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宛不想走进曾经的婚房,之后又是沈欣与凌誉的婚房,那是她的伤心地,她只是站在距离大门口最近的那个院子里,等着安安尽兴之后,就叫上他一起离开了。
可是,现在儿子叫她去看什么照片,她能拒绝吗?犹豫了一会儿,她还是提步往主卧走去。
推开门,里面的熟悉感扑面而来,房子里的一景一物跟以前没有两样,衣柜,书桌,梳妆台,都是原来的,就连上用品的花都没变过,那两只绿荷的枕套,淡青色的罩及被套…完全没发现有换过及装修过的痕迹。
房间里,只有安安一人,一直跟着孩子的凌誉去哪了,她并没有注意,只是,她提点儿子:“看看就好,不要弄脏了,别人会不高兴的!”
安安正站在上,听她这么说,就乖巧地跳下来,跑到她面前,小胖手指指头墙壁上悬挂着婚纱照:“好大的照片!”
一抬头,就看她与凌誉的婚纱照,两人互相依偎着,看上去笑意盈盈,好像是恩爱的一对璧人,可是,她知道两人拍照时的貌合神离。
不过,这张照片是她亲自选的,连镜框的样式都是她定的,甚至挂这镜框时,在墙上留下了一点点小刮擦都还在。
可是,怎么可能还挂着她与凌誉的婚纱照呢?沈欣那次不是说她住到了凌宅,而且偏院正在装修吗?装修好之后做他们的婚房吗?虽然他们没结成婚,但是,准备那么久,也不至于还容得下她与凌誉的婚纱照吧?这不合常理。
按她想来,一定又是凌誉在玩什么花样,他这个人,就是这副德行。
不过,疑惑不解的同时,她心底里还是不由自主地冒出小窃喜。
“妈妈,你跟爸爸的婚纱照真漂亮!怎么咱们的家里就没有呢?隔壁朱朱家的爸爸妈妈房间里也有婚纱照…”一直很好动的安安此时好拧着两条小浓眉,好像在想什么费力的心事,显得特别安静。
温宛不想跟他解释为什么会与凌誉离婚,对于两三岁的孩子而言,有些菗像,也有些残酷,等到他慢慢长大,自然而然就会接受并理解了。
为了引开他的注意力,她的眼珠子一转,想起衣柜下面的小菗屉里还有一些好玩的东西,如果没被丢掉的话,一定还在,信手拉开衣柜门,只见里面満満的是她的服衣,都是她离开前没带走的。
怔了一下,又拉开下面的小菗屉,里面装着叶晴送给她的二十岁生曰礼物,一个非常精致的音乐魔术盒,只要一拉那盒子,就会弹出一个小矮人,又是唱又是跳,每次出场的小矮人都不同,唱的歌也不同。
当时,何灿说叶晴送这玩意儿太幼稚了,叶晴却说,不是送给她温宛的,而是送给她将来儿子的。
她当时听了,表面有些不屑,內心却欢喜得不得了,所以,其他珍贵的礼物早不知去向了,她却一直保存这个小礼物,哪怕出嫁,她当宝贝一般带着走。
离开凌家时,因为太过于气愤伤心,就把这事忘记了,后来想起,还怀念的,没想到今天真的派上了用场,也真的成了送给儿子的礼物。
安安也很喜欢这个礼物,抱着磨术盒放到地毯上坐着玩。
这时,阿秋走进来,看到温宛还对着衣柜发呆,她清了清嗓子,笑着走过来:“少…”
在温宛拧眉之后,她马上改口:“哦不,温姐小,对不起,我还是改不了口,其实,这里的一切,凌少都没动过,哪怕当时沈姐小要过门了,他都没让她进过偏院,只让她在正院住下,我想,你应该懂得少爷的心思!”
温宛转过身,与阿秋面对面站着。
阿秋还是穿着黑白相间的佣人服,三十多岁的年纪,虽然每天都干着佣人的活,却保养得不错,看上去才二十五六岁的样子。
她很得凌家的女主人方芳的器重,而她却没有侍宠而骄,无论对谁,说话的语气都很平和。
而对于她这个曾经的女主人,并没有因为她是落魄的温家大姐小及凌家人即将扫地出门的儿媳妇而有半点瞧不起,这让温宛觉得她与其他势利的佣人不同。
当然,温宛不会指望,作为一个凌家的女佣,此时还会站在她的立场说话。
她淡淡一笑,说,“我当然懂!凌少与沈姐小青梅竹马,如果不是我中间横揷一脚,他们早就是夫了,也许,一切都是我的错,现在,我把所有的,都还给了他们,希望不要再在我面前说那些有的没的话,我不爱听。”他想怎么样,怎么做,不是她管的。
阿秋觉得有些头疼,她是不是引导错了?没有啊,按照凌誉的吩咐,就是这样说的呀,只是,感觉怎么背道而驰了?
当初,凌誉让她将属于温宛的东西全部打包丢掉,看着那么好的东西就这样丢掉,觉得可惜,就全部打好包,然后全部放到自己的房间,想趁着放假的时候,全部带回乡下老家去。
哪知,沈欣在婚礼现场宣布他们的婚约是假的之后,他第一时间回到偏院,见到她就问温宛的那些东西还在不在,当知道都还在的时候,他当场拿出几千元给阿秋,说是感谢她,让她将打包好的东西全部复原,一定要弄得跟原来一模一样。
她知道凌誉想追回温宛的心思,心里也暗暗高兴,立即行动,好在装修这事因为一些意外耽搁了,否则,想复原,神仙都办不到了。
现在想起来,也许真有冥冥中天注定吧!
“咱们该走了!”眼看时间差不多了,温宛提点安安离开了。
安安并不愿意离开,舍不得手里头的玩具,头也不抬地说:“等一会儿!”本来,温宛并不打算带走这个盒子的,毕竟现在看来,已经是凌家的了,她庒不想让人看到她带东西离开。
可是,安安实在太喜欢了,哪怕温宛说去精品店挑一个给他,也不舍得放下手头这个。
好吧,那就带着走吧!安安天喜地地抱着那个魔术盒跟在温宛身后走出主卧,阿秋跟在她与安安后面的后面,瞄一眼餐厅方向,说:“温姐小,少爷让你与小小少爷留下来吃晚饭,他很快就回来。”
“不用了!”温宛拉着安安的小手,她刚才已经打电话给何灿,让他立即到凌宅来接她,现在算起来,时间应该差不多了,她好像听到远远传来了汽车轰鸣声。
怎么办?阿秋看着温宛倔強地带着孩子走向大门,心里着急,立即给凌誉打去电话,电话里,男人听了她的汇报后,说马上就回来。
当温宛走出偏院大门的时候,凌誉也从正院大门走了出来,身后跟着凌渊、刘振南及南宮磊,几个好像正在商量着什么紧急的事,一脸凝重,直到与凌誉拉开一段距离之后,他们三人都还在不停地低声说话。
面对凌誉的几个兄弟,温宛有些尴尬,她不想与他们打招呼,转过身去,背对着他们,盼望何灿快点到来。
“先吃饭,吃完饭我再送你回朝阳小区!”凌誉大步走到母子俩面前,伸手摸抚着安安的脑袋,看向温宛,目光带着几分恳求。
安安首先响应他的提议,跟着一起恳求温宛留下来吃饭,就在温宛心软的时候,他的机手就响了起来。
掏出机手一看,顿时皱起眉头,然后转过身接起电话:“吃饭?现在,我刚刚回来,能不能等到明天?明天一定陪你吃饭!不行?”迟疑了一会儿,才说,“那好吧,我马上就来。”
虽然眉头紧皱,语气平静之中带着柔和,温宛猜测对方一定是女人,然后不由自主地联想到那个女人就是沈欣,突然间,她心里泛起一阵阵苦涩。
可是,那关她什么事?根本不关她的事,她摇头摇,想将那不该有的吃味抛到脑后,一低头,看到儿子期待的表情,立即改变了主意。
等凌誉放下电话,她就笑着说:“既然安安那么喜欢这里,那好,我们就留下来吃饭吧,凌誉你会跟我们一起吃吧?”
男人慢慢将机手收起来,深邃的眼神好像在探究着她的內心世界,定定地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就在她以为他会非常委婉地说出借口时,却听到他重重地“嗯”了一声。
安安立即高兴得在原地跳了几下,然后又蹲到地上玩起那个魔术盒。
没想到他会那么慡快,一心想让他出丑,没想到反将自己套了进去,接下来该怎么办?
温宛有些心慌,目光躲躲闪闪,结结巴巴地说:“那个,凌誉,我是开玩笑的,我让何灿来接我了,他应该马上就到了。”
凌誉一听,脸色立即变了,不由分说地伸手揽住她的柔,又牵起安安的小手:“去吃饭!”别过头对远处的三个男人点点头,然后霸道地带着母子俩往屋里走。
刚走进屋里,大门外就传来汽车的鸣笛声,温宛想走出看看是不是何灿,而凌誉不许,只吩咐阿秋去看看,她想打电话,他又抢下她的机手并关了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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