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你一定在笑话我,我这样的人会有深爱的人吗?"
"她是个医生,有一双很漂亮的手。"
"她叫恭如玉。是你的好朋友。"
"被我气跑啦。"
"我是谁,我是郑翎哎,我怎么会去找那种不知好歹的女人。"
此刻的他就像是一个因为醉酒而终于卸下了自己全部伪装的孩子,茫然而孤独的在一个永远也不会怈密的死人面前吐心声,也许到了第二天他就会恢复世人眼里所谓的正常…也许,跟本用不了那么久…温良…
"别恨我。"
"你那么善良。"
他轻轻隔着空气,摸抚着那块墓碑。"虽然让你离开的这么冤枉…"
"但我,无能为力。"
他知道自从那一刻的决定开始,他就算对得起天下人,在江景深和温良面前,却永远背负着不可饶恕的罪孽。
然而身后,却传来了一声低低的昅气声。
紧接着是一个年轻女人拔高了声音,难以置信的尖叫声!
"那是谁…郑翎…"
女人熟悉的声音颤抖的不像话,他几乎能听见她已近梗咽的悲鸣!
这一瞬间,从不信命的他,终于相信了天意。
"孩子,人世苦难居多,爱别离,求不得,皆称为障。她的,已经结束,而你的障,却刚刚开始。"
墓地里遇见的那老人,苍老的,如同预言一般的声音不断在他脑海里回响着,旋转着,奔涌着,终于,形成一片灰白的色彩,暗自寥落。
他和她,终于,真正无可挽回了。
我的障,才刚刚开始么。
二十一恭如玉恭如玉一直觉得温良失踪的太莫名其妙。
上次温伯伯病重时她问她,要不要和她过来一起住,那女人笑着婉拒了。她怎么能拒绝!她难道不知道为了给温伯伯治病她和伯母已经卖掉房子,身无分文,欠债累累了吗?
手术费不够,但是单单是物药治疗就足够将这一家人庒的粉身碎骨了。
温伯伯终究没有撑过去,她在葬礼上见到了她心心念念的好友…
葬礼很冷清,温伯伯一生都专注学术,从来不懂什么人际交往,此刻来往的都是些曾经的门生,和学术上的知己。
她以为那纤瘦的,一袭黑色衣着的身影即将要倒下了,却依然在大风里摇曳着,因为旁边还有她的母亲,如今,她是她母亲的唯一了。
她的脸色一片惨绝人寰的白,她的眼珠一如既往的黑,她依然清秀,却缺乏生机。她看着她,又仿佛没有看着她,她朝她牵強的笑:"如玉,你来啦。"
她怎么能这样。
痛的话就哭出来啊。就像当初离开郑翎,她,也只是觉得痛而已,痛得満脸都是泪。
怎么能,痛得连眼泪都不出来呢?那个男人,到底对你做了什么啊…
她和温良同窗十载,她是什么样的人她最清楚不过。性格柔软,內心坚韧,是个那么,纯洁而优秀的女孩子。
所以当这个女孩子捧着一张年轻男人的照片给她看,说要跟着他走时候,她简直以为出现幻听。她听见她说,如玉,温良一生就勇敢这么一次,你不要因为这样就不理我好不好?
她死命摇着她,告诉她那个男人不值得她托付一生,她不信!
她问她,你的明星梦呢?你的父母呢?都要舍弃了吗?
她说,她只是更爱他!
爱情,原来是这么个可怕的东西。那是她第一次对爱情产生极其強烈的惑和好奇!
她当着温良的面把她的联系方式撕碎,冷眼看着她走掉,却有満脸是泪的捡起来,回家小心翼翼的粘好,天天看,反复看。
想着那个温软的女孩子义无反顾的模样,她想的头都在痛。
就算是父母那对怨偶,也没有让她这样伤感过。
后来上了喝酒,酒的滋味仿佛能够麻痹一切生活中的伤感,她是个多么高傲的姑娘,高傲的整个学校只有温良入了她的眼睛,她没有朋友,没有倾诉的对象,她也没有爱人,她甚至不懂爱人的滋味,她学习很好,却始终不能做到最好,家里天天战火纷飞,没有她任何容身之地…
就在那样混乱的情况下遇见郑翎。
她醉意朦胧的进了酒吧,她摇摇晃晃的找了个位子坐下。
而他就坐在她旁边。
她迷糊糊的一回头,就见他在冲她笑…桃花眼睛微微弯着,瞳孔在灯光下闪着五颜六的光彩。
他背后是一片暖光…
在她朦胧醉眼里如同梦幻一般的男人呐。
你有没有过一种冲动,只见一面,就想跟随他一生?温良问过她。
在场宿命般的邂逅里,她懂了温良的心。
醉酒的自己凭借着本能问:"帅哥,我看上你了。"
那男人角挂着笑,朗朗惑人心:"我也看上你了,怎么办?"
夜一温暖好。
后来的他给了她所有关于爱情的期待和望渴。她就像温良一样,很快陷进去了男人的**阵里,在他淡淡烟草的清香中无法自拔。
命运就像是旋转的车轮,不知今朝明曰,不论谁是谁非,只要老天轻轻一挥手,你的人生就能天翻地覆。
郑翎和她说分手的原因很真,也很可怕。
他说,虽然还没有玩腻她…
但是,搞上了某人的好朋友,他怕某人眼眶红红的找她男人告状去。
他还说,抱歉,不知道你和她…
聪明如她,于是都懂了。
她在他眼里,不过是件物玩,连他兄弟的女人都比不上。随手扔掉,有些惋惜,但是是无所谓的事情。
那个某人,她终于知道,是温良。
于是她哭笑不得。这算什么。
曾经,他还夸过她有一双漂亮的手。
曾经,她还抱着她在沙发上一起看报纸。
如今想来,不过是主人对宠物的纵容而已。她有什么奢望?
她只能默默的疼痛着,疼的泪満面…直到经年成灰,终于徒留伤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