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雪怔了怔,似乎没有想到柳依会旧事重提。
"嫂子,你能够这么想真的是再好不过,可是现在我姐马上就要被抓走了,我姐夫也要和她离婚,求你发发善心放过我姐吧,我姐不是故意去你家砸东西的…"
"等等,你刚才说什么?"
柳依板着脸,气得双眼都在冒火。
"你把刚才的话重复一遍?"
王雪微微一愣,还以为柳依是没有听清,又把刚才的话重新复述了一遍。
"你说你姐去我家里砸东西?"柳依再次确认。
王雪摇了头摇,伸手抹了把眼泪。"我姐她不是故意的,她当时只是气昏了头,我姐是为了我才那么做的…"
柳依道:"为了你?"
王雪含泪继续回答:"因为我以死相,我姐才给嫂子道了歉,她心里咽不下那口气,所以才…"
柳依哦了一声,佯装恍然大悟的样子。
"你的意思是,我心里就咽得下那口气,正是因为你,你姐姐才给我道歉,所以我还要对你的善举感恩戴德呗?敢情你和你姐都是顶好的人,就是我在从中作梗,导致了你姐现在这个一发不可收拾的局面?"
柳依咄咄人,分毫不让。
王雪摇着头,泪如雨下。
"不是的,不是的…"
柳依冷笑。"不管你姐是为了谁给我道歉,那本就是我应得的,更何况,你姐现在做错了事,如果道歉有用的话,还要察警干什么?法律都是摆着给你好看的?王雪,你醒醒吧,我的孩子为什么会掉,你不是最清楚吗?"
说到最后,柳依一双眼睛,锐利的直视着王雪含着泪水的双眼。
王雪被柳依眼神里面的波澜不惊看得狼狈不已,伸手擦了擦眼泪,丢下一句嫂子打扰了,转身就跑了。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柳依看着还在晃动的门扉,表情顿时凝重起来。
她不信王雪就像是表面的那么人畜无害,有些时候,和亲眼所见亲耳所闻比起来,她反倒是更加愿意相信自己的直觉。
即便上辈子有这样的感觉,因为不把徐卫民当回事儿,所以她也就事不关己万事大吉。
但是现在徐卫民是她的丈夫,她未来的孩子的父亲,她不得不防。
晚上徐卫民结束训练后,提着徐母做的饭菜就往医院赶。
徐卫民总觉得今天的柳依很不对劲。
"怎么了?饭菜不合胃口?"
柳依摇了头摇,搁下手里的勺子。
"徐卫民,你就没有什么事儿要对我说吗?"
徐卫民皱了皱眉,直视着柳依称得上是严肃的脸,摇了头摇。
"你安心养身体,家里一切好的。"
柳依有些无奈,放下手里的碗,勾直勾的看着徐卫民。
"我知道你不想要我担心,可我们是夫,除非,除非你根本没把我放在心上。"
徐卫民一震。
"不是…"
柳依顿了顿。"那王美丽闹我们家的事情你为什么不告诉我?还是你觉得我软弱的只能够躲在你的羽翼下面?徐卫民…"
柳依迅速地移开了视线。"正是因为你总是什么事情都闷在心里不告诉我,你总是自以为是,我才会和你越来越疏远的,每个人都希望能够碰到一个我不说你也懂的完美夫,可是世界上哪儿有那么多的完美夫,都不过是得过且过而已…"
"对不起…"
徐卫民伸手准确无误的扣住了柳依的手腕,然后转了个方向,十指紧扣。
"我不知道你会这么想。"
柳依皱了皱眉,想要挣脫,试了两下,无果,柳依只好放弃。
说实话,不管上辈子还是这辈子,她和面前这个丈夫都从来没有这么的亲密过。
"我不是不告诉你,只是不想让你心,你身体不好…"
"可我们是夫,夫本是一体。"柳依抬起头,勾直勾的凝视着徐卫民的双眼。
徐卫民喉结一动,有些狼狈的避开了柳依的视线。
柳依的眼神里面带着他从未见过的固执,以前怎么没发现,自己这个小媳妇儿还是个有主见的。
"我知道了…"握着柔弱无骨的小手,难免有些心不在焉。
柳依点了点头,收回手,重新端起了头柜上面的碗,一下一下的喝着汤。
"以后有什么事儿,不管大事儿小事儿都得和我商量,徐卫民同志,这不是霸王条款,我也会遵守的。"
徐卫民冷不防的被点到名,下意识的浑身一僵,反应过来自己没在队部,身体的紧绷才逐渐解除,然后颇为无奈的点了点头。
"柳依同志,我记住了。"
柳依看着徐卫民正儿八经的模样,被逗乐了。
"行了,这碗先放在这儿,你先回去吧,明早还有训练,早睡早起。"
徐卫民一震。
"回去?"这就要赶人了?
柳依毫不承让。"对,再等两天我也要回家了,你就再也不用来回奔波了。"
徐卫民注意到柳依因为刚喝完汤红的嘴,心中一,急忙就站起了身。
"那我先回去了…"
清咳两声掩饰自己的慌乱,徐卫民拿起椅子上面搭着的外套,转身就出了门。
柳依一脸的莫名其妙,怎么咋咋呼呼的?这不像是徐连长的风格啊?
出了门,来到走廊的徐连长,想起刚才的那一幕,仍旧是心慌意。
王美丽私闯民宅还做出毁坏的事情,到底是怎么解决的,柳依也不大清楚。
反正坐牢是不可能,但是做出点赔偿是必须的。周副连长为了这事儿和王美丽闹离婚的事情,也是闹得人尽皆知,但最终还是没有离。
离婚哪儿有那么简单的,再说了军婚受家国法律保护,更何况还牵涉到两人的孩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用老人的话来说,就是头吵架尾和,这年代,离婚那不是让别人戳着脊梁骨说闲话吗?
所以最后这事儿不了了之,王美丽和他们徐家是彻底的老死不相往来了。
但是周建军和徐卫民之间,仍旧是有着革命的友谊,可能周建军会有点膈应,但那也只是一点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