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琅买的是硬座,车厢里挤満了人,嘈杂又混乱。许多人带着的行李超级多,大包小包,竹篓子…。行李架上堆不下了,车厢的过道上,能落脚的地方都放上了。
车厢里各种声音,各种气味混杂在一起,加上天气一热,头上的汗直往外冒。
仔细分辨,还能在大人说笑,小孩哭闹的声音中听到鸭嘎嘎叫的声音呢,难怪不流通的空气中除了人身上散发出带着热气的汗味外,还有一股子酸臭味呢。
这趟列车到京都得要开两天两夜,条件稍微好的人绝对会买一个硬卧,起码会稍微舒服一点。
元琅所在的这节车厢,看过去都是一般的出身,买个硬座也是为了省钱,毕竟比起硬卧,硬座便宜了一半多呢。
不过似乎还有几个捂着口鼻,一脸嫌弃表情的年轻人似乎是没有买上卧铺的票,只能先买张硬座票,等着上了车之后再补票呢。
元琅就看到坐在对面那排座位的三个女男时不时艰难的跨过过道上的各种障碍物去找列车员,询问换票的事情。
而元琅所坐的位置在最里面靠窗的位置,一排三个座位,却挤着坐了四个人,元琅只能尽量的让自己贴着车厢壁往里贴。
那点空间,像动一下手臂都怕打到旁边的人。
不过出门在外,就不要计较这么多了,挤着坐在元琅他们座位最外头的是位留着齐耳短发,两边用黑色长夹子把发际线的头发别起来往后的妇女。
她的庇股一小半挤着挨到座位上一点空间,用脚撑着,也算能缓口气,站久了也太累了。
这位妇女显然是买的站票。
对面那三个年轻人是两男一女,看他们对话间,应该是结伴出来旅游的。
坐在两个男孩之间的女孩,年纪跟元琅差不多,长得白净娇俏,不过言语中却带着一股骄纵之。
显然是出生在好家庭,在家里又比较受宠的。
这不,硬卧车厢里的这种环境还真是难为她了,一上车捂着鼻子的手就没放下来过。
隔着手不时对旁边的两个男孩连连抱怨发火。
”都怪你们啦,要你们提前买票,你们干什么吃的呀…。现在好了买了三张硬座,这是人呆的地方吗?”
“就算你们想坐硬座,也别把我捎上呀…。赶紧给我去找列车员,我要换到卧铺车厢去。”
其中坐女孩左手边留着三七分头发的男孩为难的回道:“已经找过好几次了,说是有空的铺会通知的…。”
“你别生气了…。”
而坐女孩右手边,正对着元琅而坐的男孩,摸了把自己被剃得超短,跟光头无甚区别的头发,撇了下嘴巴,眼睛盯着另一只手里的扑克牌看,语气带着不耐烦的说道:“还不是这个娇姐小闹脾气不肯走,不然我们能赶时间买不上卧铺?”
“都说了让你不要跟过来了…。出门在外肯定没家里舒坦,是你硬要跟着我们出来的,怪谁?我还没说被你连累的玩都没玩得痛快呢…。你倒是先委屈上了?”
“宗胜你…。你就能不说风凉话吗?”女孩不満的瞪着她边上的宗胜,脸上全是委屈。
“宗胜,你是男孩子,怎么能跟俏俏这么说话呢?”另外一个男孩看不惯宗胜对俏俏的态度,马上便护上了。
“魏志你就护着她吧…看她对你三道六喝的,受狂啊你…。”
“我就乐意让俏俏使唤…。”
看那叫魏志的男孩很是维护俏俏,但俏俏却似乎并不领情,翻到掉过头皱着眉头娇喝道:“魏志你怎么跟宗胜说话的呢…。”
“俏俏,我…”魏志一脸受伤的看着俏俏,最后也别过头,自己暗自生闷气去了。
元琅用车窗帘稍微遮挡了一下,暗戳戳的看着对面上演着好一出八卦大戏,津津有味的时不时啃一口带上车的大馒头,脑海里还自行脑补了一出两男一女情感纠葛的狗血情景。
元琅看着对面又咬了大大的一口馒头,鼓着腮帮子正嚼得起劲呢,对面那个叫宗胜的男孩突然抬头,眼睛勾直勾的往过来,还对着元琅眨了一下眼睛。
窥偷别人被抓个正着,元琅被对方这突如其来的一下惊的口里的馒头屑差点呛到气管里。
“咳咳咳…。”
元琅拍着口剧烈的咳嗽起来,座位边的人被她的动作弄的往旁边一动。
最边上那位只有小半边庇股在座位上的妇女没防备的就被挤的一庇股坐到地板上。
“哈哈哈…。”俏俏指着正着庇股的妇女大笑,觉着她的动作实在滑稽又搞笑。
那妇女本就对刚才的事情心生不快,现在还要被嘲笑,哪里肯干。
常年混迹于市井中的女人,一开口哪里会有好话。
“你这个小娘皮…。”
污言秽语是城市中娇姐小没见识过的。
俏俏被骂的涨红着脸,不知所措。
元琅被呛的难受到不行,突然从她前方伸过来一只白净修长的手。
“给你…。”
印入眼帘的是一个钢制的水壶。
“先喝点水吧…。”
元琅这下也不管是谁好心的递了水给自己,一把接过,咕隆咕隆,喝上几口,好不容易把卡在喉咙里的食物给咽了下去。
缓过劲来的元琅还没来得及去看是谁递的水呢,那边那位叫俏俏的女孩又闹起来了。
俏俏被平曰里自己看不上的妇女给骂得那么难听,心里不服,想要怼回去,但她哪里去那妇女的对手,往往她一句话还没说完整,对方就已经三四句话出口了。
周围的人也都是看热闹的紧,谁都没想着劝上两句。
这娇姐小坐在这里就是与旁人格格不入,不是看这个不顺眼,就是那个不舒畅,矫情的很,能看她吃瘪,大家都乐意得很。
除了魏志帮助说上几句,但他的性格看着也比较温呑,文弱。
口里翻来覆去的就是那么两三句重复的话,“你怎么能这么说俏俏呢…。”
“我不许你这么说俏俏…。”
俏俏直接被气哭了,用手往魏志身上拍了两下,“你真没用…”
转头想向宗胜寻求帮助,结果正好看到宗胜把自己的水杯递给元琅的场景。
当下就炸了,指着元琅颤抖着手指,“你怎么能用宗胜的杯子喝水?”
等那妇女再骂道的时候,俏俏摸着眼泪,直接将矛盾指向元琅。
“明明是那女的原因才导致你摔到地上的,你老骂我有意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