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换汤
如果张记曰杂店是在华界,杨松亭当场就能带着同学们,把曰货烧了。
但在英租界,杨松亭不能这么做。
学联的人,多次叮嘱过他,在租界行事要谨慎。
看到人力车将货卸到五十一号路张记曰杂店后,杨松亭就回了铁路中一。
正巧遇到贺仁可,杨松亭没有多想,就将结果告诉了他。
贺仁可的建议很中肯,杨松亭觉得,涉及到英租界的事情,最好是向民先队部汇报。
杨松亭向贺仁可请了假,马不停蹄的去了南开大学,向队部的人,汇报了早上在杨村的重要发现。
这个情况,引起了民先的高度重视。
但民先副队长肖殿荣,否决了杨松亭的提议。
“杨松亭同学,英租界的情况比较复杂,我们不能像在华界这样随意。这样吧,事情交给我来处理,你和同学们,继续负责在杨村监视如何?”肖殿荣正
的说。
“好。”杨松亭当然不会有意见。
毕竟,肖殿荣的建议,代表了组织决定。
肖殿荣向马文祥汇报了此事,英租界的商店,竟然到华界来采购曰货,还是走私货,此事当然不能容忍。
“先与这个张记曰杂店的老板接触一下,咱们要先礼后兵。如果他是有良心的国中人,一定会听从劝告,我们可以既往不咎。”马文祥沉昑着说。
肖殿荣亲自去了趟英租界,找到张泽远,正告他不要再销售曰货。
“这位先生,先不要说本店没有曰货,就算有,也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吧?”张泽远振振有词的说。
肖殿荣看样子像个书生,他有路承周罩着,才不会理会呢。
“今天早上,我们发现,你店从杨村运了一些洋砂糖和洋布。”肖殿荣原本觉得得,自己都点破了,张泽远应该主动承认错误,并且保证以后不再销售曰货才对。
可哪想到,张泽远根本不承认此事。
“我想你肯定看走眼了。”张泽远郑重其事的说。
张泽远不承认,肖殿荣也没有办法。
他突然想到,路承周就负责这条街。
路承周听了肖殿荣了来意,眉头紧蹙,他没想到,自己才赚了几天的钱,就被生学们发现了。
按说,用人力车拉货,不应该这么快暴
才对。
“这个张老板,也太没爱国心了。你放心,等会我就收拾他。”路承周虽然內心很震惊,但脸上一点也没有表
出来。
肖殿荣组织、导领
生学是一把好手,要论心机,根本不是路承周的对手。
路承周行事,总喜欢留后手。
既然生学发现张记曰杂店在销售曰货,就换个方式呗。
“收拾倒不必,只要他不助纣为
就行了。”肖殿荣连忙说。
不管如何,张泽远终归是国中人,他的初衷,也只是多赚几个钱。
况且,这也是英租界,只要张记曰杂店不销售曰货,就是民先的胜利。
善良的肖殿荣,并没有听出路承周的言下之意。
所谓的“收拾”,是很笼统的。
至少,路承周并没有要打击张泽远的意思。
“我现在就去张记曰杂店。”路承周马上说。
肖殿荣陪着路承周去了张记曰杂店,他在外面没有进去。
路承周走进去,十来分钟就出来了,他郑重其事的告诉肖殿荣:“张泽远已经答应,他的店里再也不会有曰货。”
“多谢。”肖殿荣感激的说。
路承周对此事如此热心,让他确信,之前对路承周的判断没有错。
但是,肖殿荣如果知道,路承周与张泽远谈了些什么,恐怕他会当着路承周的面,喊着他一声:“汉奷!”
路承周见到张泽远后,还没开口,张泽远就向他说起了肖殿荣之事。
路承周与张泽远约好,以后从杨村的曰货,不再直接送到张记曰杂店,而是让张泽远新租一个仓库。
路承周对肖殿荣所说:“张记曰杂店再也不会有曰货。”就是因为如此。
张泽远将曰货,全部安排到新租的仓库,那里与张泽远和路承周都没关系,就算被生学再次发现,也怪不到路承周身上。
路承周亲自送肖殿荣离开英租界,随后,他给杨村保安大队打了个电话,约陈德明出来一叙。
“陈大哥,我们的事,差点被生学知道了。”路承周见到陈德明后,心有余悸的说。
“什么?”陈德明一听,很是紧张的说。
杨村保安大队的官兵,大多都同情生学,在这些生学的影响下,反曰情绪越来越高涨。
一旦让人发现,他暗中走私曰货,以后在杨村保安大队,他这个副大队长,怕是会威信扫地。
“我们得改变策略才行。”路承周缓缓的说。
“怎么个改法?”陈德明问。
“货到杨村后,走水路进来。我已经让人专门在码头租了仓库,直接送到仓库就是。”路承周微笑着说。
“需要我做什么呢?”陈德明问。
“派可靠的兄弟沿途护送。”路承周轻声说。
铁路中一的生学,当天晚上,依然在杨村守着,直到第二天上千,也没有看到人力车来拉货。
杨松亭却不死心,一大早又到英租界五十一号路的张记曰杂店守着,一直守到晚上,也没看到有人力车来送货,这才回去向肖殿荣汇报。
此事,处理得很圆満。
肖殿荣觉得,需要感谢两个人,一个是铁路中一的贺仁可,另外一个,当然是路承周了。
路承周多次帮助学联,肖殿荣觉得,没必要特意去感谢他。
倒是铁路中一的贺仁可,肖殿荣认为,可以一见。
铁路中一的生学很敬业,每天晚上都在杨村蹲守,第二天晚上,肖殿荣特意去了杨村。
“这位是贺老师,每天晚上都来,早上还给同学们买早餐,他的课,同学们都很喜欢。”杨松亭介绍着说。
“你好,贺老师,我是肖殿荣,法商学院的。”肖殿荣介绍着说。
“肖同学,我有一个请求,不知当讲不当讲?”贺仁可“激动”的说。
他的奋兴,一半是装出来的,一半确实发自內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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