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琅却是心情很舒畅。
她突然觉得,跟人讲啥道理,都不如上手教她,让她自己懂理来的畅快…
总觉得一扇敞亮的大门在向她招手。
铁蓝心再忍不住,扯着嗓子鬼哭狼嚎的,倒不敢再出脏言秽语了。
元琅打都打了,办公室主任又不能让人打回去。
况且他心里也是清楚的,谢元琅应该也是知道了铁蓝心就是造谣生事的人。
“谢元琅,你给铁蓝心道歉…”
“对不起。”元琅利索极了,主任的话还没说完,元琅后一句对不起就到了。
这下办公室主任本想再斥责的话被遏在喉咙口,不上不下的,难受死了。
铁蓝心抹着眼泪,恨毒了元琅,嘴的话却不敢说了。
当着主任的面,谢元琅都敢动手,她打又打不过,还能怎么办…
最后这件事不了了之,两人都有错,主任是和稀泥,各打五十大板。
元琅不痛不庠,但让她难受的是,被勒令必须马上将团子送走。
“马上送走,不然你带着他一起滚蛋…”
火头上的主任口不择言的说道。
这是一个艰难的选择,虽然亲自照顾团子只有一个晚上加半个上午。
但团子可爱的样子着实让她不舍。
安身立命的工作前途跟团子之间如果要有个取舍的话…
没做太多的挣扎,元琅还是选择了对自己有利的一面。
“主任真的不能通融吗?”
“真的要把团子送走?”
简田知道这个消息之后,也是満心的不愿意,抱着团子不肯撒手。
“主任说宿舍里养个婴儿很多人有意见,而且没人照顾,又影响工作…所以…”
元琅无奈的看着简田“哇”的一声就开始掉金豆子。
简田菗泣的问道:“别人…别人,会对他好吗?”
元琅有些不肯定的问道:“会吧…”
顿了下,又说道:“给他找个对他好的,总比这样跟着我強吧…”
也算是给自己一个心里安慰,给自己找了个不能养他的冠冕堂皇的理由。
好像这样能减少点自己心里的愧疚似的。
抱过仍笑嘻嘻,吃之后半点不知愁的团子,元琅強忍着让自己不去看他,背上布袋就往外走。
她怕再踌躇一下,自己就会改变心意。
简田婆娑着眼趴在门沿,看着元琅将团子带走。
元琅掏出装在布袋里的钱,心一狠,去百货商店全给团子买了粉。
八块一袋,买了五袋。
一共花了四十五块,这是她省吃俭用好不容易攒下来的。
装备参加高考,要是考上了,给准备的学费跟路费。
这下她袋子里又是一贫如洗,干干净净的了。
县里没有儿孤院,元琅打听到,只有市里才有一所。
碾转几次,元琅带着团子又是搭乘好心人的牛车,又是坐公,还徒步走了几里的路,一路问过去,终于找到了那家名叫“光明儿孤院”
走近一看,这家儿孤院的牌匾晃晃悠悠的悬挂在门沿上,元琅走过的时候都是小心避过去,生怕一个不当心,牌匾就会马上砸到自己头上。
跨过一个水泥砌成的台阶,里面一目了然。
面而来的是一块空地,院子里零零散散的悬挂着几块没洗干净的布。
元琅没走进去都能闻到一股子不太好闻的味。
布上沾着一些屎黄的印记,明显是没洗干净的便大。
走过空地,最里面有一座小二楼,一楼是一间大房间,地面上零零散散的躺了几个小孩。
从两三个月到一两岁的都有,有着就光着身下,趴在微凉的地板上觉睡。
见到有人来了,大一点的睁开死沉沉没有光亮的眼眸,随意看了元琅一眼,眼神没有聚焦,下一刻又别过头,闭上了眼。
这样的场面触目惊心,元琅不由的抱紧了怀里的团子。
这么久了,元琅都没看见一个大人出现。
这些孩子一个个不哭不闹的,静悄悄的…
要不是口还着气,看起来就跟死了似得。
元琅心里一紧,不由收紧的手臂可能让团子不舒服了。
他皱着眉头,哇的一声就哭嚷起来。
元琅顾不上别的,连忙哄起怀里的团子。
“这些该死的讨债鬼,哭哭哭…看我不…”
一连串骂骂咧咧的女声伴着啪嗒啪嗒的高跟鞋击撞地面的声音由远而近。
元琅浑身一灵,没等看到来人,抱着团子就往外跑。
里面的孩子她没能力顾上,但怀里的团子她还没这么丧尽天良的把他留在这里。
元琅愁着脸漫无目的的抱着怀里的宝宝随处走。
她也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走了。
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又带着团子回到了县城了。
“咕噜咕噜…”
低头看下已经凹陷下去的肚子,她好饿啊…
正好前面有个老夫开的面摊,味道不错,因为离厂不太远,之前元琅也出来吃过一次。
老夫人不错,做出来的面分量足,味道也好。
一想到那个鲜味,元琅更饿了,两步做一步跨,快速的走了过去,寻了个空位坐下。
这个时间点已经过了吃饭的高峰时间,面摊人不多。
等元琅的面上来的时候,整个面摊的客人就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哦,不对,还有一个。
还有怀里正扯着嗓子哭的团子。
元琅一口面都还没吃下,又得忙不停的去哄团子。
这次团子哭得又凶又急,怎么都哄不好,弄得元琅很是焦躁。
那老夫中的子,一个朴实的大妈手里拿着抹布,走过来看了一下,问道:“孩子是不是饿了?”
元琅恍然大悟,她都想扇自己一巴掌了,一个下午团子都没吃东西,她也是神思不属,把喂食的这件事给忘了。
团子能一直撑着,一路上不哭不闹,直到现在饿得实在是受不了了,才哭闹起来。
这样的孩子真是乖到不行…
“诶,应该是的。”
“我这里有粉,阿姨,你帮我盛点开水过来行吗?我给他泡点喝。”元琅手忙脚的从布袋里翻出新买的粉来,一手轻晃着团子,一手去扣粉盖,连嘴巴都用上了,这才狼狈的掰开了粉瓶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