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应对
“角力?”于辰撇撇嘴:“还真没看出来。”
“现在不就提现出来了么?”袁友冲耸肩:“他们能从中获得什么具体的好处嘛,我看不出来,但博弈的形式与方向,还是能瞧出点端倪的。”
“简单来说嘞,便是一方布局,想以此为引子,以对方监管不力为借口,来打破平衡,并作为总攻的信号。”
“但这个监管不力,可不是对库房內货物的看管、监管不力,这事看着很大,但要说扣下去的锅,还真没多重,起不到什么效果,充其量只是专职保管员被记个过受点处分罢了。”
“噢?”于辰张了张嘴。他倒也不笨,袁友冲提醒到这个份上,他便也很快抓住了重点:“这个‘监管不力’,针对的是对手下的监管不力?”
“对。”袁友冲颔首,接着又说:“他们也未必是拿‘监管不力’来当由头,但针对的,肯定是对方手底下的人。而这个人,自然是本案‘內应’。”
“你想,工作失职导致货物被盗,算不上太大的问题。而监守自盗,和窃贼里应外合,偷走海关內的感敏货物,却是严重的职务犯罪行为,铁定会被革职坐牢的。”
“所以,他们博弈的关键,就集中在‘內应’身上,窃贼、黑客以及被盗的黑火药本身,都只是烟雾弹而已,他们也不会在这上边角力。”
“布局者买通,或者威
利
下绑他们上船后,实际上就不会再去搭理他们了。他们的任务就在于,犯事后,被咱们抓获,然后供出‘內应’身份。”
“当然,他们虽然收了好处,或者不得已而为之,但也不会心甘情愿的就这么被咱们抓获,所以俩嫌疑司机,在将黑火药安置好后,第一时间向工厂请假打算逃回老家去。”
“嗯,当然,他们潜逃,也可能是布局的一环,好让整个局做的实真一点儿,不过这些都旁枝末节了,不用管太多。”
“总之,布局者的重点,就在‘內应’身上,等窃贼被抓后,供出来的內应,肯定是他们敌对方的人。”
“但他们的敌对方,显然也不是傻子,很快就看出了这一局的关键,而很显然,他们也将注意力放在了內应身上,那他们要做的,实际上就是想办法帮助咱们,把真正的內应给揪出来。”
“或者,不管真正的內应到底是谁,只要能想办法把脏水给挡回去,泼回对方身上,就足够了。所以,你现在明白了么?他们之间的博弈、角力,就体现在‘內应’这两个字上边。”
“而且,他们接下来对于案件的干涉,其实也仅限于此了,不管到底谁输谁赢,只要咱们这便结案,他们就会立马收手。虽然,这样一来失败方会暂时落入下风,受点损失,但继续投入,损失反而可能更大。”
于辰咂了咂嘴:“尼玛,还真复杂…嗯,所以,这就是你庒
不打算去审那个自首的高意的原因?”
“嗯。”袁友冲说:“老赵和老陈说了,这个高意是方永安的人。”
于辰接话:“而,以刚刚的推测为基础,展开好好想想就知道,先不论这个方永安到底隶属于哪一方,但,显然都不可能让自己人去当这个‘內应’,而是得想办法把脏水泼出去才对。”
“也就是说,高意自首的根本目的,其实并非供述犯罪经过,而是泼脏水…也就是说,指证所谓的‘同伙’,而且他指出来的,肯定是对立方的人,是吧?呵,好一招以退为进。”
“嗯哼。”袁友冲挑眉,说:“差不多吧,至少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而且,记得方永安中午给我们的U盘了吗?虽然破译工作还在进行中,但我已经大概能猜到里边的內容了,无非是高意他的‘同伙’的名单,以及伪造的证据而已。”
“呵,”于辰冷笑:“还故意整的神神叨叨的,再来个加密,这一系列动作,恐怕就是为了让咱们坚信U盘里头的內容了吧?”
“是啊,”袁友冲说:“虽然U盘里头的信息,全都是由方永安提供的,但在破译密码的过程中,咱们毕竟出了力。”
“他搞的越神秘,密码设的越复杂,我们在这个U盘上出的力就越多,对方永安在这个局中动的手脚的印象就越淡。最终,就会产生一种心里错觉——这份名单和证据,是咱们辛辛苦苦弄到的。”
“而凭借自己努力,所获知的报情和线索,总是那么深入人心,并不自觉的确信,它就是正确的推论。这家伙,还蛮懂心理学的嘞,是个相当难
的对手。”
“所以,你在等技术队那边,把U盘密码给破译了,获取其中的线索,然后再去提审高意?”
“对的。”袁友冲点头,说:“毕竟,这桩盗窃案是个局,以及高意是方永安的人,都来自于检方提供的线索,咱们还是求证求证的好。所以,等看到了U盘內容再说吧,反正既然黑火药很全安,那咱们也不需要太着急。”
于辰一想,终于点了点头。
接着,他又问:“那你觉得,这个方永安会是哪一方的人呢?”
“管他是哪一方的人呢,那些破事儿让检方头疼去,咱们只管办案。”袁友冲不以为意的回答。
“话不能这么说。”于辰摆摆手:“咱们要破案,就得尽可能排除其他人的恶意干扰。”
“倒也是。”袁友冲捏着下巴,随后说:“应该不是布局方的人,否则,他只需要等嫌疑人落网,指出內应的身份就行了,没必要再节外生枝。”
“这么说,是应对方的人咯?”于辰说:“抛出一个自己人来自首,把脏水泼回去…嘛,看样子他们这一方其实也庒
没有配合咱的意思。毕竟对他而言,只要內应是对方的人就好了,具体是谁,并不重要。”
“嘿,办案时还得和除嫌疑人之外的力量勾心斗角,真让人不慡。”
“理是这个理,”袁友冲说:“但,他也未必就是应对方的人。”
“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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