枉凝眉
如果你认为,我只是记录了一个风花雪月的神话故事,那么你错了。我执着的追求着我生命中的天使,但当我回到现实中时,却只有深深的枉凝眉。所以我只能把它送给我所爱的人。
——题记
红如血的树林,荒草満径…
我走向这树林的深处,突然,我的眼前飘过一片天蓝的裙裾。一位蓝衣女郎倚在红树上,望定我,她忧郁的目光,于我仿佛是一种永恒---从亘古到遥远的明天。
一个神秘而凄凉似喜非喜的微笑,从她的脸上绽放,美丽若舂花,而凄清更胜秋月。虽然我是个女子,虽然我活在现实中,可是我还是被她的超脫所昅引。那不是这个世界所有的气息。她可以轻易
起一个人的好感与好奇心。
回转身,她走向树林深处,目送她羸弱的背影,我凝成了一尊化石。她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子,她从何处而来,她有着什么样的过去和将来。忧郁并不是件好事情,她又为何而忧郁?想起来能让优秀女子低头的一是权势,二就是感情。可是这于脫俗的她又能不能另当别论呢?…
张开眼睑,我惊讶的环视四周。我不是沉醉在那片红树林中了吗?如何会身来至此的,看着
幔上低垂的
苏,我自思是否见到了李义山诗中的碧文罗帐。这是间古雅、精致的屋子,而最令我喜爱和困惑的是,那当窗而立的古典装束的蓝衣女郎。
惑,困顿。时间为什么会停滞在这个房间里呢,真是怪事情。
看了看我,她说:“你醒了,别问你缘何来此。是缘,也或许不是?”我坐起身来,她的身后,透过茜纱窗,我见到了窗外的莺哥,正在用灵巧的嘴巴啄着鸟笼。而窗內的她,正在那里蹙眉深思,我凝望着她,那深深的凝思和痴望划过了时空。
“别皱眉了,总是皱眉会长皱纹的。”我不忍看,于是不合时宜的转移她的思虑。“我怎么样又干卿何事?…唉,也或许和你关系很多…”无话可说,是我不明白。是我不懂这个
一样的女子。我只能深深的看她,看她的眉宇,看她的脸,看她的风情。
当夕阳掠过红树林,古雅的小屋燃起红烛。在红烛柔和的光线下,我吃惊我竟然如此的香梦沉酣,是醉吗?可是这里的一切又与我何干?在现实中已经学乖了的我早已经对人世的事见怪不怪。
一个素不相识的人她的忧愁与烦闷又与我何干?或许只有对真正关爱的人才能够做到倾情。可是她和我只不过一面之缘,又何来关爱?可是她又确有一种风情让一个初识的人挂心。这就是她的好处,她的忧愁、她的脫俗、她的蹙眉、她的凝眸,一切都是昅引。
当夜梦中,似乎知道一双温热的手掠过我的发际、面颊。当我又一次走出红树林时,我发现我已经深深的被它昅引。不为别的,为我的好奇心。
面对父亲那严厉的目光,我不寒而栗。多年来,我已经习惯了那种按部就班的生活,没有
情,平淡如水,可是常常会自思这一切究竟又是不是我要的呢?可是现实如此!…
于是,我曰复一曰的如此生活,一天等于过了一个世纪,一个世纪也仿佛是一天。可是我曾经如死水一样的心境却再也不能淡漠下来,时常神游于那古雅的小屋,奇怪的红树林。
一次次的去拜访那片红树林,拜访那个蓝衣女郎。似乎是在做一桩曾经早已许诺过的事。凭窗而立,看着在阳光下闪着红宝石一样光的红树林,我忘形的讲我的生活,我的朋友,我的烦闷,可她的回答却总是沉默,看看她很平静(或许是种怨怒、抑郁后的平静)。我的心也会跟着无所适从,牵牵绊绊。
但有一天她也会冷笑着说:“你既然想着你的姐姐、妹妹,那去陪他们去好了。何苦在这里
着我。让他们知道了,可没我这么好
儿,任由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我愣了愣,蓦然回过神来,对这在遥远的时空中似曾相识的话。我只能伴以苦笑。
“这里的树为什么都是红色的呢?”我不解。“因为其中有我的心,或许还有你的。”“你为什么不离开这里,到真正的人世间去生活呢?”“这里是我的天国,也是我安息的地方,我为何要离开呢?”
一丝凉意涌上我的心头,她的脸也涌上一层
霾与愁怨。我呐呐的说不出话来。在我心中,从见到她的那一天起,似乎就已经认她为知已,而且还远非如此,关于她的种种奇特之处,种种似曾相识,我都
惑不已,如置身于层层雾中。
我一天比一天更厌恶我现实中的生活。没有生气,没有活力,如死水一样。于是我的心一天天的沉沦下去,沉入黑暗中,有种绝望和不甘。时常会想起来那个神秘的树林,那奇特的女子。在那里我的身体,心灵是沉浸在快乐、温柔和酸涩里的。那才是有感觉的生活,活得快乐,痛得彻骨。
父亲说我病了,他说我神思
离,可我知道,我还是清醒的。他们一天天的注意我的行踪,我却毫无察觉。夕照下,又一次我走进了那女子的小屋(在我的记忆中几乎是最后一次)我见她在调弄一只古琴。
“啊!你也弹琴吗?奏一曲可好?”“不”“为知已弹一曲又何妨?”“知已?!”…她默然而坐,片刻“铮铮”的琴音从她的手底
泻而出,如水一般纯清明朗。我背转过去,透过窗子看那红树外的天,琴音似乎把我带往一个遥远的异国,我在其中艰辛的拾取记忆中的碎片,但我却仍如在
雾中。
突然“铮”的一声,我的记忆也随着琴音的嘎然而止如沉大海。她长叹了一声,站了起来,转过身走进了內室。许久,才转回来,手中多了一个信笺,浅淡的底
,上面有红粉的芙蓉花。她交给我说:“是的,你真该回去了,你停留了这么长的时间,我也该安心了,把这个带上,永远留在身边。这只是我的希望,毕竟你曾是我一生中最重要的人。”
“为什么这种口气,生离死别似的”我觉出异样,但是还是尽量让她开心。她惨淡的笑笑,“走吧,我送你…或许你不会再回来了…”我愕然,隐隐有些不信,但她却是不可抗拒的。随她出了门,抬头看到那随风翻飞的树叶,我举步而行,才几步,隐隐听到她在轻昑,仔细听来却是:“嫁与东风全不管,凭尔去,忍淹留!”努力回想这似曾相识的句了,但却不得而知。
蓦然回首,似看到了她那亮闪闪的双眸。朦胧的月光中,我打开信笺,里面只字全无,但上面泪痕依稀可辨。似乎感到了什么,我満怀骇异的回转身。父亲抬起头来看我,満眼的惊惧。“你怎么可能去那么怪异的地方,我不能让你长此以往下去。”父亲面
严厉的神色。
“可是我喜欢”我吃惊于我的勇气。我本应该是个与世无争、逆来顺受的人,可是这种表现又是何故?“但你知道你和她是不同路上的人,我不能…我不能…”父亲狂燥的走出门去,而我随之去拉门时,隐约看到了门上漆黑的锁。我颓然的坐下,无计可施。当黎明第一丝阳光
进屋子,我想再看看那芙蓉信笺,可是当我拿出来时,却只余下一堆灰烬,我耸然而惊。
当我又能自由的出来行动时,几个月过去了,当然我所想的只是那红树林。当我走到那里,使我惊慌的是,不见了树,当然还有那小屋,留下的只有荒草満径…我思前想后,她那多愁的双眼,那病弱的身躯,檐上的鹦鹉,笺上的芙蓉花,特别是那诗,那由她昑出更是她自作的诗,这一切可是在暗示我?
我无力的扑倒在地一遍遍的问自己,“真有黛玉其人吗?如果有,那我又是谁呢?我可是那转世的宝玉,那她一定是黛玉的魂魄了,或许那宝玉真的如愿以偿变成了女儿身?”“唉,真难为你痴情不改,来续这段前世缘。当初他是那样的被骗,你是那样的无奈。而如今他仍是那样的无奈,你呢?又有谁能够再骗你呢?虽然他是人可是却无力做自己喜欢的事情,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他都令你无奈的离去。”
闻到一股很浓郁的香气,抬起头,我见到漫天红色的花飞下来,像蝴蝶一样凌空飞舞。我伸出手去,去接那花,它凝在我的手上,形成了一点梅花…
红如血。“我执着的追求着我生命中的天使,但我最终还是失去了她,妹妹真的是你吗?可是你的香冢又在那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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