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招娣递了离职申请,工作做到月底就要离开了。
“招娣还是不要走了吧。”简田还是忍不住隔几天说上一句这样的话。
梅招娣与元琅无奈的对视一眼,对简田这种黏糊的子也没辙,只得僵硬的转移话题。
简田也没纠结这个,顺着梅招娣的话题又兴致的说起来。
正当三人说得起劲的时候,宿舍的门被人从外面打开。
三人说话的时候,房间的灯没打开,只是拿手电筒朝上放,微弱的光把三人所在的朦胧笼罩,房间其他角落还是漆黑一片。
门锁被转动的声音在黑暗中格外明显。
三人说话声戛然而止,全顺着声音去,眼睛盯着关着的门,似乎外面蔵着一只大怪兽。
门被打开,外面一个纤细的身影站在门口,呼拉一声,房间的电灯被拉亮。
史二妹面黄肌瘦,神情疲倦的回来了。
眼前这个人,那里还有一点之前精致的模样。
“你吓到我们了…”见来人是史二妹,梅招娣习惯性的想要抬杠,不过在灯光的照耀下,史二妹的体瘦骨显无疑,服衣穿在身上,空的,梅招娣尬尴的捂手咳了一声。
“二妹,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怎么瘦成这幅模样了…。”
元琅穿着內衣內就从上爬下来,赶紧把门关上,拉着史二妹的手一起坐在简田的铺上。
梅招娣摸了摸自己短短的头发,也跟着爬下,好奇的围着史二妹左看右看,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史二妹跟提线木偶一般任由人布摆,坐在边上,一动不动的。
简田对史二妹一直有些怕怕的,但这点害怕还是抵不过现在的好奇心。
弱弱的开口问道:“你这么多天怎么没来上班,干什么去了?怎么弄成这样?”
元琅向简田使了个眼神,示意她不要问了。
“晚上吃饭了吗?我们这里还有些零食,你要不要吃点?”
元琅随意披了件外套,把三人存着的吃的拿出来摆在史二妹的面前。
史二妹却看都没看一眼。
“琼光跳楼了。”
这句话如同一个惊天炸弹,炸得她们好半响都没回过神。
元琅以为自己听错了,过了会才犹豫着问道:“你们刚才有听到二妹说话吗?”
“琼光从颜秘书他家的顶楼跳下来的,五层楼的高度,哗的一声,掉下去了…。我,我亲眼看到的…。”
史二妹又开口说了一句,说到后面,哇啦一声,哭得不可自抑,情绪极度奔溃,更添加手脚比划,神情疯癫。显然这件事情超过了她心理承受的极限。
元琅这才相信,刚才自己没听错,跟她一个宿舍一起住过的同事卢琼光,她跳楼了…
元琅三人合力才庒制住情绪激动的史二妹,不至于使她把自己弄伤。
“是我的错,如果我不跟她吵架,不刺她,说不定她不会想不开…。”
史二妹一直不断的重复这些话,她把自己困在了自我磨折的怪圈內。
元琅她们从史二妹零零碎碎的话中才拼凑出了事情的经过。
原来召开检讨大会之后,卢琼光回去之后就一直情绪不对,史二妹一直在她家陪着。
这件事情发生后,也传到了村里,村里人的指指点点,显然碎语,卢琼光把自己关在家里,一步都不出门,在房间里时不时拿着跟颜秘书的书信喃喃自语,那个时候卢琼光的精神状态已经很不好了,但大家都没发现。
再又一次拿出来的时候,史二妹看到了以为她还是留恋着那个男人,极度失望之下与她爆发了口角,互相都说了伤人的话。
等到下午的时候,人就不见了,史二妹一路找了过去,结果在颜秘书家里那栋楼发现了卢琼光的身影,没等史二妹找上去,“砰”的一声,人已经跳了下来。
现在还躺在医院,深度昏不醒,有可能会成为植物人。
事情发生后,史二妹去找过颜秘书跟他老婆,但对方避而不见,还嫌人在这里跳楼,晦气,直接全家人都搬走了…
“我要跟着同村的伙伴南下打工,今天来就是收拾东西的。”
发怈了一番,史二妹慢慢的恢复了平静,但全身仍透着一股萧索之气。
元琅等人都面面相觑,难以想象这段时间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毕竟是相处过的人,发生了这样的悲剧,仍旧为她感到心疼,这代价太大了。
“怎么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琼光治疗要花钱,她爸妈已经拿不出更多的钱来了,就这样她嫂子还在家闹,嫌这个丢人的妹妹拖累家里,她爸妈也没办法…所以我不能不管她…我的工资太少,远远不够,听在那边打工的人回来说,那边钱赚容易,来钱快,所以我要去试试…。”
史二妹打起精神,眼神中透出坚定的目光。
史二妹马不停蹄,当天晚上就收拾好东西走了。
“没想到她还真够仗义的。”梅招娣佩服的说道。
简田也点点头,“她心肠还好的。”
元琅沉思下,然后开口说道:“我们明天去医院看看卢琼光吧。”
在医院门口三人买了几个苹果,用红色的网线兜着。
找了几个护士一路问过去,寻到病房门口时,从病房玻璃窗户里可以看到,卢琼光原本姣好的脸肿得很大,脑袋上身上都満了绷带,鼻子里了氧气管,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了无生气。
她妈妈苦闷在坐在边,看着躺在病上的女儿,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
“阿姨,我们是琼光的同事,过来看看她。”
看到来人,卢妈妈擦干眼泪,急忙给几人搬凳子,“你们坐,我给你们泡茶。”
元琅看了看卢琼光的状态,开口问道:“琼光情况怎么样?”
卢妈妈勉強的笑了笑,強忍眼泪,哽咽的说道:“天天跟活死人一样,孩子爹跟她哥嫂都劝我放弃治疗,但孩子还有一口气在我就不能放弃她啊…这死孩子,怎么这么不争气…。”
从医院出来,几人的心情都很沉重。卢琼光一时想不开,但她没想过,面对这一切的父母又该是怎样的痛心和悲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