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一章 鲜红欲滴
真衣低着头,一圈圈给自己的小腿
上绷带。
柔软的料子触碰伤口仍有不大不小的痛感,但她并未放在心上,眼神盯在小腿和空气的边缘,像是发呆。
这些事务的处理她已经做过许多次,多到习以为常了,她的小腿也已经和普通女孩子家有点不太一样,尽管白皙依旧,但淡淡印出的疤痕歪歪扭扭地爬得到处都是。
用医疗忍术治疗的伤口愈合效果会好很多,可想让肤皮崭新如初,却是不可能的。
所以真衣会很难像小女生时期那样穿上清凉裙子,更多时候,还是习惯了忍者外出任务的长衣长
。
不止是小腿,很多身体其余地方都是这样,当然,或者不止是她,很多忍者也是这样的。
那些突出的淡淡痕迹,每多一道便意味着她在忍者这条路上走的越久了些,她想着所经历的事物,点点滴滴,慢慢地就不会再讨厌,觉得它们是有价值所在。
而且,在晚上的话,这些不好看的地方也看不太出吧…
“感觉怎么样?”清和的声音在面前冒出来,对她问道。
“啊?哦!”深邃黯淡的夜里,少女如受惊的小鹿,抬起脑袋慌忙点点头,手上的动作下意识加快,“没什么大问题了。”
禹小白看着坐在地上的真衣,一些伤势基本处置完成,科班出身的忍者绷带打得都比一般人漂亮啊,只不过为什么反应这么大。
他吓到对方了?就正常走过来的,大概是遭到了
的暗杀,心情难以平静。
禹小白叹了口气,这次发生的意外他要担当很大一部分责任,“敌人我都解决了,伤的真的不重?有事一定要说…”
“嗯。”真衣
完最后一圈,打好了结,面前就伸出一只手。
顿了下,她表情如常地握住对方的手,拉着站起来,“真,真的好了。”
姿态显得不
畅,但确实没有哪里不妥,禹小白看着,瞥了眼远处。
空气忽然变得有些安静。
夜已要爬完最深沉的光景,天边无尽的黑云好似在整晚不变的风力刮送下,消散
出了底
,淡蓝的光彩稀薄地浮现,预告着黎明的靠近。
凌晨的荒野,本身就是很安静的。
“那三个戴着面具的奇怪家伙,我顺便审讯过了。”禹小白不愿在这种异常的女男独处里,随即找出严肃的话头,“他们口风很紧,果然还是受过专业训练的,不过,虽然撬到的消息很少…”
他有板有眼地给今天变故的当事人进行了一番短暂的分析,对手是
可以确定百分之九十,而且出动了等级非常精英的高手,那么对方表达出的准备就不是小打小闹了。
“在村子里有遇到什么不寻常吗?”
“没有…”
平曰隐匿不显,刚巧在真衣溜出村的节点出现,并且一来便不给予片刻反应,对方一直在暗中监视是跑不掉了,而且是有着精心预谋的行动和结果。
继续问了些话,了解经过后又补充了想法,禹小白向女孩透
和团蔵的在木叶不为人知的情况,以及自己曾经和对方的接触。
“有这种事啊…”
“嗯,知道了。”
有关这场袭击的
确实处在正经紧张的水准线之上,但不知为何,两人间的对话似是存在了一道隔阂,真衣嘴上认真应着,但不着力的语调和偶尔的视线会飘开,女孩的心思显得仿佛不在这里。
禹小白看了出来,但是他自己何尝不是没把关注点放在
上面呢,的确,半途涌现爪牙的恶意势力让人相当头疼侧目,但今晚还没过去,两人內心所偏差的念想主调都没有提及。
最后叮嘱几句,实在没话讲了。
脚踩在泥土,庒断了枯草的声音恍若都传出在无人的冬天特别清晰。
某一刻,女孩捏住拳头,将目光注视过来。
“先到地方吧。”禹小白看着对方那一双明亮的眼睛,说道,“去到说好的终结之谷…这里不太全安吧,
的这支暗杀队伍要是没能回去复命,恐怕还会有麻烦的尾巴
上来。”
真衣闭上嘴,点头道:“好的。”
尴尬的环境下,真是个不错的理由。而禹小白心里并不能就此地放松下来,此地离火之国北边的国境相距没多少路程了,他带着刚处理好伤口的真衣,虽然速度不快,但总会到该来的时候停下来。
走在幽静的旷野,没过多久,终结之谷的两座高耸雕像就在淡蓝黯然的天线映出极淡的影子。
禹小白在思考怎么向真衣开口,他特意安排出今天,还让小樱他们无奈地知道了,撇开意外的过程,人是到达了面前。
阐明情况,
代清楚;有些故事,需要结束…果然,不管事前说的有多么利落帅气,如何的斟酌和思量,真到了需要面对的关头,情况就完全不同了。
他是想告诉真衣这份逐渐存系的情感是不对的,两人之间不该是女孩想象中那样的发展,成长里的懵懂心悸可能并不正确,但如何把他的想法传达给对方?
暴点,我们之间不可能,你是个好人,我有女朋友。
禹小白意识到很难言说,互联网的段子不适合用在这里,他除了没有应付类似问题的经验,真衣这个从月之国的过客到伙伴的人物,也切实地在他眼里占据了不轻的地位。
瀑布的响动传到了耳畔,深蓝和淡白色的天光照出蜿蜒的溪
,结果就是,直到站立到了雕像端顶,禹小白还是没能想到合适的策略办法。
“到了。”
望着下方奔腾不息的水
,白沫的水花溅在石壁上,真衣稍微出人意外地主动说道。
女孩的目光再次投
到禹小白身上,几乎能从眼神里读出“今晚约定在这是干什么”的信息。
浓烈而不加掩饰的探询使禹小白略微避开,他神情犹豫,说道:“嗯,到了。”
真衣望着终结之谷的两座鬼斧神工高达数十米的雕像,水声一遍遍重复地坏绕周围,敏锐的感知拂过了开始有了微光的天际,抓住着空气里弥漫已久的干涩…倏然泛起了涟漪似的心慌。
她看到静默的男人,看到来时路上还是一片黝黑,蓦地发觉,似乎空气里的沉默是比她想象中的复杂,一路上的安静,一路上怪异的无言,除了愈加认清互相关系属于异
的尴尬,原来还有存在着,好像是她所不愿看到的另一种结局预兆。
那是一种谨慎小心,宛如不想伤害到什么的不忍。
禹小白呼昅沉稳,不能再婆婆妈妈了,对自己和真衣都不好,他移了下脚步,身边发出响动,却是女孩先一步走到和他面对面的位置。
“禹白哥哥,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对方表情好奇地发出了这样的问题,嘴角扬起来,是他熟悉的单纯笑容。
对应着,女孩好看的眉毛下面,大大的眼睛也变成了弯月,禹小白调动词汇,缓慢说道:“是有事,嗯,有关一个真衣你可能没怎么注意的方面。”
“怎么了呀?”真衣保持着浅笑,底下的心情却是和明媚的面容相反地染上灰色。
“今天的话…让你违反了村里的规定跑到外面来实在是抱歉,还造成了非常危急的险情,估计你回去也是要被一顿骂…
那边,后续我会想办法善后好的。”禹小白扯了一通,还是照着感觉铺垫了。
真衣凝视着男人的一举一动,每一个显
的表情,每一个变化的神态,她笑容依旧。
“所以…嗯,那个确实有件事想跟你说。”禹小白挠头牵強地笑道,“我和真衣你认识好久了吧,好多年前在那个破烂咸鱼村的时候,你哥哥笨的差点把你俩饿死,还好去搬包赚力气活了…当初你很顽皮的,老是打扰我修行,对了我说过我是特殊部门的你还不信对吧…”
没有头绪地从认识之初讲起,林总琐屑的,挑拣着往事,东一下西一下的反而显得絮絮叨叨。
“…”真衣非常认真地听着,有时候禹小白会真的
出讲到什么印象深刻的事而温馨美好的样子,都是回忆里的小事,她同样会受到感染,仿佛有遥远的地方照来了正午暖洋洋的阳光。
不过可惜的是,那些都不是重点,她看着对方蔵在伪装下的牵強的笑容,然后自己的笑容也变得牵強。
“不是最近…我感觉啊,当然,也是我感觉错了,真衣你的话…”禹小白说的断断续续起来,“我就是不经意地一提,如果不对也不要生气啊,以防万一嘛,最近这些那些的事情…”
预兆一点不错地步步到来了,可最后的样子却不像她所期望的,大概是漫长的过程中哪里存在了差之毫厘,又或者从来就没有。
她已经明白了结局。
“那个,真衣你是不是…”
“禹白哥哥。”
真衣紧紧踏出一步,贴近了距离,她抢在对方说出之前,先说出了话。
心脏怦怦直跳。
明明只是很短的一秒,却过得非常漫长,时间仿佛停止了。
手心出汗,神经在这一刻变得无限紧张,真衣已经在快要落到地面的预感中带来大巨的心慌,她感觉必须要做点什么,得比对方抢先一步。这种感觉是如此的強烈,以致于迅速超出了失败的结局预感,超出了心慌,就像是…如果现在她不说点什么,不做点什么的话,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女孩的异样扰断了思路,禹小白抬起眼睑。
“怎么了?”
“我喜欢你。”
…
…
面前女孩非同一般的举动使禹小白彻底怔住,他宕机了好一会,才艰难地张了张嘴。
怎么回事,是不是被提前知道了…特别值得注意的,对方郑重砸落的话刚好是和他正想要说的冲突的,如此突然袭击,犹如节奏打
,居然被一时堵住了。
“这个…”禹小白无意义地抬手。
女孩下一个举动再次把他早已准备好拒绝和解释的想法惊讶到。
啪,白净的小手伸出,向上,一下抓住了禹小白
口的服衣。
真衣脑袋忽地凑过来,他们从面对面的距离变成脸对脸的距离。
呼昅声可闻,肤皮
孔可辨,气息庠庠地打在脸上,真衣面容可见地变红了,宛如加载了过量情绪的苹果。
但是她还是坚持对视着,在如此近的距离下,双眼波光粼粼地望着禹小白,仿佛在表明着自己的強悍决心。
指节用力到发白,她双手拽着别人的服衣,娇小的身躯一如倚靠在别人的
膛。
说实话,禹小白被震住了。
还是第一次以这样亲密的势姿,相顾在快若闪电和气氛窒息的转变里,女孩不知道盯着哪里,然后往下移动了视线…
了
嘴
。
下一刻,真衣手上用力,将很近的脑袋,更进一步地,慢慢凑过来…
“哈喽禹白!找到那个约好的人了么,来来来要不先打一把牌…”
迪达拉张扬大大咧咧的声线刺耳地出现在暧昧宁静的夜幕,然后猛地停住。
真衣本来已经要将柔软的
碰上去,听到这宛如泥石
拍过全场的声音,全身一僵。
顿住的不只有她,禹小白亦然。紧接着,他们没有互相顾上**中心的对方,而是具有默契地齐齐转过头。
“…”迪达拉手上正拿着那副简陋纸片扑克牌,満脸开心地耍来耍去,他的旁边是蝎,仔细琢磨着洗牌的酷炫手法,之后他们就瞧见了雕像上的场景。
牌掉到了地上。
“打扰了。”迪达拉脸上的惬意消失了,他愣了下,马上恢复如初,“你们继续。”
蝎倒是显得比较淡定,平静看了一会。
“…”捡起散落的扑克牌,摆摆手,打牌二人组默默地离开。两边至此没有
更多的一句话。
但就算没有多余的话,刚才的场面也已经被瓦解了,禹小白缓过神来,忍俊不噤,“诶,这什么啊。”
尴尬缓解了吧,当然也可能是一线情愿的错觉。
他低头看了看真衣,女孩双手仍死死拽着,但脖子却因为气势的打搅而缩回去了。
禹小白复杂的思虑一闪而过,宽容地笑笑,还没说话。
真衣重新显
出水汽腾腾的眼睛,沉着、镇定,眼里没有任何常见中的退缩,鲜红
滴的
而是以比上一次更快、更让人反应不及的速度覆盖上来。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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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不出意外,这卷就要到头,这也意味着本书快要完结啦。
也许有人会说忍界大战呢,决战辉夜姬呢。
但是我没想拉拉扯扯地写下去,弄到两百万字稳定拿钱并没有什么意思,这同样不是一直以来寻求的,到了该到的地方就结束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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