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老先生的嘴因为无法正常喝水而干裂,头舌
大肿的快要伸到外头去了,这也导致郎老先生的嘴已经在闭不了了,护工总是用棉签帮他擦一擦嘴,头舌,但也只是指标而无法治本而已。
郎老先生的眼睛变得异常混浊,若澜总是觉得,其实有时候,即便他睁着双眼,其实也是看不见得。
郎老先生的两只胳膊因为输而肿红的严重,以前输的针眼也跟着特别明显了。这两只胳膊跟他的腿对比鲜明。
现在,两只胳膊和手已经在输不进去了,护士只能在他的脖子上埋一个枕头,每天输下必要的营养,以保证病人还可以勉強维持生命能量。
郎老先生的腿和脚,已经瘦到变形,他已经在没有力气站起来了,莫说站起来,现在的郎老先生连坐都已经不能了,因为他再也撑不住自己的身体。
那么郎老先生现在究竟是是什么状况呢?他的身体每天会有怎样的疼痛磨折,若澜都不敢想像,若澜是第一次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一件事情,那就是所谓的生不如死。
“你来啦?”郎老先生看到时颖颂的时候,眼珠子转动一下,招呼时颖颂在他的跟前坐下来。
不过郎老先生的声音很小,再加上他的嗓子沙哑,说出的话就更加含含糊糊的,时颖颂并没有听清楚,若澜只能为他翻译。
“郎伯伯跟你打招呼呢。”
时颖颂自从进到病房之后,心情异常沉重,他点点头,拉一把椅子,再郎老先生的病前坐下来。
可郎老先生又开始剧烈的咳嗽,因为咳嗽他的全身剧烈的颤抖起来,若澜帮他捶背,可情况也并不见减轻,客厅的护工听见声音赶过来,几个人一团忙活,又有医生和护士赶紧来,许久,郎老先生才缓缓的停下来。
可是停下来之前,郎老先生咳出了许多的血来。
医生护士出去了,郎老先生需要再上闭着躺许久才能再次睁开双眼。
“我想和你说点事。”郎老先生的眼睛盯着时颖颂,若澜接受到了老人的意思,带着慕君去客厅。
若澜追上医生问郎老先生的病情,对方只是摇头摇叹口气。
“那么,大概多长时间?我们需要准备什么?怎么样能够减轻老人的痛苦?”若澜一连串的发问,这是因为医生的表情已经吓到了若澜。
医生是院长级别的医生,这样的生离死别他见得太对,病人家属的急切他也见得太多了。
“已经给老人注过几次止痛药,可虽然老人不吵不闹,只看他晚间偷偷给自己拔管就知道,这疼痛已经磨折的他没有一点继续忍耐下去的愿望了,”说到这医生再一次摇头摇,人在最后的时刻,总是经历着常人难以想象的磨折。“多带他的家人来看看吧。”
医生说完大踏步的走了,只留下若澜一个人,她的腿双再一次酸软,她想自己在走廊上坐一会,可又担心病房內的慕君,若澜只好強撑着回去。
“这样剧烈的咳嗽最近可频繁吗?”若澜坐在沙发上,却忍不住再一次向护工打听老人的情况。
“从前天开始的严重,”护工叹口气,“唉,看着都觉得难受。”
“是啊,”另一个护工跟着附和,“我第一次护理一个得肝癌的人,到最后的时候,疼的他直骂人,还打他老婆,掐他老婆的胳膊,那时候我不懂,觉得他实在太没素质了。”
“千万别这么说,最后的这段时间那个疼啊,是个人都受不住的。”
“是啊,后来我护理的人多了,也专门查了相关的书才知道,任何癌症患者的后期都是伴随着剧烈的疼痛,难以忍受的疼痛,跟咱们说的割的疼痛级别差不多,再加上这疼还不是一下两下,更不是一天两天那么简单啊。这也是为什么医院到后期会给患者打一定量的吗啡了。”
若澜听她们说这些心理阴沉沉的,生老病死是任何人都无法改变的,人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伴随的是妈妈的剧痛和自己的啼哭。可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伴随的却是自己的剧痛和别人的啼哭,这或许就是轮回吧。
“说回到这位先生,人家可是自始至终一声不吭,他就这么一直躺着,你想想,咱们正常人在上这么干躺一天还这难受那难受呢,更何况还伴随着病情的磨折,人家真的是从来不嚷不叫啊,我真是既佩服有觉得心疼。”说这话的时候,那位有些年纪的女护工竟然眼泛泪光。
时颖颂从里间出来的时候,若澜正在暗自叹气,了解的越多,就越觉得自己的无能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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