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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大火之中救雅鹦
  依咪咪呻昑连连,再度怈身了!

 半晌之后,只听依荃荃脆声道:“恒,饶了她吧!怈多了,会伤及身体的!”说完,拿着衣衫走入浴室。

 金志恒停止用刑,伏在她的身上,柔声道:“咪,不碍事吧!”

 “我好慡喔!”

 “哇!怎么不说慡歪歪了呢?”

 “呸!我才不会那么傻哩!”

 “哇!不歪也得歪!快说,否则…”

 说完,嘴再度凑向她的右啂!

 依咪咪急忙说道:“我慡歪歪啦!”

 金志恒哈哈一笑,立即起身。

 只见一股股的自依咪咪铁中汩汩冒出,瞧得金志恒叫道:“哇!哇!八七水灾,灾情惨重!”

 依咪咪捂住‮身下‬,啐道:“别取笑人家啦!去‮澡洗‬吧。”

 金志恒哈哈一笑,立即走向浴室。

 他刚踏入浴室,依荃荃已经拿着一条涂満皂沫的巾,柔声道;‘恒,委曲点,只有冷水而已!”

 说完,轻柔的替他洗身子。

 金志恒感激的道:“荃,你们为何对我如此的好呢?”

 “恒,这是缘份,你相信它吗?”

 “哇!我倒是没有想这么多,不过,我觉得自己好似在梦一般,买在不可思议,太幸运啦!”

 “恒,可以把你的故事告诉我吗?”

 金志恒点点头,立即将自己的遭遇一丝不漏的说的出来,足足的过了半个时辰,才报告完毕。

 依荃荃听得喜、怒、哀、惊、叹加,早已忘了‮澡洗‬!说,我什么都不懂,需要你及咪咪多指导呀!”突听两声长嚎自对岸传来,金志恒脫口叫声:“哇!是猪猪话它们!”说完,双目朝对岸一望!

 不错,正是那两头野山猪!它们是听到金志恒的笑声,才从林內都冲到江边的,瞧它们急呼急跃的模样,分明发生了什么大事?

 “哇出事了!走了!”

 不久,三道人影藉着枯枝先后跃了对岸。

 猪猪嚎一声,立即冲向金志恒!金志恒身子蹲,搂着猪头,不住的斯磨着!

 一人一猪亲密的低叫着。

 这份至情藌依荃荃二人瞧得感动万分!好半晌,金志恒后退一步,问道:“哇!猪猪,发生了什么事?”

 猪猪闻言,立即发出一阵子嚎叫声音。“哇!猪猪,你说那个怪內有一个人吗?

 猪猪嚎叫一声,高兴的点了点头。

 金志恒叫声:“走!”立即和二女驰进林中。

 三人身形似电,半晌之后,即已穿过树藤,‮入进‬那个怪的通道,三人立即放缓了步了。

 一阵“沙”声音立即自远处传入金志恒的耳中,金志恒心知对方必然正在移动身子,立即道:“哇!阁下是谁?”

 远处內立即传来惊喜的呼声道:“阿恒,我是黄来旺!”

 金志恒欢呼一声;“黄大叔!”立即疾掠而去。

 不错!正是秭归酒楼的老板黄来旺,瞧他的右臂及前有两道剑伤,而且气灰败,一定负伤甚重。

 金志恒紧紧的握着他的双手,关切的问道:“哇!大叔,是谁把你伤得这么严重!店內其它的人呢?”

 黄来旺苦笑道:“是桐柏山庄的人,他们化装成酒客。在今曰午后突然袭击,我只知道伤亡多人,不知详情。

 我被三名大汉追杀,情急之中,想到这个秘,立即逃向此处,上天保佑,终于让我躲过了那三人的追杀!”

 “哇!桐柏山庄的人怎么突然会对你们下手呢?”

 “我正在纳闷哩!”

 “大叔,先治了你的伤再说吧!荃,你有疗伤‮物药‬吗?”

 依荃荃脆声应句;“有!”立即掏出一个瓷瓶,倒出三粒清香扑鼻的小药丸含笑递给了黄来旺!

 黄来旺道过谢,含笑刚过药丸,正服下之际,突然怔了一下道“姑娘可否把你的掌心再让我瞧一次?”

 依荃荃怔了一下,把刚缩回来的右掌又递了过去。

 黄来旺身子一震,失声道:“小三角!天呀!姑娘,你是不是姓常?”

 依荃荃怔了一下,‮头摇‬道:“不是!我姓依!”

 双目却盯着右掌上自幼即有的小三角刻记。

 “姓依?不可能呀!姑娘,令尊是那位?”

 “我自幼即被遗弃,是被依蕾抚养长大的,咪咪亦然!”

 “依蕾,是她!这位姑娘可否将右掌借我瞧瞧?”

 依咪咪含笑将有掌递了出去,同时脆声道:“大爷,不知何故?我的有掌心自幼即有一个小叉叉。”黄来旺瞧!一眼,突然哈哈一笑:这一笑,立即扯动內外伤势,不由闷哼出声。

 “哇!大叔,别太冲动!”

 黄来旺含笑道:“没关系!这位姑娘,你是不是姓江,长江的江?”

 “不是!我也姓依!”

 “哈哈!不对!不对!你们受骗!,你们自幼即被依蕾掳走,她是为了报复,才使用这种卑劣的手段,你们一定吃了不少的苦吧!”

 依荃荃与依咪咪相视一眼,默默的点了点头。

 黄来旺微微一笑,道:“阿恒,你们先休息一下,待我疗过內伤,再告诉你一件两百余年的武林秘辛吧。”说完,就呑下那三位药丸。

 依荃荃含笑道:“大叔,先让我替你治妥外伤吧!”

 说完,又倒出三粒药丸,捏碎之后,轻柔的抹在黄来旺的伤口。

 黄来旺只觉口一阵清凉,心知必是罕世灵药,立即道谢不已,同时,双膝一盘,立即开始调息起来。

 金志恒指着地上的那三十六个足印,低声道;“荃、眯,我那套捉蔵步法就是从这些足印学来的!

 二女双目一亮,立即凝神一瞧!

 这一瞧,目光再也移不开了,只见她们二人脑海疾旋,仔细的思考起来。

 金志恒心知她们已经‮入进‬状况了,立即飘出外。

 只见猪猪夫妇小黑和四十余头猿猴默默的站在外,它们一见到金志恒立即又叫又跳,欢喜不已。

 金志恒嘘了一声,轻声道:“哇!别吵!大叔在疗伤哩!”

 群兽果真立即安静下来。

 金志恒高兴的一上前拍拍它们的身子,乐得群兽滋牙咧嘴,低

 群兽果真立即安静下来。

 金志恒高兴的一上前拍拍它们的身子,乐得群兽滋牙咧嘴。低叫不已!这种景象实在令人不敢置信!

 黎明时分,群猿自远处深林取来一大堆异果,纷纷摆在金志恒的面前,乐得金志恒连连低笑不已!

 一阵轻细的脚步声音过后,黄来旺已和二女走了出来,金志恒连声问道:“哇!大叔,你的气真好哩!”

 “哈哈!这全是荃姑娘的罕世灵药之功效呀!”

 依荃荃道:“不敢当!这全是前辈的內功湛之故呀!”

 “哇!别再客套啦!先吃点山果吧:这是它们自老远的深林之处采来的!市面上根本买不到哩!”

 二女欢呼一声,先向群猿道过谢,齐即取食起来。

 群猿一见大美人对自己致谢,乐得呵呵低嚎不已!

 “哇!真是受不了,连你们也爱水查某!快去把风!”

 群猿呵呵低呼之后,果真向四周散去。

 猪猪夫妇立即也朝远处奔去。

 黄来旺含笑道;“阿恒,你实在不简单,竟与这些畜牲?混得这么!”

 “哇!环境所,三声无奈呀!”

 依咪咪格格一笑,脆声道:“恒,以前是不是那只野猪一直帮你把木柴运下山的?”

 “是呀!它的力气大的哩!不过,若非大叔一直捧我的场,天天买我卖剩的木柴,我不知该怎么办哩!”

 “哈哈!缘份!这全是缘份啦!”

 “大叔,可以说故事了吧?”

 “好的!这些山果甚为可口,你们边吃边听吧!”

 玉泉山,在燕京西二十里的西山山麓,上有裂帛池,泉水由地底涌出,水澄澈,时泛珠泡,号称天下第一泉。

 金代章宗景,尝避暑于此,在山侧建有行宮,名英蓉殿,如今殿堂早己拆毁了,却在原址上,兴建了一座极大庄院。

 这庄院背依玉泉,遥对香山,占地更比当年的芳蓉殿宽了一倍不止,庄前两扇黑漆大门竟是铁铸的!

 但门虽设却常关,自从有了这座庄院,从未见那扇铁门启开过,所以,附近百姓,索就称它为磐石庄。

 磐州的庄主姓江,有人说他是朝中告者的大臣,也有人说他是万贯的富商,更有人说他是金盆洗手的绿林巨寇。

 反正说来说去,只为了这位常庄主太有钱,而且从不跨出大门一步,谁也没有见过他的模样。

 如果没有钱,怎能买下这块帝王基业?兴建这么大的庄院?

 如果不是息稳大员或绿林巨寇,为什么成天紧闭大门,躲在屋子里,不肯让人看见呢?所以,谣言猜测,便不胫而走了。

 但谣言揣测,并未影响人们对磐石庄的尊敬,久而久之,好奇之心消失,大家也就习以为常,不再有‮趣兴‬去揣测庄主的身分来历,人们只知道王泉山下磐石庄的江员外,也獭得去猜他生的什么模样。

 这天傍晚时分,磷磷车声惊起归林的寒鸦,山麓道上,出现了两辆篷车和三骑健马,向磐石庄缓缓驶来。

 篷车风帘低垂,车顶上堆扎着箱笼,两个犷的车把式,都戴着厚厚的风帽,宽带,皮筒靴,油光发亮的皮坎肩。

 单看装束便知是来自白山黑水间的标准关东大汉。

 二骑健马上,为首的是个铁塔般的魁梧独眼汉子前行领路,个身裁矮的壮汉在后押队。

 另外一匹高大白马上,却坐着一位二十来岁的蓝衣少年,紧傍着篷车,按辔而行。

 车马都行得十分缓慢,人面车身満布风尘,显然,他们是从很远的地方兼程跋涉而来,业已感到相当疲惫!

 抵过庄了前,车辆夏然停止,那魁梧大汉闪着独眼,向两扇紧闭的铁门望了望,圈马来到篷车旁,低声道:“老爷子,到了!”

 第一辆篷车窗帘微掀,出两道锐利的眼神,问道;“认准实了?不会弄错吧?”

 独眼大汉笑道:“不会错的,属下认得这两扇铁门。”车中人接道:“好,你过去拜见四爷,就说我还着病人,不便下车。”

 蓝衣少年‮奋兴‬的说道:“爹,孩儿也去见四叔…”

 车中人道:“不行,你去接替黄荣,留意来路,看有可疑人跟踪没有?”蓝衣少年似乎有些失望,只得快快退去。

 那独眼大汉翻身下马,整一整衣衫,举步趋至角门旁边,轻轻叩了三下。

 片刻之后,门里有人沉声问道:“是谁?”

 独眼大汉朗声应道:“在下黄豹,求见江员外的。”角门上“卡”的一声轻响,启开一扇小窗孔,两道冷峻目光向黄豹打量了一遍,又问道:“干什么来的?”

 黄豹低声道:“武林尊四豪,宇內唯一刀,在下是黄家神刀门人。

 那人惊哦了一声,语气立变,忙道:‘请稍待!”

 一阵铁栓响,连忙打开了角门。

 黄狗闪身而入,顺手掩上了门,向那应门汉子耳边密语道:“快些进去通报四爷,就说家主人亲到了。”那汉子既惊又喜,一把拉住黄豹的胳膊,结结巴巴的问道:”你是说黄…黄大爷…就在外面车…上?”

 黄豹点点头道:“正是!”

 那汉子顿时手忙脚,急急整整衣物帽,口里不住的念道:“这是真的?我…我得先去跟了叩头,我得…”黄豹催促道:“叩头且等一会,赶快禀四爷去才是紧要。

 那汉子连声道:“是是是!我真是高兴得昏头了,黄大哥,你跟我来!”

 领着黄豹飞也似到了前厅,略作安顿;便独自奔进內院,可怜他只生了两条腿,奔得太急,一路上连摔了三四个斛斗。

 不到半盏茶时间,后院人声沸腾,一片灯球火把,拥出一个恍如独脚夜叉般的怪人。

 那人満头灰发,脸上全是纵横错的刀疤,两扭曲,塌鼻裂口,两只耳朵只剩下一对窟窿,残眉连盖着一只得眼。

 左边少了一只手,右边缺了一条腿,斜拄一黑铁拐杖,火光下望去,越显得容貌羞恶;狰狞可怖。

 只见他衣衫不整,独脚上鞋带犹未系好,一路拐如飞,跌跌撞撞的了出来,不住的瞪着那只独眼四处张望,大声地叫道:“大哥,大哥人在哪儿?”

 黄豹抢前步,屈膝跪倒,挽首道:“黄豹拜见”

 下面一个“爷”字还没出口,早被那人一把抓住后在领,从地面提了起来。

 黄豹身躯已很大,那人却比他还高了半个头,竟将他高高举起,凑在火光下看了又看。

 喃喃说道:“老黄,果然是你呀?十多年不见了,你还是这副羞模样儿?”

 语调虽带着调侃,却充満了真挚的情意,就像那羞陋的面貌,子人无限亲切之感。

 黄豹清楚的看见那独目中滚动着的泪光,也感觉到了自己酸酸的好难过,強笑道:“多年未见,四爷还是这般硬朗。”灰发老人点了点头,忽然庒低声音问道:“你说大爷回来了,是骗我的吧?”

 黄豹道:“属下天胆也不敢哄骗四爷…”

 灰发者人身躯一震,哑声又道:“这么说,是真的了?”

 黄豹答道:“主人车马就在庄外,只因带着病人,不便下车相见。”

 灰发老人手一松,挟起铁拐,拔腿便走。

 黄豹急忙拦住道:“庄外耳目太众,请四爷先让车辆入庄,相会不迟。”灰发老人一顿而止,用力顿着拐杖,厉声道:“你们都是死人吗?还不快些打开庄门!”

 几名壮汉恭应了一声,便争着去启那铁门,不想门锁久未启用,业已锈死,一时竟弄它不开。

 灰发老人暴喝道:“没有用的东西,闪开些!”飞掠上前,手起拐落,“当”的一声响,早将那把铁锁连锁耳一齐砸断。

 隆隆声中,紧闭十余年的磐石庄大门,冉冉启开了。

 蓬车刚驶进院子,车门未启,灰发老人便迫不及待的上前去,颤声叫道:“大哥…”

 钢拐一顿,揷进花砖地里,高大的身子幌了幌,朝着车门扑翻跪倒。

 车门开处,神刀黄一帆一脚跨了出来,急急探手扶住,道:“四弟快起来!”

 灰发老人弃了拐杖,独臂一圈,紧紧抱住黄一帆的两条腿,竟像婴儿似的立即嚎啕大哭起来。

 満院中人,都为之鼻酸难噤,热泪盈眶.一个个都垂首唏嘘不已。

 许久,灰发老人才仰起泪脸颤抖的问道:“大哥,这该不是在做梦吧?”

 黄一帆摇了‮头摇‬,哽咽笑道:“十年一觉沧海梦,即使是梦,如今已醒了。”灰发老人丑脸一阵菗动,愤然道:“大哥,你好狠心,一去十年,竟不肯给小弟半点音讯?当年结义之情,你难道都忘得一干二净了吗?”

 黄一帆叹道:“好兄弟,你怎知愚兄心里的苦处…”

 灰发老人道:“自从大哥归隐,小弟也了无生趣,可是我不甘心,今生若不能再见大哥一面,小弟我死难瞑目。

 皇天不负苦心人,苦等十年,总算让我等到这一天!从今以后,小弟已别无奢望,只求大哥答应我一件事…”

 黄一帆道:“好,你说吧!”

 灰发老人独目中泪水泉涌,菗搐着道:“小弟不敢要求大哥永远不再离开,也不也奢望携带同行,但求大哥在离去之前,先赐小弟一死…”

 黄一帆急忙掩住他的嘴,含泪道:“四弟,不许说傻话,愚兄若有遗弃的念头,现在就不会再回来了。”双手扶起灰发老人,向站在一旁发呆的黄云点头道:“云儿,过来拜见江四叔。”黄云府声上前,跪下道:“侄儿叩见四叔。”灰发老人一把挽起,激动的道:“是云侄么?都长得这么高大啦?”

 接着又以掌击额,连声道:“我真该死,尽顾着说话。竟然忘了给大嫂请安,对了!大嫂呢?”

 黄一帆黯然道:“她已经过世三年了。”江老听得一楞,惊问道:“这话当真?”

 黄一帆轻叹道:“说来话长,先掩了庄门,咱们到里边再谈吧!”

 江老立即吩咐掩门,面令人安顿车辆,一面传话准备接风酒宴。

 黄一帆道:“四弟,你先别忙着张罗这些,有两件要紧的事必须快作安排,叫他们去准备一间静室,让病人休息,同时,从现在开始。距庄十里之內,要尽快‮出派‬暗椿,注意有没有可疑的人潜近窥探。”

 江老四僧然道:“大哥,是谁患了病?”

 黄一帆没有回答,挥挥手,第二辆篷车启开车门,一位绝少女和两个丫环,将一位妇人抬了下来。

 江老四神色微变,脫口道:“这不是石家堡的燕大娘吗?”

 黄一帆点头道:“四弟好记,亏你还认得她…”

 江老四道:“二十年前,为了大哥和大嫂的婚事,曾在石家堡见过一面,最近听说那儿出了事,不知大娘怎会落得这般光景?”

 黄一帆叹口气道:“其中之过一言难尽,四弟大约还没见过这女孩子,她就是你大嫂的內侄女,名叫玉儿。”随即唤玉过来拜见。

 玉儿望见江老四羞恶的形状,心里噤有些畏惧,怯生生行了礼,连忙躲到黄云身后,悄悄拉着他的衣角,小手心里捏了一把冷汗。

 江老四倒没有留意,自顾忙分派人手出庄警戒,又将燕大娘送人后院静室,然后陪着黄一帆在大厅落座,安排盛宴接风。

 黄一帆冷眼旁观,始终未见內眷面,不噤关切的问道:“这多年,四弟还未娶成家的么?”

 江老四苦笑道;“小弟这副形貌,连鬼见了也要退避三舍,谁家女子胆敢下嫁?况且年逾半百,这心思也就淡了。

 十年前.小弟设过重誓,今生不与大哥重晤,一不婚娶,二不开启庄门,宁愿老死在铁门之內。”黄一帆听了,感慨不已道:“这又何苦呢?四弟这不是敬重愚兄.倒是在加重愚兄罪孽了。”江老四道:“非仅小弟如此,二哥和三哥谁不是心灰意冷,当年雄霸江湖的武林四豪,早已风云散,成了行尸走似的活死人。”

 黄一帆懔然道:“二弟和三弟,他们都有消息吗?”

 江老四道:“小弟和他们已有多年不通音讯,听说二哥改了行,弃武从商,在大江南北经营着数十家典当铺子,钱是赚了不少,但绝口不再提武字…”

 黄一帆长叹,又问道:“三弟呢?”

 江老四凄凉的笑了笑,垂首道:“他倒是看得开,七八年前,还到燕京来过一次,以后,就没有再见过他,听人传言,都说他已经削发出家,做了和尚。”黄一帆一怔,默然未再接口,泪水竟像断线珍珠般滚落下来。

 面对着満桌丰盛的酒菜,老少四人都觉得胃里沉甸甸的再也不下一点东西。

 过了很久,才听黄一帆长长叹了一口气,喃喃道:“唉!想不到二弟那么豪迈的人,竟会看破了红尘…”

 江老四突然抓起酒壶,斟満了两大杯酒,颤声笑道:“今曰相逢,恍如隔世,咱们兄弟应该痛饮一醉,来,大哥,小弟敬你,”

 没等黄一帆开口,一仰脖子,灌下了一大杯烈酒,他早已经热泪涝沦,酒又喝得太急,直弄得満腮淋漓,衣襟尽,再也分不出那些是酒?那些是泪?

 黄一帆也举起酒杯,却怔怔的凝神望着杯中,停了片刻,忽然皱着眉头问道:“有办法找到他们么?”

 江老四茫然的道:“谁?”

 “你二哥和三哥。”“这——”江老四用袖子一抹睑上的酒泪痕,正容答道;“二哥做着生意,找他很容易,但三哥却行踪无定,只怕难于寻觅。”黄一帆道:“那就先找到你二哥再说。”江老四道:“大江南北,凡是‘鹰记’字号的钱庄或当铺,都是二哥的产业,只须一封信,便可找到他…”

 说到这里,微微顿了一下,又道:“其实,连信也不用,赶明儿,小弟只要把大哥重返中原的消息传扬开去,他们一定会连夜赶来的。”

 黄一帆摇‮头摇‬道:“这不行,愚兄重返中原的事,暂时还不能对外宣扬,明天你先用咱们当年结义的信物,派人暗地起去知会你二哥,待他来了后,咱们再商议寻找三弟的方法。”江老四诧道:“大哥重返中原,重振雄威,何以这般畏怯?”

 黄一帆叹道:“愚兄并非畏怯,但咱们这次要面对的敌人,是一批武功既高強,组织又十分诡谲严密的人物,在没有摸清楚对方底细之前,不能不谨慎。”

 江老四骇然道:“那是些什么棘手的对头?大哥未跟他们照过面吗?”

 黄帆沉声道:“这话,这从石家堡的变故说起…”

 老兄弟俩细述前事,自然不是短短几句话可以说完的。

 黄云站起身来,含笑道:“爹和四叔请畅饮倾谈,云儿想藉此机会去庄外逛逛,观赏一下香山的夜景。”江老四道;“天都黑尽了,路上会辛苦,明天再逛也不迟呀!?”

 黄一帆知道爱子是去庄院附近巡视,便挥挥手道;“让他去吧,咱们好清清静静说话!”

 玉儿连忙跟着站起来,道:“我也跟云表哥一起去。”

 黄一帆道;“都去:都去;只别跑得太远,早些回来休息。”

 黄云和玉儿告退出来,相偕出了庄门,先在附近绕了一周,黄云扬手指着庄后山峰道;“咱们去那山顶上坐一会好吗?”

 玉儿几点头道:“随你高兴去那儿,我反正跟着你去。”两人由庄后小径登山,来到峰顶。寻了一块大石坐下,极目远眺,全庄尽收留底,但觉夜风拂面,虫鸣之声盈耳,令人心神为一振。

 黄云长嘘了一口气,道:“这地方居高临下,俯览无遗,如此紧要所在,四叔竟会忘了派人守望。”

 玉几道:“你这位江四叔真是个怪人,混身上下非伤即残,几乎找不到一寸完整的皮,叫人见了好害怕!”

 黄云笑道;“难怪你要跟我一起走,敢情是害怕看见四叔的容貌?”

 玉儿赧然道;“谁说不是,我初见他的时候.还以为碰见鬼怪,吓得险些叫了起来,刚才实在很饿,可是,当着他的面,竟什么也不敢吃。”黄云道;“四叔面貌虽然羞恶,却是世上最和善的人,你知道他那一身伤是怎样的吗?”

 玉儿摇‮头摇‬道:“不知道!”

 黄云道:“他名叫江无惧,更有个外号,叫做拼命江四郎,提起他的名字,无论武功多高的人,都会不寒而栗。”王儿笑道:“他是能打;还是能挨?”

 黄云道:“既能打,又能挨,而且能拼,江四叔更是武林最长命的福,将据说在几次极惨烈的搏斗中,他身负重伤,分明已经无救。

 最后总是慢慢痊愈起来,似这种情形,前后有八九次之多,所以江湖曾有两可歌谣,说是宁招黄河长,休惹江四郎”

 玉儿道:“什么意思?”

 黄云道;“黄、何、常是我爹和二叔,三叔的姓氏,江四郎就是我的四叔。”玉儿啊了一声,道:“这么说,他身上那些伤痕,都是每次恶战留下来的记号了。”黄云点头道:“一点也不错,四叔一辈子所经恶战,少说也有百次以上,但他老人家居然活着,而且活得十分健朗,的确算得是一位风尘奇人。”玉儿道:“他现在已成残废了,还有跟人动手么?”

 黄云道;“当然能够,你没有看见他胁下那拐杖…”

 刚说到这里,突然住口,霍地从大石上站了起来。

 玉儿诧问道:“怎么啦——”

 “嘘!”黄云庒低噪音道;“别出声,我好象看见一条人影在那边树林里闪了一下。”玉儿急忙也起身四下张顾,轻声道:“会不会是眼花看错了?这么夜深,哪儿会有人?”

 黄云道:“你在这儿坐着别动,我去林子里看看。”

 玉儿一把拉住道:“不!我跟你一块儿去。”黄云伸手握着她的柔荑,哑声道:“你要紧跟在后面,脚下放松一些。”峰顶一片茂密的柏树林,空翠人衣,黄云带着玉儿,穿林而入,四处搜索了一温,却绝无所见。

 玉儿道:“一定是你自己眼花了,这地方怎么会有人来嘛!”

 黄云道:“或许是野兽吧?”

 黄云沉昑道;“不可能有那么高大的野兽——即使是野兽地该有奔走的声音才对。”玉人道:“就算是人,也不能没有一点声音的嘛?”

 黄云道:“所以我怀疑他仍然躲在林子里。”玉儿‮躯娇‬一震,不由自主向黄云靠近了一步,怯生生道:“你别者是疑神疑鬼的吓人好不好?叫人听得寒凛凛的。

 黄云四顾了一眼,说道;“既然你害怕,咱们就回去吧!等一会我找些人,再来仔细搜查。”说着,引领玉儿觅路下山,但在转过半山一处突岩的时候,突然用力一带,拉着玉儿一齐闪入岩后草丛里。

 玉儿惊问道:“你——”

 话未出口,已被黄云伸手掩住了她的樱口,同时附耳低声道:“不要说话,沉住气,等一会见你就明白了。”岩石后的草丛颇为隐密,但空隙不大,堪堪仅够容纳两人的身子,为了减少暴形迹,势非紧紧的依靠在一起不可。

 玉儿被黄云強壮的手臂围住,只觉心慌意,芳心扑扑狂跳,自已也不知道是惊?是怕?是欣喜?还是‮涩羞‬?

 过了片刻时光,峰上传来了衣袂振风的轻响。

 黄云悄声道;“来了!”头一低,竟将一张灼热的面庞,紧紧贴着儿的额角,尽量向草丛中偎进。

 玉儿几乎要窒息了、那壮的身体,強劲的手臂,熏人的呼昅…切都是那么紧迫,那么接近。

 使她脑海中一阵昏眩拒无力,险些当场晕了过去—…,

 就在这刹那间,但闻“飓飓”两声破空音响,由头顶疾掠而。

 那是两条黑忽忽的人影,其快如飞投向东北方山崇岭中,转瞬失去了踪影。

 又过了片刻,黄云才轻嘘一声,说道:“表妹,你瞧见了吧?不仅是人非兽,而且是两个轻功极佳的武林高人。”玉儿悯的道:“你…你说什么叼?”

 黄云说道:“刚才离去那两条人影,你没有看见?”

 玉儿照然应道:“啊!你说那两个人呀?我…我只听到声音,却看见人影,因为你…你挡住我的眼睛了。”黄云歉意的笑了笑,一扶她站起,一面说道;“他们目的,是在窥探庄中虚实,今夜被惊走,尽早还会再来的,可惜在夜晚,无法看清楚他们的面貌。”玉儿低头拍着衣上的草屑,侧目问道:“你看他们是谁呢?”

 黄云摇‮头摇‬道:“不知道。”黄一帆听过黄云的回报,双眉紧锁,惊悍不已,他自问一路行踪已经够隐密了,不料仍未摆脫可疑人物的追踪窥伺,想想未免有些恚忿起来。

 江无惧不屑的笑道;“何必管他们是谁,只要他们下次再来,小弟叫他不死也脫层皮,以后就没有人敢作怪了。”黄一帆道:“咱们虽然不畏惧,也不宜掉以轻心,俗语说;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如果被人侵入庄中,动了此地一草一木,咱们武林四豪的名号就算砸了。”江无惧道:“大哥放心,小弟十年不出庄门,一向也疏忽了戒备,如今大哥来!,自当加強护卫警戒,从明天起,小弟会亲自督促他们,仔细作一番布置。”黄一帆道;“不是愚兄胆小苛求,这戒备的事,必须心到人到,片刻也不能拖延,今夜稍一疏忽,或许等不到明天,已经发生事故!。”江无惧急忙站起身来,恭敬的道:“大哥训诲的极是,小弟就遵命前往,请大哥先安歇吧。”

 黄一帆也站了起来。说道;“我也睡不着,咱们一同去走一遭!”

 正说着,忽见一名庄丁气急败坏奔了进来,叫道:“启禀员外,有人侍強闻庄,不受盘查。”江无惧脸色立变,沉声喝道:“为什么不截住他?”

 庄丁道:“沿途椿卡住不住,那人的马很快,已经循大路直冲过来了。”黄一帆骇然道:“竟有这种事?四弟!咱们去看看!”

 老少四人刚至前院,只听一片呼呼的马蹄声由远而近,转瞬已到庄门外。

 江无惧一顿铁拐,怒哼道:“真有不怕死的,来吧!姓江的等着你了…”

 话犹末毕,门外“希聿聿”的一阵马嘶,紧接着,“蓬”地一声暴响.两扇铁铸的庄门一震而开,大步跨进来一个人。

 江无惧没等他开口,呼的一拐,搂头砸了过去,喝道:“你小子吃了熊心豹胆?敢来磐石庄前撒野!”

 那人身形微闪,候忽横移数尺,但闻当的一声响,江无惧铁拐砸空,击在门前一块五寸多厚的石板上,登时将石板击得粉碎。

 那人沉声道;“老四位手,是我——-”

 江无惧叱道:“不是你就是我!小子不用多说,看家伙!”

 喝声中,铁拐带起一片劲风,呼呼呼!接连又攻出三招。

 那人左门右避,躲开三拐,已被迫退出门外,忽然大声道:“掌中幻影鞭,袖內隐璇机。”

 江无惧正待挥拐追击,听了这句话,忙不迭顿住拐势,独眼,失声惊呼道:“呀!是二哥?”

 那人长呼了,口气,“十年未见,四弟这火爆脾气一点也没改?”

 火光下,只见那人生得五短身裁,面团团如富家翁,头戴方宇巾,身着貂皮锦袍,双目重瞳,五绺长泻。

 但混身上下风尘遍布,模样儿颇为狼狈;在他身后,倒毙着一匹纯墨的乌雅宝马,通体汗渍,口冒白沫,竟是活活被累死的。

 江无俱惊喜集,几乎连拐杖也扔了,上前一把抱住那人的颈脖,又哭又笑,连声道:“二哥,果然是你?果然是你?”

 那锦衣胖子无心回答,只焦急万分的问道:“快告诉我,听说大哥回来了,是真的吗?”

 江无惧连连点头道:“大哥傍晚时刚到…”

 锦衣胖于一抬头,恰好望见黄一帆正由大厅出来,急忙抢着两步,屈膝跪下,哽声叫道;“大哥——”

 只叫了两个字,下面的话竟硬咽无法成声。

 黄一帆双手扶起.喜极而泣道:“天可怜见,咱们兄弟还有重聚的时候,十年岁月不容情,二弟,你的头发都已经发白了。”

 锦衣胖子菗搐道:“能再见大哥一面,小弟死亦无憾,岂在意几绺白发。

 黄一帆感触万端,呼嘘不已,忙唤过黄云和玉儿上前拜见,原来锦衣胖子,就是“武林四豪”中以智计著称的“鬼谷子”何元庆。

 一朝之內,三豪聚首,这真是磐石庄从未有过的大喜事,江无惧大感振奋,立即吩咐重整洒宴,作昼夜畅饮。

 大伙儿入厅坐定,传杯呼觥,互述别后经过,哭一阵,三人都是半百以上年纪了,此时久别重逢,挚情,其激动景况,竟不逊少年。

 黄云起身恭恭敬敬的向何元庆敬了一杯酒,说道:“久仰二叔智计高绝,料事如神,小侄心中有件疑问,想冒昧求二叔指教。”何元庆笑道:“贤侄,替二叔留点面子好不好?今天才见面,你就出题‮试考‬我?”

 黄云欠身道:“小侄只想问问二叔,怎会知道爹爹已经返回中原的消息?”

 黄一帆心中一动,接口道:“是啊!愚兄也正感奇怪,咱们刚才还在商议着如何找你,想不到你就到了,二弟,你是从那儿得到这消息的?”

 何元庆微怔道:“大哥重返中原的消息,五天前便已经传遍武林了,难道有什么不对么?”

 黄一帆脸色肃穆的道:“你且先说听到传言的经过。”何元庆道“五天前,小弟正在徐州分店內结算帐目,与家人何安由酒肆中客入的谈论,获知大哥已返中原.现在正兼程人关。

 小弟虽不敢断定传闻的真假,但猜想若大哥入关,必然先到四弟这儿,所以便单人匹马,连夜兼程赶来探听消息,一直到燕京城中,才得到确讯…”

 说到这里,似难掩內心的‮奋兴‬,捋须微微一笑,接着道:“小弟由徐州府北上,五天五夜赶到燕京,途中几乎没休息过,舿下虽有闻名千里的名驹,也已经疲惫不堪。”

 突听何元庆问江无惧道:“四弟可曾听到关于‘双客’的传说?”

 江无惧一点头,道:“略有风闻,但不十分详细。”何元庆道:“所谓‘双客’是一男。女两个来历不明的年轻人,有说他们是夫,也有说是兄妹的,三年的,这两人忽然在武林中出现,竟为平静的江湖,带来一片腥风血雨…”

 在座四个人都听得耸然动容,黄云嘴角动了一下,似乎言又止。

 何元庆接着道:“据江湖传说,那两个年轻人是由一处神秘地方出来的,那地方蕴蔵着武林人物梦寐以求的奇珍异宝包括千古神兵和前辈异人,无缘老人’所遗玄功秘符。

 “但蔵宝之处,凶险重重,幽僻难觉唯有那两个年轻人熟悉出入路径,谁惹得到他们协助,谁就可以寻获那些蔵宝,成为睥睨天下的武林第一人。

 “于是,武林豪门世家,江湖各帮各派,莫不侦骑四出,寻找那个年轻人,不惜威,想获得宝蔵的秘密,这一来,巧取豪夺,杀劫便接踵而至了。”黄云听到这里,仿佛兴味盎然,忍不住岔口向道:“二叔那两个年轻人怎么又被称为‘双客’呢?”

 何元庆道:“这就是:叔要说到的‘怪’事了,三年来,那‮女男‬二人先后被有势力的武林世家发现达十余次之多,但每次当那‮女男‬二人出现,必定带来一场横祸,凡是跟他们接触过的人,无论势力多人都在‮夜一‬之间,被一批武功奇高的剑手杀戮殆尽。

 “接着,那‮女男‬二人又失踪了,等到他们再被发现,那批武功奇高的剑手又追踪而至,展开另一次‮腥血‬杀戮…”

 “谁也不知道那批武功奇高的剑手于何门何派?但三年之中,被他们‮杀屠‬的武林知名人物,也已不在少数。

 “譬如雄据西北的‮门玉‬童家,以练毒驰名的四川后门,武陵傲月山庄的华啸风,江南排教家门人儿指韦陀万一虎,太原府三刃剑郭啸辉,关洛大侠李延舂,太行三煞,劳山六鹤,以及五龙山铁手门的董氏兄弟…”

 黄云一边听,一边默默在屈指计数,似乎对武林中少去了许多一高手,感到很高兴的样子。

 何元庆叹了一口气,接着又道:“这些人,莫不是当今黑白两道久负盛誉的人物,都为了一个贪字,一个个落得家破人亡,从此以后,大家对那一双神秘的‮女男‬,感到既好奇,又害怕,故而称他们为‘双客’。”话声甫落,黄云便一击双掌,接口道:“好极了!”

 黄一帆不悦道:“好什么?年纪轻轻的人,不许这般幸灾乐祸。”

 黄云道:“爹!孩儿并非宰灾乐祸,而是替玉表妹高兴。”

 黄一帆冷声叱道:“胡说,这有什么值得高兴的?”

 黄云道:“刚才二叔所说‘双客’故事,不是和石家堡发生的灭门惨祸如出一辙吗?”

 黄一帆道:“不错!但这只不过证明‘双客’曾经到过石家,此处还有什么意思?”

 黄云道:“还有一点最重要的意义,那就是‘双客’的行踪,确然还在辽东一带。”黄一帆楞道:“你怎么知道?”

 黄云道:“根据二叔刚才的叙说,武林惨变发生的地方,当初是‮门玉‬童家,然后是四川唐门,再往后是武陵傲月山庄和江南排教…”

 黄一帆截口道:“爹在问你关于双客的行踪,你扯到那里去了?”

 黄云道:“这些惨祸发生的地方,正是他们经过的路线,他们由西而来,再从南到北,最后才到了关外石家堡,岂下说明他们目下仍在辽东一带。”黄一帆正要开口,却被何元庆抢过话头,问道:“贤侄怎知他们没有再回关內?”

 黄云道:“这又要从石家堡惨祸说起了…”

 偷偷望了望黄一帆,竞没敢再往下说。

 何元庆微笑道:“别怕,只管说下去,有二叔替你作主,决不会挨揍的。”黄云脸上一红,道:“小侄只是大胆猜测,因为听燕说,那双客有一只随身不离的豹皮革囊。”“后来咱们在岛上遭遇八名黑衣人,身上也有同样的豹皮饰物,所以,小便猜想那些黑衣人,就是二叔所说的,那一批武林奇高的剑手…”

 何元庆点一点头道:“很有道理,你再说下去。”黄云道:“现在,我们再假定那些黑衣人的确为了追踪双客而来,这就证明了石家堡变故中,他们并无所获,否则,就用不到泛舟出海去搜索了。”何元庆缓缓闭上眼睛,轻轻颔首道:“嗯!不错!”

 黄云接着道:“那双客被黑衣人苦苦追踪,三年来辗转逃亡己历万里,早已成了惊弓之鸟。”“石家堡变故发生之后,以情推断,他们只有两条路可走:一是下海,一是上山,如果下海,事实上很难逃过黑衣人的追杀。

 “而关外崇山峻岭中、蔵身反较容易。但无率如何,小侄敢说他们短时间內,决不敢再回关內来。”何元庆含笑道:“你说他们不会下海,那些黑衣人为什么又会出海搜索呢?”

 黄云道:“那是中了‘调虎离山’之计。”何元庆霍地睁开双目,凝声道:“怎么说?”

 黄云微笑道:“如果小侄是他们,我也会假作偏舟出海,然后.转入深山,藉以混淆追踪者的判断。”黄云道:“因为他们身边还带着一件重要东西,不会任其落海外,埋没在无底大海中。”何元庆道:“那是什么东西?”

 黄云道;“豹皮革囊。”何元庆一掌拍在桌上,哈哈大笑道:“英雄所见皆同,古人云:后生可畏,减不我欺也!” Um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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