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不能喝酒的女侠
时辰不喜欢喝酒,他觉得比起酒来旺仔牛
要好喝一百倍,但毕竟都活了十八年了,要说没喝酒过那肯定是不可能的,以前同学聚会的时候碍于大家起哄,总得喝个一两瓶啤酒,逢年过节时家里来客人,姑父也会说都是大人了,喝两口酒怎么了总之喝的都不算多,到现在为止他也没醉过,虽然不知道酒量如何,但也不怕喝几口酒,听齐临月说要喝酒就点了点头表示没问题。
然后那坛酒的泥封被打开了,一股
糙而強烈的气味冲了出来,时辰一闻这味道就觉得不行了,从尾椎骨到天灵盖都是晕乎乎的。
啥玩意这是,不会纯酒
吧?他顿时心虚了,小声问:“我现在后悔来得及吗?”齐女侠并未回话,而是横眉冷对,噌的一声出拔了佩剑…
“没用的废物,身为一个男人居然不敢喝酒。我先喝,你要不喝我等下就砍了你。”齐临月收起佩剑,直接拎起酒坛往嘴里倒。她也没想到这酒居然这么烈,一口灌下去被呛的连连咳嗽,两朵红霞飞上脸颊,给她冰冷的脸庞增添了几分媚妩。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平静下来,看向时辰,语气平静道:“到你了。今天我们两个人必须得有一个人躺着出去,要么你把我喝倒了,要么我把你撂倒了…”
然后一手拎着酒坛递过去,另一只手抬起剑指着时辰,看她那个认真的样子,要是不喝的话今天就得有人脖子上被开个
…
“我喝我喝。”闪着寒光的宝剑抵在脖子上,别说是一坛酒了,哪怕是一罐子
都得皱着眉头喝下去啊!时辰端起酒坛子也学着她那样豪迈地往下倒,只是没想到这酒能烈到这地步,第一口酒灌进去就感觉一条火龙钻了进来,整个喉咙都是辣火辣的,简直要燃烧起来,后面灌进去的一下子全给咳出来去了。一口下去整个人都热了起来,脑子也是晕乎乎的,眼看着身前的齐临月多了一个重影…
“啥玩意啊这是,劲也太大了吧。”时辰晃了晃脑袋,想把那股晕乎乎的劲甩开。
“废物!到我了。”齐临月一把抢过酒坛,又灌下去一大口,但这次她好像适应了一些,一口下去并未咳嗽,只是脸上又平添了几分晕红,眼神也比之前明亮了许多,微微闪着光芒。她
了
嘴
,好像还意犹未尽的样子,大喊着“原来酒这么好喝!”又灌下一大口。
接着也不递给时辰了,她好像完全忘了旁边还有一个人存在,从墙角站起身来,完全不顾形象地一只脚踏在桌子上,一边大笑一边喝酒,嘴里还在碎碎念着什么听不懂的话,整个人入进了自嗨的状态。时辰在一旁瑟瑟发抖,不敢靠近。
不一会儿一坛酒就被她一个人喝完了,她转过身来看着时辰,眼神明亮:“酒呢?再给我来一坛!”
“没了啊。”时辰哭丧着脸,“这儿哪有酒啊,就剩一张桌子了,您牙口要不错的话给您当下酒菜行吗…”
“没酒?没酒就去死吧!看剑!”齐临月脸上
出怒容,拔剑便砍。
时辰大惊,一个矮身躲过挥剑,这可不是闹着玩的,这把剑刚才架在他脖子上时他就观察过了,剑身寒光凛冽,不一定是吹
断发的神兵利器,但起码也是把开了刃的好剑。刚才闪避不及,衣襟被划破了一个口子,好在他反应够快,再慢一线这道口子就开在他
口上了。
他躲在墙角定眼看去,此时齐临月満脸通红,显然是酒劲上头了,她踉踉跄跄地迈步上前,追着时辰胡乱挥剑,好在这间屋子空间狭窄,长剑施展不开,多数时候都会挥砍在墙上,偶尔几剑他也能凭临时反应躲过皮
伤他感觉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后他的观察力和反应力比之前強了很多,他本来是一个一千米跑都堪堪及格的废柴,但是面对齐临月的剑时他隐约有一种感觉,出剑时明明是横砍,可他心里确忽然冒出一个想法:这一剑带有变招,接下来会拧腕斜挑。于是他就提前蹲下了,果然这一剑斩到他面前时没有规律地向上挑了一下,从他头皮擦过,割断了几
头发。
他总能在恰好的时机闪开剑的轨迹,可他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现在他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发酒疯的女侠身上,拼尽全力躲闪,摸爬滚打无所不用其极,就连驴打滚狗吃屎这种丑陋的势姿都用了出来,齐临月一手
妙的剑招居然连他的衣角都没沾上。
但是他发现后面的闪躲越来越吃力了,齐临月好像已经适应了在醉酒状态下出剑,步伐也从之前的踉跄不定变成后面的稳重如山,手中长剑挥地是得心应手,在一片狭窄的空间里居然舞出了绵密如雨的剑花!
这让时辰避无可避,服衣上新添了许多的破口,有些破口处还隐隐渗出一丝血
他受伤了,虽然不重,都是些轻微的皮外伤,可是眼见齐临月的剑招越来越
妙,他的
眼已经很难看清剑的轨迹了,全靠心中的预警勉強躲开,形势越来越危急。
“唉哟,姑
饶命啊,我这就去给您买酒还不成吗!”时辰一个翻滚又躲过一剑,带着哭腔求饶。这可咋打啊,躲也不是,打也不是,他可是见过这女侠跟青翼正面对战的,真要还手还不够人家一只手打的…
“你叫谁姑
呢?我可没这么老!吃我一剑!”齐临月咬牙切齿,在神志不清的情况下越打越认真,眼看她剑气都用上了,每挥出的一剑即使没有砍到时辰也能在墙上留下深深的一道痕迹。
“我说错了,是姐姐,姐姐饶命啊!小的已经知错了!”要不是形势危急,时辰现在就能给她表演个五体投地纳头便拜以示诚意…
“不行!姐姐也显老!受死吧狗贼!”齐临月不依不饶,又刺出一剑。
时辰摆出一个第九套国全广播体
舞动青舂之第四节体侧运动的势姿侧身躲开一剑,继续求饶道:“那妹妹,妹妹行吗?您可行行好饶了我吧,再这么下去我非得被您切成五花
不可…”
“你这登徒子,居然敢占我便宜!死吧!”齐临月忽然表情平静了下来,随着一剑收回全身气势也收了起来,就像个不会武功的普通人一样。接着她又递出一剑,这一剑看上去平平无奇,并未附带剑气,速度也慢地像老太太晨练打的太极剑。时辰虽然心里疑惑,但并未多想,眼下还是躲避要紧,当时就想靠一个翻滚躲过去,然后他惊讶地发现自己从手到脚都动不了了,有什么无形的东西牢牢地束缚住了他,全身上下唯一能动的部位只有眼珠子。
这平平无奇的一剑居然是杀招!他只能睁大眼睛看着剑尖缓缓刺向他的心口。
他想不到办法躲开这一剑了,只能绝望地闭上眼睛,脑海里浮现出过往的画面。没想到他潇洒(并没有)一生,最后居然要一声不吭的死在这种地方。人家跟姑娘喝酒都是花前月下、耳鬓厮磨,好不浪漫,到他这儿才喝了一口酒,人姑娘就喝完一坛了,完事了还撒酒疯追着他砍,这都是啥事儿啊,最丢人的是他还打不过这姑娘…
等待死亡是非常煎熬的事,此刻他脑海里一片空白,恐惧占据了全部的思维,紧闭的眼皮微微颤抖,鼻尖上也冒出了汗,短短几秒简直就像一个世纪一样。好像过了很久的时间,他也没有感受到任何的疼痛感,难道一瞬间的死亡是不会有感觉的吗?
想到这里他睁开了眼,发现齐临月维持了一个平举着剑的势姿定在了那里…不对,他觉得很奇怪,凑上去认真观察,发现其实还是有在动的,只不过速度很慢,本来齐临月递出的这一剑早该刺入他的
口了,此时却像是定格动画里逐帧慢放的人物一样,以一个非常慢的速度缓缓推进。
限制他行动的那股无形力场也消失了,他起身活动了一下腿脚,蹦蹦跳跳做了一套广播体
之后齐临月还保持着举剑平刺的势姿缓缓向前…
“喂,听得见吗?”他一时玩心大发,跳到齐临月面前,手挡在她眼睛前挥了挥,齐临月没有反应,面色自若地保持举剑前刺的势姿。
他地试探道:“姑
在吗?姐姐在吗?妹妹?”还是没反应。
他愈发嚣张,指着齐临月的鼻子说:“再不回我话你就是猪!”齐临月还是没反应,时辰顿时乐了,要不是这会儿手上没记号笔,他能在人家脸上画一幅清明上河图…
时辰也搞不清楚这是什么状况,但是玩也玩够了,他开始思索怎么解除这个状态,总不能真让人家姑娘一直这么举着吧?不管怎样先解除她的武装肯定是最正确的,就算她恢复回来了也方便自保。
想到这里他就去把齐临月握着剑的手指一
一
掰开,随着最后一
大拇指被他掰开,长剑哐啷一声坠地,齐临月忽然动了起来,她好像失去重心一般,一个踉跄前冲撞入时辰怀里,把他撞倒在地。
时辰顿时脸色大变,这让她近身了哪里讨得到好处,刚想推开她却发现她浑身软绵绵的,已经失去了力气,再一看,她已经双眼紧闭,呼昅均匀好嘛,这会儿终于打累了,发完酒疯睡着了…
怀里的齐临月忽然转了个面向,调整了一个舒服的睡姿,喃喃道:“师父,我不想学剑了,好累啊。”时辰看着她通红的脸颊,微微抖动的睫
,可爱至极,完全不见白天那幅冰山女侠的样子,顿时心都快融化了。原来衰仔也会有舂天啊,也会有女神依偎在他怀里说梦话的时候。
按道理来说,这会儿在电视剧里男主怎么说也得亲女主一个才合适吧?她都睡迷糊了,亲一下应该不会被发现吧?
时辰的心紧张地砰砰
跳,简直要冒到嗓子眼上了长这么大他连女孩子的手都没牵过呢,,哪里干过这坏事?顿时紧张得不行。他俯身下子贴近齐临月的脸颊,慢慢凑了上去,随着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他的心跳越来越快,额角也渗出了汗…
齐临月忽然动了,一巴掌挥过来打在时辰的脸上,喝道:“让你喊我姑
!”,然后嘴里念叨着“
,月儿不想练剑”又睡过去了。
时辰刚刚鼓起的一点勇气就被这一巴掌打的散落一地,捡都捡不回来,这会儿哪里还敢造次,只好老老实实充当齐临月的枕头,一动不敢动。
这时他的灵魂深处忽然涌现出一股难以抵抗的疲惫感,就像是工作了一天回到家,打开门脫下鞋,躺在沙发上的那一瞬间。酒劲也在一番运动过后涌上了脑袋,他只觉得有些迷糊,脑子也不清醒了,眼看着就要睡着了。
他打起最后的精神看了一眼窗外,此时夜
已经浓了,透过纱窗看见一轮明月挂在半空,月光皎洁,夜风微凉。
他轻轻念了一句:今夜月
真美啊。
然后沉沉的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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