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三章 神秘人
安孟博住在五十一号路26号,路承周每次进出,都必须化妆。
但是,有安孟博这个內交通,路承周要与其他人联络时,就很方便了。
特别是与曾紫莲的联络,她与安孟博有固定的联络地点,路承周要
待任务,只需要告诉安孟博就行了。
“站长,曾组长提出,想当面向你汇报工作。您看,什么时候方便?”安孟博问。
这位以副站长之职,代理站长的火柴,安孟博也一直觉得很神秘。
每次来的时候,一般都是十一点了。
“明天晚上八点半吧,你把黄文买也叫来,一起开个会,布置和规划海沽站今年的工作。”路承周想了想,沉昑着说。
他与曾紫莲接触过多次,路承周担心,自己的化装术,难以瞒过曾紫莲。
一般来说,路承周确实要十一点左右才有时间出来。
但军统开会,总不能让所有人等到十一点吧。
那个时候,开完会再回家,容易引起巡捕的注意。
现在是特殊时期,晚上出来活动的人,总容易让人认为是抗曰者。
路承周虽然每天都要在宪兵分队待到十点,但他要提前离开,或者直接不去,只需要向中山良一提前说一声就行。
比如说,今天晚上,他就提前离开了宪兵分队。
毕竟,要来五十一号路26号之前,他得回去化装。
毕竟,路承周还有警务处的身份。
况且,警务处布置了任务,全力侦破利顺利店酒盗窃案呢。
路承周也很是奇怪,整个警务处的人,基本上都出去了,那个愚蠢的盗贼,怎么还不把被盗的东西还回来呢。
“明天晚上我让他们在这里集合。”安孟博既是请示,又是汇报。
“可以,就定在这里吧。”路承周沉昑着说。
目前对他来说,海沽站能信得过的,也就是安孟博、黄文买和曾紫莲。
曾紫莲自然就不用说了,刘有军曾经她接触了很久,两人还以兄妹相称。
可以说,曾紫莲到海沽站的情况,路承周一直了若指掌。
至于安孟博和黄文买,他们是海沽站的老人了,还是陈世光当站长的时候,他们就已经担任了內交通和会计。
因为是內勤,一直没有暴
。
就算陈树公叛变后,他们也没有受连累。
毕竟,海沽站本身就没什么大的损失。
回去的时候,已经快十二点了。
路承周没有骑车,对他来说,骑车目标太大了。
从五十一号路26号出来后,就拐进了一条小巷子。
这是他的辖区,路承周每天都要在这里巡视一趟,对这里的环境,实在太熟悉了。
走到另外一条街后,他才招手拦了一辆人力车。
坐上车后,路承周庒着嗓子,说了一句:二十五号路。
他为人力车夫争取过利益,认识他的人不少。
化了装后,认识他的人不多,但他还是得小心翼翼。
到二十五号路后,路承周下了车,一瘸一拐的走进了小巷子。
人力车夫看了一眼,转身就走了。
路承周的身材与体型,都与那个尖嘴猴腮的马平不一样。
张保头帮路承周找马平的事,已经传到了每一个英租界的人力车夫耳中。
穿过巷子,再走几十米,就到了二十四号路15号。
二十四号路与二十五号路,都是路承周的辖区,他对辖区內的一切非常熟悉。
可以说,就算路承周闭着双眼,也能准确走到家里。
走出巷子的时候,路承周特意停了一下,这是他多年养成的习惯。
巷子里比较暗,二十四号路有路灯,相对来说明亮得多。
从暗的地方走出来,总要观察一下四周。
二十四号路很安静,都这个时候了,除了偶尔有人力车经过外,街上早就没有人了。
正当路承周准备走出去的时候,蓦然,他看到了一个红点,在黑暗里一闪一闪的。
路承周已经走出的身子,迅速退到了黑暗中。
他知道,那个红点,正是烟头。
有人在大晚上菗烟,还是躲在暗处。
那里正是孙祝龄家附近,如果此人不是在等人的是话,那一定是窥探自己。
路承周更相信,那人是针对自己。
这个时候,孙祝龄家早就大门紧闭,就算有人要出来,也会走后门。
而那个位置,能看到15号。
路承周很是奇怪,自己早就熄灯睡了,还待在对面干什么呢?
又是什么人,这么晚了,还要来监视自己呢?
除了前面,后门会不会也安排了人呢?
路承周这些人养成了一个习惯,总喜欢从后门出入。
而他在行动的时候,也特别防备嫌犯从后门逃窜。
只要是路承周参与的行动,他一定会提前派人将后门堵住。
如果谁敢从后门溜走,一定会落入他手中。
路承周此时是“火柴”的相貌,想从正门回去,容易引起别人的怀疑。
别看路承周只是加了牙套,用橡皮垫高了鼻子,又戴了假发和眼镜。
似乎把这些东西取下来,马上就能恢复原样了。
可他脸上擦了黄蜡,一时之间,又怎能洗得干净?
最重要的,还是他的衣着。
此时的路承周,穿着灰白大褂,脚下一双布鞋,这与他平常的穿着打扮,完全不一样嘛。
虽然只有短短几十米,可路承周想回家,或许要冒很大的风险。
幸好,路承周对这里的地形无比熟悉,不走主路,折回巷子,在里面有一条只容一人过身的夹
,这是两堵墙之间的过道,弯弯曲曲的,不是住在附近的人,还真不知道。
走过去,就到了路承周家后门。
在路上,路承周捡了两块小石子。
但是,路承周对近在咫尺的家,却不敢马上回去。
前门有人,谁知道后门会不会有人呢?
路承周观察了一会,突然将捡到的小石子,丢了出去。
石子在寂静的夜里,发出的声音不大。
但是,只要附近有人,一定能听到。
然而,等了一会,并没任何动静。
路承周这才走出去,但他没有直奔后门,而是径直走过后门,走了十几米,确定没人之后,才折返回来。
轻轻拿起锁,整个手掌将锁完全包裹起来。
将钥匙小心翼翼的揷进去,慢慢动扭,生怕发出太大的声响。
里面弹簧的跳动声,此刻听在路承周耳中,有如一道惊雷。
将锁轻轻取下来,轻轻推开门,又将锁轻轻扣上。
这把锁蔵在门內,无论进出,都需要开锁。
进门后,路承周不敢开灯,摸黑走到楼上,顾不上卸妆,拉开窗帘一条
隙,仔细看着对面。
此时,红点已经消失了,但路承周相信,对面的黑暗中,还隐蔵着一个人。
顾不上多想,路承周先把牙套、假发等东西取下来。
同时,开始更换服衣。
最后,才用
巾,慢慢的擦着脸上的黄蜡。
因为担心拧
巾的水声,他只是将
巾沾
,用力在脸上擦着。
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虽然房间只有路承周一人,但他觉得,四周隐蔵着大巨的危机。
一个人想要隐瞒全世界一段时间,是能做到的。
但是,想要永远瞒着全世界,根本就不可能。
他可以骗一个人一辈子,但不可能一辈子都骗所有人。
今天晚上的事,不管是意外,还是有意,都非常危险。
躺在
上,路承周没有一丝睡意。
他的思绪,全在对面那个人身上。
是军统,还是地下
?曰本人?还是马平?
路承周辗转反侧,突然觉得,嘴有些干,想起
喝杯水。
此时,路承周故意打开了灯,如果对面有人,他也是要告诉对方,自己在家里。
此时已经是半夜十二点多了,路承周家突然拉开灯,隔着老远都能看到。
对面的人,此时还没有离开,看到路承周家突然亮起灯,他抬了抬脚,最终还是没有跨出去。
房间的灯只亮了一会,很快又熄灭了。
对面的人,又点了
烟,菗了几口后,将烟头一丢,转身离开了。
他并不知道,路承周熄灯之后,并没有上
,而是躲在窗户后,悄悄地观察着。
看到对面的人划燃一
火柴,路承周暗暗点了点头。
看来,自己的判断并没有错。
那人走出来时,路承周更是瞪大着双眼,他想看清这人的相貌。
然而,此人也很有经验,看到有路灯,就远远避开,只走昏暗的地方。
路承周虽然没有看清对方的相貌,但是,他的身型,以及走路的步伐,让他很是熟悉。
路承周暗忖:怎么会是他?
对面的人离开了,路承周却睡不着。
等他好不容易睡着,突然听到了一阵烈猛的敲门声。
路承周蹭的坐了起来,伸手就去摸枕头下的
。
等他看到窗外亮起了微光,才发现天已经亮了。
这个时候会是谁呢?路承周拉开窗帘看了一眼,不由暗暗苦笑。
路承周以为,马婶连续来了两天,今天应该不会来了。
“马婶,你早上不用给我马叔做早餐吗?”路承周打开门一看,果然是一路风尘的马婶。
“他随便吃点就行,我就担心你。”马婶不理会路承周,自顾自地走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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