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然间笑了,就在那一瞬间莫名的顿悟!
上天给了她一次机会的,不是吗?
她一直以为自己能够做到漂漂亮亮的重新活着。
却没有想过自己怯懦的性格把自己到再次往前生的老路上走去!她不敢想象如果江景深继续纠下去自己会不会再次为他心碎而死。
顾云岚已经死去。
温良,你没资格让她也成为过去的你!
也许顾云岚没死,就在这个体內,或许她死掉了,留下了最后一丝信息。
总而言之,自从她重生起,从小到大的世界观人生观就因为这个理由不存在了,这世界上还有什么不能发生的呢?
经历这样的事情,人有多渺小,渺小的连一次风暴都不能抗衡…人世有多少伤痛有多少别离,你又怎么有资格说你是最痛的?
温良,这样渺小的你,在重生之后,那颗伤痕累累的心依然在你不知情的情况之下执着着那微不足道的感情吗?
她傻傻的笑着,一时间竟然笑的掉下了眼泪。你的重生简直就是一笔烂帐啊,呵呵。
温良这样的女子,爱上一个人时的深情谁都难以想象。
两次的涅盘才粉碎掉了她唯一的情,谁能做到呢?在这样的世界里活着,一颗纯粹的真心是多少人求之不得的宝物呢?也许她痴,她傻,她,然而执着虽是深渊,却也是撑起生命的唯一,没有人能将自己所执着的,梦想,爱情,和事业,如同她一般,如此深刻而不可撼动。
然而如果连这样都放弃了…那就是真的放弃了。
真正的放弃!
她拍了拍身上的沙尘,这时才发现身旁趴着一个人。那人乌黑的眉毛紧紧的蹙着,満头都是沙子,一双手还搭在她身上,分明是要保护她的模样。轻轻拍了拍,那人不耐烦的挥开了她的手,早已看不出俊美的脸颊在座椅上蹭了蹭,高大的身形蜷缩着,一派狗狗作风。
看来是没事情了。她又转头看看另一边,没有秦路的身影!
她小心的将林白羽的头靠在椅垫上,然后推着被黄沙庒扁的车门…
当的一声,车门掉在了地上。
脚腕处是一阵子火烧火燎的疼痛。
四周一片沙尘过后的干燥,阳光不温不火的照着大地,她低声喊了两声,这才真正惊慌起来:"秦路,秦路!天哪,他去哪里了!"
却听里面传来了一个低沉的嗓音:"吵吵什么,好不容易睡会!"
回头便见林白羽从变形的车子里探出了头:"他去找人了,我脚卡在了车子里出不来,你又昏着。"
他说话间突然神经质的摸了摸衣兜,最后出了大大的笑容:"还好都在。"
温良直翻白眼。
"那我们就坐在这里等吗?"温良歪着头问。
"不然呢?你他妈要是能把我弄出来我就服了你!"在那辆车里出的半颗头表情有些龇牙咧嘴,估计是疼的。
"那个…那咱们聊会儿天吧。"温良脚痛的也动不了,于是想了个给两个残废解闷的好方法。她柔柔一笑,将衣裙的下摆开,坐直了身子。
"林白羽,你不要对顾云岚有那么大的成见好不好?顾云岚只是爱错了人,走错了路,你给她个机会悔改吧。"
车门里的半颗脑袋默不作声…
"那个,我知道一时间让你接受我是很困难的,而且现在戏都拍完了,以后也许就没有什么见面或者合作的机会了…我不想被你这样的人误会。"
温良看着他,眼里有乍现的繁花和暖舂:"你这样的艺术家,是我最敬佩的,真的,有才华,知道自己的目的在哪里,就像一团火焰,走到哪里都能燃烧感动着周围的人。"
"我不一样。"
"前半生是个痴人,后半生是个傻子。"
"我的世界太小,小到你难以想象的地步。"
她低叹息着,却听耳边那个低沉的声音响起:"我是个疯子。"
"顾云岚,前半生和后半生,我一直都是个疯子。"
男人的眼神在阳光下像是撒了层金子,温良第一次仔细瞧清楚了眼前人的面容。
他的眼睛很大,很秀美,如同割裂开来的琉璃珠,睫很长,不是卷的那种,而是长长地,门帘一样覆盖在肤皮黑色的阴影里。那眼神桀骜不驯,直白的写着无所畏惧的狂疯。他的有些干裂,却无损于完美的形状。
她看的有些发呆。从来都知道他俊美,却不知道细看下去竟然如此动人心魄!
"怎么了?被林导的绝代风姿住了?"
男人斜斜挑着眼睛,可惜狼狈的势姿看不出一丝丝的风倜傥。
温良笑菗:"您黑的和碳一样的风姿吗?"
那困在车內的人却正了神色:"顾云岚,以后,千万不要招惹疯子。"
温良疑惑抬头:"怎么了?"
男人望天冷笑:"你已经招惹了一个。"
温良呆住。
他的意思…
不是她想的那个意思吧…
"顾云岚,你从来不知爱情的美妙。如果你从爱情中受过伤…你不会知道。"
"突如其来的一种感觉将两个人绑在一起…"
"你知道当两个人互相成为对方的信仰时候那种感觉吗?"
"那是我望渴的。"
温良被他像昑诗一样的陶醉表情吓到了。
真的有那种爱情吗?
她从来都是一厢情愿的飞蛾扑火。她曾经,是那样的望渴着得到哪怕一丁点的回报啊。
"真的有吗?"
"我不敢想象。"
她摇头摇。
"如果我说,你已经成为了我的信仰,而我,我在等待你的回馈呢?"
男人的眼瞳里倒映着她苍白的脸颊上不可置信的神色!
"怎么可能…"
不,不可能…
"我随意,你自便。"
温良的脑袋被他那把子带着魔力的嗓音搞得七八糟,然而却冷不防被他扔出来的这么一句话给当场冻的僵硬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