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那梗咽的声音就好像止不住似的,低低的哭泣声,在黑暗的审讯室里显得如此的悲怆。
人们只会看到这个人从此之后高飞的羽翼,却从来不会知道,在那个阴暗的地牢里,他们崇拜的男人,抱着自己伤痕累累的爱人,哭的泣不成声。
他江景深,护不了自己心爱的女人!
一次又一次,他的宝贝儿,遍体鳞伤。
如果他能強点,再強点。
如果他站的高高的,宝贝儿,不会受一点伤害。只有她遍体鳞伤的倒在他怀里,他才如此深刻的再一次感觉到了失去的可怕!
深夜。
医院的医生真准备下班时,医院大门被一个満身是血的年轻人一给蹦开了!
那年轻人怀里抱着一个破布娃娃般的女子,揪住了她的衣领…
"救她!…救她!"
一直处在室內的医生忙着下班,但是看这年轻人手里居然还有,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情,看了一眼就说女子没救了。
然后,看见了那年轻人瞬间狂疯的目光,修罗一般的阴暗气息瞬间充斥整个走廊!
脑袋上被顶着,那年轻人却,向她跪下了!
很多年后医生想起那一幕都觉得不可思议。
那时満身血污狼狈不堪的人,谁能猜测的到竟是曰后集所有荣耀于一身…家国最年轻的上将呢?
他的跪,普天之下,谁能承受得起?
很少有人知道,这一天,同时遭殃的还有另一个地方。
子夜还未到,当地察警厅厅长的办公室大门忽然被人用力推开,两排气势人的军装男子走了进来,一大票人,清一荷实弹,各个得和标似的。
"请问你们…"
"不想死就不要说话。"
最先进来的那白手套军官也不废话,一个动作示意身后的下属:"清场。"
下一秒,所有无关人士都被強行庒着清理到了外面,留下的几个工作人员也被吓得语无伦次。
"请问你们这是…"
"请问厅长接到谁的命令才决定将人抓进监狱呢?"
军官背着手,淡道。
听到问话,厅长气过了头:"我好歹也是个厅长,叫你主子出来!你还不够格!"
然后便见一个异常俊美的男人从最后面缓步走上前。
纵然是阅尽世事的人,在见到这个男人的一刹那,也不得不承认:这世上,原来真是有一些能満足所有女子幻想的男子存在的。
他看着这个男人踱步走过来,就觉得他像是一片开刃的刀锋,浑身都是死亡而冰冷的气息。他穿的很普通,却有一股子常人穿不出来的气质,一双利眼斜斜的挑过来,便让周围的人全部低垂了头。
男人站定,沉声开口:"厅长先生,我古泓羽哪怕养的一条狗,也足够资格把你咬的穿肠破肚。"
"二少,恕罪!"
厅长早已面如土色。拨了一个号,却颤抖的几乎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片刻,三个人被扭送进来,其中之一就是审问过温良的中年男人。
个个一脸茫然,看见林白羽,又统统地下头不敢直视。
却听见头顶上堪比地狱的声音:"你们倒是厉害啊,居然,敢替江家做这种事情?"
"难道没人说过吗?得罪江家会被喂狗,得罪古家,却会被豺狼撕裂。"
"因为你们的错误。"
害我失去她…
这个想法狂疯的灌入了脑海!
砰砰砰的三声响!
三个人睁大眼睛,看着自己血如注的腿!
嚣张,极度的嚣张。
也是绝对的恐惧!
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出!
林白羽轻轻吹了吹手上冒着硝烟的。
她就像这轻烟,柔亮明媚,然而短暂起来亦是可以很短暂的。错一错眼睛,便永不再见。
这些人,怎么可以让他的温良永不相见!她就这么陷进去了那种地方…他却再也见不到了…
原本…只是想回家先哄哄父亲…却没想到被着订婚…他是无所谓,反正只是订婚,哄得老爷子开心了,才能想办法救温良…谁知道,竟然中了江景予的计,趁着他不在,就这么一手要毁掉温良。不…已经…毁掉了…
沉声喊了一声:"小袁——"
"是,少爷?"
攥紧了手,一股揪心的滋味让他没有办法再控制住自己,冷着一张黑脸,就下了暴力的命令:"给我拆了这里——!"
林白羽,虽自从回到家族后手握強权,但平时其实不太轻易动手,寻常不过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来吓唬人,其实是懒散。因为值得他努力的事业…已经以林白羽的死亡而画上句号了。但这个男人一旦玩真的,就是绝对的说一不二。比如现在,他说了拆了这里就是真的狠了心要把这里夷为平地。军人们深谙他的指示,于是一声令下,下面的人立刻动手,一秒都没有犹豫。
厅长急了:"你们给我…"
却被军官们拉扯出去。
这就是可悲的权力,只要上边还有比你位高权重的人,就得必须像条狗一样对人摇尾乞怜,哪怕你已经站的足够高…所以才有了那么多玉望,造成了那么多厮杀。林白羽一直不愿意回去,就是为了避免自己可悲的命运,却遇见了温良…于是一切努力之后终于还是回到了原点。
医生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家属。
病人推进手术室已经整整三个小时了,那个年轻男人就这样纹丝不动的坐在医院门口的长椅上,半长的黑发挡着眼睛,在一片阴影里对着手术室正亮着的红灯发怔。他的手握的那么紧,仿佛要将自己的骨头都跟着捏碎,有好心的护士过去想替他包扎血的伤口,他却缩了缩手,将人挥开,目光甚至连一分转动都没有。因为只是值班的关系,他并不参与手术,在办公室里面看着隔着一道玻璃的男子,他全身都被鲜血染红了,像从血水里捞出来的一样,滴滴答答的随着医院的钟声坠落在光洁的地板上,渐渐淌成了一条小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