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德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
温晴好不容易说服了静安,让她和雷苙言回家休息,他们刚准备离开,温德却突然醒了。
“不是说了不许打扰你姐姐他们,怎么不听?”这是温德醒来后的第一句话。
“爸,你到底有没有把我当成你的女儿,你都已经病成这样了,为什么要瞒我!”静安冲到温德的病边,眼眶含泪的质问着温德。
面对情绪激动的静安,温德又是担忧又是心疼,但更多是歉疚,这些年他都没有尽到一个父亲应尽的责任,反而总是让她为他担心,伤心。
“孩子,我,我只是不想你跟着担心。”温德支支吾吾的开口,“现在你的首要任务是安心养胎,我这儿有小晴还有晟慕,你不用担心,而且你怀着孩子,别总是呆在医院,不好。”温德说到孩子的时候,眼睛里放着光。
温德活的这一辈子,什么事都经历过了,眼底的光早就被时间抹杀干净了,要说现在还能让他眼底放光的,也就只有温晴的婚事还有他的这个外孙了。
“爸,你现在这样,我要是不陪在你这,你要我以后怎么面对自己,面对孩子,难道你要我教会这孩子的第一课就是不孝吗?”
一句话堵得温德无言以对,也彻底打消了所有人想她离开的心思。
之后的曰子,在静安和温晴她们的照顾下,温德的身体像是在慢慢好转,可她们都知道,他只是在硬撑。
她们都看到过,看到过他晚上自己偷偷跑去洗手间吐,看到过他強忍着疼痛不让她们看见躲在被子里瑟瑟发抖,看到过他和她们聊到一半突发痛症借口去厕所躲在卫生间一个人独自与这份无端的痛楚对抗…
她们其实知道他的痛苦,只是很多时候,很多事,你知道却不代表你可以做到,就像你知道你要失去,可你却做不到放他走。
“姐,我和哥商量好了,周末结婚。”
“咳咳咳…什,什么?”静安刚喝下一口牛,却被温晴突然而然的话吓得打起呛来。
对于她的反应温晴似乎已经设想到了,她平静的拍着静安的背,好让她不再咳下去,好让她能听自己能把接下来的话说完。
“我们都知道的,爹地等不了很久了,这是我和哥商量之后的决定,虽然可能有些突然,但我需要你,支持我。”
此刻温晴的眼神中有多坚定,静安的心里就有多心疼,就像所有家长面对自己孩子悄无声息的成长、成,其实除了欣慰以外,大多都是伴着心疼和不忍的。
静安看了看躺在病上睡得安然的温德,想象着如果是他,他会怎么做,仅是几秒钟的时间,静安就像是从温德一直带着笑意的脸上找到了答案,她将目光锁在温晴身上,“只剩三天就周末了,你确定好了?你应该知道的,我和爸,我们都不希望你因为任何事委屈了自己,更何况是在结婚这样的大事上。”
“我确定!姐相信我,相信我一定会幸福的,就算不相信我,也相信温晟慕,他,一定会让我幸福的。”
温晴确实给了静安一个可以完全安心的理由,这个理由就是温晟慕,静安相信,就像雷苙言给了她这个世界上所有他能给出的一切,温晟慕也会一样的对待温晴,因为他对温晴的爱确实不会输给雷苙言对她的。
“可是,这对晟慕会不会不公平?”
“不会!”温晟慕的声音从门口那儿传进来,虽然他的声音放的很低,但语气却足够坚决。“静安,你该知道,对我而言,真正的不公平是什么。”
静安和温晴纷纷回头看向温晟慕,眼神中多少带着些吃惊,静安知道温晟慕口中的‘不公平’指的是什么,雷苙言告诉过她的,在爱情里,对于男人来说,真正的不公平,是等待,漫无边际,没有期许的等待。
“你什么时候来的,不是说要和姐夫一起忙婚礼的事?”温晴上前去,挎着温晟慕的胳膊笑脸盈盈的注视着他。
温晟慕同样拿出一副甜腻的笑脸对着温晴,“他说让我过来陪你,说他自己可以,我就回来了。”
“姐夫,你哪个姐夫?”静安反应了半天也没反应过来。
她以为温晴口中所说的姐夫一定不会是雷苙言,因为那个男人一早就跟她说他回家处理助理从国內送来的加急文件,所以晚上之前都不会过来医院。
“我不就一个姐夫,难道你还嫁过别人啊?”温晴笑答道。
“他居然骗我,而且不会除了爸爸,我是最后知道这件事的人吧?”静安显然对他们策划出的这个结果不是很満意。
“小晴说一定要亲自当面跟你说,所以才让我们集体保密,看在你家雷先生为了你这个妹妹的终身大事煞费苦心,呕心沥血,独揽大局的份上,还望你饶他一次。”温晟慕看出静安的不悦,担心她会迁怒雷苙言,便想着提前替他说说好话。
“他能帮什么忙,当年我们的婚礼都是安振衡带着大家一手办的,他还在这替你们策划,你们也放心?”雷苙言一直都是个不怎么会办这种事的人,从当年的求婚到之后结婚,基本都是在别人的帮助下完成的,所以静安其实并不相信雷苙言,更是担心他会越帮越忙。
“不行,这么重要的事,还是我去看着比较险保,这样,你们先留在这儿陪爸爸,顺便等会他醒了告诉他你们的决定,晟慕把地址给我,我去场地那儿看看。”说着静安便火急火燎的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