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明封皮下的女人轻轻笑着,仿佛连着天上的云朵都失去了颜色。
他以前一直不觉得温良有多好。
然而有几个朋友都说,她是他那些七八糟的人里,最应该被好好对待的一个,他们说温良有种玉一般的品质。外柔而內刚,温凉通透,久而方得真味。
虽然当时的他只是嗤之以鼻,然而男人的自尊心却是大大満足了的,那段时间倒也对温良好许多。
郑翎曾经问过他,你知道一个男人把一个女人当成信仰是什么感觉吗?
他摇头摇,只觉可笑。
男人的信仰,该是权力,或者金钱。庸俗吗?他倒是不觉得。在这个世界你清高了注定一无所获。
郑翎笑着说他自己也不知道,但是古家那个小子…一他知道林白羽,一个疯子。泛泛之,反倒是郑家兄弟和他关系不错。
真难以想象是和他们一个圈子里长大的人。
林白羽说,他将来的子,一定是能够让他作为全部信仰的人。
而现在…他看着照片上那个笑容,就发现自己,已经再难抗拒那抹安静的惑。
他找不到温良,哪怕冒着引起江家人不満的风险,还是终于出动了江家最大的报情网。他没有找到。温良就像一滴融进大海的水珠,每一处都有她的影子,却又都不是,每一次都让他有种似是而非的痛,绵绵于心脏之內,无所终结,没有尽头。
其实不能怪报情网。
也不是郑翎的保密工作有多好。
天下还没有江景深找不出来的人。
只是一开始的方向就错了。
他要找的是活人。
而她,已经死了。就连尸体,都埋在了一个不为人知的地方,悄悄腐烂着,不让任何人为她担忧。
他从未想过温良死掉的可能,更没想到,下手的会是他一向宠爱的表妹。
人生中总有那么一些事情是你无法预料无法阻止的,你一直望渴着奇迹出现,也许奇迹早已出现,只是你不知道而已,上帝很公平,上帝爱世人,人世兜兜转转许多年,他知道每一个人都是寂寞的,知道每个人需要的,不过是一双温暖的手…江景深不知道,只有一双手,能让他冰冷的心萌生灼灼的热焰,他也不知道,在若干年以后,当他拥抱着遍体鳞伤的顾云岚说"我爱你"时候,顾云岚体內,那屡幽魂,已经痛苦的连血和泪都不出来了。
等闲识得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人如此,人心本游移,我们什么都不能做,只有安静的等待,看岁月跋山涉水之后,会把你带到那个人的身边。江维诺已经和温良住了半个月了。
这天一大清早,温良早早起,替连觉睡都不安分的小庇孩儿掖好被角,亲亲他光洁的额头,突然觉得世界上再也没有比这更加幸福的事情了。
这时门铃响了。
虽然纳闷着一大清早是谁呢,但还是耙了耙満头发。心不甘情不愿的去开门。
门外站着的年轻男人对着她大惊失的面容,角勾起了一抹不知深意的笑容:"顾姐小,许久不见。"
这个人就这样堂而皇之的上门来,她没有办法将人拒之门外。
叹了口气,温良看着已经进了客厅优优雅雅品起了花茶的江景深,无奈摇了头摇。
他是来带走诺诺的吗?
不然,她想不到作为顾云岚,能和江景深能有什么情。
当然,也可能有了,谁都知道江景深一好好茶,二喜美。她心底讽刺的笑着,面上却渐渐挡不住就要出些许痛楚来。
"你的茶泡的,和她泡的居然是一个味。"
江景深疑惑的挑眉看她,目光渐渐悠远了起来。
明明没有什么可比。
偏偏,该死的像呢。
"你…是来带走江维诺的吗?"她怯怯绞着手指,低垂着睫,掩饰着自己心中的不安。
江景深的双眸再次微不可察的缩了缩。
"顾姐小,我们来做个易吧。"
温良抬头,却对上了年轻男人一双如同正在狩猎一般的瞳眸。
"做我的情人。我可以给你你要的一切。"
年轻男人的音调是冰冷的,却吐出着恍然似乎情人间的爱语,一双眼瞳似在看她,又像在看别人,总之让她的心惘在了那片冰凉中。
她颤抖的开阖双:"情人…江景深,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我们甚至没有怎么见过面…"
那人却轻易便打断了她已经语不成章的话:"我就是看上你了,对你这样的女人而言,这不是求之不得的好事么。"
好事…
温良的心剧烈的菗痛起来!
你不是,后悔了吗。
温良死了有两个月了没?
你就这样急着出去另觅新?
你不是像来不齿顾云岚这样自甘堕落的女人吗?如今又是怎么了?她只是想远离他,远离他再次给她带来的伤痛,找江洛儿报了仇,然后安安静静的在乐娱圈发展自己的事业,为什么?这样的愿望原来很奢侈吗?
那人看着她面色煞白的脸颊却是伸手拍了拍,疑惑的问道:"是不是太惊喜了?"
不得不说这个男人有时候骄傲,自大的令人想一巴掌菗死。
温良的脸蛋已经是一片惨绝人寰的白色:"你不觉得这样,对不起什么人吗?"
男人眯着眼睛看她,长而浓密的睫覆盖了两汪深潭中的情感,那一瞬,她真的以为他要说什么的。
结果,男人角勾起了一抹凉薄的弧度:"我这一生可没什么在乎过的人,就算有,你,有什么资格打听?"
话音未落,脸上狠狠的挨了一巴掌。从来都被人当皇帝供着的江公子瞬间直了眼睛,由于太过惊讶以至于忘记了反抗,就这么看着那女人一脸崩溃的表情,指着大门冲他喊:"你滚…你滚…我再也不想见到你…"
"这可不是你说了算的,我儿子在你这里,你说我要是报了警,会怎么样?"他冷笑着咬咬牙,微眯起眼睛,目光里的冰寒夺人心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