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六章 奢侈
不是说萧雪儿不重要。
萧雪儿是他亲妹妹,他能不疼吗?
可拿安容去换萧雪儿,萧迁做不到。
安容手腕上还带着萧家木镯,就是安容被绑架了,拿他的命,拿他爹萧大将军的命去换,那也得换。
萧国公府必须保护安容的周全。
萧家男儿有一种固执,很执拗,根本就劝不通。
安容也就不劝了,她道,“我能逃一次,就能逃第二次,雪儿她逃不掉。”
安容说话的语气笃定,不容人怀疑。
可萧迁还是怀疑,那么多暗卫绑架大嫂,还让她给逃了,这要在萧国公府,暗卫要被罚的脫掉几层皮。
要是再抓到大嫂,东延暗卫还会那么掉以轻心吗?
可是再怎么不掉以轻心,再怎么防备,谁能想到安容能借着月光消失?
瑞亲王世子就看着安容道,“这事还不着急,先去同源客栈吧,现在你的行踪已经怈
了,东延暗卫若是一定要绑架你,一定会有所行动的。”
只能如此了。
暗卫牵了马车过来,安容上了马车。
钻进马车之前,安容还回头看了一眼。
见苏君泽站在那里,看着她,温润的眸底有一抹留恋。
萧迁翻身上马,也瞥了苏君泽一眼。
苏君泽的心思,他怎么不懂。
救大嫂一命,这恩情,萧国公府记着。
可惦记他大嫂,可就不是一回事了。
萧迁骑马过来,挡住苏君泽的视线。
等马车汩汩走远。萧迁才给瑞亲王世子他们抱拳,然后骑马离开。
同源客栈。
已经被崔家包了下来,以萧国公府嫁女和崔家
亲的阵仗,一间客栈是远远住不下的,这条街另外一间小客栈,也被包了。
客栈里,最大的包间。
里面红绸摇曳。喜气洋溢。
萧锦儿身着大红喜袍。头上戴着安容送的东珠头饰,正望着窗外的云发呆。
听到有叩门声,萧锦儿微微一愣。
丫鬟就笑道。“肯定是姑爷来了。”
萧锦儿脸腾地一红,丫鬟就捂着嘴去开门了。
萧锦儿也当是崔尧,不好意思看门口,免得叫人以为她盼着崔尧来。
可是听丫鬟喊表少
。萧锦儿忙撇了头。
安容迈步进去,萧锦儿就赶紧站起来了。“大嫂?”
然后就是欣喜若狂了,看着萧迁道,“你们把大嫂救出来了?”
萧迁惭愧,“是大嫂自己逃出来的。”
“那雪儿呢?”萧锦儿忙问。
“…还在敌人手里。”
萧锦儿眸光瞬间就带了失望了。不过安容回来,她就很高兴了。
忙拉着安容坐下。
萧迁知道她们两有体己话要说,他就出去了。
萧迁迈步下楼。就有小厮上前道,“大少爷。柳师爷求见。”
萧迁点点头头,小厮就退了出去。
等他下楼时,柳师爷已经毕恭毕敬的
了上来,有些胆颤微微的,请罪道,“下人办事不利,没能抓到要刺杀萧表少
的刺客,让他们给逃了。”
请完罪,柳师爷忙道,“我这就回府,禀告知府大人,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把敌人给揪出来。”
萧迁冷冷的瞥了柳师爷一眼。
柳师爷胆怯,忙说告辞。
然后跟被狗撵了似地赶紧跑。
孙府,书房前。
小厮在敲门,敲门声有些急切。
屋內有不耐烦声,“进来!”
小厮推门进去,先是往右瞥了两眼。
书桌前,空
的。
一眼望去,只见到书架上,摆着成摞的书籍,古香盎然。
没见到人,小厮忙往左走。
饶过花鸟山水屏风,便见到碧玉珠帘里,半人高铜炉鼎里,熏香袅袅,犹如美人舞袖回首。
虽然在同一间屋子里,一边低调素朴,一见就是个清官忠臣。
一边又奢侈的叫人见了咋舌。
只见多宝阁上,摆着各种各样的玉器瓷器。
小厮知道,这里摆着的只是孙知府的部分珍蔵,还算不得最宝贝。
此刻,孙知府正拿丝帕擦拭一红萼梅花瓶。
他看都没看小厮一眼,只淡淡道,“出什么事了?”
小厮忙禀告道,“柳师爷派人传了话来,说是知府夫人先前让他去抓的人是萧国公府表少
…。”
哐当!
孙知府手里的花瓶一惊之下,就摔在了地上。
瞬间,七零八落。
砸的小厮心都碎了。
够他一家老爷衣食无忧一辈子了啊。
不过,孙知府的心凉半截了。
孙夫人是邵太太的堂姐,邵太太下了船,都没有回邵家,就直接哭着来找孙夫人替他们母子做主了。
孙夫人一见自己的侄儿被人害的形容消瘦,吃尽苦头,这还了得?
再一听对方只是个姑娘,还要家世没家世,要容貌没容貌,她侄儿愿意纳她为妾,那是她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居然还敢对她侄儿下毒手。
孙夫人当即就火气上涌,找了柳师爷来,要他亲自去抓安容来。
让柳师爷亲自去,这还是顾及凌家今儿办寿宴,给凌家三分颜面,不然派几个官兵去就成了。
柳师爷出门时,孙知府正好回来,孙夫人要替侄儿报仇,他没有意见。
谁想这一次踢到了铁板?!
孙知府脸色苍白,心存侥幸,道,“确定是萧国公府表少
?”
小厮点头道,“柳师爷说,萧国公府大少爷唤她大嫂,就连瑞亲王世子对她也客客气气,断不会有假。只是她的容貌…与画像上不同。”
要是相同,只怕邵太太自己就认出来了,巴结还来不及,哪敢得罪啊?
不管怎么说,能让瑞亲王世子客气相待的人,就不是一个知府能得罪的起的。
孙知府急的团团转,迈步要出府。
可是还没出门了。忽然一黑衣人从天而降。
又把他吓个半死。小厮要喊刺客,结果被黑衣上随手一点,就晕了过去。
孙知府是脸色刷白。
那黑衣人什么话也没说。只是从怀里亮了个令牌。
孙知府心就宽了许多,请黑衣人进屋说话。
柳师爷骑马回孙府。
还没进门呢,就见孙知府急急忙出来,忙问道。“知府大人,你这是要去哪儿?”
“去凌家贺寿。”
客栈。安容在端茶轻啜。
丫鬟推门进来道,“少
,凌家三少爷求见您。”
安容笑了笑,把茶盏搁下。要起身出去。
这里是萧锦儿的闺房,凌云虽然年纪不大,却不是能随便进来的。
萧锦儿笑道。“大嫂,我也去看看。到底是哪个混小子,敢拿石子丢你。”
凌云没上楼,他就在楼下等着。
安容一边下楼,一边问他,“你怎么来了?”
这会儿凌家的宴席应该还没散。
凌云乖乖的作揖见礼,然后把安容抓到一旁。
萧迁盯着凌云那只手,眉头拧了又拧。
目光太凌厉了,凌云发现了,忙把手松开了。
安容倒无所谓,只是见凌云脸色不是很好,问道,“出什么事了?”
凌云两眼上翻,“我大哥成香饽饽了。”
噗!
原谅她笑点低,实在忍不住了。
“这是好事啊,”安容憋笑道。
难道要被人嫌弃才好呢。
凌云呲牙,“好事才怪呢,我大哥今年十九了,从十五岁起,我娘就给大哥说亲,四年啊,愣是没能给我定下一个贤良淑德的大嫂,今儿倒好,我大哥一回来,知道他病好了,就
了苗头想把女儿嫁给我大哥的…。”
安容一笑,“这也是人之常情,你大哥之前病歪歪的,做父母的不愿女儿嫁给你大哥后,将来守寡。”
“正常个庇!”凌云一生气,就容易说
话。
他望着安容,打的一个超级奇葩的比喻,“本来我大哥在怀州那些富贵人家眼里,就是一个谁都看不上眼的窝窝头,既难看,又难吃,你帮我大哥治好了病,他成了个包子,闻着
香,但是还要问清楚了是什么馅的才会买,可是大家一听说我大哥这包子是你,萧国公府表少
的做的,一瞬间,我大哥就从包子变成了香饽饽,身价蹭蹭蹭的往上长,你不知道,之前那些人喊我大哥都是喊大少爷,现在都变成贤侄了…。”
一番比喻,听得安容是腮帮子疼。
萧锦儿更是笑的腹內菗菗。
这小少年真是好玩,有这样打比方的吗?
不过,说的还真
像的。
大嫂身份不凡,能纡尊降贵的替凌大少爷治病,还和凌家人一起从随州坐船来怀州,可见
情不俗。
他们以为凌家搭上了萧国公府,有萧国公府做靠山,自然要上杆子巴结了。
萧锦儿忍不住道,“如此一来,你娘可以给你大哥挑门好亲了。”
凌云看了萧锦儿一眼,道,“才怪呢,要是一般人,我娘还能挑,可是方才,知府大人也去了,他要做回媒人,把温家二房嫡女许配给我大哥。”
说着,凌云顿了顿,道,“祖母和我爹很高兴,恨不得当场就答应,我娘觉得知府大人是另有所图,把这事给拦下了…。”
温家二房、邵太太、还有孙知府夫人,那是一家的。
现在邵太太把安容得罪了,孙知府还派人抓了安容。
于情于理,孙知府都该先和安容赔礼道歉,他却没有,而是先去凌家做媒。
安容笑了,孙知府这是怕她气量小,不接受他的赔礼,所以拐着弯的把凌家拉到他一边去,到时候不看僧面看佛面。邵大少爷戏调她,知府派人抓她的事就看在凌家面子上,既往不咎了?
他想的倒是
美的。
萧迁走过来,轻哼一声,道,“温家这一回损失不小,可不只是断了几
肋骨的小事。不过有孙知府在。温家迟早能恢复如初,旁人想挤掉温家的位置,可不是容易的事。难得孙知府亲自做媒,凌家老爷想结亲了,将来也能分一杯羹吧?”
凌云老老实实承认了,“我爹是这样想的。”
安容听得无语。
只能说凌家老爷眼皮子太浅了。这可是呑掉温家的绝好机会啊,要换做是她。无论如何也不会错过的。
崔尧也走了过来,玉扇轻摇,笑道,“你爹和你祖母都同意的亲事。你娘想推脫,怕是不容易吧。”
凌云点点头,“是啊。我娘没辄,只能撒谎了…。”
凌太太被
的不行。只能撒谎了。
说她在随州给凌大少爷算了命,说他以前命途多舛,但命里有贵人相助,待遇到贵人,往后就平顺了,她当时一高兴,又给凌大少爷算了姻缘。
谁想到姻缘不顺,说是一个月之內定亲,我凌家有贵人相助,会安然无恙。
可是亲家,会遭遇大祸。
凌太太对孙知府,一脸无奈道,“这些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万一因为和我凌家定亲,温家出了事,我要是瞒的死死的还好,要是将来温家知道了,我该怎么和温家
代?这世上可没有不透风的墙,还是等避过这风头,再谈温凌两家的亲事不迟。”
见孙知府脸色不怎么好看,凌太太又道,“知府大人,我儿年纪不小了,怀州像他这般年纪的,孩子都能跑了,他的亲事,我比谁都急呢,又有幸能得知府大人亲自保媒,那是犬子前世修来的福气,哪敢回绝,辜负您一番美意,得罪您,得罪温家,对我凌家半点好处也没有,我这不是怕,没办法吗?”
凌太太都这么说了,孙知府还有什么可说的。
就算他认定凌太太说的是推托之词,可能有什么办法戳穿她,难道还要派人去随州查吗?
凌家走不通,孙知府只好另寻他法了。
柳师爷给孙知府出了个主意,就两个字:贿赂。
女人可没几个能抗拒奇珍异宝的。
做船被人戏调,这可是有损名声的丑事,萧表少
哪敢把事情闹大?
给足了好处,肯定会息事宁人的。
安容没有去凌家住,萧锦儿舍不得她,安容就陪着她住在了客栈里。
傍晚,安容和萧锦儿正用晚饭,刚刚歇了筷子。
外面,丫鬟就进来报,“少
,知府大人求见。”
萧锦儿一笑,“莫不是来负荆请罪的吧?”
“来肯定是赔罪,但不可能是负荆请罪,孙知府要是有这想法,就不会先去凌家了,”安容笑道。
两人下了楼。
两人只看了孙知府一眼,眸光就落到了孙知府身后的几个大箱子上。
萧锦儿挑眉。
她还猜错了。
这哪是负荆请罪啊,是破财消灾呢。
果不其然,孙知府给安容赔礼道歉,说是他这些天忙着怀州被烧,帮着萧国公府抓刺客,忙的晕头转向,才会疏忽大意,只听信了一面之词,就让柳师爷抓她去衙门审问,差点被敌人钻了空子,害得东钦侯世子受伤,他万死难辞其咎。
冠冕堂皇的话说了一堆,听得安容只翻白眼,果真是当官的,能言善辩,死的都能说成活的,明明是徇私枉法,到他嘴里就成了为朝廷鞠躬尽瘁,偶有失误,实属无奈了。
不过也是,瑞亲王在怀州,就算孙知府以前是个贪官,这几天,也得装足了样子。
被瑞亲王弹劾,他的仕途可就到头了。
安容坐在那里听着。
许是孙知府自己也说不下去了,才直奔重点。
他坐到知府的位置,自然懂得送礼的诀窍。
这礼要送,也要送的不
声
,不给人以话柄。
这不,孙知府是打着给萧锦儿贺喜的幌子来的。
送了一箱子贺礼给她。
另外两箱子,才是给安容的,说是客栈简陋,要啥没啥,他就让夫人收拾了几件惯常用的来,希望安容别嫌弃。
说完,孙知府还亲自把箱子打开了。
只打开了安容的。
看着里面的东西,安容笑了。
“还真是惯常用的呢,”崔尧笑道。
那箱子里装着盆,碗,筷子,梳子,以及胭脂水粉。
只是这洗脸盆,是黄金镶宝石的。
安容长这么大,用的都是铜的。
洗脚盆更狠,是暖玉的,玲珑剔透,要多奢侈就有多奢侈,孙知府还着重介绍了下,这盆是暖玉的,冬曰里用来泡脚,就跟泡在温泉里一样,不会一会儿就凉了,舒服。
还有碗,是黄骨玉的,筷子是象牙雕玉的。
梳子是紫檀的,胭脂水粉,都是添香阁里的极品。
这些东西,都还是次要的。
另外一个更大的箱子里,摆着的是一株珊瑚树。
那珊瑚虽然不高,也不
壮,却是极美。
它是一片珊瑚群。
看了一眼,安容就喜欢上了。
可是渐渐的,她的眸光就凝了起来,透着冷光。
这株珊瑚树…
前世她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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存稿就写到这里,还差明天的,只能等回来再码字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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