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章 玉瓶
安容之前赶不及去应城,是觉得她赶到军营,或许能救那些战马。
现在那群战马已经被判了死刑了,就算能救活,也没法用做战马,她还巴巴的赶去边关做什么?
池家是大周养马世家,除了朝廷,就属池家的马最多了,萧湛不就想从池家买马,只是没有成功罢了。
如今池家近在眼前,她若是能说服池家卖马给她,不就解了萧湛之忧?
马车行了两曰,距离贺城只有三十里了。
安容掀开车帘,看着天边暮色,晚霞绚烂。
马车汩汩朝前,看到有驿站,赵成道,“少
,今儿是赶不到贺城了,我们得在驿站住一晚,明儿再进城。”
“也好,”安容笑道。
等到驿站,赵成勒紧缰绳,马车便停了下来。
驿站是朝廷设立的,可不是随随便便什么人都能住驿站。
这不,马车一停,便有人过来问候,顺带查看驿站凭证。
凡需要向驿站要车、马、人运送公文和物品都要驿站凭证。
而驿站凭证分两种。
官府使用的时凭勘合。
兵部使用时凭火牌。
安容他们只算是员官家属,只留宿,没有别的要求,只要有通行证就行了。
不过安容没有用萧国公府的通行证,而是一个五品小官家眷。
看过通行证之后,那小厮抱歉道,“驿站住満了。”
赵成眉头一皱,扫了驿站两眼,道。“这驿站少说也能住一百来人,居然住満了?”
小厮轻点头,“是真的住満了,小的没有骗你们。”
驿站不比别的地方,接待的不是员官,就是员官家属,没一个是他们能得罪的。所以态度格外的好。
驿站每三十里就有一个。距离最远,也不过五十里,为的就是尽快运送货物、传递信息。
可驿站住満了。赵成他们以天为盖以地为
没问题,可安容怎么办?
难道要带着安容去前一个驿站?
一来一回,可就多行了六十里路啊,那他们之前快马加鞭往贺州赶那不是白吃苦头吗?
赵成看着安容道。“要不我们先进客栈歇歇脚,看能不能想办法匀出一间房来。”
安容点点头。要她往回走,她是不愿意的。
实在不行,就在马车里将就着睡夜一好了。
安容下了马车,朝驿站走去。
驿站的样子。和一般客栈并无区别,只不过多了驿站两个字,就从民用变成了官用。
住驿站多了一层保障。不用担心有宵小行窃之类。
远远的,安容就瞧见驿站內坐着七八个人。在饮酒吃饭。
瞧他们的穿着,都是一样的。
可是等她迈步进客栈。
安容傻眼了。
整个驿站的大堂全是穿着一样衣裳的,而且都是男的。
被他们扫一眼,安容心都多跳了两下,有些害怕。
赵成几个就更是了,眼神怯懦,不敢抬头。
赵成他们是装的,可安容是真怕。
那些人见安容是一个其貌不扬的丫鬟,赵成几个小厮更是没有一点武功,也就没放在心上,该吃吃,该喝喝。
小厮笑道,“楼下坐満了,楼上还有两个空桌,几位上楼坐,这边请。”
安容就随着小厮上楼了。
楼下有人催道,“快上菜,肚子都饿瘪了!”
那边小厮端着菜出来,不是给他的,道,“再等一会儿,今儿人实在太多了,厨房招呼不过来,怠慢之处,请大人多多见谅。”
安容迈步上楼,等她坐下,方才问道,“楼下都是今晚住客栈的?”
小厮点头道,“都是呢。”
赵成坐下,给安容倒茶,随口问道,“他们都是打哪儿来的?”
小厮头摇,“不知道从哪儿来了,不过他们的通行证上盖着云州府衙的印。”
小厮在驿站混久了,也知道些门道。
并非住驿站的都是员官家属,也有员官的好友,住驿站便宜全安,他们只负责招待,看通行证办事就成了,其他一概不管。
可云州两个字,叫安容眉头上扬了下。
云州,那可是祈王的地盘。
安容点了菜,小厮笑道,“怕是要等上好一会儿了。”
安容一笑,“不急。”
等小厮走后,安容便端茶轻啜。
她看了一眼赵成,赵成虽然也在喝茶,不过他那样子,显然是在偷听。
安容也不打搅他。
一会儿之后,赵成敛了眉头,道,“少
,这些人来是为了池家的马。”
安容把茶盏搁下,道,“是祈王的人?”
赵成头摇,“倒是没说,不过这些人要带两千多匹马回云州。”
虽然没明说,不过也能猜的出来。
这些人,可不像是商人,十个云州府衙也不可能用到两千多匹马。
赵成道,“一会儿我抓个人问问。”
安容轻点了下头,“小心点儿。”
说完,小厮就端了两小碟花生和瓜子来,给安容他们打发时间。
赵成给了小厮二两银子,道,“麻烦小哥帮我问问,看他们能不能挤一挤,匀出来一间房,我们几个男人就是睡院子里也不碍事,她一个女儿家,不方便。”
小厮看了银子就挪不开眼了,拿了银子道,“帮问问可以,但不保证一定能有房间。”
赵成连连点头,“麻烦小哥了。”
小厮拿了好处,就下楼帮赵成说情了。
没一会儿,小厮就上楼来了,头摇道,“他们不让,说是原本两个人睡一张
。已经很拥挤了,不过他们过不了三个时辰就会走,到时候空房间多了,诸位想睡哪儿都可以。”
安容点点头道,“那我们就坐这儿等着。”
等吃了晚饭后,安容就坐那里等着。
楼下那些人吃完了饭,就歇下了。
这一坐。就是两个半时辰。
安容手撑着桌子。有些昏昏
睡。
眼皮乏的像是黏上了似地。
安容干脆就趴桌子上睡了,那无形无状,暗卫都不忍直视。
却也心疼不已。他们都知道安容来贺州是为了萧湛,不是来游山玩水的。
有哪个娇生惯养的大家闺秀能跟安容一样吃苦头?
不得不说,萧老国公的眼光就是好。
只有少
才配的上他们的主子。
暗卫就坐在那里,目不斜视。
安容被一阵马蹄踏踏声给惊醒了。
她晃着脑袋。站了起来。
之见那些房门被打开,那些人都带着刀出来。
安容站在楼上看了一眼。
驿站外。乌庒庒的全是马。
那些人丢了一锭银子,就出了驿站。
小厮这才上来禀告安容道,“有空房间了,等我收拾干净。几位就可以进去歇息了。”
安容看着外面,问小厮道,“怎么有那么多的马?”
小厮笑道。“那是池家的马,这两个月。有好几拨人来运马,池家的生意是越做越大了。”
安容又看了几眼,笑道,“这大晚上的,这么多匹马路过,不知道的还以为敌人攻来了呢。”
小厮擦桌子道,“没办法,池家的马场在城內,要是白天,路上人来人往的,几匹马还好说,这么多马,容易伤了路人,池家都是等城门关了,街上行人少了,才送马出来。”
安容笑了一笑,道,“城门关了,池家还能送马出城,池家和官府的
情匪浅呢。”
宵噤之后,城门是不许打开的。
池家和贺城府衙可是违了大周律法。
小厮轻笑一声,不再多言,然后转身收拾屋子去了。
安容么,还得小坐一会儿。
很快,赵成就回来道,“打探清楚了,确实是祈王买的马。”
跟猜测的一样,所以安容并不吃惊,她只挑了下眉头,“就这样看着那些马从眼前溜走?”
到眼前的鸭子,怎么可能让它们飞了呢?
“属下扣下一人,让赵礼易容混了进去…。”
他可不是什么好人,祈王更不是,所以打劫祈王,赵成很坦然。
“属下得飞鸽传书,让人接应赵礼。”
小厮把屋子收拾干净,安容住了进去。
吩咐小厮送了热水来,安容泡了个澡,就上
安歇了。
夜一安眠。
天亮之后,安容又看到了军营。
安容已经习惯了。
有时候,安容甚至觉得,她才是大将军,每天到时辰就看将士们
练,比萧湛还称职。
看过萧湛,看过将士们,安容就去看祈王了。
这是安容早上必做的三件事。
祈王有谋逆之心,她得盯着啊。
军营,大帐。
祈王心情极好,他斜靠在小榻上,嘴里哼着小调,十分惬意。
祈王心情好,安容的心情就不好。
边关死了那么多战马和将士,他还笑的出来,有什么事值得他高兴的?
只见祈王手里把玩着一玉瓶,双眼泛着光芒,像是看什么宝贝似的。
可是那瓶子,要说美,确实很美,可在安容瞧来,很普通。
祈王不是个没见过好东西的人,能让他爱不释手,这玉瓶定来历不凡。
不会是哪个姑娘送的吧?
安容猜测着,只听一旁的斟茶的杜仲笑道,“王爷,这玉瓶子,你都看了两天了。”
祈王大笑,“别说看两天了,就是看一辈子,我也不觉得腻味。”
杜仲点头一笑,“还是王爷英明,没有和东延作对,就凭东延皇帝的手段,十个萧湛也不是他的对手。”
说着,杜仲站了起来道,“这瓶子里装的到底是什么,为何这么厉害,居然能在短短几天,就要了那么多战马的命?军医说是马瘟,这玉瓶子里…。”
杜仲神情有些惧怕。
祈王就笑道,“怕什么,又不是瘟疫,本王还没听说得了马瘟,人也会死的。”
要真是如此,那可是好事一件。
说完,祈王又摸着玉瓶了,他笑道,“他萧湛想组建一支铁骑,他有多少马,本王都让他一匹不留!”
杜仲则忧心道,“王爷,东延皇帝随便给个玉瓶,就能灭萧湛的战马,可是将来王爷的马呢?”
祈王脸色一变,眸底泛着
翳冷光。(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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