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看见他似乎没有什么颓废的想法松了口气,却还是被那一笑给竦的背后出了一身冷汗。
世界上就是有这样一种疯子,只要被怒了,那么无论在何时何地,何种处境,都能从原地中站起来,给伤害他的人以致命的一击。
秦路知道,被三叔陷害,被至亲赶出家门的林白羽向来讨厌着家族斗争,所以甚至不惜一辈子背着杀人的污名,让真正陷害他的凶手逍遥法外,也要保护好自己不再重新卷入黑暗的斗争中,而此刻竟然决定要回去,那么就是真的下了决心,旁人说什么都没有用了。
这次回去,只怕是两家都不得安宁了。他暗自叹息,最终只能勉強挤出笑容来:"林哥,不论怎么样,至少留着自己一条命,听听她的解释。"
那人目光直直的望着前方川不息的车辆,也不知道有听进去了没。
秦路故作轻松的一笑:"那么,就让林白羽这个人消失吧,要怎么死?坠崖?杀自?"
"呵呵,怎么说也是那么厉害的导演,留个文艺点的死法怎么样?"
"去摄影的时候遇上泥石了?"
"啧啧,这样的话你可真要永垂不朽了。"
秦路还想再瞎说什么,却看见那人扭头看他,目光又似乎没有停驻在他脸上,话语有些飘忽的道:"就写…杀自了吧。"
消息传出去的当天,媒体和群众们都疯了。
从白昊辰的死,到林白羽的死,他们敏锐的嗅到了背后不一样的气息。白昊辰的死对外公开的是杀自,而且也确认了遗书笔迹出自本人,百分之三十的股份,那么大的一笔财富,受益人不是他的子和孩子,竟然是顾云岚!林白羽的死亡据说是圈內好友秦路发现的,送进医院后已然抢救无效。这样一个事业和爱情正到巅峰,前途无量的年轻人,为什么要选择杀自?
最为惊奇的是从出事以来,就没见过他的未婚顾云岚的出现,记者们每天加班加点的在顾云岚的家门外光明正大的等人,却除了第一次逮到了那个被这消息惊的目瞪口呆的经纪人和一个被经纪人抱在怀里的球帽男孩,连影子都见不着。
一时之间,林白羽和顾云岚这两个名字简直在搜索器上要被搜爆了。继电影成功跃居国內电影榜的首位,囊括了金钟奖几乎所有奖项之后,传出了两人的绯闻本就将知名度提升到了极高的地步,之后又有记者们拍到了顾云岚首次正面回应这段恋情的频视,更是遭到了网友们的狂疯转载,如今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天才导演深夜杀自的传闻如同一颗重磅炸弹,直接把国內圈里圈外的人炸了个翻天覆地,这位导演临死时的遗书已然公诸于世。只有短短的两个字"等我。"众人都猜测着这个等是指的谁,当然不少人认为就是顾云岚。大家一致认为是顾云岚的出轨让这位年轻导演选择了死亡,毕竟前不久才传出白氏百分之三十的股份都留给了顾云岚,如果不是藕断丝连的关系,一个男人在死的时候,怎么能够舍得把金钱和权力都交给一个曾经被自己抛弃的女人。
于是关于这三个人的关系传出了各种各样的传闻,群众们把能发挥的想象力发挥到了极限的地步,然而怎么想在逻辑上都拧不成一个合理的圆,一时间竟然成为了广大群众们口头谈论的对象。甚至有作家灵感迸发,写了本书来解答这些悬疑,一时间销量一空。
两个和顾云岚有关系的男人都先后杀自,其后是否有隐情?
顾云岚为了高额的遗产而杀了人吗?尽管警局已经对这些猜测给予了否定的态度,然而大家依旧没有放下这样的怀疑之心。
为林导留下的遗书只有这样两个字,人都死了,何谈等待?是真有其意义,还是仅仅对于伤他的人,一句临死前软弱无力的怈恨?
众说纷纭。
温良知道自己呆在这个她连是何地都不知道的地方,哪怕是再听到关于林白羽消息的机会都很渺茫,却怎么也没想到,会是在这样的情况之下。
江景深,就那么静静的将一叠报纸砸在了她身旁的桌子上,冷峭着一张脸,角折着一处凉薄笑意,一句话将她打入深渊之中:"他死了。杀自了。"
她几乎是疯了一般将那一叠报纸一张一张的摊开在了桌子上,那一瞬间心脏竟然是麻木的,没有一丝疼痛,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不可能!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发生。
报纸上満満的头条都是,印着他的照片,格外刺目!
"年轻导演杀自,遗书公布"
"关于林白羽先生杀自的种种猜测。"
"一生只拍过两部电影就陨灭的年轻电影艺术家。"
她的头有些晕沉,眼前乍然出现了一片绯血,仿佛漫天都是属于那个人身体里面的红色,铺天盖地而来,她急促的呼昅着,最后狂疯的在已经仿佛什么都看不见了的桌面上摸索着,将所有的报纸撕了个粉碎!
一团一团的,她将它们狠狠的扔在了那个人的脸上,身旁。
她环抱着自己的身子缩在角落里,不断喃喃念叨着一句话:"他没有死!"
"他没有死!"
那家伙,怎么会死呢?傻丫头。江景深叹息着,若是真的死了就好了,可惜…
之后,是两个家族的斗争,两个男人的斗争了。
只是,他没有开口。
他抱着温良冰冷的身子,低声哄着她:"死了,就都忘掉吧。"
却见那女人眼睛寒冽的看着他,一字一句仿佛是碎了心肝才能说出来的话!
"温良死的时候,你怎么,就没有忘记呢?"
他伸手摸了一下她的脑袋。
"我和你,和你和他,怎么能一样?"身旁的女人突然笑了,声音很低,仿佛庒抑着全身上下就要淋漓噴薄的鲜血一般。"怎么能一样?你,怎么和他比?"
她狠狠的推开他!
不顾他愕然的神色,站起来,站在他身边,手腕上的链子叮当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