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宛并没有正面回应,只是哼哈了一声,就没再理睬这个多事多情的老太太。
刚来租房不久,叶晴就告诉她,房东想要她做儿媳妇,问她愿不愿意。
房东的儿子也是个离异的男人,也带了一个孩子,按房东的话就是“是那个秤,就配那个砣”
当时,叶晴觉得很有意思,有一次,在小区花园碰到房东,她竟然当着房东的面,故意怂恿温宛答应,说如果她嫁给房东儿子了,那就不用房租了,还白得一个老人帮忙带孩子,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
气得温宛哭笑不得,一路追打着她跑回屋里,然后将她摁倒在沙发上挠庠庠,直到她笑得快岔气时,才恶狠狠地说,如果还有下次,准将她挠死。
叶晴后来才告诉她,那个房东的儿子其实四十多岁了,年纪上足足可以当她温宛的父亲了,按她想来,两人根本就不配,可是,房东竟然那么自信,她就觉得好笑,也好玩。
这边,保姆王阿姨走上前来,帮温宛提起一大袋葡萄:“怎么买这么多葡萄?冰箱里面都还有呢!”
“这是福利!”温宛笑着呶呶嘴,“那个上司分发下来的福利,不要白不要,等会儿你回家时,带几斤回去。”
王阿姨说了声“好”,打开袋子看了一眼,布満皱纹地脸上显现笑意:“这个品种的葡萄特脆特甜,安安很喜欢吃,还是留给安安吃吧!”
“好多,他也吃不了多少,而且不能久留,还是趁新鲜快点吃完的好。”温宛实事求是地说。
这时,抱着玩得很奋兴的安安回来的凌誉听到了,眼眸猛地一亮,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打开车门,将里面放着的十多斤葡萄一股脑提出来:“安安喜欢吃,那就多吃点,把这袋也提上去。”
温宛冷冷地说:“不用了,安安吃得不多,再说,进了冰箱的,也不能再给他吃!”
不知道是因为她的冷漠伤到了男人,还是因为她说出来的理由太充分了,凌誉什么也没说,立即将提出来的葡萄放回车里,然后与安安道了一声再见,利落上车,掉转车头,飞也似的离开了,全程当温宛是透明人。
王阿姨有些不解地看看安安,又看看温宛:“小宛,他是不是生气了?”
“不用管他,他对于我而言,就是一个导领,其他的,什么也不是。”温宛说得劝描淡写。
“他是我爸爸!”安安适时揷嘴,成功地将温宛与王阿姨的目光昅引过去,两人看着一脸失落的安安,心里有些难过,大人之间的感情纠葛,无论怎么样回避,也难以保证无辜的孩子不受伤。
温宛抱起安安,她的脸蹭蹭孩子脸,手轻拍孩子的后背,好一会儿之后才说:“对,他是安安的爸爸,这个,永远不会变,爸爸妈妈都很爱很爱你!”
提着葡萄,带着一路慢慢呑呑走着的安安,温宛与王阿姨聊着安安今天的表现,饭吃得怎么样了,玩耍得怎么样,大小便是不是正常,有没有觉睡出汗换服衣等等蒜皮的事。
回到屋里,立即洗了几串葡萄,盛放在盆里,三个人围坐着吃起来。
这时,温宛才知道,这种葡萄特别地甜,与她在菜市场买的完全不同。
而安安确实也喜欢吃,只是,小孩子再怎么喜欢,也得适可而止,他一个人吃完两串后,温宛就不给他吃了,说要留肚子吃饭。
然后,温宛围起围裙去做饭,让王阿姨盯着安安玩积木。
今天,叶晴下班回来得特别迟,当温宛快好饭时,她才像被鬼追似的跑回来,手里提着从超市买回来的菜,气吁吁地说:“我是不是回来迟了?不好意思,刚才碰到咱们的大仇人了,跟踪了她一段路,然后在一个大店酒门口一闪就不见了,这,我才回来了。”
仇人?温宛立即就想到了沈欣,她难道跟着凌誉来到了B市?
不过,也很正常,他都来了,而作为子的她,能不来吗?可是,她只想远离这样的女人,哪怕觉得自己与她再也没有了瓜蔓,还是出自心底的怕。
浑身打了一个冷战,手里拿着锅铲“咣”一声脫手落地,砸到地上碰砖,又蹦了蹦,面她却呆若木,两个眼珠子一动不动,思绪飞远了。
叶晴拿手往她眼前挥了挥,嬉笑着安慰她:“你怕什么?现在的你与她丝毫没有了恩怨,她得到了她想要的男人,而你,也抢回了自己的儿子,莫非,你还担心你的儿子被她抢回去?那也好,等她把安安养大后,再将她杀掉。”
叶晴觉得自己的话有创意,幽默,开心而得意地笑起来。
可是,温宛脸上没有一丝笑容,话是这么说,可是事实上是,她差错地成了凌誉的秘书,而她又将沈欣费尽心思抢去的儿子重新抢了回来,难保她不会心生毒,将新仇旧恨一起撒到她身上,伺机报复。
以前,她怕死,是因为儿子没找到,现在,她不怕死了,却怕儿子被伤害,哪怕这是潜在的可能,她也不允许存在。
———
第二天一上班,温宛瞄到隔壁男人的身影,就径直走去敲总裁室的大门,听到一声“请进”后,她推开门走了进去,不复之前那种恭敬与平静,而是气呼呼的。
凌誉一转身,发现站在办公桌前的女人,心跳加快,可也极力抑制情绪,深邃的目光扫过她的脸,觉得她带着情绪而来,他表情依然淡漠,冷冷地说:“作为秘书,有事就汇报,没事就回去工作,公司请你来是做事的,不是请你发脾气的!”
温宛心里一顿,她是被自己臆想气糊涂了,一时分不清以前与现在了,以前,他是她的丈夫,她有权对他发脾气,现在,他是她的老板,是自己的衣食父母,她哪有资格发脾气?
略略做了一翻心理建设,温宛才庒下沈欣出现在B市的震惊与山恐惧,呑了呑口水,发出来的声音底气明显不足:“我只是想说一点私事!”
她的话音未落,凌誉严厉地说:“上班时间,不准谈私事,这一点,CECE与LILI没对你说吗?如果这是她们的失职,那好,让她们过来,我立即让她们滚蛋!”说完,他提起了內部电话。
温宛吓坏了,她最怕连累无辜,赶快说:“不是,她们已经说了,是我糊涂,对不起,不会再有以后了,我马上回工作。”转身飞奔而去。
可是,等到她背影刚消失在门口,凌誉又后悔了,怎么不问她有什么私事呢?只顾担心她会说要离开他的事,而没有珍惜这一次难得的沟通机会。
不过,想知道她身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这也难不倒他,拿出机手,拨通安安的保姆王阿姨的电话,与她聊了一会儿,也就什么都清楚了。
放下电话,他那双如同鹰隼般锐利的眼眸眯了眯,一股狠戾了出来,随后又拿出机手,拨通了一直派来保护温宛母子俩的两个保镖,将一些事情代下去。
再次挂掉电话,扭头看了一眼隔壁那抹氤氲在玻璃上的身影,心里的激动才渐渐恢复平静。
这时,有人敲门,他赶快整理了一下心绪,很快恢复那淡漠高冷的表情,才让敲门人进来。
LILI拿着两份文件走进来,恭敬地摆在他的面前,面无表情地说:“凌总,A市总公司的邮件我已经回复,总公司的考察团与F国的考察团十点左右会到达,十一点整的会议纲要我已经整理好…”
凌誉听着,点点头,最后提点了一两句,并且打开了电脑,入进邮箱,点了最新的邮件,就着桌面敲了敲键盘,然后保存,再次发送出去。
LILI汇报完后,问他还有什么需要补充,凌誉摇头摇后,她才转身离开。
一会儿过后,CECE也走了进来,将一天之中的安排及其他事项向他汇报,最后补充了一句,说温宛提出想回策划部上班,问他同不同意,在CECE想来,温宛的职位可有可无,为公司运作的费用着想,完全没必要多设一个。
凌誉想了一会儿,轻轻地点点头,不过,却说:“今天,她先回去策划部,将之前未了的事交接一下,明天再回到这里上班!”
LILI接令离开,回到办公室,只告诉温宛:“你今天去策划部上班!”到于明天,再说吧。
“谢谢!”温宛一听,没多问一句,立即像庇股被烫到一样,起身开始收拾东西,然后抱着提着,像逃荒一样走出秘书室,走进电梯,直达策划部。
策划部经理室,谭文杰刚刚接完电话,就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动,走出来,一看,果然是温宛又回来了,其他同事嘲笑的,挖苦的,不亦乐乎。
“吵什么吵?”谭文杰喝了一声,然后客气地对温宛说,“你回到这个大家庭,随便找个位子坐坐!如果外面没位子坐,那你就进来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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