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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深山草莽出英豪
 “宋太宗”淳化元年!“辽圣宗”与邻邦“回鹘”好,且赐封“回鹘”盟主李继迁为“夏王”,终于使“回鹘”不再进贡“宋”使得宋境边疆陡增大敌!

 同年!远在数千里外!

 “大别山”东方乡郊的黄土道中,阵阵嘹亮的锣鼓及唢呐声响彻入天,原来是一队亲的喜庆花轿,正缓缓行往北方的“合肥城”

 前方开道的是四名満面横相貌凶狠的四旬壮汉,后面是十二名吹鼓手,正‮劲使‬的吹奏敲打着。再后则是二十八个壮汉,分抬着十二抬喜礼嫁妆及一乘四人大花轿,殿后的又是四名凶狠壮汉,奇怪的是并不见喜娘、媒婆?

 一行三十余人的亲队伍缓缓前行时,只见前方二十余丈的黄土道中,有一个全身乌黑的人,背对亲队伍站立不动。

 仔细一看!竟是一个満头长发散披及肩,随风飘飞!高壮雄伟,肌垒垒的古铜身躯油光泛亮,全身仅穿着一件黑豹皮‮裙短‬,脚穿一双豹皮短靴的怪人。

 身怪人突然转身面对亲队伍,天!竟然是个头罩着一具黑豹头面罩,仅出一双炯炯生光的大眼,以及豹鼻下的一张厚大嘴,一双強而有力的结实手臂,在两只及腕处各扣合着一具豹头形的护手铁套,左手中尚执着一柄山字虎叉。

 “呀!‘黑豹’!糟了!老三、老四、老八,小心了!”

 “是‘黑豹’!快…快执兵器…”

 “独行大盗‘黑豹’?快…快!快围住他!捉住他或是杀了他都能获得门主奖赏!”

 就在开道的四名壮汉惊呼慌叫声中,倏听那一身黑豹装束的壮实汉子,已朗声大笑的说道:

 “哈…哈…哈…‘八骏’!贵门假借亲喜事暗中运送所盗红货,但是本豹不管尔等闲事,只要依本豹的规矩留下买路财,便可通行无阻!”

 “八骏”为首的老大“烈骏”闻言,顿时怒声叱道:

 “‘黑豹’!你我井水不犯河水!你当你的独行盗!莫要自不量力的干涉本门之事,否则对你并非好事!”

 但是“烈骏”话声方止,却听那“黑豹”狂笑说道:

 “哈!哈!哈!本豹原本便无意干涉贵门狗皮倒灶的所行所为,不过…本豹的规矩,尔等早已知晓了吧?奉劝尔等莫要坏了本豹的规矩。否则…哈!哈!”

 “八骏”‮二老‬“暴骆”闻言,顿时暴喝道:

 “‘黑豹’!你三番两次的招惹本门,已连连劫了本门至少二十万两钜金。门主才派我兄弟八人护送,今曰你果然再度现身劫货,甚而在我兄弟面前狂妄嚣张的要买路财,哼!那就莫怪我兄弟要擒住你,吐出往昔所劫的红货了。”

 此时殿后的另四名壮汉也已迅疾围至,兄弟八人已各自执出兵器。且都面浮不屑之的将“黑豹”围住,缓缓近即将出手围攻。

 “黑豹”见状毫无畏惧之。且一抖手中山字虎叉哈哈大笑说道;

 “哈!哈!哈!好!既然如此!本豹就秤秤尔等兄弟究竟有何本事?竟敢在本豹面前耀武扬威,坏了本豹数年间定下的规矩?”

 突见“黑豹”身躯一弓,续又暴而起,手中虎叉已疾劲的挥出一片叉影,向疾罩而至的四样兵器;就在此时,另四骏竟也同时暴纵而起,凌空挥扬手中的“八角锤”“”“破山斧”“虎头钩”凌空下扑劲疾狂猛的攻向“黑豹”头顶。

 倏听一阵金铁鸣连连脆响,山字虎叉已然震开先前四样兵器,竟余势未衰的再度挥扬,向凌空罩至的另四样兵器。

 “狠骐”“毒鳞”“凶埚”“狡验”的手中兵器,同被一股強劲的力道暴震而回,并觉虎口发麻,手中兵器险些脫手而出,因此俱都心中震惊且又羞又怒,但是续又再扬兵器放手抢攻。

 “烈骏”“暴骆”“狂骏”“残骅”同在一声震响中,身形凌空震飞倒翻,但身形落地后,竟又狂怒的各扬兵器疾攻,配合其他四位兄弟,以兄弟八人惯用的阵式围攻。

 “黑豹”身处八人的狂狠围攻中,竟然毫无惧的连连狂笑,手中虎叉疾如迅龙猛如狂虎般,与“八骏”展开一场战。

 倏然!山字虎叉叉住八角铜锤长柄猛然一挑疾抡,霎时八角铜锤由“暴骆”手中脫出,凌空骤然砸向手执八节鞭的“狡验”叉影又顺势疾刺“狂骏”口。

 同在此时“黑豹”身后的“残骅”手中月牙铡已狠狠的削向他颈项不足尺距,但是“黑豹”在大笑声中,身躯早已疾旋,虎叉也已顺势挥扫四周,而左手疾扬以臂向月牙铡。

 “残骅”內心大喜且残狠的加注功力,月牙铡凌疾的削向“黑豹”手臂,但是…

 一声金铁脆鸣声及一声惊呼声中,月牙铡竟被手臂上的豹形护手铁套震飞,凌空削向另一侧的“烈骏”

 倏然!鬼手爪的锋利爪尖已由“黑豹”右‮腿大‬划过,但是竟未如预期所见,皮开裂血水噴飞,依然是黑亮完好的‮肤皮‬。

 “啊?‘铁布衫’…”

 “哈…哈…哈…着!”

 “黑豹”狂笑声中,虎叉已连连震开数样兵器,且疾狠的挑向“毒鳞”顿见血水随着叉影飞洒如雾,山字虎叉竟又顺势挑向双手已空的“暴骆”

 “呀…‮二老‬,快退!”

 “二哥小心!”

 “‘黑豹’吃我一!”

 兄弟五人同时挥舞兵器抢攻为“暴骆”解危时,倏又见叉影似虚似幻,同时刺挑当前的三人,霎时响起一声狂嚎及闷哼,血雨飞洒中“毒鳞”面上已裂开一道两寸长的伤口,骇然暴退,而“狂骏”则是双手捂着‮部腹‬,踉跄倒退。

 “啊!三弟…”

 “三哥!你怎么了?伤到哪儿了?”

 一阵惊惶失措的骇叫声中,又见“黑豹”在狂笑声中身形暴纵而起,已然凌空掠出八人围势之外,迅疾的扑向那座花轿。

 早已抛弃手中乐器及挑担,换执兵器的四十名壮汉,眼见“黑豹”疾掠而至,顿时暴喝连连的齐扬兵器狂狠猛攻。

 然而山字虎叉挥扫中,只听一阵镏金铁鸣声以及痛呼惊叫声连响,轻而易举的便震飞数柄大刀,吓得众大汉骇然急退,甚而有两人连滚带爬的远离花轿。

 就在此时,倏由花轿帘內疾出数道光,劲疾向掠至花轿前的“黑豹”!

 “噫?哈…哈!原来轿內也是一位高手呀?”

 “黑豹”在笑语声中,劲疾前掠的身躯,竟然令人难以置信的骤然幻为一片虚幻黑光,三支红绫飞镖迅疾穿透虚幻黑色光影,凌空飞向官道外的草原中,而虚幻光影竟又化虚为实扑至花轿前,大手疾伸入轿且哈哈大笑道:

 “哈…哈…哈!轿內的娘儿们,给本豹出来!”

 倏然轿內响起一声轰响,轿顶暴掀震飞,一道赤红身影已冲升而起,并见三道光又当头向“黑豹”

 “哈…哈…给本豹下来!”

 大笑声中,由花轿內冲升而起的火红身影,突觉右足踝一紧,竟被一只恍如钢夹般的大手抓握住,一股強劲力道已将火红身躯拉转飞旋。

 “啊…”

 顿听女子的惊骇尖叫声乍响,只见火红的身躯凌空飞旋,劲疾撞向随后急追而至的“残骅”

 “残骅”惊见火红身影疾向手中月牙铡,顿时心中骇然的骤顿掠势,手中月牙铡也已狂急的往左劈落,而火红身影则险险的由眼前掠过。

 随后急追而至的四人,也已见到“黑豹”抓住轿內人当兵器横扫。因此俱都投鼠忌器的顿止冲势,又急又怒的连连叫道:

 “啊!‘黑豹’快放下人,再与我兄弟接战几回合。”

 “小子!快放下人!否则必将你…”

 “啊!兄弟们,快退!莫要伤到‘血燕’!”

 “呔!‘黑豹’你还不快放下人来?”

 此时“八骏”老大“烈骏”也已掠至,并且怒喝道:

 “呔!‘黑豹’!是号人物,快放下人再战,否则本门必将与你势不两立,且将倾本门之力围杀你!”

 但是“黑豹”闻言,却毫不在意,已将手中的红衣女子制住道,夹在肋下,跨大步行至花轿前,伸手在內里翻找一会儿,已由座椅下的暗格內抓出一包红货,才內心大乐的转身望着“八骏”开心的哈哈大笑,说道:

 “哈…哈…本豹既然敢在半路拦劫贵门红货,又岂会在乎贵门是否记仇?以后如何?就任凭贵门吧!至于这红衣娘儿们…三曰后正午,贵门带三千两银票或现银,前往‘风谷’赎人!否则过时不候,到时便莫怪本豹要拿她当‮物玩‬了!哈…哈…哈…”

 “八骏”兄弟闻言,俱是面浮怒容咬牙切齿,但又投鼠忌器不敢贸然出于,因此仅能双目如刀的盯望着“黑豹”举动,并听“烈骏”恨声说道:

 “‘黑豹’!从今后你已与我‘擎天门’结下不解的深仇大很!必将遭本门及本门同道追杀,江湖中再也难有你立足之地了!”

 “黑豹”闻言,却是毫无怒的微微一笑,并且耸耸双肩撇撇嘴的笑说道:

 “哈!哈!哈!此话本豹早已听厌了!废话少说。三天后的正午,三千两赎金若未带到,那就莫怪本豹坏了规矩了。哈…哈…”

 “黑豹”尚在笑语时突然身躯暴纵而起,已然夹着一身大红昏不醒的女子,恍如一只黑红相间的大鸟凌空疾飞而去!

 “啊?‘凌空虚渡’…”

 “天…他手中夹着‘血燕’尚能施展如此轻功?莫非他已练成了‘浮光掠影’?”

 “大哥!他的轻功如此高明,可是方才…”

 就在“八骏”的震惊神色中“烈骏”突然心惊的脫口说道:

 “啊!莫非他…方才他并未施出全力?或是他只有轻功特别高明?”

 但此时“狠骐”却摇首说道:

 “大哥,方才小弟的鬼爪已狠狠的抓刺他的右腿,但是却有如抓在一个‮硬坚‬油滑的铁柱上,而且竟无一丝爪痕、由此可见他曾习有‘铁布衫’之类的外门横练功夫、并且火候已达六成之上,然而轻功却是要有高深的內家真气,才能施展出高明轻功,因此小弟认为…”

 但是话尚未说完,却听另一名“凶蜗”也沉声说道:

 “大哥!小弟却另有看法,若依他如此高明的轻功看来,其內功必然至少有四十年之上的火候,因此他可能已习有可拒刀剑的护身真气…”

 但是突听身侧的“狠骐”不以为然的又急声说道:

 “不对!不对!护身真气乃是将近身之物拒之体外不容近身,功力愈高离身躯愈远,但是方才我手中的鬼爪,实实在在的抓在他腿上,因此绝非是护身真气,而是千真万确的‘金钟罩’或是‘铁布衫’!”

 “狠骐”之言,果然言之有理,因此使其他的人无言可对。老大“烈骏”也已连连颔首的沉声说道:

 “嗯!没错!他确实习有外门横练功夫!可是却又有如此高明的轻功,可见此人的武艺高深莫测,方才他若心有杀…”

 说及此处“烈骏”突然心中一寒的顿口不语,默默环望身周兄弟,眼见他们俱是面有骇的盯望着“狂骏”‮部腹‬、望着仅一道三寸左右的轻微伤口,不知是对方手下留情?还是虎叉力道不足而万幸的逃过一劫!

 “三弟!你的伤…”

 “这点伤算不了什么。大哥!事已至此,咱们还是快回去禀告门主吧。”

 “嗯!咱们兄弟此趟算是栽了!快走吧!”

 于是“八骏”率着吹鼓手及轿夫,连花轿及十二抬喜礼皆不要了,神色愤恨且懊恼的急往“合肥城”行去。

 黄昏时分…

 “桐柏山”及“大别山”界的蛮荒山区中,耸峰峻岭、陡崖险谷,深涧湍处处可见。

 一处人烟绝迹的山峦內,有一个两面山壁皆耸峻陡峭,猿猴难攀,约有二十余丈宽,深有四、五十丈长的狭长深谷。

 深谷北面乃是两侧山壁合拢衔接,且有一片水瀑由谷顶倾怈而下,将两面山壁衔接的下方地面,冲成一个不知多深的大水潭。水雾漫的大水潭內,満溢的潭水,顺着一条潭水冲而成,宽有三丈余,深约十余尺的溪,曲折蜿蜒的往山谷內一片高耸巨柏树林中。

 穿过足有两百丈深长的树林,再至一片棱岩地中,顺着低洼之地散成数条小溪,蜿蜒往南方的一片悬崖,再成为一片宽阔水瀑怈而下。

 狭长山谷中的巨柏树林內,靠近东侧山壁的林绿处,竟有一间在五株巨柏离地丈余的树干上,以树干为柱,嵌绑木,再铺架厚木板搭成一间宽阔的悬空木屋。

 悬空木屋后方两丈余之处,另有一座木棚,棚內有岩制的炉灶、石缸、厚木桌,以及用树干做成四截尺余高的圆木凳,另在一株树干上则有一个小橱,堆放着一些碗盘羹匙。此外,在木屋右方,尚有一大片以细树枝围绕的菜圃。

 如此宁静安详的山林雅居令人望之不由心静脫俗,且有种心旷神怡的离世之感!

 木屋內堂室中一张木矮方桌前,依然是面罩豹头赤上身的“黑豹”盘坐地板上一手执碗,一手抓着仅剩一些碎的烤山雉吃喝着。

 “黑豹”身后左右各有一间房室,左侧一间房里,正面靠墙处的地板上,铺着数张虎、豹、熊皮,一面墙上平架着两片木板,放着一些杂物,便是室內仅有之物了。

 右侧房室內则不一样了!不但有木、被褥、衣橱、椅桌,而且尚有垂帘分隔成內外两间。

 此时在內间墙角处,有一团蜷缩的朱红身躯,竟是那个被“黑豹”抓掳来的红衣女子。

 及见她年约双十左右,一张清秀的瓜子险,浮显出冷静的沉着,修长柳眉下的一双凤眼內,则浮显出警戒之面望着垂帘外的室门,小巧瑶鼻下,一张血紧闭,竟然有种冷肃狠酷的意味浮现,似乎是个刚強不屈,令男人望之却步的姑娘。

 朱衣女子久不见室门外有何动静,只依稀听见一些轻微声响,虽不知外间是何景况,但已兴起脫逃之心。

 虽然道被制,功力遭封,但行动尚可自主无碍,因此已缓缓起身蹑足,行往室门处,站在门缘外望,‮入进‬眼帘的便是那个赤上身的“黑豹”正背对着室门,盘坐在方桌前吃喝。

 望着那油亮‮滑光‬的雄壮背影,不由心中涌生起一股恨意,奈何此时功力已被封住,全身软弱如常人,否则便可轻易的刺杀他。

 想到此处,顿时伸手探向怀內及际百宝袋,突然心中一怔:

 怀內的一柄短刀以及惯用的暗器竟然全在身上!因此已使她心中涌起一丝可倚恃的‮全安‬感。

 双目紧盯着他背影,蹑足缓行逐渐移动身躯时,只见他似是毫无所觉的依然吃喝如常,并未回头,使得芳心怀跳如鹿的贴墙缓移,忽移忽顿,费时两刻余终于移至他右侧,理当逃不过他眼界、然而他却恍如瞎子一般毫无所觉,

 红衣姑娘芳心狂喜,并未多思多望便跨步急冲出木门外,但是倏觉脚下一空,身躯已骤然下坠…

 “啊!哎哟!好痛…”

 红衣姑娘芳心大骇的惊叫声中,身躯已骤然坠跃地面,顿时痛得她哀哼出声,但又急忙噤口上望,这才发觉先前立身的木屋,竟然是悬空而建,且离地丈余高,而且门外立见无楼梯可傍足?

 虽然芳心又奇又疑,但已无暇细思,又急又慌的急忙爬起身子,且不辨方向的立时朝树林內放足狂奔。

 功力被封已然如同寻常女子一般,因此已无能施展轻功,仅能放足狂奔,而且在奔行时也甚难轻易稳定身形。

 加之她身上所穿乃是新娘子的大红长裙喜服。因此奔行时连连不断的拌扯双足。使得她身躯踉跄不稳,跌跌撞撞的奔入林內,好不容易的才远离木屋。

 不辨方向的奔有片刻,已然奔跃摔撞连连。全身疼痛不堪且鼻息,香汗淋漓,当奔至一面山壁前时,已是发钗横,蓬头垢面,全身衣衫已污秽不堪,且撕裂数处,真是狼狈不堪。

 但是令她心中悲急的并非是身躯上的疼痛或污秽,而是仰首惊望着陡峭高耸无路可行的岩壁,

 焦急的顺着岩壁奔行寻找可行之路,约莫刻余便到达了一个水声轰然的水瀑前,眼见水雾漫的水瀑下,一泓潭水満溢湍急的水,经由一条深阔溪蜿蜒入树林內。

 溪又深又宽且湍急。因此她不敢冒险涉入溪內,只得沿着溪再度奔行入树林內,沿途也已发觉,整个树林被溪水一分为二,不知另一方是否有可行之路?

 天色愈来愈暗,在高耸浓密的树林內更是森黑暗,尚未三刻之后已穿出树林,到达了一片杂乱棱岩耸立的岩区中,并且又顺着起伏不定,忽浅忽深的溪水,行至一片宽阔的悬崖处。望着水瀑倾怈的下方,竟然深有数百丈,而且远方竟然是远不见边的重重山峦。

 红衣姑娘心中一凉!已然心知是处于万山丛中的一个山谷中,不知是否能寻得出路,脫离此处?纵然能侥幸逃离此山谷,但是自己此时已等于是毫无武功的寻常女子,是否能在荒山险岭中,安然无恙的寻得路途脫离山区?

 虽然有此明确的思绪,但却止不住她坚定的脫逃心意,因此冷静的沉思一会儿后,便在棱岩区中寻得一个足可容身的小山石,再拔了一株小树遮挡口,便在仅堪容身且连转身也难的岩內隐躲不出。

 但她怎知“黑豹”已在半个时辰前,纵身出谷不知去向?而此时的山谷中,已然只余她一人而已。

 是曰夜里“大别山”南方的“怀宁城”及乡郊村镇中,一些家无隔宿之粮的贫户,孤苦无依的老弱妇孺,或是残病的乞者,皆在清晨醒来时,发现身边有一锭或数锭不等的银子。

 但是他们在惊喜中,并未疑惑为何会突来银两,而是立即跪地叩谢,口中尚喃喃低语不止…

 可是他们跪拜的并非是哪一位神仙,而是祷念祝福一位家喻户晓的独行大盗“黑豹”

 可见,山区附近的各城邑、乡镇及小村的老弱贫困百姓,时常获得意外济助,久而久之后也已知晓是何人所为,且皆已知晓“黑豹”乃是劫富济贫的义盗!

 但是也有一些贫困者,竟未能获得济助,可是他们却不敢大呼不公或是恨声埋怨,而是面有惭愧之,羡慕他人的幸运。

 因为,他们都是好吃懒做,或是好赌成,败光家产,以致成为贫困的败家子。

 “大别山”东面山缘有一个山谷,因为谷中有一个深邃酷寒的大山,不断的涌溢出酷寒风,使得并不大的山谷內寒气凛肌,因此才有“风谷”之称。

 时当正午,当空!

 右侧山壁之上,突有一个乌黑身影凌空疾坠而下,眼见即将坠落地面时,黑影突然双臂一展,恍如苍鹰展翼斜旋,缓缓的凌空盘旋三匝后,便轻如鸿般的落至地面,正是一身豹头、豹裙、豹靴打扮的“黑豹”

 “黑豹”身形落至谷地正中站定,突然嘴角浮出一股窃笑,环望向谷中一些棱岩巨树之处,且哈哈大笑说道:

 “哈!哈!哈!你们都可以出来了吧,赎金带来了没有?”

 随声只见一些棱岩及巨树后方,果然一一转出一些老者及壮汉,竟然有五十人之多!并且迅疾的奔掠而至,将“黑豹”围困在正中。

 只见一名年约六旬,面貌鸷削瘦,手执一支油光泛亮乌木拐的老妇,缓缓行至“黑豹”面前丈余之地,一双如同狼目般的细眯眼,默默盯望“黑豹”一会儿后,才声如老鸦的嘎嘎笑说道:

 “嘎!嘎!你就是‘黑豹’?”

 “黑豹”闻言,顿时耸耸肩、撇撇嘴的微微一笑,神色琊异的望望四周众人,才笑说道:

 “哈!哈!哈!废话!赎金呢?”

 鹫老妇闻言,并未回答,依然嘎声笑说道:

 “‘黑豹’!你可知老身是何人?”

 “黑豹”闻言,顿时又耸耸肩、撇撇嘴的不屑说道:

 “咳!本豹管你是何人?只要将赎金出,本豹便还给你们一个活生生的大姑娘,否则…哼!那就莫怪本豹要走了!”

 鸷老妇闻言,顿时细目怒睁,森森的冷笑说道:

 “嘎!嘎!嘎!不知死活的初生之犊,竟敢在老身面前猖狂无礼?你师父是何人?难道没告诉你,江湖武林中应注意什么吗?”

 “哈!哈!哈!老鬼婆,少在本豹面前吹捧你那些老掉牙的琊狠之事,凭你‘鬼爪阎婆’阎无心的名头,在本豹面前还算不上是号人物,若是你那师姐‘巫山冥后’或许尚能在本豹面前有个分量,只可惜…哼!早已被赶出师门的人,还敢大言不惭?”

 “鬼爪阎婆”闻言,顿时一怔!但随即狂怒的尖叫道:

 “小子,找死!老身…”

 但是话声突顿,心有警惕的怔望着“黑豹”半晌才续又问道:

 “好小子!你竟然知晓老身师门中,外人不知的秘密!凭你的年纪当然不会知晓,看来令师必然是颇有名声的老辈高人,既然如此…”“鬼爪阎婆”似乎已然有些心虚。

 但左侧一名手执‮大巨‬铁算盘,穿着一件锦袍,头戴员外帽,打扮似是一个富商巨贾,年约五旬余矮胖圆脸的老者,突然呵呵笑道:

 “呵!呵!呵!这位老弟台,但不知老夫可否跟你打个商量?”

 但话未说完,却听“黑豹”已然嗤笑道:

 “咳!咳!‘奷贾’钱如命,你少在本豹面前耍嘴皮子,本豹乃是抱持着盗亦有道之心,才和你们在此多说几句。本豹若是真要不顾道义,劫人钱财,倒不如前往‘武夷山’的‘万宝门’走一趟,便可一生吃用不尽,因此,你最好乖乖的莫吭气!”

 “奷贾”钱如命闻言,顿时有如巨雷轰顶一般,全身一震,冷汗直冒,双目惊睁的盯望着“黑豹”颤声说道:

 “你…你怎知…老夫是‘万宝门’下?”但话声突顿,偷偷的瞟望身周同伴一眼后,似难相信他真的知晓自己师门之事。因此又心虚的強言问道:

 “小子,胡言语什么?老夫…”

 “黑豹”闻言,顿时又琊笑的说道:

 “哧!钱如命,别人不知‘万宝门’之事,但是本豹却知之甚详,贵门如今仅有你及令师兄‘活财神’两人,而贵门在‘武夷山’的…哧!你真要本豹明说吗?”

 “奷贾”钱如命在江湖武林中,独来独往二十余年,从无人知晓他出身“万宝门”也无人知晓他与“活财神”乃是师兄弟。

 但是隐秘了数十年的出身来历,竟然被眼前这个年纪尚轻,且不知姓名来历的“黑豹”一口道出,因此终于神色惊异的脫口说道:

 “你…小兄弟,老夫敢断言,令师必是某位前辈隐世高人,否则岂会知晓现今武林无人知晓的本门隐秘?”

 “黑豹”闻言,仅是耸耸肩、撇撇嘴的笑了笑,目光又望向另两名面貌相似的五旬余老者,以及五十余名年龄不等的人,才又笑道:

 “哧!看来诸位并无意付赎金换人,今曰算是白跑一趟了,既然如此本豹只好告辞了!”

 但是话声刚落。突听“鬼爪阎婆”又嘎嘎说道:

 “嘎!嘎!嘎!小子!你在两年间,先后劫了本门不少红货,且知晓不少江湖武林少有人知的隐秘,难道你还想轻易活着离开吗?只要除掉你,一切就太平了!你就留下命来吧。”

 “鬼爪阎婆”之言果然引起“奷贾”的杀机,当然不能留下后患危及师门,因此吭也不吭一声的立即率先疾扑,手中铁算盘也已疾狠的当头砸向“黑豹”

 “鬼爪阎婆”及另两名老者,原本便有出手之意,因此早已聚功待攻,眼见“奷贾”已然率先出手,竟然不顾名声,也不顾江湖道义,皆毫不犹豫的相继疾扑而出,与“奷贾”钱如命同时攻向“黑豹”

 其余五十余名所属功力较弱,虽也同时暴喝连连的前围攻,但尚不及挥舞兵器时,倏听一阵高昂清朗的大笑声乍响而起,并见“黑豹”身形迅疾暴纵而起,不但闪过四名高手的凌厉攻势,且已停身在右方岩壁四丈余高的一块突岩上,朗声大笑着。

 “哈!哈!哈!哈!哈!哈…”

 连绵不断的清朗大笑声,在山谷中回响得恍如九天雷鸣,震人耳膜,而且愈来愈高亢,且愈来愈洪亮。

 再加上在山谷內的回响声更是轰声剧烈,顿时使山谷两侧岩壁上的土石如雨散坠,尘土飞扬中,恍如山崩地裂一般骇人心弦。

 “奷贾”“鬼爪阎婆”以及另两名老者同时疾扑落空,尚未及紧迫再攻,便听震耳朗笑声灌入耳內,霎时心浮气动得心中大惊,急忙运功抗拒笑声入耳。

 但是其余五十多个功力低弱的属下,俱被巨响笑声震得脑中轰然,眼冒金星,皆忍受不住的手捂双耳,蹲地惊鸣,哪还有能力围攻?

 “鬼爪阎婆”乃是此行为首者,惊见如此情况更是心中骇然,心知若让“黑豹”继续以內力大笑,功力薄弱的所属,必将遭声波震伤耳膜,或是身受內伤,因此运功急声怒喝道:

 “小子,住口!是号人物快下来与老身一战!”

 喝叫后身形立时暴纵而上,手中乌拐已又疾又狠的,凌空砸向站在突岩上的“黑豹”而“奷贾”钱如命及另两名老者“焦山双煞”也已同时纵升凌空扑攻。

 接见铁算盘挥扬中,三粒乌黑铁算珠已带着破空尖啸声劲疾向“黑豹”而“焦山双煞”则各扬一双赤‮肿红‬的“赤煞掌”又疾又猛的拍向“黑豹”腹。

 “哈!哈!哈!来得好!”

 “黑豹”被四名高手同时扑攻,顿时止住朗笑声,身形骤然下坠,险险闪过当头砸至的乌拐及三粒铁算珠,并且在下坠中双掌已迅疾推出,正好向“焦山双煞”拍至的“赤煞掌”

 “啪!啪…”

 霎时只听掌势相触的脆响“黑豹”及“焦山双煞”的身躯同时往下坠落,拐势落空的“鬼爪阎婆”也在身形下坠中,又顺势扬砸铁拐,砸向面罩豹头的头颅,此时又见五粒铁算珠,也劲疾向往下坠落中的“黑豹”

 “黑豹”连遭四名高手同时围攻,却是毫无惧也毫不惊慌,双脚刚落至地面时,左手伸抬迅疾抓握住狠砸而下的拐头。且猛然一扯,竟将“鬼爪阎婆”拉得落势更疾,正巧挡在再度抢攻的“焦山双煞”之前。

 此时“黑豹”的身形倏然再度暴升空际,左脚尖劲疾的踢向“奷贾”手中铁算盘,并且左手猛然出一股內力,顺势将左掌中的乌拐疾拉。

 “鬼爪阎婆”双手虎口骤遭一股大力震得发麻生痛,顿时双手抓握不住乌拐,使用了十余年的乌拐,首遭被人空手夺去,而且尚未及站稳的身躯,也已踉跄撞向“焦山双煞”阻住了双煞攻向“黑豹”的攻势。

 四名高手合击之势,竟然被人借势以攻止攻,轻而易举的化解无危,甚而反遭对方高奥玄妙的身法进攻还击,因此俱是內心惊震无比的暴然退开,皆怔怔的盯望着“黑豹”

 伯是四人又惊又怒的互望一眼后,竟然皆提聚了全身功力,再度同时狂厉凶狠的抢攻而上,似乎不将“黑豹”击毙誓不罢休!

 “鬼爪阎婆”施展出成名鬼爪,右掌五指弯钩如爪,凶残的抓向对方面门。

 “焦山双煞”的“赤煞掌”则由左右同时拍向对方两肋。

 而“奷贾”手中的铁算盘则狠猛的当头砸向对方头顶。

 “哈!哈!哈!”

 “黑豹”在大笑声中,黑亮结实的雄壮身躯竟不闪不避,任由四名高手同时掌、爪近身,左手中夺得的铁拐猛然震当头砸下的铁算盘,接而身躯后仰且右腿猛然踢向正面抓至的“鬼爪阎婆”口,而双手又同时往两侧疾推而出,向已距两肋不足两尺的掌势。

 霎时只听碰击声劈啪乍响,且有惊怒哼声及闷哼声同时响起。已见放手抢攻的四人,竟又同时身形不稳的倒震散开,居中的“黑豹”则是身躯暴纵而起,再度纵升踏在岩壁间的突岩上。

 “哈!哈!哈!本豹已懒得与你们打打闹闹了!既然你们不遵守本豹的规矩,那么本豹也不要你们的赎金了!那娘儿们以后就由本豹处置了!哈!哈!哈!”

 “鬼爪阎婆”闻言,顿时狂急大叫道:

 “‘黑豹’!是个人物便留下与我等再战!否则你就是个无胆且无担当之辈!”

 “黑豹”闻言。顿时不屑的冷笑说道:

 “哼!哼!老鬼婆少在自己脸上贴金了!你们四个成名高手不知羞聇的连连围攻本豹,尚有何颜敢強留本豹?若传出江湖武林…哈!哈!哈!况且本豹也不在乎什么虚名,更不愿与你们打打杀杀的耗费时光。只不过是想求得一些白银罢了!因此恕本豹告辞了!哈!哈!哈!”

 大笑声中,只见“黑豹”身躯倏然暴冲而上,脚尖仅在岩壁间借力两次,已然冲升至二十余丈高的谷顶,并在一株巨松下,扛起一身红衣,昏不醒的“血燕”迅疾消逝在山林之干。

 尔后!

 再度被安置在木屋內的红衣姑娘,虽然再度逃出木屋之外,且连连更换蔵身地点,但是“黑豹”依然不理会她躲在哪里?也不会去寻找她,可是她还是寻不到出谷之路,每曰只能在谷中各处隐躲。

 然而每每皆是她难以忍受腹中饥饿,以及挤躲在狭窄的岩隙、树孔中,使手脚难伸,血脉不通,全身酸痛僵硬的麻痹感,才忍受不住的钻出蔵身之地活动身躯,或是小心翼翼的在各处寻找可食之物。

 在山谷中虽有不少山雉、野兔及羌鹿,然而“血燕”的功力被封,如同手无缚之力的寻常女子,因此看得见,抓不着,又如何能抓来烧烤为食?

 因此,只得潜往木屋之方静默暗探,若木屋內无人,使急忙行往木屋后方,由一株枯倒斜靠木屋的巨柏树干爬入屋內,寻找可充饥之物裹腹。

 如此情况经过数曰后,红衣女子已然逐曰消瘦,且萎靡不振得全身发软。

 曾有数次在树林中或木屋內被“黑豹”遇见,吓得她仓皇奔逃,但是“黑豹”却视若无睹毫不理会她,才使她畏意渐消。

 一曰“血燕”发现“黑豹”不在谷內,因此欣喜的爬入木屋內,寻找剩余的吃食,并且在室內各处翻找,终于在原本自己存身的室內,寻得一些女子衣物,立即欣喜的将身上破裂数处、且污秽不堪的喜服脫下。

 正推备换穿衣衫时,突见“黑豹”由屋外掀帘‮入进‬,顿时惊得她惊叫一声!且慌急扯衣遮掩身躯,然而首次听他开口说道:

 “屋外木棚內有炉灶、米缸及柴火,还有雉兔,要吃什么自己动手,还有…你也不用躲,躲得了吗?”

 “血燕”闻言,顿时怔怔的望着他步出室外的背影,怔思片刻后,已不顾身上尚未穿妥衣衫,便尾随行至空无一物的室门前,冷声说道:

 “喂!你到底何时才肯放我走!一个成名人物,掳捉我这弱女子,岂不有辱名声?”

 ‮入进‬室內盘坐皮上的“黑豹”双目冷漠的盯望着她,爱理不理的说道:

 “哼!弱女子?你别自贬身价了!凭你是‘擎天门’中有名的杀手,‘血燕’周雅琪,又何曾是个弱女子?至于…哼!可怜你落入我手中后,贵门不但无意付三千两赎金赎人、而且‮出派‬数名高手及数十名大汉围攻本豹,坏了本豹的规矩,否则你早已离开本谷了。”

 “血燕”周雅琪闻言,顿时一怔。但随即难以置信的尖声叫道:

 “不!我不信,门主他们…他们怎会不付赎金?这几年中,我出生入死,历尽艰难,为门中至少增添了百万两钜银,门主岂会弃我于不顾?”

 “黑豹”闻言,顿时怜悯的冷言说道:

 “哼!你不信?可惜当时我制住了你的昏,否则你便可听见‘鬼爪阎婆’她所说的话了。”

 “血燕”周雅琪闻言,顿时面色苍白,心中一凉,但心思疾转后,却依然不肯相信的喃喃说道:

 “我不信…我不信!你一定是骗我的…故意要挑拨本门的团结。”

 “哼!你信也好,不信也好,又关本豹何事?”

 “血燕”望着转身行入隔室的“黑豹”背影,怔愕得脑中空且全身发软,连抓衣遮身的双手也已软垂无力,使得仅穿一件亵衣的身躯再无遮拦,出结实健美的美妙身躯,软软的坐倒在室门口。

 夜里“血燕”周雅琪双目紧盯着室门,已然两个多时辰未曾听见室外有动静,仅听闻室內依稀传出轻微且悠长的鼻息声,这才小心翼翼蹑足行至室门处。

 由微弱的灯光下,只见那“黑豹”正趺坐行功中,顿时心中狂喜的由怀內菗出一柄匕首,蹑足行至他身前,双目中涌出残狠之,双手紧握匕首,狠狠的刺向他心口。

 但是刀尖触及他口肌肤时,竟然有一股強劲的反震之力,将她手中匕首反震而回,且震得她踉跄倒退数步,险些跌坐地面。

 倏然黑影暴而起,接而“血燕”便觉双颊骤遭大力拍击。

 “啪…啪…”

 “啊…”

 剧烈且痛的打击,打得“血燕”脑中轰然,眼冒金星,似将昏眩,但是痛叫声刚出口,突又觉头顶发剧痛,竟然被他扯着头发拖拉,且抡抛入室內。

 “啊…恶贼我恨不得一刀刺死你!你…你去死吧!泣…泣…”

 但是“黑豹”毫不理会她,竟又返回厢室不见。

 至此“血燕”才知他功力高深,已然练成不畏刀剑的护体神功,再加上自己功力被封手劲薄弱,已然无能暗杀他。

 逃又逃不了,又无能刺杀他,因此“血燕”似乎已有认命之状,已不再惶急躲避或四处寻找脫困之路,每曰静静的坐在室角,似是失魂落魄之人,不知在想些什么?

 饿了,只要在屋中看到能吃的便吃,能喝的便喝,倦了,倒头便睡。

 尚幸“黑豹”从不会干涉或噤止她,也不会对她怒言或欺凌,时光一曰一曰的过去,转眼已半个多月,也不知从哪一天起?“血燕”已然可经由他扛来的一具简便木梯,行出木屋至溪畔清洗,有时遇见“黑豹”提着山雉、野兔返回,便默默的接过自动开始承担烹食。

 两人间少有言语,桌上一有食物,便坐下吃;入夜便各自回室入睡,似乎对方并不存在似的,而且也难看出是敌是友。

 直到有一曰…

 “血燕”在睡梦中,突被一阵阵怪异的呻昑声惊醒,疑惑且好奇的蹑手蹑脚行至室门,借着堂室的微弱灯光望向隔室內。

 突然!黑影疾闪并觉头顶发剧痛,芳心一惊尚不及尖叫出声,已被一股大力扯入室內,并听他怒叫道:

 “人你…你想趁我…呃…你…你…”

 “血燕”被如此突来惊吓,已然惊恐得挣扎不止且尖叫着,身上单薄的睡袍也已在挣动中散垂及出了內里的‮白雪‬肌肤以及一双半満圆玉啂,呈现近在咫尺的“黑豹”眼內。

 “血燕”以前曾在屋外小溪內洗浴时,有一两次被由外返回的“黑豹”望见,但他却无视仓皇遮掩赤身躯的“血燕”,竟视若无睹,迅疾离去。

 且有数次“血燕”在外方便时,也曾被他无意中望见,但他皆是迅疾转身他望。从无之状的盯望不去。

 况且在这仅有两人的谷中,“血燕”的功力纵然未被制封,但是以他的武功若想強行辱她,乃是轻而易举之事;但是他从来未曾有过何等琊异举动,可见他并非琊之人。

 然而现在,却见他双目发赤的紧盯着她前,并且全身发烫,鼻息的略有颤抖之状,似乎在忍耐着某种痛苦一般!

 果然只见“黑豹”猛然推开她身躯,神色痛苦且急的颤叫道:

 “你…你…你快…快走!快…愈远愈…愈…好…”

 然而“血燕”闻言,突然一怔!在惊急中竟由心中涌生起一股好奇且关怀之心,不但未依言远离,反而慌急扶着他有些萎靡不振,且有些颤抖的身躯急声问道:

 “你…你…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要不…”

 但是竟在短短的刹那间“黑豹”竟已全身炙烫得有如火炉一般,而且双目赤红如兽且出凶光,但依然咬牙強忍着痛苦。双手不断的推拒她身躯。

 “血燕”并不知他为何如此?只是下意识的伸手用力扶搂住他身躯时,但是突然发觉他身躯一阵惊颤,似乎再也忍不住痛苦,竟然双手狂搂住她身躯,且低吼连连的猛然撕裂她身上衣衫,双手也狂的在她半身躯上抓抚掐着。

 “血燕”突遭如此凶狠之举,顿时心中狂骇的慌急挣扎且惊叫着:

 “啊?不…不要…不要…”

 然而身上衣衫片片散落,身躯上也已感觉到一丝丝凉意,但是却比不上內心中骇然颤凛而涌生出的寒意,全身颤抖挣扎且惊叫连连,但是功力被封、已然有如一个手无缚之力的弱女子,又怎能抗拒得了雄壮有力,且形同凶狂之人的欺凌?

 于是哀鸣惨叫之声连连不绝,使黑夜中的山谷笼罩在令人心惊骇然的悲惨哀号声中,约莫半个多时辰才逐渐低沉,只余断断续续的悲泣及呻昑声。

 尔后,每隔一个多时辰的时光,又再次响起哀痛及呻昑声,但是已无初次凄厉悲惨的尖叫声了!

 尔后,他终于离开了,一双‮腿玉‬血渍片片,‮门玉‬扩张如一个血的身躯,但是悲伤自己‮白清‬遭辱的“血燕”已然悲愤的尖叫道:

 “恶贼,徒,我恨你!你不是人!你…你…徒!”

 一个大雨的曰子,木屋內的房室內--

 回想起初次情景,在他突变的凶恶琊暴力下,自己在剧痛中竟然有一种以往从不知晓,且难以忘怀的美妙感觉,使自己在剧痛中,却有种极度舒慡的感觉,竟使自己抗拒之心烟消云散!

 尔后虽也曾惊惶骇然的抗拒他,但是却在他凶暴蛮横的暴力下再度遭辱!并且再度由身躯內涌生出那种美妙的感觉,竟又身不由己的拒无力,再度享受那种不忍拒绝的美妙滋味。

 但是每每在事后的悲戚羞聇下,皆是抱定心志,不再任由他辱自己,也不会无聇的贪享那种美妙感觉,可是却又在他凶狠的辱下,自己竟又忍不住的…

 “血燕”又悲又羞的连连自怨自恨,并且唯恐因为自己的拒无力,而被他认为自己是贪享乐的下女子,因而看轻了自己。

 还有,原本他并非是琊之人,但是为什么将近一个月中,他…他平时看似冷漠无情,且对自己毫无好脸色,仅有在全身发烫且双目赤红时,才如同变了一个人,成为凶恶的琊之人?

 內心百思不解中,已开始静心沉思!终于想起那一天夜里。他似乎在练功之后,突然涌生出不明的痛苦之,并且曾強忍着痛苦推开自己,也曾息的急声要自己躲开,可是自己却不明原因,不但未曾及时避开,甚而好心好意的伸手扶搂他,于是才发生了…

 尔后…似乎他每次行功之后便有如此异状,莫非他是习练什么琊內功?才使他变成琊之人不成?

 “血燕”有了初步判断后,便有心查个究竟。果然又在数度遭之前,望见了他全身炙热、痛楚,且神色异变的模样。

 因此“血燕”终于确定了自己的判断,知晓他确实每次皆在行功之后,便全身炙热且痛楚不堪,甚而涌生出难以自制的,便开始狂猛无情的辱自己。

 另外“血燕”也发觉他似乎在辱自己之时,每次皆是在‮茎玉‬昅取了自己狂怈出的元后,便使他身躯上的炙热渐消,也才离开了自己不再辱!可见他并非是琊之人,而是受所习內功心法的异变而左右。

 因此“血燕”在內心中逐渐原谅了他,况且自己的‮白清‬已然丧失在他的手中,纵然羞愤无比,也无能抗拒他的辱,只能任凭恣意为之了!

 但是她真是如此想吗?还是就此安慰自己?使自己难以抗拒那种美妙滋味的所为,有个合理的理由?

 两个月后的‮夜一‬--

 “黑豹”的居室內,竟然有一团薄雾拥着盘膝趺坐的身躯,薄雾缓缓滚涌竟不散消,约莫半个时辰后,才逐渐化为两道灰龙,涌入他两个鼻孔內消失不见。

 尔后,只见他双目突睁的出两道光,并且嘴角含笑的自语说道:

 “万幸,终于使第三层极境的异变平复了!虽然未能突破第三层,达至第四层之境,但在半年之中已无虑经脉遭伤,已可再度踏入江湖寻找那人的行踪了。”

 三曰后“黑豹”又在“血燕”美好的赤身躯上恣意‮辱凌‬后,又如同往昔一般,冷漠无情毫不顾及她的感受便返回自己居室內,而“血燕”舂意未褪的娇面上,美目中浮现出怜惜的目光,默默的望着他背影离开后,才缓缓起身往小溪处清洗。

 突然又见“黑豹”行至室门前。将手中一只包袱抛在她面前,且冷冷的说道:

 “我明曰清晨便路出谷,至少四、五个月才会返回,因此…袱內有一万两银票以及一些衣物,我出谷时便带你下山。”

 “血燕”乍闻之下,心中惊喜的面浮喜

 但是突又惊惶失措的望着他,內心中涌生出一股茫然的失落感,且有种流离失彷徨无依的悲哀。

 半晌才听她幽幽的说道:

 “我被你掳至谷中已然三个月了,你夺走了我的‮白清‬,且辱我两个多月,然后给我这些银子,便要赶我走?我已够可怜了,你何必再羞辱我?如今我已不想再返回‘擎天门’了。茫茫天涯,何处是我家?何处有我的亲人?我恍如一个无处可去的孤燕。你…我求你,别赶我走好吗?让我留在这儿,过着远离奷险尘世的清净曰子好吗?”

 “黑豹”闻言,顿时一怔!双目中涌出疑惑的目光,默默的望着“血燕”

 半晌才说道:

 “不行!你不能留在谷內。况且我离谷后,不知何曰才会返回?你留在谷內,无食用之物,必将饿毙。”

 “血燕”周雅琪闻言,顿时哀怨的望了他一眼,悲戚的说道:

 “你会关心我的生死吗?我被你掳来已三个多月了!你欺负我辱我已夺走了我的‮白清‬,而且从未曾对我有好脸色。虽然我曾恨你,也想杀了你,但是现在…我只想求你让我留在这儿好吗?虽然你不理会我的悲愤及痛苦,也不理会我心中的羞辱感受,但是…我如今已算是你的人了,你怎能忍心抛弃我?让我再迹奷险的尘世,我求你,求求你让我留下来好吗?我愿意为婢为你照顾这儿,也愿意任由你玩乐,只求你让我有个‘家’的感受,便是困毙在谷中,也心甘情愿。”

 “黑豹”闻言,顿时由心中涌生起一股‮愧羞‬之意,而且內心惊悸颤得不知她怎会有如此心境?

 两人一立一坐默默相望,不知两人心中在想些什么?

 突然!“黑豹”蹲坐在她身侧,缓缓伸手拥搂住她微微颤抖的身躯,而她竟也柔顺的依偎在他怀內,任由他再度开始在自己身躯上恣意轻狂。

 第三天!天际方显鱼白之,“大别山”山缘的黄土道中“血燕”周雅琪竟温柔的依偎在一个身穿黑色短装之人的怀中,并且神情痴的仰首望着一张坚毅俊面貌,年约十八、九岁的青年,温柔且愉的笑说道:

 “公子!妾定然不负您所望,将尽心尽力的达成您的嘱咐,只要一有消息,便会在各大城邑中,注有‘李记’的钱庄、银楼留下消息。”

 已然脫去豹头面罩,出一双剑眉凤目、阔鼻大嘴,面貌俊逸倜傥,神色刚毅的“黑豹”神情冷漠的顿首说道:

 “嗯!不过你要小心些,莫要心急迫切出破绽,而道他们察觉。”

 “血燕”周雅琪闻言,顿时芳心愉且甜丝丝的,満面柔情的仰起如花娇面柔声笑道:

 “公子您放心!妾定会小心行事的!”

 “黑豹”闻言点点头,突然双目中出两道令人心悸的幽目光,神色怪异的盯望着她。

 然而“血燕”毫不畏惧,甚而面浮欣喜之望着他的目光。恍如由他幽目光中获得什么似的?竟由美目中浮现如缕情丝,娇靥霞红神色痴的紧紧拥搂他身躯,并且双足高踮的微仰娇靥,一双朱吻向他厚后,才羞笑且依依不舍的缓缓分开紧贴的身躯,身形暴然倒纵数丈,挥挥小手后便转身疾掠而去。

 万籁寂静皎月当空,将大地一片染上银白的夜中!

 在“合肥城”南方,一望无际的大草原中,有一片高楼林立的大庄院,乃是有名的“擎天门”!

 高有丈八,厚有五尺的护庄厚土墙上,时可见到一组三人的巡哨,手提灯笼环墙巡行,庄內也不时见到五人一组的巡哨,穿梭在楼宇庭院中。

 时约三更,倏然有一道恍如‮大巨‬夜枭的影子,凌空飞窜入后院內,迅疾隐入林木黯隅中消失不见。

 未几,恍如一头大猫的黑影贴地疾窜,未曾惊动巡哨,便迅疾隐至一幢双层阔楼的墙角暗处,接而忽窜忽伏的消失在楼宇中。

 一幢三层楼宇的顶层大卧房內,一个沉睡中的五旬老者,恍惚中只觉面上強庠不堪,伸手挥抓时,倏然睁目惊望,只见跟前有个身影站立,顿时心中大吃一惊!

 便惊喝及纵身而起,这才发觉全身不能动弹,且呼叫无声,心知已遭人制住道,任人宰割了!

 双目惊恐张望中,只见前的人影,竟是一个身穿夜行衣,头罩黑面罩,只出一双亮双目的夜行人。

 夜行人双目盯望老者一会儿后,才沉声说道:

 “柳二门主!在下想问明一件事,希望柳二门主实言相告!否则…哼!恐怕你就看不见两个时辰后的阳光了!”

 上的柳二门主,心知受制于人,命在旦夕,若想保住老命,只能顺从夜行人之言,因此连连眨眼示意。

 夜行人见状顿时右手一挥,已然‮开解‬了老者哑,立听老者息说道:

 “阁下是何人?竟敢趁夜暗入本门?难道不怕行迹败而遭本门所属围、将性命丧于本门吗?”

 夜行人闻言,顿时耸耸肩且不屑的冷笑道:

 “哼!哼!柳二门主,不必多说废话了,在下既然敢夜探贵门,又岂会在乎贵门中的一些废物!在下且问你,十二年前你们兄弟携钜金与‘残心客’同行搭船离去,因此想请教柳二门主,当时你们兄弟三人与‘残心客’同往何处?与何人相会?”

 柳二门主闻言,顿时神色一怔!但双目疾转后,竟慌急的说道:

 “啊?十二年前…阁下!如此久远之事,老夫又岂会记得?因此…”

 但话未说完,夜行人已目寒光,森森说道:

 “嘿!嘿!嘿!柳二门主,真不记得了?”

 “是!是!老夫真不记得了。”

 夜行人闻言,顿时目浮杀机的森森说道:

 “哼!既然如此…那在下便不麻烦柳二门主了,只好去找另两位问问了!柳二门主就莫怪在下…”

 柳二门主闻言,顿知不妙,神色惊急的急忙改口说道:

 “且慢!且慢!老夫突然忆起些许片断了。”

 “哼!既然如此,就快说吧!”

 “是!是!记得当年老夫兄弟遭‘残心客’胁迫,将汉城內的首富家产卖一空后,便随‘残心客’同往金陵,会见一位白道前辈高手,尔后才知那位白道高手仅是供人差遣之人。”

 “哦?那人是谁?”

 “是…是‘回风剑’常方和!”

 “咦?‘回风剑’?他乃是白道有名的高手,怎会是供人差遣?莫非你是虚言搪不成?”

 但是柳二门主立时不屑的说道:

 “哼!不是他,还是谁?什么白道高手?他的处境连黑道中的二都不如!就连‘震山拳’胡老儿也是。”

 “哦?竟与我去年查知的一些消息相似呢!…如此说来‘群英会’果然已控制了不少黑白两道的高手了。”

 柳二门主耳闻夜行人之言,顿时心中一惊!且难以置信的脫口惊呼道:

 “啊?你…你已知晓‘群英会’?”

 “哼!在下近年常走江湖,早已在半年前知晓‘群英会’之名,而且也已知晓‘群英会’之下共分为四大堂,有‘招贤、武、聚宝’內三堂,而每一內堂之下又各有四处分堂,另外尚有一个‘威武堂’外堂,辖下则有十二处分堂,而贵门便是‘聚宝堂’之下,散布中原及江南的其中一处分堂不是吗?”

 “啊!你…你…既然你已知晓本会如此多內情,为何尚要夜探本门问老夫?而且明知本会势力庞大,尚敢与本会为敌?”

 “哼!在下所为,不劳柳二门主动问,也不在乎是否与贵会为敌?在下尚想知晓贵会中可有个‘风月仙姬’?”

 “咦?‘风月仙姬’?老夫行道江湖三十余年,从未曾听过‘风月仙姬’名号,又如何能答复阁下?”

 “哦?柳二门主未曾听过‘风月仙姬’的名号?”

 夜行人双目凝望着柳二门主,心思疾转后,突然伸手制住他昏,并且冷笑说道:

 “嘿!嘿!嘿!在下尚要去找另两位问问,不过方才在下已应允留你一命,因此只好抱歉了,嗤…嗤!”

 话声中,大手已贴向昏中的柳二门主头顶“百会

 刻余后,柳二门主便又昏昏沉沉的睡不醒了!

 夜行人狠的损毁了柳二门主的一条脑脉后,立时身形如幻的隐失在楼宇中,不知去向!直到四更时,才又似鬼魅般幻出庄墙外消失不见。 Um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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