的结果,就是她搭脉就知道怎么治了。
安容随身带了银针,赶紧拿了出来。
安容挑了针,手有些抖,有些怕。
可是安容也只怕了瞬间,这妇人再不救,估计就真的死了。
就当死马当成活马医吧。
深呼一口气,安容挑了七
银针,全部扎了下去。
这条路不算宽,他们堵在这里,人可以过,可是马车宽敞点,就过不去了。
有人开始骂了,可是听见是萧国公府的人堵的,就认命的守在那里了。
安容扎了针之后,那妇人就转醒了,但是瞬间,又疼的扭曲。
那男子高兴坏了,手足无措的道,“还活着,还活着!”
安容没好气道,“等会儿再高兴,你媳妇要生孩子了!”
那男子愣了一下,海棠就惊呼道,“孩子生了!”
然后又是一通忙活。
这样的事,安容虽然会,但也做不来,幸好有围看热闹的妇人过来搭把手。
刚把这孩子包好呢,好了,那妇人又叫疼了。
一番歇斯底里的叫疼后,居然又生了一个孩子。
之前那个是男孩,这个是女孩。
“是龙凤胎呢!”萧怜儿欣喜道。
芍药就忍不住咕噜了,“有什么好高兴的,又不是富贵人家,穷的叮当响,还养四个孩子,往后还不知道生不生…。”
芍药生在穷人堆里,长在丫鬟中,见多了,也听多了。
越穷生的越多,又养不活,最后不是饿死就是卖了给人做丫鬟,当牛做马。
芍药高兴不起来。
就是生多了,照顾不过来,方才那小女孩才差点被人贩子给拐了。
萧怜儿听芍药这么说,再看那几个孩子,就心生怜悯了。
这孩子要是生在国公府里,只怕府里长辈要高兴坏,锦衣玉食,绫罗绸缎,应有尽有。
在那男子道谢,拉着车和媳妇孩子走时,见安容给了他十两银子,萧怜儿也给了十两。
宁纤柔身上没带钱,就给了一支金簪。
那男子感激的给她们跪下来磕头。
等他们一家六口走了后,萧怜儿就不解了,“大嫂,你怎么知道那妇人没死啊?”
都裹了草席了。
安容指着地面道,“之前马车就停在这里,半天,也没有血滴,可是他走回来时就有了,显然那血是方才
的,因为人死之后,血
会很快凝固。”
安容前世生过孩子,体会到那种生孩子的痛苦。
有时候疼的人背过气完全有可能。
再加上,那对夫妇很穷,若是富有点,媳妇难产,该请大夫上门诊治,而不是拉着她出来,就是为了省点出诊金。
这样的穷人,遇到无良的大夫,根本不会上心的。
芍药就问道,“没难产啊,一会儿就生了。”
安容也不解呢,难产多是胎位不正引起的,很快就生了,说明胎位是正的,安容想了半天,才想到一个可能,“许是坐马车颠簸的。”
这事,萧怜儿不怎么理解,她只看着安容的肚子,笑道,“要是大嫂也生对龙凤胎就好了。”
安容轻摸了下肚子,笑道,“可不敢奢望生龙凤胎,能儿女双全就心満意足了。”
上了马车后,继续朝大昭寺行去。
大昭寺,香火鼎盛,热闹非常。
求签问卦,测字算姻缘,多如牛
。
安容和萧怜儿来,都是有正事的。
两人进了大殿,跪着祈福求平安,然后添香油钱。
萧怜儿知道安容要去见瞎眼神算,知道瞎眼神算不是什么人都见的,她就不跟去了,带着丫鬟四处逛逛。
安容则带着芍药和海棠去找瞎眼神算了。
结果,又扑了个空。
芍药就敛眉道,“出家人不打诳语,瞎眼大师真的不在?”
小和尚还是上回来的小和尚,脸红道,“这回,大师真不在,两天前,大师就走了,知道施主要来,特地留下一封信。”
说着,小和尚从菗屉里取了信出来。
芍药翻白眼。
有信,你就不能纡尊降贵送国公府去吗?
安容接了信,打开扫了一眼,便眉头紧锁。
信上就四个字:背井离乡。(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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