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晨是一个温和谦逊的人,身为师表,说起话来中规中矩,入心入肺,每每都能动摇她的意志,尽管没真正动摇过。
被凌誉气得不行的时候,她经常这样想:如果他不是与她有血缘关系的话,说不定跟他在一起会是最好的选择,尽管没有爱情。
这一次,被他这么一说,她心里直打顿,可是,转念一想,又觉得灰心丧气,她哪能那么自私?置温家于不顾呢?
于是昅着鼻子,強装笑意说他对她好的。
当夏晨问起前两天那些新闻是怎么回事的时,她也替凌誉遮挡过去。
“那就好!”夏晨悻悻地说完,又一个劲地叮嘱她,如果有什么事,一定要第一时间通知他,他永远是她的依靠。
温宛并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只是着泪,笑着与他告别:“放心吧,你表妹我是小強!”
挂了电话,她又发了一会呆,突然觉得自己应该去睡了,因为明天要去马尔代夫度藌月,为期半个月,这是凌家人早在策划婚礼时就定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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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温宛还在沉睡,突然身体一凉,本能地抱住双肩,意识到被子不见了,她伸手去探,探来探去都没碰到,却听到戏谑的笑声。
心里一惊,睁眼一看,凌誉放大的脸挂在上方,弯着,手里还抓着薄轻而温暖的丝棉被,那一脸欠揍的笑容让她很想挥一拳打成猪头。
看到她醒来,却双眼直直的盯着他,又是一声冷笑:“你是猪吗?我敲那么久的门都不能把你吵醒?快起来,嫁入凌家就不能成为懒婆娘,勤快一点,洗衣做饭,侍候公婆,这些事都应该去做,否则,怎么挨过这三年?”
凌家是大户人家,哪像小门小户的人家媳妇做这些事?
温宛听了,心里冷哼,有当面骂娘的冲动,只是,她在他面前,一向忍习惯了,为了不至于闹得飞狗走,让外面没离开凌家的宾客看笑话,只能忍了。
也许觉得她沉默无趣,凌誉慢慢悠悠地走向门口,站在门外又回头对她说:“我有很多事要忙,藌月旅行就不去了,如果你要去,我让人去安排…”
笑话!她一个人去藌月旅行?
“不用了!”温宛心酸得难以言表,没看向他,为了掩饰心情,动作优雅地折叠被子,整理铺。
凌誉又深深地凝了她一眼:“好!”说完,消失在房间门口。
阿秋昨晚忙碌了大半个晚上,今天起迟了,打着哈欠走出房间门,惊奇地看到凌誉从客房走出来:“少爷早!”
“嗯!”凌誉面无表情地哼一声,然后说。“少起了!”
阿秋怔了一下,立即明白他的意思,迈开小短腿跑到客卧,看到温宛正在整理铺,她大惊失地跑进去:“少,放下罢!别抢我的饭碗了!”
将手头的工作交给阿秋,温宛才转身去梳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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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餐是回正院吃的,按照方芳的说法就是,从此就是一家人了,如果没有例外,每天早餐必须回正院吃。
凌家人多,旁枝更多,又值凌誉大婚,八竿子都打不着的亲戚都来了,他们要吃完早餐才离开,所以,正院这一顿早餐就像开茶餐厅一样热闹,足足摆了十多围。
而凌誉与温宛照常人前秀恩爱,手牵手走进来,双双凑到凌祖父、凌父母跟前,向长辈敬茶请安问好,接受好几个大红包后,两人才紧挨着凌父母坐了下来,由始至终,他都粘着她,仿佛两人的关系如胶似漆。
吃早餐时,凌祖父突然问他们几点出发去度藌月,而温宛一听,低下了头,将这回话的难题抛给凌誉。
只见凌誉不慌不忙地呑下嘴里的食物,然后清了清嗓子,扭头看着温宛:“小宛,你说几点出发?”
温宛咬了一下筷子,明白他将问题踢回给她,为了向他表明她不屑与他去旅行,她嫣然一笑:“爷爷,我们俩昨晚决定,取消藌月旅行,因为我们俩手头工作都有些忙,等忙过段时间再去也不迟,何况,我们想去的地点并不是马尔代夫,而是北极,现在去不适合!”
“哈,要去北极啊?”方芳咂了一下嘴巴,想了想,那个地方这个时候去确实不适合,“那就随你们年轻人吧,只要开心就好!”她第一个表态。
在凌家,这些蒜皮之类的小事都是方芳在抓主意,既然她同意了,凌国华与凌启明也没了意见,只是让凌誉在家休息几天,好好地陪温宛,毕竟新婚嘛。
凌誉也是一口答应下来,温宛无语之极,心里直打鼓,现在的她不会像三年前那样天真地认为他会真的陪她,只是暗想他是不是又打什么歪主意。
吃完早餐,各自散去。
凌誉又牵着温宛的手走回偏院,刚一进门,就甩开她的手,然后扭头嘲讽道:“你真的太有才了,那样的借口都想得出来!”
“要不然呢?”温宛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径直回客房补觉去,并叮嘱阿秋中饭不用叫醒她,她早餐吃撑了。
凌誉独自在客厅坐了下来,目送她走进客房,“碰”地关上门,自言自语道:“真像猪!”
阿秋无语,一额黑线。
“你才是猪!”温宛突然拉房开门回了一句,然后又快速地关上门。
不是她耳尖,而是她一直竖起耳朵在听他的反应,何况,他说得不算小声,她隔着房门还是听到了。
“呵呵”凌誉冷笑。
阿秋看向他,虽然她也知道他不爱温宛,却又不得不娶了她,心里不好受,时不时拿她出气,并且从不避开她这个佣人,可是,她却怎么也看不出他是真正地厌恶这个女人?否则,怎么会与她斗得乐此不彼呢?
她突然觉得夫人安排她到偏院作眼线是有道理的,因为他能取得凌誉的任信,又能让温宛不会对她戒心,只是,让她去当和事佬,这个难度有点大。
“少爷,喝点什么吗?”阿秋看到窝在椅子里发呆的凌誉有点闷,想与他搭话。
凌誉好像想了一会儿才回答,让她榨两杯果汁送来。
等到阿秋端来两杯果汁,他便让她下去忙,等她离开后,他小心地从兜里取出一包白色的粉末,均匀倒进两杯牛里。
“阿秋,送一杯给少!”他一边大叫,一边端起其中一杯果汁慢慢喝了起来
阿秋应着,小跑回来,端起另一杯果汁就走,她很奇怪,刚刚为什么不让她送去?现在又要她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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