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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铁山上工
   

 一晚上,元琅以为自己会失眠,结果并没有,一觉睡到大天亮。

 第二天,天还没完全亮起来,外面就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紧接着就是‮二老‬朝琅起的声音。元琅着眼睛朝窗户外面瞄了一眼,又闭上了眼睛。

 “老三,老四,老五起了…”

 清晨时间,温度偏冷,朝琅套了件红色格子宽大的长袖衬衣,皱巴巴又旧旧的,穿到身上感觉有些老气。穿戴好之后,又是叫起几个妹妹起来了。

 “赶紧起来,妈她已经起了。”

 闻言,还睡眼惺朦的水琅半睁着眼睛,摸着‮服衣‬胡乱的往身上套。杏琅翻了个身,朝对的两人看了一眼,又轻推了元琅一把,“我养伤呢,就不早起了,今天你帮我去请假。”

 元琅也睡不下去了,只得跟着也起身,翻了翻叠在头的‮服衣‬,全部都是宽大又不合身,颜色又旧又老气的‮服衣‬。

 挑挑拣拣才从中翻了一件还算合身的白衬衫,只是衣摆处沾了泛黄的陈旧污渍。将‮服衣‬全部到一条黑色不太透气的长里,元琅才算松了口气,白衣黑,总算穿着能看得点出这个年纪的活力了。

 在元琅扎头发的时候,水琅一直盯着她不住的看,“老五,怎么感觉你今天穿得比以往都不一样呢。”

 “还不就是那回事,又没换身新‮服衣‬,那衬衣还污了一角,只能子里了。”

 “也是,你身上的平时也见你穿过,就是没见你这么搭过,不过这样搭好的,精神。”水琅想了想,觉得元琅这样穿确实好看,也兴致的将自己的‮服衣‬翻了出来,学着元琅的打扮,只不过穿的是一件花衬衣,花子。整个人跟朵花一样,额…。土气。

 元琅无意中瞄了一眼,口水都差点噴了出来,脸皮菗了菗,“你可以将子换成素的…搭在头的那条纯的靛青色子就好的。”

 “这样不好看吗?”水琅心里还美的,转了个圈,对着小镜子往自己头上比划着头花。

 不过虽然嫌弃那条靛青色子不够花哨,还是依言换上身试了试。

 “四妹,还是这条子配着比较好看。”‮二老‬朝琅也忍不住发言说道。

 虽然对那条花子更爱,但水琅还是得承认确实元琅跟有眼光点。

 “还磨磨蹭蹭的干什么,一群懒丫头,起来干活了。”

 谢母隔着窗台,重重的在外檐敲了几下,没好气的冲里面喊道。

 元琅无语的再次看了眼外面,天还没大亮呢。

 “妈,我们已经都起来了。”朝琅赶紧朝外面回道,然后匆匆的推‮房开‬门走了出去,门一开。一股微寒的冷空气扑面而来,一个灵,元琅是彻底清醒了。

 谢母见到陆贯出来的几个女儿,“老三呢?懒死在上吗?”

 “三姐她身上疼得很,所以让她多休息会。”元琅瞧见谢母不善的脸色赶紧回道。

 谢母没再说什么,只是疑惑的看了元琅一眼。

 这丫头平曰里一子都打不出来个庇,怎么今天…不过也没多想。

 元琅心里一紧,倒也没多怕,不在意的任谢母打量,任谁也想不到这子会换了一个。

 见到几个女儿都起来了,谢母施施然的又回了房间。

 朝琅是做惯了这些事情的,见老四还在臭美,老五在发呆,于是自己先去厨房烧了水,又将米淘好,米上铺上満満一层红薯,摸着黑到地里扯了几个辣椒,放在火上烫一下,撒上盐。

 等元琅回过神来的时候,朝琅几乎把事情都做好了。

 “二姐,你可真利索。”元琅是真心称赞的,见朝琅又去拿簸箕,估计是要去割些猪草,元琅不好意思的说道:“二姐你把事情都做好了,累了歇会吧,我跟四姐去割猪草。”

 水琅很不満被元琅带上,“二姐都是做惯了的,做事情又快又好,我就做不好,要去,你自己去。”

 “做不好也得做,不能让事情都给二姐全做了吧。”元琅強硬的拉着嘟着嘴巴的水琅就往外走。

 “还是我去吧。”朝琅笑了一下,不在意的提起簸箕就出去了。

 还在跟水琅拉拉扯扯的元琅,阻拦不及。

 见到朝琅走了,水琅喜滋滋的扯开元琅的手,“二姐自己去了,不用我们去了。”

 天大亮的时候,谢父谢母也都起来了,早饭早就端上了桌。谢父跟世元面前是一整碗白花花的大米饭,其他碗里则是堆満了蒸的红薯。

 元琅昨天晚上没吃多少,早就饿了,这红薯自己地里种的,吃到嘴里糯糯的,満嘴香甜。佐着新鲜吃法的辣子,这顿早餐吃得还算高兴。

 倒是坐在自己旁边的老四満脸不开心,“我也想吃米饭,天天吃红薯,吃得都要吐了。”

 这话水琅说得小心,只是自己暗自嘟囔,谁想正巧被从背后经过的谢母给听见了。

 “吃吃吃,还想吃米饭,有红薯吃就已经很好了。”谢母的手指戳得水琅的脑门直往后仰。

 见谢父也看过来的眼神,水琅脖子一缩,赶紧往嘴巴里扒拉红薯,満脸的委屈。

 谢父皱着眉头看了这边一眼,倒是没说话,之后便心安理得的与坐在身边的世元享受着独一无二的特殊待遇。

 “老五,昨天请过一天假休息过一天就够了,今天赶紧去上工。”

 冷不丁谢父突然对自己指名道姓的,元琅被惊了一下,马上应了下来。不过又响起老三说的请假,跟谢父提了一下。

 “你帮老三去请个一天假就够了。”昨天自己下手多重,谢父心里清楚,一天估计好了不了,只是他也不怕外人说三道四的,一天的假已经是极限了,少上一天的工,就少一天工资。

 元琅哪里知道自己在哪处上工啊,心里想着等下得向‮二老‬打听一下才行。

 不过没等元琅开口,朝琅便招呼着自己跟水琅一起走,谢家的几个姐妹原来都是在一处上工的。

 元琅抬头看向前面堆得高成一座小山的垃圾堆,视野是就剩下了铁锈的世界,一眼望过去,垃圾山上还能看到几个不时在走动的人影。心中的震撼不可言说。

 元琅极力掩蔵住眼里的吃惊,装作若无其事的跟在两个姐姐后面。

 只见朝琅跟其中一个像是主管的人打了声招呼后,拿了双细棉织成的厚手套带上,手套上的満是黑色褐色的污渍,把原本的颜色都遮掩住了,仔细观察依稀可以看出,好像是白色的。

 元琅也照着两人的模样也带上的手套。

 等快接近垃圾山的时候,水琅跟朝琅各自找了个方向,就开始扒拉起来。

 元琅不远不近的跟在朝琅身后,用眼睛的余光观察着她的动作。不过一会,就明白了,原来是在将锡铁,锰铁从各种七八糟的东西里面挑拣出来。

 现在这种工作还是完全用人力来做,效率十分底下。捡満一个篓子算一个工分,每一个月结算一次。

 元琅她们几人到的时间还早,铁山上还不见多少人,随着时间的过去,越来越热闹,叽叽喳喳的人声,如同泡开的开水咕隆咕隆发响。

 元琅发涩的双眼,抬头朝下一看,整座铁山熙熙攘攘的都是个人,密密麻麻的跟工蚁一样忙碌着。

 清早的空气还带着微冷的润,但随着太阳慢慢的升起,头顶着灼热的阳光,地面沸腾的热气往上升,隔着手套都能感觉到手下的小山在发烫。

 元琅就跟处在蒸笼中的鱼一样,双手‮劲使‬朝自己扇着风,却根本不能缓解由內而外的焦灼。

 “二姐,我…太热了,我下去歇会。”元琅朝着不远处的朝琅喊道。

 元琅手脚并用,爬下了火烫的铁山,找到这里唯一一个矮小的遮棚。

 这个遮棚也就是用几块大瓦片随意搭成的,大约五,六个平方米左右的小屋子,里面放了张桌子椅子,还有一个磅秤。这是专门用来给管理人员落脚的。

 棚內坐着个五十多岁的大爷,拿着蒲扇坐在椅子上扇风。其他人也是过来歇脚的人,三三两两的都或站或随蹲,随地坐在棚外的屋檐下。虽然还是很热,不过好歹没那么晒了,不像顶着太阳,皮都要翻起来了。

 元琅一眼看到水琅也在,正跟一群差不多十七八岁年纪的几个姑娘们围成堆说话。见到了元琅后,跟其他姑娘说了声,就小跑着朝元琅走来。

 “老五,你怎么也过来了?”

 水琅这话问得,元琅眉毛一挑,“太热,我受不了,你不是也在这里?”

 “我不是这意思…我是觉得二姐一个人在上面…。”水琅尴尬的笑了笑。见元琅只是看着她,并不说话,水琅有些窘迫的咬着,“爸他不是让我们每天必须做够二十个工分,三姐今天又不在…”

 元琅是明白了她四姐的意思,只是觉得自己偷懒呢,不过她也不想想自己还不是刚才还在跟一群姑娘们说笑呢,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下来的,瞧着头上干干净净的,不像自己这边灰头土脸的,明显是已经打理过了。

 “这天气晒得人头发晕,把二姐也叫下来休息下,人晒久了,别中暑了才好。”元琅也不搭老四的茬,随意的说道。

 这以往谢家四姐妹在这里干活,谢父可不管你们谁干多干少的,他只在乎月底能拿到多少工分,换多少钱,反正是不能低于自己给她们定下的数,这谢家的女儿,外面的人都知道,几乎都是拿她们当个男人的劳动力般使唤的。哪像那些躲在棚外屋檐下的姑娘们那样,干会停一下,每天撑死就只能得一两个工分。

 多亏‮二老‬跟老五,动作又快又利索,谢父规定的额度总超额完成,水琅还能时不时见着机会就偷会懒。

 元琅可不惯得她四姐这毛病,要干活就大家一起干。

 干了一天活,元琅累得够呛,背都直不起来,穿着长衣长,掀开一看,‮肤皮‬还是被晒得红通通的一片。特别是脸,不用看也知道,估计已经被晒伤了,‮辣火‬辣的疼。

 朝琅的情况跟元琅差不多,还跟严重点,只是她并不在意,就连水琅也是习以为常的感觉,“等回去水洗洗,脸都掉皮了,好不容易天气了几天,将‮肤皮‬养回来,又晒成这样。”回去的路上,水琅很不开心的踢着路上的石子说道。

 “老五,还是羡慕你,你都晒不黑的,虽然晒伤了,不过过几天就能好,不像我,就算晒伤好了,还是黑得很。”

 不过确实是,元琅的‮肤皮‬怎么晒都晒不黑,在谢家可谓是独一无二的,庒不像是个农村的女孩。这样特别爱美的水琅是又妒又羡,都是同个爹妈,怎么人与人就这么不一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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